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傅遠川說：“把營養粉喝了,給你吃糖。”

被子裏面動了動，傳來小人魚悶悶的聲音：“我不把營養粉喝了，管你要糖你會不給我嗎？”

這一下把傅遠川問愣住了。

會不給嗎？怎麽可能不給。

傅遠川拿着營養粉的杯子，感覺好像沒有什麽适合獎勵的東西。

因為小魚只要開口,他都會給,小魚不主動說,他也會把缺的東西補齊。

君清予在裏面躲了一會，主動鑽出來，頭上頂着被子說：“我感覺我要變回小人魚了。”

困倦是疲憊的開始,維持着人形還是太消耗靈力了。

“沒精神嗎？”

君清予點點頭,又忍不住打了個哈切。

“一會帶你去地下玩會,泡泡水,情況應該會有所緩解。”傅遠川摸了摸他的頭發，說：“趁現在沒變回去,先把營養粉喝了,變回去再喝更難。”

君清予茫然道：“營養粉和變回去有什麽關系？”

都是喝很難喝的營養粉,不會因為他變小,營養粉就變得好喝起來。

也不會因為變小了，傅遠川就不讓他喝。

傅遠川分析道：“變小了，這一杯要喝很久，但你現在喝兩三口就行。”

君清予：“……”

萬般不情願,那杯營養粉最後還是被君清予喝完了。

傅遠川給了他一塊水果硬糖,是草莓味的。

甜味确實可以驅散口中營養粉殘留的苦味。

君清予含着水果糖,被營養粉苦的睡不着,他蓋着薄被靠在床頭。

傅遠川有部分公務要處理，弄完之後再去陪小人魚去地下玩。

光腦留給小人魚，讓他可以上網玩些游戲或者看點什麽電視劇來打發時間。

君清予拿着光腦卻沒什麽感興趣的,不喜歡追劇或者看綜藝。

而且光腦帶着個人身份ID，手滑點到什麽東西，可能會引起軒然大波。

君清予把光腦放一邊，看都沒看一眼。

他從空間拿了兩個蘋果出來，正準備給傅遠川送去，卻發現其中一個蘋果表皮上有了些褶皺。

這是放久了缺水才會産生的褶皺。

君清予驀地一愣，空間的靈力足以給水果保鮮，一些摘下來的水果放在空間內保存很久不會腐爛。

他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空間裏的水果有出現這種問題的。

君清予起身把那個好的蘋果放在傅遠川手邊，說：“我去空間一趟。”

傅遠川：“出什麽問題了？”

君清予說：“可能有點小狀況，我很快回來。”

“好。”

為了避免憑空在傅遠川面前消失會很吓人，君清予便繞到了椅子背後進入空間。

一進來，君清予直奔果樹下面，果然在樹下看見很多成熟掉落的水果。

還沒有腐爛，只是有些脫水。

不僅是果樹，旁邊地裏的蔬菜也有蔫的意思。

以前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最近空間的大動作也就是靈氣動蕩。

難不成是因為他恢複人形需要的靈力太多，導致空間沒有多餘的靈力儲存水果？

君清予想了想，用空間靈力恢複人形是必然的，以後的次數也只多不少。

那多餘的這些，吃不完的蔬果怎麽辦。

很多都是剛成熟掉下來，還是新鮮的。

暫時還想不出個好辦法，為了避免這些蔬果繼續消耗他空間的靈力。

君清予打算先把成熟的蔬果都搬出空間。

放在外面冰箱裏也是一樣可以保存的。

反正現在家裏也沒有外人。

房間的空地被放滿了水果，君清予在空間裏檢查了一下，确認沒有其他的成熟果子被落下，然後才離開空間。

外面傅遠川正把最後一個蘋果放進整理筐。

傅遠川問道：“那些水果怎麽了？”

“沒怎麽，都是成熟的新鮮果蔬。”

頓了頓，君清予解釋說：“空間裏保存水果需要靈力，現在空間靈力不夠，再放在空間裏會消耗靈力，我就都拿出來了。”

傅遠川點了點頭，也沒有多問什麽，說：“那我把這些先收進冰箱。”

君清予正要答應，但轉念一想，空間裏還有很多樹上沒有掉下來的水果呢。

這些收起來，下一批成熟還要繼續收起來嗎？

他們兩個人也吃不完。

君清予連忙說：“等一下先別收。”

“嗯？”

君清予問道：“精神力不穩定，或者有輕微這方面病症的人多嗎？”

傅遠川說：“挺多的，精神力較高人群無論是什麽身份，或多或少都有。”

君清予點了點，走過去問他：“那你軍團裏，有這樣病的人多嗎？”

傅遠川一愣，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君清予這麽問是想做什麽。

君清予說：“反正我空間裏有很多蔬果吃不完，把那些蔬果分給你的下屬怎麽樣？”

蔬果中蘊含的靈力足夠解決一些不太嚴重的精神力疾病。

這樣哪怕之後和帝國領導人發生正面戰争，傅遠川帶領軍團勝利的可能性會比較高。

精神力不穩的情況下，稍加影響都可能會使人喪失戰鬥力。

傅遠川當初就是帶病上戰場，意外受傷，無法治療又耽誤了很長時間。

他開始治療的時候也廢了不少力氣。

但傅遠川身邊有人盯着，軍團裏的範圍又很大，安插進來幾個人是很容易的。

這樣盲目的分，可能會出問題。

君清予糾結了一下，又說：“你可以先找幾個靠得住的給，然後再慢慢擴散範圍，或者，把這些蔬果當成獎勵呢？”

傅遠川看着認真想辦法的小人魚，心口莫名熱了起來。

有這麽個空間，無論是找誰合作，裏面的蔬果足以讓君清予登上星際首富的位置。

結果小人魚想的卻不是怎麽用這些蔬果換錢，提升自己的地位。

而是把蔬果給他，讓他分配。

傅遠川揉了揉小人魚的頭，說：“那是你的東西。”

君清予笑着說：“可我要給的那些人，他們是你的下屬，你軍團裏的人。”

重點是你。

傅遠川垂眸看着眼前眉眼帶笑的小人魚，嘴唇微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君清予坐在床邊，仰頭問道：“你想好怎麽分配了嗎？”

看起來把東西給出去就行，倒是簡單，但實際操作起來，遠沒有表面那麽容易。

不能暴露果蔬的特殊，最保險的辦法還是榨汁混入原本星際的果蔬，但這樣做很費人工。

分配的事暫且不提，傅遠川倒是問了一句：“你有沒有興趣開個網店？或者實體店。”

傅遠川沒有要獨占這些蔬果的意思，這些都是小人魚的東西。

如果小人魚想把這些蔬果拿出來，與其白給，倒不如賣了賺收益。

君清予顯然沒有跟上傅遠川的想法，他狐疑道：“我開店做什麽？”

傅遠川說：“我以軍團的名義向你訂購蔬果，然後把蔬果當做軍需分下去，你覺得怎麽樣？”

這樣一來，君清予也能靠着蔬果賺錢。

他購買蔬果給出的價格自然不會低。

不等君清予回答，傅遠川又說：“開網店或者實體店，也不需要你每天去店裏盯着，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收錢就行。”

君清予想了一下，覺得這個辦法也不錯。

購買軍需用品，帝國會報銷一部分，他相當于是賺帝國領導人的錢，養傅遠川的軍團。

辦法是好的，但是實施起來很麻煩，君清予說：“我把蔬果給你，你自己安排吧。”

傅遠川見小人魚不想麻煩，便說：“我額外給你開個賬戶，賣蔬果賺的錢都打進那個賬戶裏。”

君清予搖了搖頭，他用錢的地方很少，反倒是傅遠川養着好幾個軍團，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帝國只給報銷一部分，剩下的都得傅遠川出錢。

君清予說：“錢你自己留着吧，你給我買了那麽多東西，也花了不少錢呢。”

傅遠川說：“那是我給你買的，不能混為一談。”

君清予笑了，伸手戳了戳他臉頰，“固執。”

明明傅遠川給他花了不少錢，小人魚的玩具吃的可都不是便宜東西，甚至比人用的還要貴的多。

但花的那些錢傅遠川分文不提，像是根本沒把那些錢放在心上。

反而他這裏，生怕他吃虧。

君清予說：“那好吧，都聽你的。”

傅遠川坐回電腦桌前，縮小文件窗口，打開網頁，小人魚沒有身份證明，得先弄一個證明才行。

“注冊賬戶需要身份id，申請的名字你想用什麽？”

名字的話……叫小魚似乎不太合适。

君清予說：“君清予。”

傅遠川看了小人魚一眼。

君清予被看的莫名心虛，他頓了頓說：“怎麽了？不可以叫這個名字嗎？”

“可以。”擁有很多秘密的小魚，當然可以。

傅遠川輸入名字，問：“君清予……是這幾個字嗎？”

君清予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說：“是。”

“君清予。”傅遠川輕聲念了幾遍，很好聽的名字。

身份信息提交上去需要審核，傅遠川直接用他的權限一路開了綠燈。

不出五分鐘。

君清予就擁有了帝國的身份ID。

為了保護小人魚的信息，傅遠川直接加了最高機密，把信息封存。

有ID證明身份就夠了。

君清予靠坐在椅子扶手上，看着傅遠川操作電腦，沒一會弄出了一個像模像樣的網店。

傅遠川說：“好了。”

網店賣東西只是個幌子，具體怎麽把東西合理送進軍團，還得後續操作。

弄好之後，傅遠川起身，順手将旁邊的小魚抱起來。

君清予不明所以，抱着他問道：“要去哪？”

傅遠川說：“地下，去泡泡水，應該可以緩解腿上的疼痛。”

而且在水下練習走路，會更簡單也更省力，對人魚來說更輕松一些。

君清予看着那邊還沒關閉的電腦，說：“你工作忙完了？”

“剩下的交給別人處理就行。”相比于坐在辦公桌前忙活工作，傅遠川更想帶着小魚下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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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衣服，傅遠川先下水，然後扭頭朝着小人魚伸出手，“來。”

考慮到小人魚現在是人，習慣了魚尾在水下，沒有了魚尾可能會害怕不安，所以傅遠川決定全程陪同。

君清予扶着傅遠川的手，一點點順着臺階下來。

沒了魚尾在水下，确實有點不太适應。

但好在有傅遠川扶着他。

然而走了兩步，君清予腳下一滑。

傅遠川連忙摟着人的腰身抱住，“小心，別着急。”

君清予扶着傅遠川的肩膀，也不知道是不是人魚後遺症，現在他一下水就下意識的想揚尾巴。

頓了頓，君清予突然說：“我，我可以……”

“嗯？”

傅遠川不明所以。

然後就見小人魚的耳朵從正常的人耳向人魚的魚鳍轉化，靈氣漸漸蔓延開來。

君清予睜開眼睛，魚尾一晃，将挂在尾尖的泳褲丢到了岸上。

“看！”君清予原本只是嘗試一下，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他十分驚喜的游出傅遠川的懷抱，繞着傅遠川游了一圈，雖然魚尾跟身形一樣變大了。

但遠要比雙腿操控起來簡單。

君清予趴在傅遠川背上，魚尾尖纏着傅遠川的小腿，歪頭笑着問他：“你覺得大人魚好看還是小人魚好看？”

雖然都有尾巴，但視覺效果上還是不一樣的。

傅遠川說：“都好看。”

君清予小聲嘀咕着說：“敷衍。”

“沒有敷衍。”傅遠川認真道：“不論大小，是你，就好看。”

君清予笑彎了眼睛，抱着他蹭蹭。

傅遠川問道：“這樣泡着，腿會疼嗎？”

疼？

君清予剛才下水都沒有注意會不會疼的問題，但好像真的到水裏以後就沒有了刺痛的感覺。

昨天泡澡的時候疼痛也有所緩解。

“不疼。”君清予說：“一點都不疼。”

“那應該還是人魚喜水，變成了人也會更傾向于人魚感受。”傅遠川查了很多資料，但沒有很符合他家小人魚特點的。

最後按照症狀詢問醫生和護養員，中和之下才得出這個可能性。

君清予點了點頭，好不容易變成人，他有點急于學走路，看來萬事還得慢慢來才行。

魚尾沒有維持多久，君清予的尾巴又重新分化成雙腿。

傅遠川察覺到變化，說：“我去拿泳褲。”

“等等。”

傅遠川身形一頓。

君清予的語氣艱澀，“感覺，可能用不上了。”

傅遠川就這麽靜靜地站着，哪怕有意識到後面在發生什麽轉變，他也沒有回頭。

地下随着小人魚的聲音消失，安靜下來。

除了水流聲，半點其他的聲音都沒有。

過了一會，傅遠川肩上一沉。

他側頭看去，巴掌大的小人魚正坐在他肩上。

君清予輕哼一聲，可憐巴巴的嘆了口氣說：“咿呀~”

變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