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大小

鐘饒白推着自行車,從便利店朝回家的方向走。

今天謝靳沒有過來,鐘饒白猶豫着要不要打個電話。

手機捏在手心了,他又不知道該不該撥出去。

頭頂的太陽有些大,鐘饒白三步一回頭,估摸十多分鐘,走了不到一百米。

他擔心謝靳來了見不到人。

手心溢出了汗,鐘饒白單手扶着自行車,旁邊是長滿淩霄花的圍牆。

它們攀岩在牆上,一朵朵鮮豔的花開在盎然綠色裏。

鐘饒白低着頭擺弄手機,沒注意旁邊,手臂驀然被誰拽住,往右側猛的一帶。

自行車倒在了牆邊,鐘饒白撞進了寬闊的胸膛裏。

“鐘饒白。”是那個痞裏痞氣的調調,“你怎麽這麽慢。”

鐘饒白擡眸,巷子驟然響起手機鈴聲,是站在他面前少年的。

少年肩膀靠着牆,慵懶地掀開眼皮,瞧着他。

少年掏出手機,瞥了眼上面的備注。

“喲,小男朋友打電話過來了,你說我要不要接?”

在被拽進小巷子前,鐘饒白按下了謝靳的電話號碼。

他滑下接聽,手機湊到耳邊,盯着鐘饒白,笑。

陽光下,那顆虎牙露了出來,“沒看見小男朋友呀。”

小巷子是個死胡同,牆壁堆砌的不怎麽高,綠色的蔓生植物爬出了牆頭,汲取着光。

鐘饒白望着那雙黑色的眸,陪他一起鬧,“他在這裏啊。”

倒在牆邊上的自行車,開在牆頭的淩霄花,和胡同裏抱在一起的兩名少年。

謝靳很喜歡吻鐘饒白,那就像是給鐘饒白蓋上屬于他的印章一樣。

鐘饒白是他的,從頭到尾都是他的。

謝靳摟着他的腰,垂下眸子專心親吻。

吻落了,謝靳拭幹鐘饒白唇角的唾液,又在他額頭上親了親,“真慶幸,這麽優秀的鐘饒白也能喜歡我。”

“明明你才更好。”

鐘饒白抓住謝靳的手,“能為了一個目标就這麽努力的謝靳真的非常棒。”

“小男朋友太會誇人了。”謝靳牽着他的手,出了胡同,扶起自行車,直接跨坐到前面,“上來,送你回去。”

謝靳騎的比較快,到了鐘饒白住的地方,把自行車鎖在放車的亭子下,再和鐘饒白一起上樓。

“今天複習化學。”

鐘饒白開了門,等謝靳進來。

“有獎勵嗎?”

謝靳随着鐘饒白往卧室走,“有獎勵複習什麽都行。”

“抄完三年模拟五年高考有獎勵,你要抄嗎?”

謝靳坐在鐘饒白床邊,看鐘饒白一下拿出好幾張試卷,“你今天是我小男朋友,不是我小老師。”

謝靳的視線跟着鐘饒白轉,“所以,不能濫用職權明白麽?”

鐘饒白偏頭逗他,“那你不是要獎勵嗎?”

“你偷偷的給點甜頭。”謝靳翹着二郎腿,“不就行了?”

謝靳來鐘饒白家裏好幾次了,按道理兩個人在單獨的房裏,應該十分容易擦槍走火。

但鐘饒白嘛,腦子裏只有題目的家夥。

從來都不會往其他方面想,謝靳就只能在寫完題後,向鐘饒白要點小獎勵。

無非就是抱抱親親,謝靳很克制的,克制到他自己都懷疑他到底是不是謝靳了。

謝靳不笨,這些日子經常和鐘饒白一起寫卷子,把以前落下的知識點補了不少,再加上鐘饒白課外也給他講題目,原本不怎麽喜歡動筆的謝靳,現在變了很多。

其實他的目标不是C大。

是鐘饒白這個人。

那種感覺連謝靳自己都不清楚,他總有一種鐘饒白走的很遠的錯覺,就算是把人握在手裏了,抱在懷裏了,他還是認為不太真實,那他就只能親自往前去追,去奔跑,去擁抱到最真實的鐘饒白。

鐘饒白做題的速度很快,寫完了就替謝靳檢查錯題,再替他一點點分解,要是謝靳不太明白,鐘饒白就再耐心的給他講兩遍三遍。

寫完作業差不多徬晚五點半了,謝靳端起鐘饒白的杯子,咕嚕喝了一大口,揉了揉酸疼的肩膀。

“不行了。”謝靳甩了甩發疼的手腕,“這得要小男朋友抱抱才能好。”

鐘饒白沒看他,在看他的錯題本。

“你很多化學方程式都寫錯……”

謝靳站起身,走到鐘饒白後面,猛地将他抱起來,扔到床上,抓住他的腳腕,扯進自己懷裏。

“我吃醋了。”

他假裝沉下臉,“作業的醋。”

鐘饒白眼眸裏染上笑意,“你連不是人的醋也吃?”

“當然,阿貓阿狗的也吃。”謝靳把頭埋進他的懷裏,“所以你以後不許養貓狗,但如果你非要養,就勉強允許你養只貓,貓不黏人,我黏你。”

鐘饒白正打算說好,腰上就多了兩只手。

“……謝……靳啊……別撓我……哈哈……聽見沒有……不要撓我腰啊……”

他們在床上鬧了會兒,鐘饒白被撓怕了,扣緊謝靳的手,不許謝靳亂動,他的臉笑紅了,額頭溢出細密的汗液,耳邊風扇的聲音嗡嗡的。

枕頭被折騰亂了,謝靳瞥見了一張身份證,那是鐘饒白的。

他把鐘饒白逼在床頭,拿起身份證,瞥了兩眼,“鐘老師啊,您不是二十一歲嗎?”

為了讓鐘饒白不好意思,這次謝靳連您都用上了。

鐘饒白搶過身份證,果然臉紅撲撲的。

一半是剛剛笑的,還是一半謝靳調侃的。

“你明明知道……幹嘛還老問我……”鐘饒白小聲呢喃着,“和你一樣,馬上高三……”

謝靳假裝剛發現,“哇,那鐘老師比我小啊,那我不是應該多照顧照顧我們的鐘老師了。”

鐘饒白擡起頭,用一種不太兇,但又為了證明自己很兇的眼神,瞪他。

“謝靳……你……你再這樣講……我就讓你去抄卷子的……”

鐘饒白的腮幫子有些鼓,讓謝靳想起來了生氣就變胖的河豚。

他架起鐘饒白的腿,把人抵在床頭,彎下背,小腿跪在床上,垂首笑了出聲。

“鐘老師啊,原來你不止年齡比我小,就連下面也比我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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