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節
皆各有千秋,不分高下;而青娣、青舒所點的茶湯也平分秋色、各有所取;青平此次畫作也屬寫實精繪。此番雅集便可為佳話一段。”趙燕蘊道。
“母親所言甚是!前有姜夔雪訪範成大,書《暗香》、《疏影》,彈詞唱曲;今有杭趙巧遇程衆家,制《梅香》、《蕊香》,制香品茶。可不為佳話一段?”程青平道。
衆人在一番制香品茶、觀雪賞梅中,不知不覺,天色漸暗,一日将盡,便紛紛起身,話別返程。
間生嫌隙
趙康王府馬車行至一半,趙卉音忽然想起自己和哥哥的禮物竟忘給杭柔了,便命人調轉馬頭,朝南園的方向駛去。
杭府馬車在南園門口停好,杭柔下了馬車,正欲入園,便聽得小厮喊道:“柔姑娘,且慢——”
回頭一看,竟是趙康王府的馬車,趙卉音趕忙從馬車上一躍而下,向她跑來,笑着道:“柔妹妹,瞧瞧我這記性!我與哥哥原是備了些新年禮物給你,但剛剛遇着程府衆人,賞梅品茶,竟是忘了!待馬車行至半路上,才想起來,便趕了來,将禮物給你。”
“卉音姐姐,您待我如此好,這份情真意切,妹妹我,竟是無以為報!”杭柔雙手握着趙卉音的手,真切地說道。
“可別,不就是一點點心意嘛,不值當如此,你喜歡便好。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府了。”趙卉音拍了拍杭柔的手,笑着回道。
回到香草居,杭柔差人将趙卉音送的禮物放在黃花梨方套環細腿桌子上。上樓更換了衣裳,便走至桌前,将禮物一一打開,禮物大大小小一共有四個,秋香色卷草紋錦盒裏裝的是玉雕松鼠葡萄佩、鴨青色如意紋錦盒裏裝的是銅鎏金瑞獸席鎮,而剩餘的分別是一幅立軸絹本設色《臘梅山禽圖》和一張九霄環佩琴。
杭柔坐在黃花梨方套環攢接圍子羅漢床上,看着這些禮物有點犯難,無須費神想,一猜便知哪些是卉音姐姐送的,哪些是辰寧哥哥送的。卉音姐姐送的倒還好,雖是名貴之物,但也算是日常小件,禮尚往來,日後尋着機會再回禮便是。
但辰寧哥哥每次都是大手筆,次次所贈皆為無價之寶,不說之前的送的鸂鶒木嵌寶落花流水圖長方蓋盒、紅漆描金夔鳳紋管紫毫筆……單就這次送的立軸絹本設色《臘梅山禽圖》和九霄環佩琴,就足以讓杭柔頭疼的了!尋常人可能不知,《臘梅山禽圖》乃上钤“天歷之寶”、“奎章閣寶”印記的禦書設色花鳥畫,上用瘦金體書“山禽矜逸态,梅粉弄輕柔。已有丹青約,千秋指白頭。”
而九霄環佩就更是來頭不小了,謂之鼎鼎唐物。伏羲式的琴制,渾厚古樸,梧桐為面、杉作底,通體紫髹,篆刻書,內刻歷代名人墨寶無數,說價值連城都不為過。更可貴的是,千金易得,寶難尋!趙辰寧一送還送倆!
杭柔揉了揉眉心,又想起之前逛寶癊宮那日下午,辰寧派人送的春盤饾饤、玉屑糕、臘八餅和金橘酒酪子等吃食,甚是細致熨帖,金橘酪子竟用青白瓷注子、溫碗裝着,保鮮又保溫。“哎……”杭柔憶起往日辰寧哥哥所做的種種,不禁嘆了口氣。
趙辰寧本是天潢貴胄、天之驕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為何在她身上花如此多的心思呢?若只是顧着表兄妹的情誼,那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耗費心力才是!雖說趙康王府黃金萬兩,但也不至于如此出手闊綽、豪擲萬金吧!
杭柔不敢細想,也不願深究這其中的緣由……她一克母喪母的孤女,實在是不敢多想,人生在世,難得糊塗!趙辰寧既不揭破,那自己也就一并裝傻。下定決心,便叫來翠喜将這幅畫和這張琴收入庫房,好生保管,不得出岔子。
洗漱後,躺在紅酸枝如意紋足六柱架子床上的杭柔,望着落花流水絹紋簾幔,獨自出神,腦子裏揮之不去的是程青平那張俊秀妖孽的臉龐,以及他人前人後兩副做派的樣子……杭柔輾轉反側,直至醜時方才入睡。
次日,蘭雪院內,杭盈一大早便跑來蘇月娘處,哭哭啼啼地抱怨道:“小娘,您不是說只要我與柔丫頭好好相處,便能靠近趙辰寧,進入趙康王府的家塾,進而贏得他的歡喜嗎?!這幾個月來,我倒是斂氣屏聲,好生與杭柔相處,可非但沒有見到趙辰寧,反而還讓杭柔在京城世家名門中處處露臉、嶄露頭角!
“每次只要一提關于家塾的事,她便找須請示祖母和顧王妃的由頭,将我搪塞了去,明知道祖母向來不待見我,顧王妃我又輕易見不到,哪裏能請示呀!每每去香草居便碰個不軟不硬的釘子,想想就來氣!關鍵您還叫我忍着,這是何道理?難不成看着杭柔在京城世家貴族中站穩腳跟,待她及笄出閣嫁得高門嗎?小娘!”
“我的好姑娘,可別哭了,哭得為娘的心肝都疼了,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哪裏有不為你盤算的道理呢?只是這事不能操之過急,得從長計議,如今我與劉媽媽知曉了一個驚天大秘密,怕是南園都要變天了,到南園出亂子時,咱們再渾水摸魚、雪中送炭,屆時整個南園都緊緊攥在咱們手裏,不怕你爹不傾向咱們蘭雪院。待我成為南園真正的大娘子之日,盈兒你就是正宗的嫡女,杭柔那個孤女決不會是你的絆腳石,你還愁嫁不了高門麽?”蘇月娘安慰道。
“小娘,您是說真的嗎?是什麽驚天大秘密呀?”杭盈立馬破涕為笑,眼巴巴地看着蘇月娘問道。
“阿娘什麽時候騙過你呀!不急,此事牽連甚廣,涉及到了已故的顧如欣,等我與劉媽媽商議好,再告訴你,只不過你現下暫且忍氣吞聲,忍過了這段日子,便是守的雲開見月明了!以後南園就是蘭雪院的天下了!只不過,你要切記不可将此事說與第二人聽,包括杭娴和杭笠,你可曉得?”蘇月娘心有成算地說道。
“有娘這番話,我就放心了,且再憋屈一段時日便是。”杭盈道。
“這才是我的乖盈兒呢!我叫劉媽媽去給你打盆水,阿娘親自幫你重新洗臉梳妝,瞧你這大花臉哦,哭得都不好看啦!”蘇月娘一面拿着帕子拭着杭盈眼角的淚水,一面說道。
其實,杭娴一大早就端着親自做好的松胡餅,想着趁熱送與蘇月娘吃,就在她正要進入房中之時,在門口聽得杭盈在裏面哭訴,便停在門口,想着別進去觸了黴頭,拿她撒氣。對于蘇月娘的偏心,她早已見怪不怪了,雖有準備,但親耳聽到蘇月娘如此疼愛杭盈,心裏的防備還是立馬崩塌,不由得犯酸難受,本想着離開,但竟聽得蘇月娘說什麽驚天大秘密,便止住了腳步,聽了個牆角。
杭娴心裏暗自納罕:“到底是什麽驚天大秘密?竟牽扯到逝去的顧大娘子……”但就在此時,聽得劉媽媽即将出來給杭盈打水,此時離去也來不及,便走至院中,裝作一副剛到的模樣,喊道:“小娘,我剛剛做了好吃的松胡餅!”
蘇月娘使了個眼色,劉媽媽立馬出去了,瞧着杭娴一副剛剛到的模樣,便迎她進了,朝蘇月娘回了個眼色,表示不曾聽聞,方才出門給杭盈打水去了。
“給小娘請安,喲,盈妹妹也在呀,妹妹安好,我一大早便起來親自做了這松胡餅,小娘和妹妹快來趁熱嘗嘗吧!可香了,是用松子、胡仁砸碎成小渣粒,再加白糖、香油,和了昨兒發酵好的老面,然後放入爐中烤炙而成,最後加了點芝麻、牛奶酪子,聞着可香了!”杭娴一邊端着胡松餅,一邊笑着說道。
“放這吧,好好一個大家閨秀成日裏就喜作廚娘,你房裏的下人是幹什麽用的,竟任由姑娘親自下廚,依我看便是得拖出去打幾板子才是呢!”蘇月娘皺着眉頭,一臉不悅道。
“小娘,恕罪!這并不能怪我房中的奴婢婆子,是我想着小娘愛吃這些,便一大早起來做了。”杭娴垂眼連忙解釋道。
“那你以後也少下廚,我愛吃,自有奴婢婆子下人操持,何來你親自動手,要是沒什麽事,便回房去吧,你妹妹今兒有點感風,身子不适,也吃不下。”蘇月娘看都不看桌上的胡松餅,說道。
只見杭盈撲在蘇月娘的懷裏,背對着杭娴,并看不見正臉,要不是剛剛聽得她們的對話,還當真會以為她這是病了。
“那妹妹沒事吧?”杭盈裝作不知地問道。
“無礙,休息會便好,你先回房吧。”蘇月娘道。
“是,妹妹好生休息,那女兒便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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