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雙方的行動【雙更合一】

“為什麽?”

戴着毛絨絨白色帽子的俄羅斯青年轉動着手中的紅色蘋果, 面對來自同伴的疑問,思索般地微微眯起眼睛。

華麗複古的巴洛克風格別墅房間裏,坐在幽幽散發着熒光的電腦屏幕前的消瘦女人聞聲, 也轉頭去看向房間另一角的幾人。

察覺到她的目光,有着魔人之稱的青年擡眼回望過來, 友好地彎了彎嘴角。

女人卻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 眼角抽了抽,接着飛也似地調回了頭去,不再将目光落向他們這邊。

讨了個沒趣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好心的俄羅斯人沒在意合作對象這毫不加以掩飾的回避态度。

他轉了轉手中的蘋果。

“當然是因為……”

“——會被異能特務科針對, 都市傳說演化為現實的土壤還沒能生成,就被禁言删帖澄清真相一條龍服務, 幹脆把這計劃在初始階段,就破壞個幹幹淨淨……對不對?”

搶去陀思妥耶夫斯基未能出口的後半段話語的,是做一身誇張的小醜打扮, 白發金眸,笑容也誇張宛若小醜的青年。

他把玩着手上的撲克牌, 猛地湊近過來, 盯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眼睛,語氣裏帶着親近和笑意:

“費佳?”

突然被搶話也好,突然被人如此貼近過來也好,陀思妥耶夫斯基臉上的神情,都沒有出現分毫的動搖。

他目光輕輕掃過近在咫尺的白發青年那俊美過頭的臉容, 嘴角笑容的尺度一絲未變:

“正是如此, 科裏亞。”

正因為在上次澀澤龍彥複活事件之中,他以澀澤龍彥“同伴”的身份自始至終參與了全程,陀思妥耶夫斯基才會比任何人都明白,異能特務科不會允許第二次的“澀澤龍彥複活事件”的發生——為了阻止這件事, 他們将不惜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權限。

畢竟……

“焚燒整個橫濱這樣的威脅,經歷過一次就足夠了。”

無論異能特務科還是日本政.府,想必都不希望來自歐洲異能局的“專機”再一次飛抵日本領空。

“……這樣麽。”提出最初疑問的人得到了解答,卻也沒露出什麽恍然大悟的神色。

他無精打采地頂着一頭長發,憂郁地嘆了口氣:

“但是如此一來,都市傳說成型的時間,就被無形中拉長了不止一倍吧。”

原本有澀澤龍彥這個原型作為參考,櫻川六花在構築“故事”時,可以輕易利用某些知情者對澀澤龍彥這個存在的忌憚和恐懼,聯系上一次的澀澤龍彥複活事件,将他“再次從黃泉歸來”這件事迅速編織得合情合理,且令絕大多數人信服。

然而如今,缺少了這個有利條件,她只能從濃霧開始着手,一點點培育出澀澤龍彥複活歸來所需的最初土壤。

這難度可比當初構建鋼人七濑的傳說時加大了太多太多。

雖然面前的這個男人——恐怖組織[天人五衰]的智囊——魔人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對名為櫻川六花的女人表現出了極強的信心,但是作為只是組織成員之一的西格瑪,還是不太看好他們接下來的這份作戰計劃。

無他,這與西格瑪最初所知的計劃,相差太多了。

在之前陀思妥耶夫斯基以情報組織“死屋之鼠”首領身份策劃的兩敗俱傷行動計劃裏,因為未知人士的中途插手,令武裝偵探社與港口Mafia之間,并未如同原計劃所安排的一般爆發沖突不說,還令陀思妥耶夫斯基後續的一系列布置都因武裝偵探社社長與港口Mafia首領的突然痊愈,而全部被強制廢棄,這使得同樣作為後續計劃的他們[天人五衰]原本的作戰計劃,也不得不出現了巨大的變更。

本已經做好了開啓空中賭場的萬全準備的西格瑪,如今卻不得不和兩個來自俄羅斯的瘋子和一個日本本土出身的瘋女人一起,藏身于這座豪華別墅之中,邊百無聊賴地盯着名為櫻川六花的瘋女人實施她的“造神”計劃,邊等待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下一步指令。

——說實話,不過幾天的功夫,他已經對身邊這三個人感到了無比的厭倦。

一個遠遠偏離正常人思維,任何道理都講不通,仿佛活在自己世界裏的滅世愛好者。

一個喜好扮成小醜,追求絕對的自由,完全不講人話的樂子人。

再加上一個不知道到底想要追求什麽,用前面那位滅世愛好者的話來形容,就是“從內到外都非常有趣!有趣到我差點要以為人類還能有一點救”的狂氣女編劇(?)。

自認為是個正常人的西格瑪,簡直無法相信自己過去這些天,竟然是和這樣的三個人在一起度過的。

沒有屬于過去的記憶,仿佛突然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西格瑪,過去的種種經歷不想再提,如今唯一的心願也只不過是想擁有一個只屬于自己的【家】,将之作為獨屬于自己的、真正的歸宿而已。

然而承諾過會達成他這個願望的家夥,此時此刻卻坐在那裏,和他的變.态朋友相愛相愛地分吃着一個蘋果。

他們的另一個合作對象還坐在電腦前,不停編織着故……呃……

——她又死了。

西格瑪面對着不遠處櫻川六花毫不猶豫将手中鋒利的小刀刺進自己喉嚨的畫面,已經連一聲真正的驚呼都發不出來。

他只能面無表情地發出一個無意義的音節,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果戈裏聞聲看來的時候,繃起臉回望過去——

看什麽看。

我喉嚨不舒服不行?

那對“好朋友”雙雙別開視線。

西格瑪感到了窒息。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能力。

需要用自己一次次的“死”,來一次次到達自己“想要的未來”。

櫻川六花對他們坦言了她的“能力”。

不,說是能力也不太恰當。

畢竟這又不是異能力,只是一次偶然之下,食用了怪異的血肉,而引發的堪稱奇跡的異變而已。

若只是這樣,思維方式比起他的幾名“同伴”,其實更加接近普通人的西格瑪還會表示一下同情——櫻川六花并非自願擁有了這樣的能力,她當年也沒有選擇的權力。

他甚至能夠理解櫻川六花想要變回原本的、屬于普通人的樣子的想法。

但西格瑪不理解的是,在為了實現這個想法的過程中,櫻川六花一次又一次使用着她那遠遠不是普通人所能擁有的,奇跡般的能力,這固然是無可奈何,但何嘗不是在将她一步步推向遠離她夢想中的普通人的“另一邊”?

即便她經過種種努力,真的變回了普通人,她還能成為她希望成為的那個自己嗎?

西格瑪對結果十分懷疑。

不過他不會自以為是地去提醒什麽。

也不會去阻撓什麽。

因為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只是一個渴望着“家”的,沒有過去,不奢望未來,只想着眼于當下的,滿身疲憊的旅人而已。

連自己都救不了,哪有手能伸向別人。

西格瑪無聲嘆了口氣。

這恐怕……會是又一個無眠的夜晚。

……

……

“Mafia那邊都說好了?”

“放心。事關橫濱,就算是那個人渣森先生,也會好好遵守約定,不會讓喬君的信息有絲毫被洩露的可能。”

“……等等,你剛剛是不是用了什麽非常失禮的形容?”

“有嗎?”

面對搭檔的質疑,太宰治雙手交疊倚在腦後,腳上一個用力,将椅子向後稍稍撐起——

“與謝野醫生~”

他叫着偵探社專屬醫生的名字。

正對着電腦上的本地論壇監控着關于濃霧的讨論帖的實時內容的與謝野晶子百忙之中,抽空擡眼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帶着點兇光,好像在說,有事說事,沒事閉嘴。

太宰治一點也沒被對方兇到。

他笑嘻嘻的:“國木田君說我用‘人渣’這個詞來形容森先生非常失禮,你覺得呢?森先生算不算人渣?”

與謝野晶子手中滑動鼠标的動作頓了頓。

她身後冒出了讓同樣關注着這邊的國木田獨步背脊一陣發寒的,近乎實質化的黑霧——

“少侮辱人渣了。他配嗎?”

女醫生冷冷說道。

國木田獨步:…………

啊這。

他僵硬地扭回臉來,假裝自己剛剛根本什麽也沒看到。

“說起來,你怎麽那麽确定魔人一定會探查喬溫的情報?他又不知道有喬溫這樣一個人存在。比起懷疑有不在自己計劃之內的存在攪亂了自己原本的布局,從而對這個未知存在産生好奇,‘偵探社和港口Mafia不過是運氣好湊巧找到了解除病毒的方法’——難道他就沒有這樣想的可能嗎?”

國木田獨步大聲試圖轉移話題。

太宰治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在金發青年快将眼角眨到抽筋的眼神示意下,一直欣賞對方心慌至極的樣子到心滿意足為止,才“好心”地做出回複:

“不可能的。對方可是那位魔人陀思妥耶夫斯基。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确定他所設下的圈套絕對無法被我們以常規方式解除,你認為他可能發動實際的作戰計劃嗎?”

——根本不可能的。

國木田獨步這才意識到自己在慌張之下,下意識問出了一個多麽愚蠢的問題。

他擡手摘下眼鏡,捏着有些抽痛的眉心:

“但就算魔人試圖打探,喬溫的情報也沒有那麽容易就會被洩露出去吧?知道他的存在的只有我們偵探社的成員,和那天在醫院裏目睹他登場的港口Mafia而已。”

而這之中,對喬溫有着更加進一步了解的,除了武裝偵探社,也就只有Mafia那邊的幹部中原中也,和當時進入了社長的病房,親眼見證了喬溫是如何輕而易舉将共噬病毒祛除的黑蜥蜴高層。

以這些人對港口Mafia的忠誠,當森鷗外以首領身份下了對喬溫的一切情報絕對保密的首領命令,相信他們之中,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會去違背。

如此一來,陀思妥耶夫斯基還能從哪裏獲知與喬溫有關的情報?

說不定直到現在,他都連喬溫的名字還不知道。

“——不,他知道了哦。”

太宰治帶着笑意的聲音打破了國木田獨步的幻想。

他停下了折騰椅子的舉動,轉回頭來,笑容輕快:

“別小看那位魔人先生啊!好歹也是曾經差點将我們偵探社逼入絕境,如果不是喬君幫忙,說不定現在更是要讓我們全員陷入苦戰、卻連他的一片衣角也摸不到的——”

夢想甚至是毀滅世界的超級大魔王呀。

太宰治眼中仿佛含着促狹的笑意,然而更深一點的地方,卻滿是冰冷漠然。

之前他和江戶川亂步聯手,在喬溫有意無意的縱容之下,終歸是從他那裏套出了不少話來。

若是這個世界沒有出現任何意外,若是喬溫這個本不應現身于此的“救世之人”沒有因而出現在他們面前。

恐怕此時此刻,他根本沒可能像現在這樣沐浴在陽光之下,身邊坐着依然充滿活力,連時不時吼他的聲音都還是一如既往、中氣十足的搭檔,辦公室裏來回穿行着與平常沒有任何區別,帶着熟悉的笑臉忙前忙後的同伴們,江戶川亂步也沒辦法賴在社長辦公室裏,軟磨硬泡要求自家社長主動聯系已經不知多久沒有任何音訊的某位恩師。

——雖說之前喬溫數次與社長一起兩個人單獨出行,行走在橫濱的大街小巷,試圖“釣”出那位傳說中的異能者。

但很可惜,那位老先生可真是十分沉得住氣,對自家剛剛死裏逃生的弟子沒有半點憐惜,明明很可能已經洞悉了福澤谕吉和喬溫如此行動的目的,卻沒有一點現身相見的意思。

真是絕情的老師呀。

不愧是同樣也教出了森先生那樣人渣的人!

——那時候這樣感慨着的太宰治,下一秒就被社長敲了腦袋。

明明這是亂步先生特有的待遇的。

像他這樣靠譜的人……

高大的社長沒理會太宰治明顯帶着不可思議的目光,坦然自若地收回了敲他腦殼的手。

“不可以對夏目老師不禮貌。”

對方嚴肅地教訓道。

太宰治:…………

好了好了知道社長你尊師重道啦。

可是找不到夏目漱石,他們這邊接下來的計劃,就只能稍微變更一下了。

正想着,偵探社的大門被從外推開,谷崎潤一郎獨自一人走了進來。

奇怪的是,大門卻沒有被立刻關上,而是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被人關合。

而與此同時,谷崎潤一郎身後,原本空無一物的空氣裏,慢慢現出了兩道人影。

金發紫眸的嬌小少女緊緊抱着身邊黑發青年的手臂,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兩人身上,她不慌不忙撫了撫裙角上并不存在的褶皺,提起裙邊,曲膝一禮:

“日安。武裝偵探社的各位。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少女的一舉一動宛如會動的油畫,衆人恍惚之間,仿佛并非置身偵探社中,而是來到了富麗堂皇的禮堂,面前站着的,正是與這場所十分相配的,浸潤着名門世家自小嬌養出的風姿禮儀的尊貴小姐……

正不知所措之間,就聽熟悉的聲音響起,帶着熟悉的輕快笑意:

“日安,公主殿下。若要說久聞大名,我們這邊才是。”

衆人眼角抽搐,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溜到了少女面前,微微俯身,與少女四目相對:

“雖然初次見面就說這樣的話有些失禮,請問,您有與人殉情的打算嗎?”

衆人:…………

雖然太宰治這麽一打岔,剛剛那十分奇特、讓大家有點不知該怎麽反應才好的氛圍被瞬間打破,這似乎算是件好事?

但是……

“太——宰——!”

國木田獨步緊緊捏起了拳頭。

對初見面的人說這種話,就算對方是已經成年的女性,都不能只是用“失禮”來形容了!

更何況面前的少女,看上去根本就像是還沒有成年。

對一個小女孩都在說些什麽混賬話啊你這個該下地獄的繃帶浪費裝置!!

“殉情計劃的話,如果前輩不反對的話,當然是可以有的哦?”

……咦?!

國木田獨步全身心醞釀出的怒火,在少女做出這句回應的第一時間,就有了消散的趨勢。

這小姑娘……剛剛說了什麽?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對太宰治剛剛的問話微笑以對的少女。

只見她歪頭看向身旁臉色已經開始發青的黑發青年,語氣中帶着令人心驚的天真和認真:

“怎麽樣?九郎前輩?如果哪一天,到了不得不死、無法複活的地步,你願意和我一起殉情嗎?啊,當然,要是在殉情之前能先來一……唔唔唔!!”

話說到一半,少女的嘴被青年無情地伸手捂住。

無視她手舞足蹈的抗議和掙紮,青年一臉生無可戀,迎上偵探社衆人意味各異的目光,本就有些發青的臉色,一瞬間似乎變得更加鐵青了幾分……

“抱歉,請無視這家夥的發言。”

他用一種極度虛弱的語氣說。

“我是櫻川九郎,這是岩永琴子。打擾了。”

比起少女剛剛的問候,名為櫻川九郎的青年的幾句自我介紹,畫風要明顯正常許多。

偵探社這邊這才也一一回以問候和互通姓名,大家一起在會議桌邊坐下以後,櫻川九郎才松開捂在岩永琴子嘴上的手。

少女立刻誇張地大口呼吸了幾次。

雖然資料上顯示說這兩人是情侶,但是被這樣對待,就算事出有因,那樣大戶人家嬌養出來的小姑娘,還被怪異們尊為公主殿下,無論如何,也會抗議兩句的吧……

大家正不約而同這麽想着,就聽岩永琴子果然開口抗議了。

可是這抗議的內容,卻與所有人想象的都不相同……

“呼……好險!差點就真的窒息了。前輩,你原來喜歡這種的嗎?不如下次我們試試……唔呃呃——”

“……抱歉。”櫻川九郎再次捂住了女孩的嘴。

他先是對偵探社衆人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在大家紛紛回以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以後,才低下頭,湊近岩永琴子耳邊:

“……算我拜托你,別再說了。”

少女嘟了嘟嘴。

軟軟的嘴唇擦過手掌,櫻川九郎動作頓了頓,若無其事般放下了捂在對方唇上的手,就見岩永琴子狡黠地對自己笑了一下,接着就端正了神色,将目光轉向了對面的偵探社衆人:

“失禮了。只是我和前輩之間的一點小情趣而已,諸位見笑。”

衆人:…………

大家只好繼續露出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我聽港口Mafia的森先生說,今天之所以會被偵探社的各位用這樣特別的方式邀請到這裏當面相見,是各位有與六花小姐有關的情報想要與我分享?”

說到正事,岩永琴子的姿态明顯鄭重了不少。

即便她依然是那副似乎還沒成年、嬌小柔軟的少女的模樣,但這一瞬間她所展現出的,毫無疑問,正是屬于守護着這世界的常理和秩序、調節着無數怪異與怪異、怪異與人類之間的大大小小糾紛的,“怪異們的智慧之神”所應有的模樣。

既然如此……

太宰治的目光望向身邊的國木田獨步。

作為社長代理,在社長并不在場的當下,他當然就是最适合站出來與對方進行交涉的人。

哪怕他對現狀的理解恐怕并不如太宰治。

但是——

“正是。”

國木田獨步沉聲做出回應。

“如果你們是想說最近網上瘋傳的有關橫濱突然出現的‘濃霧’的傳聞,那個我們已經知道了。”

岩永琴子說。

“那的确很像六花小姐的風格。一步步引導人們加強對于‘濃霧’真相的探索和猜測這一點,也和六花小姐慣用的做法相吻合。”

“不過在還不清楚創造出這樣一片濃霧究竟是有什麽打算的現在,我不建議貿然打斷六花小姐的‘工作進程’哦。”

岩永琴子從自己的角度,給出了建議。

“我對港口Mafia的森先生也是這樣說的,時刻監控網上的輿論走向,從中推測出六花小姐的真正目的,再從源頭,予以根本性的打擊——”

“如果想要阻止六花小姐意圖在橫濱掀起的這場混亂,其實非常容易。但是如此一來,想要真正抓到她的尾巴,就十分困難了。”

“我們想說的不只是這件事而已。”

國木田獨步沒對岩永琴子的建議給出任何回應。

而是擡眼,望向會議室大門的方向。

那裏,正有人推開門扉,緩緩現出身形——

“除妖師喬溫。”

“或許,你已經從中原中也那裏,聽說了他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西格瑪:我常常因為不夠瘋而感覺在這群人中間格格不入.jpg

諸君,我坦白,我喜歡西格瑪。

感覺他真的是個正常人,混在天人五衰裏可太不合适了。【得想個辦法挖了陀思牆腳才行

好心的俄羅斯人:???

以及文野的果戈裏總讓我心情微妙。實不相瞞我小時候就住在果戈裏大街附近,對果戈裏的印象就是“能讓我住的地方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了不起的俄羅斯文學家”。結果……這算不算另類的被毀童年?

又及,我很克制自己沒有讓琴子瘋狂開車了。畢竟我們晉江是和諧友愛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新時代正能量文學網嘛……→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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