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稀疏平常考試周, 平平無奇放假日，蘇子芸帶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明面上是回家, 實際上是搬到新租的房子裏, 三室兩廳兩衛, 配套齊全電梯房, 出門有公交地鐵，旁邊有公園，月租兩千一個月，貴有貴的道理。

三個人一人一間房很合理, 不過首先蘇子芸需要把之前拍攝用的衣服全都塞進衣櫥裏, 看着塞的滿滿的衣櫥, 她說，“原來已經用了這麽多衣服了嗎？”

這些衣服拍攝過一次短時間內就不能再拿出來拍了, 不過當衣服穿還是綽綽有餘。

甘井的房間有一個化妝臺，上面擺着化妝包，還有一盒護膚品, 她檢視一番後，說, “我們還要買一些牆紙之類的東西, 把你的房間布置成直播間。”

“嗯。”甘井已經做好了開直播的心理準備，無論是學習表演還是拍攝視頻，對她來說都是第一次上手的經歷，說不上喜歡, 但她會盡努力做到最好。

蘇子芸轉回自己的房間，看了看，覺得工作桌上再放一個臺式機很完美, 訂單已經下了，幾天後便能送到。

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比如長時間居住需要的生活用品及蔬菜水果零食等等，一來二去，白詩懷先期給的二十萬居然已經花得差不多了。

“創業可真燒錢啊。”蘇子芸感嘆着，在這二十萬裏，設備、衣服、拍攝要用的東西占據了很大一部分支出，“不過還好，我還有桃寶客的傭金。”

上次把所有的傭金都給了白詩懷，現在是新的一個月，蘇子芸又有新的傭金入賬了，但這筆錢她還有一個用處，不能全花在短視頻上。

蘇子芸在網上聯系了一家軟件外包工作室。

“在，能做一個返利app嗎？”

“可以，套用模板制作價格幾千到幾萬元不等，後期維護受開源開發商服務器限制，定制軟件需要開發費用，五萬起，上不封頂，跨度大，需要看您需要實現的功能需求來定。”

“定制，我把功能需求發給你。”蘇子芸說，返利app是優惠券群擴大到一個規模後必須要邁上的新臺階，将消費者從被動看到優惠商品到自發尋找商品的優惠券，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主要先做分銷商城，設置若幹的分銷等級，用戶可以一鍵轉化鏈接向外推廣，獲取傭金，用爬蟲抓取桃寶網大數據，選擇銷量最高，實時銷量攀升的商品，其次是簽到系統，積分會員，社區論壇。”

“這……”對面的人目測了一下工作量，掂量了一下蘇子芸的財力，委婉的說，“需要編程系統的框架、功能等等，要花費很多的時間和金錢。”

蘇子芸說，“先做一個丐版，把框架搭建起來，之後慢慢更新，用用戶的錢換更好的軟件。”

“行！”程序員說，“以十萬開發資金為第一期簽署合同，如果後續追加則補充協議。”

蘇子芸簽了意向書把前期的定金打過去，程序員立刻加班加點的給她肝app。

隔壁，蘇子芸說了要把她的房間布置成直播間，甘井想分擔一點壓力，哪怕是減少一點工作，也好過事事都讓蘇子芸過問。

“關愛老板的頭發，我輩義不容辭。”甘井上桃寶看了一會兒需要買的東西，覺得都不太适合，便去快手的直播間裏看看同行們都是怎麽布置的直播間。

當蘇子芸敲門串房的時候，看到的正是甘井拿着本子對着直播間瘋狂記筆記的模樣。

“這個香水，牛逼！高端！不是你們之前買過的那種特別low的車載香水，它噴起來（噴噴）就是那種（想形容詞詞窮中），五星級酒店的味道！”

“我得送個東西，包（吼助理），拿個包來，現在庫存多少，什麽就八個，不能再多點嗎，八十！”

“想要的朋友們在公屏給我扣1，現在我不要九九八，不要七九八，我就是純福利，我連九九都不跟你要，現在就9.9，給我上鏈接！！！”

？

蘇子芸旁聽的都快笑拉了，但甘井還是一副認真的樣子，于是她開始肅然起敬，豎起大拇指。

甘井聽到身後的動靜，下意識轉頭，有點驚訝，“子芸？”她曾想過叫蘇子芸老板，但是蘇子芸堅持以平輩相稱，她與白詩懷的阿芸區分開，平時叫蘇子芸的名字。

“你可以看看桃寶直播，看看……”蘇子芸回憶了一下歷史，這個時間娓芽應該已經開始在桃寶直播了，“娓芽，這個人直播很厲害。”

甘井一臉的不明所以，“桃寶還有直播嗎？”

“有的，2015年桃寶研發直播，并在年底完成內測版本，2016年春上線試運營，4月papi醬首支貼片廣告的拍賣會正是使用了桃寶直播。移動支付時代的到來，帶來的直播浪潮，帶給各行各業深刻的改變。”蘇子芸說，“快手的直播變現方式類似于微商，我覺得還是桃寶比較好。”

“好的。”甘井打開桃寶開始搜索娓芽的直播間，認真學習起來。

蘇子芸想到快手和桃寶同時直播并不構成違規，就是需要準備兩個手機，倒吸一口冷氣，“嘶，又要買東西……”

這句話提醒了甘井，她以為蘇子芸說的是直播間布景的事，連忙獻寶，“我在桃寶找了找，感覺這些做布景不錯。”說着，她把鏈接轉發給蘇子芸。

蘇子芸到沒想到甘井還挺上心，已經找好了商品，她看了看，不醜，比較符合氣質，當場下單，“等貨到了一起裝修。”

甘井點點頭，又有點遲疑，“我們爆改出租屋會不會不太好？”

“有錢了就把這房子買下。”蘇子芸說，“合同簽的一年，那個時候我差不多夠錢了。”

甘井：這……

蘇子芸掐指一算，比特幣第一次暴漲在17年12月，漲到将近兩萬美元，而她的租房合同17年7月就到期了，“不對，錢不夠，大不了我提頭去見房東，沒事的。”

甘井：啊？

甘井想不通蘇子芸為什麽這麽說，很确定自己會有一筆錢的樣子，但她覺得蘇子芸一定有她的考量，她猜不到很正常。

白家集團大樓，白詩懷來到青年說的樓層視察指導工作。

有人不認識白詩懷，以為是從隔壁部門串門的，直到辦公室的幹部看到她，她為白家工作的老人，自然認識白詩懷，臉上堆滿了笑容，恭敬的說，“您來了？要看什麽？需要我帶您轉轉嗎？”

青年說注冊的是有限責任公司，蘇子芸出資20萬（桃寶客累計大半年所得），擁有公衆號所有權折并到技術入股（30萬），股權比例34%，白詩懷出資100萬，股權比例66%，擁有對公司的絕對控制權。

蘇子芸失去了對公司的絕對控制權，但其實沒虧多少，2016年10月前，注冊公司依然是實繳制而不是五證合一的認繳制，注冊流程又臭又長。

且負責運營一個公司需要一個完整的組織制度管理，而這正是她所不擅長的事情，記賬報稅、繳納社保、稅控□□、企業年報，這些都需要專業人士去做，委托給白詩懷身後的白家，直接複制黏貼一遍就能把公司支棱起來，方便快捷。

當然，對于白詩懷來說，這波血賺，白撿的股權。

但蘇子芸已經習慣了，因為白詩懷已經幫了她很多很多了，遇到白詩懷未嘗不是她的幸運呢？

有才華是一回事，但有願意賞識這份才華的人，正是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嗯。”白詩懷點頭，“帶我看看吧。”

幹部微微側身，伸出一只胳膊向前指引，“青年說目前通過次條文章推薦引流孵化出若幹個公衆號，十萬粉絲號一個，五萬粉絲號兩個，矩陣小有規模。”

“轉化率如何？”白詩懷問。

幹部讓員工拿來圖表，雙手呈上，“不輸于業內平均水平。”

白詩懷翻了一頁，心中默默計算數據，最終拟合的數字和紙面數字大差不差，才點點頭，“盈利水平呢？”

“目前還是欠缺些，”幹部低頭小聲的說，“尚未覆蓋員工材料成本、水電租金開支，本月虧損數目大約在十萬左右，但下個月起，預計前期在矩陣投入的成本能回收多半，開始盈利。”

“好，下個月你繼續跟我彙報。”白詩懷瞥一眼她身上的工牌，“何靜娴，我記住你了。”

何靜娴臉上露出一絲喜色，“感謝小姐栽培。”

白詩懷轉而看向格子間對着電腦屏幕奮鬥不息的普通員工，拿出手機，在工作群裏發紅包，“大家做的都不錯，再接再厲。”

“叮！”有的人手機響了，彈出紅包提示。

“沒事，大家搶吧，人人有份。”白詩懷又發了幾個，就數學期望而言，一個人能搶到一百左右，她清楚小恩小惠一定要惠及到每一個人，才是真正的施恩于人。

又轉了一會兒，白詩懷打道回府，玫瑰園是燕京的老牌別墅區，經過十幾年的運營，雖然是名門望族，盡管縱享奢華，有着奢侈的園林規模、建築設計，豪氣的不可思議，同時也添着一股老氣。

至少她是這樣認為的，玫瑰園是爸爸買的爸爸輩的房子，她想在燕京買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

白詩懷拿着手機坐在沙發上傻樂，“阿芸，我能不能買別墅全靠你了！”

出租屋裏，蘇子芸看着白詩懷發給她的這條消息，一頭問號，“你難道沒有嗎？”

“成年禮給的那套不算！”

“有什麽辦法能拉黑這個白富美嗎？在線等，挺急的。”

白詩懷：有手就行。

蘇子芸：我沒有手，醫生說我牙口不好，只能吃軟飯。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