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30】 他是我的

考完試還要上節自習課才放學, 班裏依舊是考場布置,就兩三個人圍在一個課桌上複習明天的考試。

說是複習,但即将放假, 班裏大多數人都很活躍, 心靜不下來,先是互相對了對記得住題的答案哀嚎一會兒, 等情緒釋放得差不多後趴桌上頭湊一起談天論地,滿心期待着即将到來的暑假。

肖茹斐和白啄一張桌子,她前後左右聊了一圈發現她同桌還在低着頭解那道物理題絲毫沒感受到即将放假的快樂。

“同桌。”肖茹斐趴在桌上,下巴枕在胳膊上微微仰起頭看着白啄說, “你不開心嗎?”

白啄筆尖一頓,下一秒嘴角上揚,柔聲道:“開心。”

怎麽可能不開心。

“我也開心。”肖茹斐整個人蔫蔫的,“但我不想考試, 只想趕快放假。”

“所以能采訪一下嗎?”肖茹斐稍微坐直, 單手撐着下巴,“這時候怎麽能像你一樣心如止水?”

“寫題。”白啄緊了緊握筆的手, 簡短道,“寫題靜心。”

肖茹斐:“????”

“唉, ”肖茹斐嘆口氣,“我好像知道我們的差距在哪兒了。”

別說寫題了,她現在連筆都不想拿。

白啄抿着嘴笑了下并未答話, 她之所以能坐得住, 是因為這裏沒有讓她心緒不寧坐不住的人和事。要是換個地方,她大約也是控制不住的。

“還有今天考試有人打擾你嗎?”想到這件事肖茹斐坐直,一臉正色,“實在不行就給老田說換個考場, 千萬別影響到你考試。”

白啄笑着搖搖頭,只是點不算大的雜音,算不上影響。

“沒有。”她說,“還挺安靜的。”

“真的?”肖茹斐将信将疑,“他們沒整出點幺蛾子?沒給老師拌個嘴影響到考場秩序?”

“沒......”白啄下意識否認,想到什麽,頓了下,改了口,“就說了兩句,也沒影響秩序。”

肖茹斐見她不像說假話才放下心來:“那就行。”

她突然朝白啄靠近,神秘兮兮道:“那你見到人了嗎?”

看出來她想聊天,白啄把筆放下,配合道:“什麽人?”

猜想她同桌心中也許只有考試不會注意,肖茹斐招了招手,等白啄稍微低頭往她身邊湊一點,她才用手擋着嘴巴壓低聲音說:“咱們學校的風雲人物,融入漫城一中從學校秘聞開始!”

白啄抿了抿唇,佯裝不在意般随口問道:“什麽秘聞?”

“那考場的每個人基本都有小團體,其中排你前面的那兩個人最熱衷的就是每周五放學和人約架。”

肖茹斐說:“你注意到每周末放學我們學校對面總會站幾堆人嗎?那?就是等着放學約小巷子的,像群小學生。”

她說些別人,但白啄微微吊起來的那口氣并沒松開。

“裏面高二還有個三人小團體,熱衷于找事,很喜歡和老師對着幹,把老師惹得越生氣他們就越開心。”肖茹斐想把所有傳言都給白啄講講,“倒是沒什麽壞心思,也沒什麽戰鬥力,但就是很煩人......”

肖茹斐滔滔不絕,白啄就在旁邊安安靜靜聽着并不打斷:“還有你明天考試注意下考場上坐最後的那個人。”

突然,聽到這句話的白啄心瞬間吊了起來。

“雖然看着很帥,”肖茹斐把聲音壓到最低,“但那是咱學校學生公認最不能惹的人。”

她說:“你以後見到記得離得遠點。”

肖茹斐三言兩語簡短說完随即就轉向另外的話題:“還有,和你在一個考場的還有個女生,相當豪氣,你以後就知道......”

白啄垂眸想的卻是:那可是我用盡全力想要靠近的人啊。

怎麽能遠離?

不可能的。

一節課的時間過得很快,尤其在聊天時,下課時肖茹斐還意猶未盡:“下次接着給你講啊。”

白啄點頭,接着快速收拾,見她動作,肖茹斐随口問道:“有事急着回家?”

“嗯。”白啄點點頭,“要去堵人。”

聽到她這麽說的肖茹斐雙眼發亮:“堵誰啊?”

白啄把書包背好,道:“我們學校最不好惹的人。”

肖茹斐:“......”

她的口水沒白費,她同桌都聽進去了。

“壯士。”只隔了一秒,肖茹斐就雙手抱拳,“祝您成功!”

但她表情很明顯的你演得開心就好,白啄頓了下,抿了抿嘴,看着肖茹斐認真道:“我其實很早就認識他了。”

“那太好了。”肖茹斐說着好但語氣依舊很不着調,“以後記得介紹大佬給我認識,讓我抱抱沾沾氣。”

“不行。”白啄想也不想就拒絕,她微微皺眉,“你不能抱。”

肖茹斐:“......”

怎麽還拒絕上了。

入戲真快。

肖茹斐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白啄嘴唇微動,語氣輕柔卻不容置疑道:“他是我的。”

“......”

怎麽還越演越逼真了,她同桌原來還有演戲的天賦嗎?

肖茹斐想調笑她兩句,但還沒張嘴就看到白啄表情認真,并不像開玩笑。

她的笑容僵在嘴角,已經到喉嚨口的話卻怎麽也吐不出來了。

半晌,肖茹斐才茫然地眨了眨眼,如堕煙霧:“你說他什麽?”

她的?

她同桌剛說誰是她的?

肖茹斐雙眸迷茫地看着白啄,如提線木偶般毫無感情地吐出兩個字:“...你的?”

白啄點頭,但還是嚴謹解釋:“現在還不是。”

聽到“還不是”時,肖茹斐似是發癔症初醒,她無神的雙眸驀地亮了一度,松口氣似的長“哦”一聲,才算回過神了。

心想着原來剛是逗她的,吓得她差點就當真了。

肖茹斐僵硬的嘴角剛恢複了些,正準備說些什麽,耳邊就聽見白啄說:“但以後會是的。”

“我不太喜歡...”白啄抿了抿唇,還是把剩下的話委婉說出口,“別人碰他。”

肖茹斐:“………”

說她的占有欲在作祟也好,說她自私也罷,在許厭的事情上,她心眼确實小得很,看不得除她之外的女生碰他。

但又不是那種甚至看不得他交朋友的那種占有欲,相反,白啄希望許厭的朋友有很多,所以她又說:“不過以後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肖茹斐:“......”

怕遇不到許厭,白啄說完沒再管呆若木雞的肖茹斐,給她打了個招呼就向門口走去。

白啄并不想隐瞞些什麽,什麽裝作不認識,什麽保持距離......這些白啄從來沒想過,許厭也沒想過,他并沒有刻意疏遠她。

白啄很開心,她想要的很多,甚至想讓所有人知道她和許厭的關系:知道他們認識、認識了很久,知道他們親近、會是彼此最重要的人,知道他們會相濡以沫、相伴走完一生......

這一切的一切,白啄都想昭告天下,她想告訴所有人:他們慌忙想避開的人,是她求之不得想要靠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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