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異變!【雙更合一】

第五十四章 異變!【雙更合一】

“這不是很明顯嗎?亂步大人是在删除你之前寫出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內容啊。”

江戶川亂步在用橡皮擦繼續蹭着已經變回原樣的【書頁】的同時, 還不忘抽空解答一下果戈裏的疑惑。

果戈裏:…………

廢話!我也知道你是在删除我之前寫在【書頁】上的內容。

問題是,江戶川亂步是怎麽做到的?

要知道,寫在【書】上的文字,因足夠的“合理性”而已經成為了真正的“事實”的, 若有人想要改變這種事實, 只能利用同樣是【書】的力量, 在【書】中寫下足以扭轉已然形成的事實的另一種合理性。

這即是說, 想要删除【書】上已經寫成的文字的這種做法, 就如同是想要将已經形成在現實世界中的“事實”從頭抹除一般, 是超越了規則之上、根本就不可能達成的……

“哈……哈哈……”果戈裏口中發出了不成調的短促笑聲。

已經恢複了本來的面貌,俊美如同神只般的男人臉上,此時此刻,卻帶着魔鬼般扭曲而暢快的笑意:

“像你……像你們這樣的人……”

——竟然還好意思說他和費佳是瘋子?

能想出這種異想天開的做法, 并且還真的将它給實現了的家夥,像他們這樣的, 才是真正的瘋子吧!

“……哈?!”百忙之中還要抽空應付果戈裏的名偵探顯然讀出了對方話中的未盡之意。

他不耐煩地發出了一聲短暫的鼻音。

“別搞錯了!”武裝偵探社的絕對核心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名偵探和他的小夥伴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拯救世界!為拯救世界而拼盡全力、行不可行之事, 和為了毀滅世界不惜一切代價, 寧肯犧牲無數無辜之人的生命也毫不在意, 這兩種做法之間,哪種才是瘋子, 不是一目了然的麽?”

說到這裏, 江戶川亂步停下了手中用橡皮擦擦着【書頁】的動作。

原本有一面寫滿了文字的【書頁】到了這個時候, 已經重新變回了一張白紙的狀态, 上面連标點符號都被清除了個幹幹淨淨。

江戶川亂步抖了抖這張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白紙,臉上終于露出了有些滿意的神色來——

“回收完畢~”

“那麽接下來……”

不甚在意地将這張無比珍貴的【書頁】随手塞給身旁的中島敦,見白虎少年手忙腳亂接過紙張, 之後在泉鏡花的陪同下迅速溜到了遠離這裏的另外一個角落,将【書頁】遞交給了等在那裏的谷崎潤一郎,随即又與泉鏡花一左一右,牢牢護衛在了谷崎潤一郎身旁,江戶川亂步這才點了點頭,轉回身來,再度面向已然換回了一身小醜裝扮的果戈裏:

“在異能力徹底失效、【書頁】也被奪走的現在。”

“你是要選擇繼續負隅頑抗,被打暈看守起來,還是老老實實伸出手,讓國木田将你铐起來,直到一切結束呢?”

果戈裏:…………

白發青年皮笑肉不笑:“這兩種選擇好像也沒有差很多吧,名偵探君。”

被吐槽了的名偵探笑容燦爛:

“啊!因為本來你也沒有什麽選擇的餘地嘛,小醜先生。”

說着,他無視了果戈裏瞬間氣崩成Q版的惡意賣萌臉,豎起一根手指:

“而且……如果是想要拖延時間、等待什麽‘奇跡’發生的話,也還是算了吧。”

“因為啊……”

伴随着名偵探尚未落下的話音,在他身後原本空無一物的空氣裏,一只瓷白纖細、骨肉勻停的手,便好似剝開了一層紗幕般的空間壁障一般,憑空伸了出來。

手的主人是個穿一身傳統華國服飾、頭挽發髻,面容秀美,整個人都透着股說不出的潇灑俠氣,氣質明朗而疏闊的女性。

只見她現出身形以後,先是對回首向自己望來的某位名偵探展顏一笑,接着,她整個人便踏出了那層若隐若現的空間屏障,另一只手用力一拉——

就将一個肩上坐着一只迷你妖狐,嘴角微微含笑的黑發青年從那空間屏障的“開口”之中拉了出來。

果戈裏:…………

果戈裏:?????

說好的空間已經被完全封鎖,任何空間操縱系的異能力都無法成功展開呢?

他暗暗發動了自己的異能力[外套]。

結果卻與之前無二,依然無法成功撕裂空間,轉移任何物品。

果戈裏于是只能眼睜睜看着在那青年之後,從那空間的開口中鑽出了一個又一個,一個又一個……

——一共五個人。

哦呀好巧,其中三個還是他的老熟人……

果戈裏嘴角微微抽搐,看着地上被綁成粽子的三名同伴。

普希金和伊萬……

他就不說什麽了。

誰讓他們兩個一個抛開異能力根本就是個戰五渣,随便來個體術不錯的都能将人撂倒。

另一個雖然夠瘋也能打,但被抓住弱點的話,也很容易就會被擊垮。

這兩人被人當作俘虜抓住真的一點也不奇怪。

真正讓果戈裏有那麽一瞬間,幾乎失去了語言能力的,是從頭到腳都被金色鎖鏈牢牢捆綁,就連下巴上也纏了一圈又一圈的鎖鏈,此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在武裝偵探社那位社長先生意味複雜的目光中陰沉着臉用眼神發出抗議的——

神威先生!你在幹什麽啊神威先生!!

說好的[天人五衰]首領,組織武力值天花板呢?!

果戈裏這一刻簡直實力演繹什麽叫做瞳孔地震。

而迎着他寫滿震驚的目光,福地櫻癡緩緩、緩緩地扭開了視線→_→

不要那樣看着老夫啊你這個年輕人。

你以為老夫就很想以這樣丢臉的方式登場的嗎?!

沒看到亂步那個混蛋小鬼都忍笑成什麽樣了!

就知道他對老夫嫉妒之心不死……

福地櫻癡面無表情,苦中作樂地想。

要說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如今這個模樣……

讓我們把時間稍微倒轉,撥回到不久之前。

就在偵探社裏的江戶川亂步收走果戈裏手中的【書頁】的同一時間。

在城市另一端,某座黑心旅館的9001號房間裏。

手持神刀雨禦前的福地櫻癡勝券在握一般,眸光沉靜掃視過面前的兩個年輕人:

“你們要如何擊敗一個根本不會敗北的男人?”

——這絕非盲目自信。

誠然,名為喬溫的除妖師那前所未見的能力,強大到甚至超乎他的想象。

可福地櫻癡還是對自己、對自己手中的雨禦前,抱有着絕對的自信。

這是從無數戰場之中厮殺出來的,以生命為賭注,不斷培養起來的、絕對強大的自信,它來源于過去的數年間,福地櫻癡所有的實戰成果——只要神刀雨禦前在手,他就沒有一次能夠真正品嘗到所謂“敗北”的滋味!

這份自信絕不會輕易受到動搖。

遠東的英雄嘴角笑容冰冷,定定注視着眼前曾經給了他一次又一次“驚喜”的兩個年輕人,心中似乎十分篤定,這一次的他們,不可能再為自己帶來又一次的“驚喜”了……

“——是這麽說的呢。”

太宰治臉上沒有一絲驚慌的神色。

他雙手悠然插進風衣口袋,笑盈盈擡眼,看向緩步從卧室之中走出門來的喬溫:

“怎麽辦,喬君?我們好像又被小看了啊。”

喬溫聳肩:“那不是太宰君你應該考慮的問題嗎?畢竟,擁有異能無效化能力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哦。”

“诶~~喬君的意思是讓我接近福地閣下,找準時機一擊出手,用我的異能力将他和那把神刀的能力都無效化掉嗎?雖然是很不錯的提議,但是……我對自己的體力沒什麽自信,未必能一舉成功,觸碰到福地閣下呢……”

太宰治露出無奈的笑容。

“唔……”喬溫同樣做苦惱思索狀,“那我将人綁了,送到你面前……怎麽樣?”

“那當然再好不過啦!”太宰治一臉喜意,雙手合十擊掌:“那就……麻煩喬君你啦?”

“嗯嗯,包在我身上~”

“……喂。”福地櫻癡實在聽不下去了。

他額角青筋暴起:“小鬼們……你們知道老夫聽得見吧?”

當面密謀可還行?

這兩個小鬼把他當成什麽了?!

“啊呀?”對面的兩人聞言,雙雙扭頭,向福地櫻癡這邊看了過來。

不僅如此,他們口中還十分同步地,發出了一模一樣的拟聲詞感嘆。

“開玩笑的啦開玩笑~”

兩人對視一眼,邊齊齊爆笑出聲,邊由太宰治率先開口,對福地櫻癡擺手說道。

“如果想要用體術制伏福地閣下你的話,至少也要達到社長那種程度的實力才行吧?不是我和喬君妄自菲薄,我們雖然也都有點體術基礎,但要做到那樣的程度,兩個人還誰都不夠格啦……對吧,喬君?”

喬溫十分坦然地點頭表示認可:“沒錯。”

太宰治繼續笑容燦爛地:“至于其他手段,喬君當然不是沒有,但是有了最優解,誰還要退而去求其次呢?你說是這個道理吧,福地閣下。”

福地櫻癡:“……‘最優解’?”

盡管太宰治從表情到語氣都十分讨打,又明晃晃表露出了“對的沒錯剛剛我們一唱一和根本不是在認真讨論,就是說個相聲看能不能先把你氣成腦淤血”(??)的意思,福地櫻癡卻沒有那麽容易就被激怒。

他幾乎是本能地抓住了太宰治這番話中有意無意透露出來的重點。

手腕和脖子部位纏滿繃帶的青年啪地打了個響指:

“沒錯!就是這個!最優解!”

說着,他笑眯眯看向對面的喬溫:

“拜托你啦,喬君。”

雖然不知道這兩個年輕人到底打的什麽主意,福地櫻癡卻從太宰治過于輕松的态度中察覺到了一絲危險……

“伊萬!!”

他立刻呼喚了身側僞裝成果戈裏樣子的伊萬·剛察洛夫的名字。

可惜……

已經晚了。

在福地櫻癡出聲的同時,喬溫便已經抛出了手中的庫洛牌:

“【消】!”

通身泛着輕快的明黃色彩,比起有“小醜”之稱的果戈裏,從打扮到氣質上都更像真正在馬戲團中供職的職業小醜的高挑女子随聲,從卡牌之中化形而出。

她微微躬身,對喬溫俏皮一禮,随即便抖開了手中薄荷綠色的鬥篷,對着福地櫻癡的方向,遙遙揮舞了一下……

福地櫻癡本能感覺不妙,雖然身體快了意識一步,在大腦下達指令之前,已經做出了閃避的動作,但是下一刻,他硬生生在閃避的途中,整個人僵硬住了——

福地櫻癡不可置信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空無一物的手掌。

在那裏,原本被牢牢握在手心的神刀雨禦前,已經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福地櫻癡:???

我刀呢?!

我那麽大一把神刀,就握在手心裏的,哪兒去了?!

他的目光從自己已經變得空空如也的掌心,慢慢轉移到了正将鬥篷重新披上肩頭,并且笑眯眯彎身,任由喬溫好脾氣地幫自己系着鬥篷帶子的消之牌:

“是這家夥……?”

“沒錯~很厲害吧?很不可思議吧?無論看多少次,都只能讓人發出‘哇!這是什麽新型戲法嗎?’的驚嘆吧?”

回應福地櫻癡的,并不是召喚出了消之牌的喬溫本人,而是雙手插兜,一臉得意的太宰治。

“想象不出喬君的能力能夠做到怎樣地步的福地閣下你,和同樣如此的費奧多爾君,即便有着再缜密的思維,做出了再天衣無縫的行動計劃,又準備了一二三四五……總之不知多少個應急預案,又能有什麽意義呢?”

太宰治目光微冷,嘴角卻依然噙着一抹輕快的笑意。

“這就是信息不對等帶來的壞處啦!”

他說。

“哦……差點忘了,從前利用情報不對等來坑害別人的,向來都是費奧多爾君才對吧?”

“怎麽樣?實際體會過這種感受以後,明白這種做法并不可取、會讓被坑害的一方感覺有多糟糕了吧?”

——明明是充滿說教意味的發言,卻因為太宰治過于活潑開朗的語調而讓人感覺說不出的火大,福地櫻癡皺眉盯視着被喬溫整理好鬥篷,優雅躬身一禮後,重新化為卡片飄落回喬溫手中的消之牌,極力壓抑住滿心的憤怒煩躁:

“你們做了什麽?”

“……诶?怎麽還在問這個?”

太宰治臉上做着誇張的疑問表情,語氣卻要多棒讀有多棒讀,喬溫在旁邊看着看着,都有點同情起福地櫻癡來——不愧是文野第一嘲諷師,太宰治這語氣,這神态,再配合着他的發言內容,福地櫻癡沒被氣出個十年腦血栓,都已經是托了身強體壯(?)的福……→_→

所幸太宰治也沒真的打算把自家社長的舊友活活氣死在這裏。

他在福地櫻癡冷冰冰的注視下彎起眼睛:

“剛剛那是‘消’哦。是喬君能力的一種,作用是能夠使某樣物品永久消失。”

當太宰治說出“永久消失”這四個字的時候,福地櫻癡的瞳孔不可控制地緊緊收縮了一下。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轉而死死看向已經走到了太宰治身邊,此刻正與自己肩上坐着的那只迷你妖狐貼貼臉頰中的黑發除妖師:

“……這不可能。”

福地櫻癡聲音幹澀。

喬溫和巴衛蹭臉頰的動作頓了頓。

他倒也能理解福地櫻癡此刻的心情。

正如對方此前所說,神刀雨禦前,這柄雖然本身被賦予了不可思議的時空系能力,但正因為這能力過于逆天,所以能夠達成的效果十分有限的“神刀”,若非到了福地櫻癡這個擁有着能為所持武器性能進行最大程度增幅的異能力的人手中,恐怕直到現在,也依然會是被供奉在神宮之中,只作為一把儀式用刀存在,絕無作為武器被人使用的機會。

而福地櫻癡若非得到了雨禦前,也不可能闖下如今這樣的聲名,在面對聯合國代表時,都有居高臨下,任由對方對自己行土下座大禮的底氣。

可以說,福地櫻癡和雨禦前彼此成就了對方。

事到如今,他們已經成為了不可分割的一對最強搭檔。

然而今時今日,卻有個人對福地櫻癡說,他最為重要的這把武器,已經徹底消失在世間,再無尋回的可能……

福地櫻癡能夠立刻相信和接受才怪。

但事實的确如太宰治所言。

喬溫在消之牌将雨禦前消失掉的瞬間,便做出了“不再将雨禦前尋回”的決定——是的,在經過二次升級以後,喬溫總算明白了消之牌的作用原理。

所謂的“徹底消失”,并不是真的就無法被找回了,否則在原本的故事裏,小櫻即便封印了消之牌,不是也無法找回被消之牌的能力變“消失”了的老師和同學們了麽?

消之牌使人或物消失的原理,是将對方轉移到另一個空間之中。

這片空間不存在于任何一個世界,有些類似于迷之牌形成的迷宮空間,是一個完全獨立于世界之外的虛空空間。

消之牌在使用魔法将人或物進行“消失”時,會将施法對象随機轉移進這片空間中的任意地點,被轉移的對象會保持在一個類似被封印的狀态,在這片空間之中無法擁有意識、無法與其他任何存在産生任何形式上的交互。

所以,随主人的心願,被消之牌“消失”掉的東西,可以自由選擇能否被再度尋回。

喬溫當然不可能選擇将雨禦前再度尋回。

說起來,雨禦前雖然也有神刀之稱,自身也算是非常出色的異能造物,甚至擁有穿越時空這樣罕見的涉及時空法則的能力,但說到底,它自身只是一把刀而已——是不帶任何規則的、能被簡單歸結為“物品”的一把刀而已。

所以才能夠被消之牌所消失,而不必動用到更高層面的力量。

——對,那個更高層面的力量,說的就是喬溫拿給江戶川亂步消除【書頁】上所寫的那些文字的“橡皮擦”。

那是結合了創之牌和無之牌二者的力量,使用創之牌創造出的、能夠承載無之牌力量的超高級産物,同時上面還附加了來自文野世界的世界意識的一絲氣息,代表着“允許”——

允許它能夠對【書】這件特殊異能造物施加影響。

這一點,才是喬溫、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制定這所有的作戰計劃時的唯一核心。

因為,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完全不了解的,另一個層面上的信息。

“那位魔人君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寫在【書】上的文字,還會有被消除的可能吧。”

彼時,江戶川亂步轉動着手上的鉛筆,一手拖着下巴,打了個小小的呵欠,語氣中還帶着點未曾消去的困倦。

坐在他對面的太宰治一臉無聊,手上動作迅速地折着一把折紙小劍。

旁邊的喬溫看得目不轉睛——他當然也會折這種折紙,但他可從沒聽說過,太宰治還會玩折紙手工的啊?

“嘛,說是完全消除,其實我們也是鑽了‘合理性’的空子。”太宰治手上飛快動作着,口中則附和着江戶川亂步剛剛的發言,“要想将在【書】中所寫下的內容真正變為現實,是需要這些寫出的內容能夠與現實中發生的種種事件合理拼接起來,通過一個‘順理成章’的過程,将二者無縫連接,從而達成可實現的因果,所以,在【書】寫下的文字內容中,大量的鋪墊和描述必不可少。”

“而這些鋪墊與描述,并非完全是‘事實’本身,而更多是某種狀态、某種發展,或者更加抽象的,只是某種将事态引導向寫下這些內容的人最終想要達成的結果的——”

“‘無用’的敘述。”

江戶川亂步啪的一聲拍下了手中轉動着的鉛筆。

“既然是無用的敘述,即便被無效化、被從【書頁】上消除,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因為這不是已經成形的事實,而只是虛無飄渺的某種傾向,某種趨勢罷了。

“所以說,這都要感謝費奧多爾君啊。”

太宰治把玩着已經折好的折紙小劍,露出了毫無陰霾、清爽到極點的笑容:

“如果他不是那樣精明謹慎、不将一切都鋪墊到位,就不會下筆,寫下能夠決定結局的最後一筆的類型的話……”

“——恐怕,我們的計劃也不會進展得這麽順利了呢。”

武裝偵探社的辦公室裏,面對着已經和福地櫻癡、普希金以及伊萬·剛察洛夫三人一起,被喬溫的錠之牌綁成了一團的果戈裏,太宰治好心地将自己和同伴們制定的計劃和盤托出,再無任何隐瞞。

他笑眯眯蹲身下來,與臉色陰沉的福地櫻癡視線相對:

“抱歉啦,福地閣下,在事情徹底結束之前,還要委屈您繼續保持這樣的姿态了。”

邊說,他邊有意無意瞟了眼自家社長。

見福澤谕吉神情雖有些複雜,卻沒有制止自己的意思,太宰治勾了勾嘴角,站起身,對角落裏的谷崎潤一郎勾了勾手指:

“【書頁】呢?已經沒有用[細雪]繼續隐藏位置的必要了哦?敦君,麻煩你拿過來交給喬君吧?”

“诶?啊……是!”

中島敦反應過來,連忙從谷崎潤一郎手中接過了那張【書頁】,小心翼翼捧過來,将之遞交到了喬溫手中。

喬溫:…………

看着手中這張普通得幾乎随處可見,就像是被人随手從某個筆記本裏撕下來的空白頁面一般的白色紙張,喬溫無聲呼了口氣。

接下來,就到了他們“救世計劃”的最後一步——

由喬溫執筆,在【書頁】上寫下兩個世界順利彼此分離、各自回到原本軌跡的“Happy ending”。

是的,沒有什麽黃雀計劃了。

也沒必要再奪取【書】的本體。

只要有這張薄薄的【書頁】,便已經足夠滿足他們的需求。

因為這是世界意識的願望。

哪怕鋪墊得不那麽詳細,過程描述未必有那麽完美,結果……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差錯的吧……

這樣想着,喬溫手中執起了一支樣式精美的【筆】。

一支同樣是創之牌出品,能夠附着來自世界意識氣息的,獨一無二、專屬于喬溫的【筆】。

喬溫沉下心神。

他手腕微微用力——

然而,在筆尖接觸到【書頁】的瞬間,一陣詭異的白色光芒忽然從二者相接觸的地方爆亮而起,所有人都被這驟然亮起的炫目白光逼得下意識閉了閉眼睛……

等到終于能夠适應這樣的光線,重新将目光投向【書頁】的時候,衆人就看到了一幕令人頭皮發麻的詭異景象——

一只蒼白的手掌從筆尖與【書頁】相貼的地方憑空冒了出來,一把握住了筆杆,反手在【書頁】上迅速書寫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陀思:…………嗯……【所以我到底什麽時候能正面出場一次???

福地櫻癡:老夫的刀呢?我刀呢???

雨禦前:…………【自閉中

亂步:沒想到吧!我連自己的劇本都撕!【貓貓得意,jpg

喬溫:……停止思考,瘋狂輸出【別問,問就是一直住腦一直爽

噠宰:該劃水的時候劃水,該出力的時候出力,不愧是我!【叉腰

最後冒出來的手掌主人:……呵

這個世界馬上就要結束啦!讓我想想下個世界先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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