44 (1)

這一聲簡直如同驚雷一般, 轟炸的許清微的耳邊。

莫名有一種說曹操曹操就到的宿命感,多巧合,剛想到這件事,莫名其妙真的就來了。

祈景洲……病發?

“好。”許清微并沒有廢話, 她也不在乎剛才的對話到底有沒有被直播間的觀衆聽到, 現在更在意的, 就是祈景洲病發的事。

跟直播間那邊打了個招呼說自己要走, 節目組的人也都理解, 事發突然。

就看着許清微上了一臺勞斯萊斯的豪車,一路飛快離去。

阿陶也好着急,其實想問許清微自己有沒有什麽可以要幫忙的地方,可是對方是開着勞斯萊斯, 而且是有更大背景的人。

如果對方都束手無策要找人來幫忙了,他又能做什麽呢。

只能默默的選擇收拾戰場, 給許清微站好最後一班崗位。

“微微姐有急事,先離開了, 今天的直播就只能暫時到這裏了,不過大家也不要着急, 微微姐的能量很大,無論什麽事情都會好好處理的。”

“對于今天的客棧的事情,無論怎麽樣,希望大家也能夠多給微微姐一點信心,相信她一定能做好,支持她也就夠了。”

阿陶這時候還記得要安撫直播間的觀衆呢, 畢竟在許清微突兀離開之前, 這邊的情況其實也不夠明朗。

客棧缺點和弊端在逐漸的暴露, 很多粉絲都有了疑惑, 信心也沒有之前那麽足夠了。

阿陶本來以為在直播間看到的也都是一些喪氣的畫面,結果一看,評論裏面好像歪題了。

臺燈歪了:“這個出事的人可身份不一般,接走微微的豪車,車牌號碼的編號的是全8,這個車牌可遇而不可求,天價。而且我記得之前爆出來的新聞是這樣的車牌,是被某個集團壟斷的。”

使勁啊朋友:“這人是誰啊?艹,好好奇啊!不會是微微皇帝的男朋友吧?叫什麽先生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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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不好讀:“別管那麽多了,嗚嗚,肯定關系不一般,嗚嗚嗚,也不知道是誰,那麽幸運能夠找微微姐當女朋友,我可太羨慕了!”

評論區的粉絲已經全神貫注的在YY讓許清微那麽着急離開的人是誰了,沒有人再提到之前客棧的問題。

讓阿陶不知道是該歡喜還是該憂慮。

喜的是客棧的事情對粉絲的影響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大,這是個好事,粉絲們還是挺堅定的支持許清微的。憂慮的是……

他其實也想知道,讓許清微急着走的人是誰啊。

關了直播,聽到旁邊的節目組人員在小聲八卦。

“剛才那個保镖我見過的,昨天那個山莊主人過來的時候,這保镖就出現過。我看許清微可能是為了山莊老板出去的。”

“昨天許清微提前離場,這麽想也可能是為那山莊老板。許清微這突然崛起肯定是有了後天,大家都知道,難道就是這個老板?”

“可真羨慕,一定很有錢,這山莊可不是随随便便造的出來的啊。”

阿陶聽着他們的八卦,表情變得嚴肅。

“不确定的事情不要亂說,會對微微姐名譽有影響,身為工作人員,不要亂嚼舌根!這些事不要散布到網絡上,這是許清微的私事!”

三令五申,才讓他們安靜下來。

可即使節目組的成員不爆料,其實阿陶也知道,有時候,紙包不住火,有些東西終究藏不住。

那個山莊老板……

和微微姐,真的是有不一般的關系嗎?

這一刻,是所有人腦海裏冒出來的疑問。

有沒有?有大發了!

保镖的一路把車開成了F1方程式,一邊開車還相當的穩。

奇怪的是路上還沒有什麽車,保镖開的如入無人之境。

副駕駛還有人溫柔的和許清微解釋:“許小姐,這一路我們已經提前清路了,為了确保您能第一時間到先生旁邊。”

“祈景洲現在在哪?”

“原本是要上飛機,但是飛機上發病,現在緊急迫降,目前還在機場。有醫療組在那邊。”

許清微心裏頭有些焦急,“祈景洲是什麽病啊?”

保镖搖搖頭:“這不是我們應該知道的,許小姐你到了就知道了。”

來來回回問了一些問題,保镖确實很多自己也不清楚,全都是一句等許清微到了自然就明白。

這支支吾吾的樣子怎麽能讓人不着急。

腦子裏只能拼命回憶着曾經小說裏的劇情,祈景洲之前短命是什麽,最後造成他離世的原因又是什麽。

但腦子總是個不争氣的東西,總是喜歡在關鍵時刻和你作對,你越是拼命想要想起來什麽,就越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其實原作裏對祈景洲身體的情況描述的并不多,只是說他身體虛弱,但許清微見過的祈景洲之後,除了見到這家夥有點矯情之外,事事都很注意的樣子。

其實并沒有見到過祈景洲虛弱的模樣,漸漸地,這樣的印象就掩蓋了曾經的身體虛弱。

讓許清微甚至下意識的忽略,其實祈景洲是個短命的反派的這一事實。

現在被猛然翻起來,提醒到這個殘酷事實的時候,許清微簡直就像是腦子被人狠狠的敲了一把,有點懵懵的。

人心是肉長的。

以前看小說,裏面的人物都是紙面上,平面的,可是接觸到了真人……這些不再是小說裏面一個毫無感情的角色,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一個吃飯挑剔,不愛說話,還有點害怕女孩的,性格有點高冷,但有時候又很溫柔的,一個活生生的人。

雖然許清微曾經也經歷過無數人的死亡,但沒有人……會習慣。

每一場離別都是一次剮心,無論多少次,都是一樣。

許清微,是不想祈景洲死的。

一路心思都有點飄,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終于到了恍恍惚惚的下了車,跟着人一路小跑着進去。

機場最裏面的貴賓室被完全清空,不斷有醫療人員來來回回的進出。

許清微着急的要進去,還半路上被人嚴厲的擋下。

“什麽人?前面的是怎麽回事,之前不是就警告了,不要什麽閑雜人等都随便放進來嗎?聽不懂話是嗎,出現了問題擔待的起來嗎?”對方不耐煩的吩咐人要把許清微趕出去。

她都還沒說話,這時候王助從裏面走出來,看到許清微簡直像是看到救星一樣。

“許小姐,您終于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這種激動的态度,即使現場已經忙的要命,也還是有不少人投來驚訝的目光。

王助的等級相當高,在公司的職位,雖然是祈景洲的助理,但真正的權力已經不亞于副總,絕對是讓所有人攀附仰望的人物。

行事風格和祈景洲有些類似,都是冷淡公事公辦,什麽時候見過王助有這樣恭敬、激動,仿佛是看到大救星的神色啊?

就是剛才,祈景洲的主治醫生,全球第一人的大神到的時候,王助理都是快速的進入工作狀态,公事公辦呢。

這女的是誰啊?

長得還挺漂亮的,但也不至于讓王助這麽對待啊!

許清微倒是習慣了,快步走過去,“祈景洲現在還行嗎,什麽狀況,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她是沒有看見,在自己身後,剛才還滿臉不耐煩想要叫人把許清微叉出去的那個前天女人,此刻滿臉通紅,像是遇到了世界上最羞愧的事!

丢臉至極!

只恨不得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什麽話都不敢說。

王助理淡漠的掃了前臺一眼,這才恭敬的和許清微交代,一邊交代一邊把人往裏面請。

“情況不是很好,先生這次的發病很突然,很着急,現在醫生在裏面也束手無策。”

“是哮喘嗎?”許清微問道。

王助皺了皺眉,“剛才劉瑞他們是這麽跟你說的?嗯,也算是,這次的主要表現就是哮喘,呼吸不暢快,到現在已經漸漸上不來氣。已經上了呼吸設備,如果不是主動的灌入,先生現在無法自主呼吸。”

越說到後面王助的臉色就越難看。

許清微也聽懂了意思,心頭一跳:“無法自主呼吸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如果拔了呼吸器。”王助頓了頓,才又開口:“先生就會死。”

許清微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這件事發生得太突然,太着急,一時間根本就沒辦法反應過來。

三個小時前,祈景洲的狀态都還好好的呢,轉眼之間……就要死?

“怎麽恢複?”

許清微強作鎮定,“醫生沒有給出來解決辦法嗎?”

王助略有些詫異的看了許清微一眼,她的驚訝表現的很明顯,情緒波動也很大,但是也在第一時間攥住了理智。

“暫時沒有。”

兩個人已經來到了玻璃房外面,剛才臨時并且緊急的做了一個臨時的隔離病房,進行了全面的消毒。

裏面的祈景洲靜靜的躺着,那模樣,好安靜。

他的情況很不好,原本就殷紅的唇,現在泛着紫,呼吸器罩着他的口唇。

閉着眼的樣子,睫毛好長,竟莫名其妙的有幾分乖巧。

和祈景洲醒着的時候,很不一樣,那時候祈景洲的眸光是極其淩厲的,黑白分明的眸子,藏着無限的情緒,可是現在……

只有安靜的閉着眼,如果不是緊皺的眉頭,和泛着紫色的唇預示着祈景洲現在的痛苦,只怕會真的以為這個家夥是安靜的睡着了。

旁邊幾個醫生在記錄檔案,愁眉緊鎖。

“他以前也這樣過嗎?”許清微有些失神。

“有。”王助肯定的回答,周圍的人不多,沒有人聽出來王助現在的聲音有些艱澀。

“先生不是哮喘。”

“是過敏,他有很嚴重的免疫系統的缺陷,很容易對不特定的東西過敏。哮喘只是其中的一種表現形式。”

“過敏發作的時候,先生會無法呼吸,必須借助的呼吸器,否則他會當場窒息。而且不僅僅是呼吸系統,包括神經系統都會有相應的症狀,他不能動。”

“許小姐,你看到先生躺在那裏很安靜吧?醫生說過,先生不是不痛苦,不是不喊叫,是叫不出聲,喊不出聲,因為神經系統的過敏讓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操控。”

“所以此刻就像是一個植物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走入深淵的那種痛苦。”

王助的拳頭收緊,表情是第一次的痛苦,祈景洲對他來說是某種意義上的恩人!

“我分擔不了,先生的痛苦。”

他凝了凝神,才從情緒裏掙紮出來,這邊才收拾好情緒,繼續對許清微點頭說道:“不過以前發作,沒有這樣嚴重,在鬼門關前徘徊過好幾次,但還是熬過來了。”

“只是近年來,先生的發作的次數越來越多,而且越來越嚴重了。”

說到這裏,王助也才恍惚的想起來,從許清微出現的那一天開始,先生的狀态好像都好了許多。

平日裏一兩天都會有一點的小反應,可是這都快要過去一周的,都還是好好的。

他們都暗自欣喜,想着先生的過敏是不是好轉了。

沒想到剛高興,就是迎頭痛擊,這次的發作來的太猛,他們這一行人都束手無策!

王助在機場看到祈景洲發作的時候,還算冷靜的立刻就調遣了醫療團隊,但是這次和以往不同,來的太兇猛了。

即使做好了準備還是有點忍不住亂了陣腳。

先生在昏厥過去的最後一刻,說的一句話是。

“許清微,找……找她。”

王助才如夢初醒!

C城的醫療條件當然是最好的,原本也是第一時間應該要先去C城,保證給先生最好的醫療,可是在聽到那句話之後。

王助咬着牙不顧醫生的反對,直接返程迫降在機場,派人第一時間去找許清微。

王助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找許清微。

她又能做什麽呢?

不是醫生,來了又有什麽用。

對先生的病情不會有任何幫助。

即使理智是這麽告訴自己,但還是下意識選擇相信先生,不管不顧的找來了許清微。

他看着現在先生平靜睡着的樣子,又看着眼前的許清微,連自己都有一絲迷茫,不知道這樣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許清微并不知道此刻王助的複雜情緒。

就靜靜的站在病房前,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祈景洲這樣的模樣。

有點脆弱。

但更多的,是痛苦。

是的,好痛苦,雖然他是安靜的閉着眼,沒有痛苦的哼聲,但只是那個狀态。

她就莫名其妙的感受得到,他很痛苦。

是一種仿佛在被地獄之火反複灼燒的,極其強烈的痛苦!

痛到總感覺,他下一秒就會放棄掙紮,選擇就這樣算了。

活着好難,死了一了百了。

死了,該多麽的輕松。

這樣的想法掠過大腦,許清微瞳孔一縮,驟然拍向了玻璃門,“王助,讓我進去!”

許清微這一下反應很大,王助吓了一跳,裏面的醫生不滿的看過來:“病人現在不能驚擾!”

“讓我進去。”許清微的語氣很着急,甚至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怎麽會忽然這麽急。

等不及,等不了。

王助揮了揮手,已經給許清微開了門,“許小姐,門內是滅菌的病房,你可能需要進行消毒才能夠……許小姐!!”

許清微已經竄進去了。

什麽病毒,什麽滅菌,她第一時間就沖到了祁景洲的身邊,呼吸不定,劇烈地喘息着。

沖到病房旁,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就站在他的旁邊,然後下意識的,握住了祁景洲的手腕。

“祁景洲,你醒醒,你醒醒。”

主治醫生吳遇黎很不滿,“王助理,不要耽誤我們搶救病人,你知道祁景洲的狀态很不好,而且還過敏,他第一個過敏的是什麽東西,你比我更清楚。”

邊說着,就要過來把許清微的拉開,王助在中間打着馬虎眼,“吳醫生,再等等,再等等,也許……許小姐能有什麽辦法呢?”

“她什麽辦法?請你相信醫學!”吳遇黎很生氣。

就在争執的這個當口,一個聲音打破了這一切。

“滴——”

幾乎是許清微拉起祁景洲手腕的那一刻開始,旁邊的心電圖就有了異常的波動,在三秒之後,直接推平。

心電圖變成了詭異的平行線。

吳遇黎急了,“病人的心跳歸零了!準備搶救,心髒複蘇準備!快!”

王助也懵逼了,難道他……難道他選錯了?

心跳歸零,先生,先生死了?

整個人都僵在原地,簡直是不知所措!

醫生瘋狂的忙起來,吳遇黎沖過來就要把許清微推開。

“嗚哇——”

原本應該躺在病床上的人,簡直像是詐屍一樣的猛然驚醒,像是彈跳一樣的彈坐起來。

“嗚哇——嗚哇——”

祁景洲醒了!

卡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眸子瞪大,像是溺水的人一樣,急切的求生欲。

大口大口——

“嗚哇——嗚哇——”

“吳醫生,吳醫生,病人醒了,醒了!”

“心電圖恢複正常,各項指标在之間的回落!”

幾個醫生護士拿着大大小小的儀器,準備對祁景洲動用的,此刻看着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呼吸的祁景洲,又看着那邊已經各項逐漸轉好的指标,簡直目瞪口呆。

“神……神醫??”

許清微到底幹了什麽啊!

剛才還叫嚣着要對祁景洲進行心髒複蘇的吳遇黎,在後面看着祁景洲的狀态也完全懵逼了,這一切的前後轉變,一共就花了不到30秒的時間。

從死亡到起死回生?

奇跡!!

而王助,是直接看傻眼了!

許清微沒有在意後面那些人驚呆的反應,因為祁景洲其實已經醒過來,但是狀态并不是很好,依舊是呼吸困難的樣子,大口大口的,吸入大量的空氣。

原本被許清微抓着的右手,此刻反扣住了許清微的手腕,真的就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了最後一根浮木一樣,抓的極其用力。

幾乎要把她的手腕直接都給掰斷。

足足過了三分鐘之後,祁景洲的呼吸聲才漸漸的平緩下來。

後面的醫生也不全都是傻子,在最開始驚訝過去之後,連忙也活動起來,一起積極的忙前忙後,開始準備給祁景洲的善後活動。

能夠醒過來自主呼吸,那就已經度過了最大的難關,剩下的不過都是一些适應性的問題。

祁景洲全程,眼底都只有許清微。

從他睜開眼那一刻開始,從現在,瞳孔裏倒映的都是她一個人。

終于緩和下來。

後面的醫務人員也開始為難,“病人,您要躺下來,此刻先休息,我們要做一些檢查,需要您配合一下。”

祁景洲不說話。

也沒動。

醫務人員為難的看王助,王助小心恭敬的問:“先生,醫生要做檢查。”

他掃了一眼祁景洲緊緊扣住的許清微的手,心裏其實豈止驚濤駭浪,但是此刻還是很恭敬的回應着。

“許小姐不會走,會一塊跟您做檢查,避免有什麽隐患。”

祁景洲還是沒動,

他不動,是沒有人敢強制性的碰他的。

王助只好向許清微求助,“許小姐,您看……”

許清微:“……”

這狀況怎麽有點怪怪的?

剛才祁景洲心電圖都沒了那一刻,她也差點吓死了,此刻心放回到了肚子裏,吐了口氣也安撫道。

“祁景洲?躺下。”

好乖啊。

他也什麽也沒說,但……就很聽話的,至少是很聽許清微話的,默默又躺下了。

還是沒松手。

只是在再次閉眼之前,他啞着嗓子,輕輕的說了一句。

“我聽見了。”

他閉上了眼睛。

旁邊的王助還以為祁景洲是在吩咐事,小聲問:“先生您聽見什麽了?”

祁景洲沒有回答。

“他睡着了。”許清微沒好氣道。

“啊?”王助震驚,剛才還在鬼門關前走過了一遭,轉眼就睡着了?

回頭去看醫生,吳遇黎聳聳肩,看了一下這個指标的反饋,“心跳、血壓逐漸回穩,大腦有反應,的确是睡着了。”

“大概是剛才太累了吧。”吳遇黎道:“畢竟是拼了命,從死亡之河裏游回來的,游累了,睡一覺也沒問題。”

許清微有些奇怪的掃了他一眼,這個醫生,醫術好不好不知道,但神神叨叨也是挺厲害。

王助倒是習慣了,松了一口氣,真心誠意道:“謝謝你許小姐,先生又贏了一次。我們先出去,不吵先生休息吧。”

許清微無奈的指了指自己的手,被祁景洲扣的死死的。

她往外動一動,祁景洲就也跟着動,動的厲害了,祁景洲眉頭微微一皺,跟要醒來了一樣。這讓王助又急的不得了。

讓許清微千萬別動,就陪着祁景洲睡一覺。

幾個人說話都小小聲。

王助他們推門出去,離開前王助都還在擔心的小聲問許清微,祁景洲睡覺前說了什麽。

他總擔心是自己沒有聽清楚先生的命令。

“沒說什麽,呓語。”

許清微敷衍着掩飾過去了。

她知道祁景洲說的是什麽,也許是呓語,也許是巧合。

他聽到了,

聽到什麽,

大概是自己叫他的聲音吧。

許清微看着他睡着的臉,這次比剛才要好多了,嘴唇沒有那麽紫了,顯然好像痛苦也真的分擔走了一樣,不是那種在煉獄之中火烤的樣子。

看着看着,

她也睡過去了。

這具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經受不住強烈沖擊,即使只是情緒,很是疲憊。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她揉了揉眼睛,發現身上還披着一件西裝。

是祁景洲的,再看病床上,已經沒有人了。

許清微微驚,這麽快人就不見了?

下意識起身,就聽到外面傳來激烈的争辯聲。

“還工作?真的不要命了啊,祁景洲你是個什麽情況你不知道嗎?發作的一次比一次厲害,而且間隔一次比一次短,你繼續這樣,你活不了多久了。”

是那個神神叨叨的醫生吳遇黎。

對這樣的話,也只有祁景洲淡淡的一句回應。

“嗯。”

吳遇黎無奈,“你嗯啥啊,不聽醫生醫囑的病人,完全沒救!王助,你老板這樣,下回也別來找我了!救不了,真的救不了。都這情況了,還偷偷爬起來開會,你們這麽缺錢呢?”

“嗯。”祈景洲還是一句這樣淡淡的回應。

推開門一看,祁景洲正坐在輪椅上,一只手撐着頭,揉着太陽穴,似乎是閉目養神。

對面的醫生急得跳腳,叭叭叭的說着什麽,後面推着輪椅的王助也一臉頭疼。

老板的決定,誰能違抗啊。

這聽着呢,王助眼尾一瞟,就看到過來的許清微,臉上露出喜色。

他現在幾乎已經下意識的,一看到許清微,就當成是救兵來了!

就是連王助自己都大概想不到,以後這種情況,還會成為一個常态。

救兵許清微。

“許小姐!您醒了啊。”

“嗯。”許清微點點頭,被發現偷聽也沒覺得尴尬,快步走過來,“怎麽了?”

“抱歉,是我們說話的聲音吵到你了吧。”王助溫和的道歉,但又巧妙的把剛才的話解釋了一遍,顯然是和許清微求救。

祁景洲不動聲色的瞟了王助一眼,他都沒有停止,等說完了才眯眯眼笑着,“所以才鬧着呢。”

“祁景洲你瘋了?”許清微也瞪着眼。

“你這就起來工作了?你不是已經是第一有錢人了嗎,還這麽拼命幹什麽?”

明明是同樣的話,不知道怎麽回事,從許清微的嘴裏說起啦,就說不出的可愛。

兩頰鼓鼓的,像是有些生氣的樣子。

眼睛很亮,很有生氣,生機勃勃的樣子,和他很不一樣。

嗯,直到現在,祁景洲才恍惚的找到了,在第一眼就被許清微吸引住的原因。

會忍不住去想看她的原因。

不是性格、不是臉也不是任何傳聞,

是生氣,從她身上透露出的那種生機勃勃的生氣。

不是七八歲的孩子那種,那種無憂無慮的天然朝氣,而是……怎麽說呢。

是小草,

是壓在石頭底下的小草,從種子開始萌發,破除千難萬難也要活下去,努力生長的那種生氣。

從絕境中長出來的那種花。

許清微第一眼,就給人很強烈的這種感覺。

“第一有錢人嗎?”

祈景洲笑笑,倒是有些意外,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許清微眼中,是這樣的印象。

他點點頭,還很認真的回應。

“目前還不是,不過我會努力。”

吳遇黎:“……”

王助:“……”

“我完全聽不下去了,人家說的是這個意思嗎?算了,你這個病人我管不了了,我還有手術要做,你們少來煩我!”吳遇黎氣呼呼的轉身走了。

許清微看到吳遇黎走有些意外,“哎?”

要把人喊回來,王助搖搖頭,解釋,“許小姐不用的,先生的指标已經恢複正常了,不然吳醫生不會離開。他就是這樣嘴硬心軟的,先生出事,每次吳醫生其實都是第一個到的。”

吳遇黎走,也恰恰說明祁景洲的狀态已經好轉,至少短時間內是不需要時時刻刻照看了。

只不過這種時候還是要都修養,才是最佳,所以吳遇黎之前看到祁景洲還在開會,才會肺都要氣炸。

許清微有點懷疑:“真的好了嗎?”

看祁景洲神色的确是和之前沒有什麽兩樣,不過他一直都是這樣的高冷臉色,有些情緒從外面根本就看不太出來。

“好了怎麽還會坐輪椅?”

“先生還沒好透呢,身體還沒有多少力氣,過了今晚其實應該就好了,不過吳醫生說的也沒錯,先生确實現在不用操勞工作。”

祁景洲:“……”

他有些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招了招手,讓王助準備車輛,可以先回山莊休養。

這正合王助的心意,雖然暫時祁景洲應該不會發作,但短期之內肯定還是不要折騰,會山莊休息幾天是最好。

忙不疊笑着招呼人準備車子去了。

然後就只剩下許清微和祁景洲,在這條寂靜的走廊的,大眼對小眼。

誰也沒說話。

他們可還是在機場的候機室的,旁邊就是全透明的玻璃,有飛機刷的起飛,至少飛起來三架飛機之後……

才終于聽到,祁景洲仿佛是妥協的開口。

“真不是拼命。”祁景洲道:“工作對我而言,反而是一種放松。”

許清微:“……”

這就很難讓人理解了!

工作,難道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嗎?

這該是多麽凡爾賽,不對,是多麽離譜的人,才會腦子裏冒出這樣的想法?

可祁景洲沒撒謊。

因為很疼啊。

哈哈,躺着的時候,疼痛就會放大,一旦工作起來,轉移了注意力,反而會舒服一些

他沒有說,

一來是沒有必要,男人……怎麽會說這種話,二來,也不想說出去讓許清微擔心。

如果她有擔心的話。

祁景洲垂眸,又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但總要做點什麽。

想了想,他指着外面的飛機,“你覺得好看嗎?”

“什麽好看嗎?”許清微看着外面的滑行的東西,“飛機?”

“嗯。”

祁景洲介紹起來這些東西,倒顯得自然又專業。

“機場裏的飛機多半都是波音737,中型客機,倒有些不方便,但是那邊……你看那些,灣流的飛機,比如灣流G550,擁有經典的寬橢圓形窗戶,內置洗手間和衣櫥。灣流G550公務機是國際頂級遠程噴氣式公務機代表機型之一,航程為11686公裏,最大巡航高度為15545米,可搭載18名乘客。”

許清微聽着他跟背書一樣,每個字都背的精準,就像是人形的百度搜索!

她有點沒反應過來,怎麽莫名其妙就到了飛機上面了。

“等等等,怎麽說到飛機上了,這飛機好看又怎麽了?”

“私人飛機出行很便利。”祁景洲道。

“哦,是私人飛機,你的私人飛機啊。”

許清微有些理解,身為第一有錢人祈景洲,有自己的私人飛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過,祈景洲的跟他說這些幹什麽。

凡爾賽?

不是……許清微猛然回過神來,艱難地吞口水,“祈景洲,你該不是想要給我買私人飛機吧?”

面對許清微的不敢置信,祁景洲的反應是疑惑。

“你不喜歡?”

“還是說你不喜歡這種機型?波音747-200B(空軍一號)其實也可以,是米國喜歡用的,安全等級很高。我記得之前一個俄羅斯的家夥買了一臺波音767-300原裝飛機改裝,改的還挺絢麗,安全保障高,內部改裝的也有趣。”

“如果你想要也不是不行,我可以找公司直接購置,另外找人改裝,盡可能舒适。”

他甚至把後續的改裝方案都想好了。

許清微:“……”

完全是受寵若驚!

他們才結婚不到一周,就開始買飛機了。私人飛機要多少錢,許清微不清楚,但怎麽想都知道,價格絕對不會少于一個億。

哦不,按照祈景洲的檔次,至少也是十個億往上跳。

還什麽三年花夠一百個億。

呵呵噠,就按照祈景洲這用法,不要一個月,這一百個億就能花的幹幹淨淨!

“飛機不用了,我要什麽私人飛機,用不到的。”

“用得到。”祁景洲笑笑,語氣倒是肯定:“你會喜歡的。”

他手機操作了幾個數字出去,沒到一分鐘,許清微的手機收到了一條新提示。

“親愛的許小姐,恭喜您從塞特航空租賃公司購買了一臺波音767-300的原裝飛機,一共消費46億元美金,請您有空時過來查收。這是我們的郵件。”

許清微:“……”

現在買飛機,怎麽跟買個大白菜一樣的?

祁景洲你這就有點過分了,過分離譜了啊!

46億美金啊!

許清微看着這個數據有點眩暈。

“看來你已經收到消息了。”祁景洲雙手交叉,握在胸前,臉上難得露出淡淡的笑意,他仿佛是聽到了什麽很好的消息。

看着許清微欲言又止,才揮揮手,“抱歉,就這一次。”

“以後你不太喜歡的,我不會強迫你,你想要怎麽投資和花銷,由你自己決定。但是這次是我的謝禮,你救了我。”

“是在謝謝你,也是在幫我自己,所以……收下這一份小禮物。”

祈景洲微微眯着眼,看着許清微,語氣很認真,輕輕的反問。

“可以嗎?”

可以嗎?

太可以了行不行!!

這世界上哪裏有這麽離譜的事啊!

給你買了臺私人飛機,瘋狂給你花錢,最後還要道歉,希望你接受我的無理,收下這個小禮物。

呵呵,46億美金的小禮物!

這說出去誰信啊,就是許清微自己都覺得很離譜。

可祁景洲這臉實在是太帥了行不行,用這樣認真的臉面對你,說出這樣類似于懇求的語氣,這是個人都頂不住啊。

許清微完全頂不住,自己都不知道怎麽迷迷糊糊的就點了點頭。

“哦……好,可以。”

就答應了。

祈景洲很滿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高興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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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