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

“一言不合就動手？這脾氣可真是......”

“那個被推的是鎮國公家的二姑娘吧？幸虧有定北王接着，這草地上不少小石子，要是劃傷了臉蛋怎麽辦？”

“就是，就是，這小姑娘長得嬌俏可愛，傷到了就不好了。”

“可不是一直聽說這鎮國公家的二姑娘是個嚣張跋扈的嗎？”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你看看這堂堂鎮國公家的小姑娘被秦家姑娘欺負成什麽樣了？就這都沒發脾氣可見都是謠言，要我說，這秦家姑娘倒是真正的嚣張跋扈！”

“沒錯，這秦家姑娘我之前見過幾次，看着還以為是個好的，怎麽私底下這麽個樣子？”

“小姐......”秦府的丫鬟們根本不知道為什麽一眨眼就發生了這種事，明明剛剛還是有說有笑的，讓她們松了一口氣。只想着就算小姐在家裏脾氣不好，但是在外面，總是記得場合的。哪想到下一刻她們小姐就把人狠狠推了一把。

秦瑤心裏滿是惶恐和怒火，特別是那些她不想聽見但還是不停往她的耳朵裏面鑽的竊竊私語，環顧四周，不知不覺中周圍已經圍過來不少的人，把她們圍在了中間。那些人的眼睛滿是鄙夷、厭惡的表情讓秦瑤接受不了。

她就是下意識的一推，明明沒下力氣，怎麽可能把人推倒？頂多就是踉跄兩步！

從沒想過會被自己的慣用招數坑到的秦瑤那顆心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似的，恨得發疼，她咬着牙想要讓自己鎮靜下來，看着蘇曦玥。

“我沒......”

“秦姐姐，”蘇曦玥打斷了她的辯解，站在那裏，搖搖欲墜，大大的杏眼滿是傷心和委屈，她微揚着頭，眨眨眼睛，像是要把眼角的水汽眨掉。“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麽對我，連着這次已經兩次了，你要是不喜歡我，遠着點就是了，你來找我我還以為你是在向我示好，沒想到...沒想到......”

蘇曦玥用手捂着嘴，低垂着頭，肩膀一顫一顫的，越發顯得整個人嬌小，似乎很是悲痛的樣子，但是秦瑤卻知道這個賤人根本就是在笑！

蘇曦玥當然在笑，有什麽不能笑的？這世界上在沒有什麽比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更爽的事情了！

她甚至故意在隐蔽的角落給了秦瑤一個挑釁的眼神，就像秦瑤前世剛嫁給許博遠，陷害她時做的那樣，本來她還是可以平平淡淡的活一輩子的，這是她娘臨死前唯一的願望。

秦瑤看見了那挑釁的一樣，頓時腦中緊繃的弦一下子斷了，面容扭曲，剛想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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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瑤！”

一聲熟悉的厲喝瞬間讓她的理智回籠。

蘇曦玥暗道可惜。一邊本來已經繃緊準備随時動作的簫穆寒也放松下來，看向來人。

只一眼蘇曦玥就認出了來人，秦瑤的娘親。秦夫人。一身繡金絲大多簇錦團花芍藥紋錦長裙，外披一個月白色刻絲纏枝花卉褙子。和秦瑤有五分相似，但那神态卻和平時的秦瑤十分的神似。一樣的傲慢自私。喜歡做些見不得人的小手段。秦瑤後來在許府的那些內宅手段可都是這位秦夫人手把手教導的。

“娘......”秦瑤看見秦夫人皺着眉頭臉色鐵青的走進圈子裏，這才意識到自己今天做的太離譜了。

秦夫人快步走到秦瑤身邊，給了她一個眼神，回去再收拾你！

然後轉身，“小女頑劣，實在是我管教不周，我在此向曦玥姑娘賠罪。”說着彎下腰來，想要行禮。

蘇曦玥一驚，趕緊往邊上躲，結果沒注意邊上還站着簫穆寒，“砰”的一聲，撞上了他硬實的胸膛。頓時鼻尖一陣發酸，眼眶也紅了。

心裏使勁埋怨，這根呆木頭杵哪不好？非杵這！

其實簫穆寒也是下了一跳，距離太短，根本來不及避開。他趕緊後退一步，對着蘇曦玥的小臉查看，只看見鼻頭紅紅的，杏眼也紅彤彤的，可愛的像只小兔子，讓人把持不住。

“玥玥。怎麽樣？”蘇曦玲看着兩人和諧的場景，只覺得心裏有些別扭，不過很快就無視了它，關切的上前詢問。

“是啊，玥玥姐姐，疼不疼？”蘇晟睿也過去拉了拉蘇曦玥的袖子。蘇晟安沒說話但是眼神也是很關心。

“我沒事。”蘇曦玥躲開簫穆寒的目光，甕聲甕氣的回答。

然後對着還彎着腰的秦夫人眉頭一皺，“夫人這是何意？”

“只是想為小女道歉，還請曦玥姑娘原諒小女。”秦夫人言語誠懇。

蘇曦玲皺皺眉，只覺得秦夫人雖然在道歉，但是語氣做派卻那麽別扭。

蘇曦玥吸了一下鼻子，紅紅的眼眶可憐又可愛，但是言語卻是尖利。“看來秦家真是欺我國公府無人了！連我這個國公府千金都能随意欺負！”

秦夫人趕緊擺手，“這話如何使得？小女頑劣，但是我這個做娘親的都親自道歉了，曦玥姑娘哪能說的這麽嚴重？”

“是嗎？”蘇曦玥杏眼微紅，俏臉寒冰，“畢竟是長輩，都這麽給我行禮請求原諒了，要是我不答應就太不近人情了。”

蘇曦玥看着秦夫人露出滿意目光的眼睛，微微擡頭，越發顯得脖頸細長如天鵝，一副倔強的樣子“夫人是希望我這麽說的吧？”

秦夫人感覺出不對，“我自然是真心請求原”

“夠了，真不真心我聽不出來嗎？”蘇曦玥走上前和秦夫人成對持狀态。杏眼微紅狠狠地瞪着她，既倔強又傷心，“要是真心夫人會一過來就對我行此大禮？難道夫人活了這麽多年不知道長輩對晚輩行禮會折晚輩的壽？還是說不知道你這一行禮，傳出去，一個逼得長輩對自己行禮的姑娘，我這名聲就可以徹底不要了？不，夫人清楚得很！”

“你胡說！”秦瑤眼見着蘇曦玥向她娘發難，怒聲道。

秦夫人也是眼睛睜大，緊忙辯解，“不，我的意思是”

蘇曦玥根本沒理會秦瑤，也不給秦夫人這個機會，又一次打斷。“夫人何不聽我說完？”

“就是，你行禮都不怕還怕這小姑娘把話說完？”

人群中不知哪裏傳來一聲吆喝，頓時一群人起哄起來。

“對對對，讓小姑娘把話說完。”

“還是長輩呢！讓小姑娘說完怎麽了？”

“我等也想聽聽看小姑娘有什麽說道。”

人群裏，王沛帶着壞笑躲回角落深藏功與名。

蘇曦玥覺得剛剛受創的鼻子難受，吸了吸鼻子，配上微紅的眼眶越發顯得可憐，接着道：“夫人這一行禮有兩種可能，第一，我迫于壓力，同意原諒秦瑤，這樣的情況，恐怕是個人都的憋屈在心裏，而且受了長輩一拜，我的名聲是必然會受到影響的。而第二，我沒有原諒秦瑤，而這第二就不得了了，受了長輩一拜卻仍然如此行事，何止是嚣張跋扈？到時候我的名聲絕對是要臭大街的，還一定會帶累我們國公府的其他姑娘。甚至是我們國公府的名聲。而你們呢，秦瑤就一句頑劣了事，雖然夫人你管教不嚴，但是事後你不端着面子，親自向晚輩認錯，何等的的通情達理。但是試問......”蘇曦玥直接對着衆人發問，“試問在場的諸位，如果一個腦子正常的人真心誠意的道歉，她會這麽做嗎？反正哪怕我年紀小，也知道這是不妥當的！”

“你！”秦夫人顯然不知道蘇曦玥如此口舌伶俐，還真大大咧咧的就把她的全部算盤就這麽抖落到了人前，完全不顧會不會和她們秦家交惡，哪裏還維持得住得體的笑容，表情難看起來，和秦瑤的模樣如出一轍，果然不愧是母女。

腦子正常的人？

人群中不知道多少人噗呲一笑，或是咧嘴偷笑。

但更多的是點頭從稱是。

“沒錯，沒錯。”

“小姑娘說的沒錯，這秦夫人......”

“聽着小姑娘這麽一說，還真是有點仗着年紀欺負人的意味。”

“也不能就這麽下結論，說不定是道歉心切呢？”

“呵呵，一看你就還年輕，你看這秦夫人，都這麽大歲數了，還不比這個小姑娘懂這些？絕對是故意的！”

“就是，如果是你，難道見到小輩就行禮？”

“哼，無知的內宅婦人，就知道耍這些手段。”

“嘿，你這人，又不是所有婦人都像這秦夫人一樣的！”

簫穆寒看着右前方侃侃而談的小姑娘，表現出的是一種受了委屈，倔強而傷心的頂撞長輩的樣子，但是，從這個角度看，在陽光下的小姑娘，杏眼變成了甜蜜的焦糖色，最深處明顯是愉悅的神采，要是現在無人的話，那兩個小梨渦一定會再一次出現。

真是只機靈的小松鼠。

蘇曦玲這個時候也是反應過來，雖然她這個玥玥妹妹表面上看着像是受了欺負，可憐的很，但是處境不對的反而是秦家母女兩個。看着蘇曦玥的眼神不由略帶深意，看來她這個妹妹也不簡單，根本不需要她在那多費心，那麽那個許博遠是怎麽回事？是真心還是假意？

兩個小的倒是沒有那些心思，看着蘇曦玥小可憐的樣子，都是用怒視的眼神瞪着秦家母女，蘇晟安的小嘴抿得緊緊地，小拳頭握起。

而蘇晟睿則是像條呲着牙的小奶狗，要不是蘇曦玲緊緊拉着他，他都要撲上去在秦家母女身上咬上一口了。

眼見咬不着，就罵道：“你這個老妖婆，還有你女兒都不是好東西！都欺負我姐姐！我們國公府不會放過你的！”

“你！你！這個！”秦夫人養尊處優多年，從閨閣待嫁，到嫁入秦府，一直都是順風順水。哪裏被人罵過，還是老妖婆這麽難聽的話。頓時臉色青白。她理智上知道現在應該盡快找借口離開這是非之地，但是她的怒火難消，根本不願意就這麽走了，可以說她和秦瑤是一樣的傲慢，普通的奴仆對她來說就根本不是人，打死的都不少。她看不起所有人，所以被蘇曦玥這樣把她的臉皮放在地上踩，才會這麽生氣。

而秦瑤聽到自己還有娘被罵，牙齒咬得咯咯直響。被指指點點的屈辱讓她徹底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竟然上前，提起裙擺提腳就踹。

踹向的正是和蘇曦玲、蘇晟安站在邊上，和她離的很近的蘇晟睿！

幾乎是瞬間，幾人就反應過來，蘇曦玲直接一步從邊上到了兩個小孩的前面，雙手撐開，像是護崽子的母雞，而蘇曦玥可以說是全憑着本能，也就幾步的路，然後縱身一撲，閉着眼睛等待着即将到來的痛楚。心裏只想着，事情都是她惹來的，與兩個弟弟何幹，決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