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章節

寒都輾轉尋了渠道送信過來,秦岳斌明明更方便,卻沒有只字片語相詢。

道不同,終究分道揚镳。

景山青對秦岳斌說過不介意他報仇,然而他與他們,終究漸行漸遠。這似乎無關恨不恨,原諒不原諒,只是人與人之間少了那層羁絆,道不同,再也無法親密如初。

雷振生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敲她,“在想什麽呢?你看你小師妹嘴多甜,你做師姐的,要跟師妹好好學學。”

景雙瞥他,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蘋果,“雷振生,給我拿個蘋果來。”

雷振生挑眉,“自己不會拿嗎?”

景雙依然坐着不動,語氣軟了幾分,“雷哥,幫我拿一下嘛。”

雷振生有點莫名其妙地幫她拿了一個。

景雙伸手抛着蘋果,“嗯,果然,嘴甜還是有好處的。”

雷振生:“……”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都是急性子啊,還有些瑣事要交代一下就放小寒。

乃們真的不打算分給小雷一點目光咩?

51雷哥,你想娶我?

過了年,天氣漸漸暖和,萬物複蘇,蟄伏了一冬天的毒蛇也從冬眠中醒來。

而那些小門派如今才明白景二姑娘的可怕之處。

她只是一個人,帶着雷振生就能瞬息間滅一整個門派,這是哪怕天下第一高手都很難做到的事。她有同整個門派對抗的實力,卻沒有一般門派人員雜亂的弊端,她手下的蛇完全聽從她的指揮,并且不懼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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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教訓讓整個江湖的門派都深刻地認識到了一個道理,如果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千萬不要惹景二姑娘。

景二姑娘攜雷霆之勢,三日連滅了三個小門派,苗疆附近曾經圍堵過她和雷振生的小門派和小世家人人自危。

每次滅完門,景雙最喜歡的事便是搜羅人家的庫房。

雷振生是見識過維心宮的庫房的,那才是珍寶無數,富可敵國。而且據說那還僅僅是景山青的私房,放的多半是些俗物……真正的無價之寶都收在神醫谷的庫房裏。

于是雷振生很不能理解景雙怎麽會看得上這些小門派那點東西的。

但景雙對于尋寶和搜刮很樂此不疲,尤其是小姑娘正是嬌嫩的年紀,漸漸知道打扮,尤喜人家庫房中珍藏的釵環首飾和稀有的布料。

被小世家當成傳家寶的七色錦,找裁縫制成裙子後穿上身一天,就在跟人打鬥中被劃破了個口子,雷振生看着,覺得有一種暴殄天物的感覺。

雷振生對于女孩子愛美的心十分無奈,“二寶,相信我,那些被滅的門派世家對于你穿什麽來滅他們,不會有任何意見的。”

“再敢叫二寶我揍你啊。不是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景雙瞥了他一眼。

她剛精心描繪過妝容,雲鬓花顏,鳳眼斜挑,淺淺的風情綻開,就像是春雨後枝頭剛剛盛開的蓓蕾,嬌嫩的花瓣上還帶着露珠,嬌媚又惹人憐惜。

“呃……”雷振生轉過臉,低聲嘆了句,“不是那種死法啊。”

景雙挑眉,“你說什麽?”

“沒說什麽。”雷振生搖頭,心想這麽小聲她居然也能聽得見,不過小丫頭片子,估計也不懂什麽吧。

景雙托腮,“現在那些小門派世家都吓得不敢冒頭,大門派一直不動手,咱們是不是該去收拾天業教了?”

雷振生坐在窗臺上,懶懶地說:“沒有蛇相助,确實是個麻煩,不過問題也不大吧。”

他們這幾個月在西南一帶縱橫,無往不利,讓雷振生信心大增,不怎麽把天下英雄放在眼裏。

但景雙是吃過虧的,對天業教始終心存忌憚,猶豫了下又自我否定,“明年吧。不着急。”

雷振生眯了眯眼,問:“你第二次去天業教到底發生了什麽?聽說你當時被抓了,歷歲寒找了西冷關的官兵和沙匪去救你?”

景雙對天業教不同尋常的執着态度讓雷振生覺得奇怪,只是她不肯說,他也只能查到這些表面的東西。

景雙臉色微變,最近雷振生對這事很好奇啊,都問了好幾次了,看樣子還專門查了。她拿了細筆沾了镙黛細細畫眉,故作無所謂地說:“被打了呗。然後就被歷歲寒救回來了。本姑娘還是第一次被打呢。”

雷振生聽說她被打,覺得即憐惜又憤怒,但她态度太過閃避,一會兒想要輕描淡寫的揭過去,一會兒又故作憤怒,總覺的有什麽不對。

她心思淺,被逼問時很容易露出破綻。只是景家對兒女總是縱容,雷振生深覺這根本就是沒必要的開明,将來他若有女兒,一定嚴加看管,事無巨細的都要問清楚。

其實雷振生倒是想錯了,景山青雖然縱容景雙,但發覺女兒對天業教不同尋常的恨意之後,還是去查了天業教。景山青的手段自然比雷振生要高很多,當時景雙被抓之後,被關在黑牢,之後又跟信徒關在一起,景山青都查到了。

天業教慣用蠱惑的手段,景山青明白。景雙除了偶爾失眠怕冷之外,似乎也沒什麽問題。心理上的問題,還是要自己去面對克服。

事實上,景雙在天業教也的确沒吃什麽實質上的虧。景雙服了曼陀羅之後在幻境裏看見什麽,離開天業教之後又經歷什麽,即使神通廣大如景山青,也無從得知。

雷振生眼裏帶着幾分不信看她,“用刑?打的很嚴重嗎?”

景雙想了想,回答,“一般吧。”

越來越假了。雷振生的表情有點凝重,遲疑地問出口,“景雙……天業教的人該不會占你便宜了吧?”

“你胡扯什麽啊!”景雙手一抖,眉便畫歪了,惡狠狠地瞪他,氣勢洶洶,“雷振生,有你這麽往朋友身上潑髒水的麽?”

她橫眉立目,将細眉筆往桌上一扔,眉梢還帶着畫歪的一筆,有點滑稽。

雷振生心裏一跳,握了握拳,垂眸斂去眼底的情緒。

景雙兀自威脅,“你別亂說啊。沒有的事,毀了我名聲我饒不了你。”

雷振生垂眸,無奈地點頭,“知道了。”

他拿起手帕擦了擦她臉上镙黛的痕跡,斜斜倚在妝臺随手拿起細眉筆,順着她的眉型流暢地描畫。

他年少時混跡青樓,對于給女子描眉挽發這些情趣倒也娴熟。

景雙有些疑惑防備地看了他一眼,回頭照了照鏡子,發覺畫的還不錯,但心底總有點不那麽踏實的感覺,“再警告一次,不許去我爹面前亂說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知道了知道了。”雷振生嘴角噙笑,眼神裏卻有什麽冷冷地閃過,伸手板正了她的臉對着鏡子,“畫的還不錯吧?比你手藝強吧?”

景雙哼了聲,“一個男人,有什麽可驕傲的。”

“沒什麽好驕傲的。”雷振生笑的讓景雙覺得有點發毛。

他卻拍了拍她的腦袋,轉身出去了。

景雙摸不着頭腦,看着他挺拔的背影離去。

這人別是誤會了什麽,不過真相太尴尬了,就算真的誤會,也比真相要好些。只要,別告訴她爹。

景雙有些心驚膽戰,對着鏡子若無其事地說:“什麽也沒發生過。”

她皺皺眉,又換了個表情,“你根本就是胡思亂想。”

表情沒錯啊,怎麽雷振生就會亂懷疑呢?

景雙覺得自己其實還是很聰明的,看書過目不忘,制毒藥更是天才。怎麽到這些人面前,腦子就有點不夠用了呢?

雷振生接下來一段時間對她的态度都有點詭異。

以前他與她之間雖然親近,對敵時可以放心将彼此後背交給對方,結陣時默契的仿佛一人。但日常生活接觸的時候,他還是會有些怕她的。

他怕蛇,怕她那些亂七八糟的毒藥,怕她層出不窮的整人的點子。哪怕被景山青扔進蛇坑訓練之後克服了心理障礙,能若無其事的跟她一起在蛇堆中對敵,但心裏還是怕的,平時遇到蛇都繞道走,她偶爾心血來潮一驚一乍的逗他,他也只是僵硬而克制地忍耐。

可是現在,他忽然開始殷勤起來。

唔,怎麽說呢,他以前似乎不怎麽把她當女人看,現在突然當了。

于是開始有了君子風度,更加忍讓她照顧她。

這種轉變景雙覺得很別扭。

她是藏不住話的人,随後找了個機會問雷振生,“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沉默片刻,溫和地笑了笑,“景雙,我們都不小了。我覺得,如果你不讨厭的話,我們可以試試在一起。”

景雙眼睛微微睜大,愣了片刻,忍不住笑了,“雷哥,你想娶我?”

“怎麽?”雷振生神色坦然地反問。

景雙搖頭,“你也不怕睡到半夜被窩裏多條毒蛇?”

雷振生眸中笑意淺淺,有些無奈,“這些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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