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直播

沈霜臉上帶着恍惚, 進了休息室。

“這是去哪兒了？”經紀人正給沈露冰敷：“剛才就沒看見你。”

“随便走了走，”沈霜滿腹心事的坐下, 安靜了會兒, 又問：“姐, 你不是說要幫我發唱片嗎？都這麽久了，怎麽還沒動靜？”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沈露還沒開口，經紀人就責備道：“你不問你姐傷的怎麽樣，只問自己唱片？”

“應該不嚴重吧？”沈霜被訓了句，低着頭萎靡的說：“我看她在底下坐了那麽久, 不像有事啊。”

“怎麽會不嚴重？”經紀人有點無奈：“腳踝腫的老高, 醫生說是骨裂了。”

沈霜目光擔憂：“真的嗎, 姐？”

“沒事，”沈露比沈霜大很多，一向很疼愛這個妹妹, 幾乎拿她當女兒看：“休息一段時間就好。”

經紀人嘆口氣, 把冰敷的活交給沈霜, 自己則開始打電話準備公關。

沒辦法, 出了這麽一檔子事，過了今晚到底會發酵成什麽樣子, 誰都不知道。

……

頒獎典禮結束, 已經快到十一點，顏生和于嘉茂年輕, 精力充沛, 臉色如常, 上了年紀的卻熬不住，紛紛離開了。

工作人員來敲門，說：“頒獎典禮全程和網絡同步，最後還有直播環節，二位想參與嗎？”

“可以啊，”顏生還挺感興趣的：“反正也不急着走。”

“我就算了，”于嘉茂擺擺手：“在旁邊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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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辦方承辦多了這類活動，輕車熟路，先在網絡上通知，三分鐘後，直播正式開始。

今晚的頒獎典禮星光璀璨，網絡觀衆數量龐大，現在都還沒散，這個點也正是修仙族開始上線的時候，再加上開直播的是顏生，剛一開始，直播間就湧進去将近50萬觀衆。

顏生沒玩過這個，好奇的看了一圈，才笑盈盈的打聲招呼：“大家晚上好呀。”

拜見大佬：終于見到了真人了！沒有ps和濾鏡居然還辣麽美！！！

吾皇萬歲：人挺多啊，謝謝你們來看我老婆，記住只準看不準舔——還有哈喇子都擦一下！

太陽高高挂：我喜歡女人，終于确定了我的性取向！

有的女星平時PS磨皮輪番上陣，一上鏡就糊了，顏生則不然。

她五官精致，肌膚白皙，一張臉美得過分，經得起任何鏡頭的檢驗。

因為個人喜好的關系，她很少化濃妝，今晚也只是描過眉毛，上了唇妝，清素的一張臉，盈滿靈秀，眼睫一顫，就叫人想把世間所有都獻給她，彈幕更是爆滿了整個屏幕。

工作人員眼看着直播間的人數超過百萬，而且還有遞增的趨勢，心都慌了，只求這邊設備靠得住，別出現頓卡現象。

顏生看了屏幕眼，問身邊工作人員：“這些飛機輪船是什麽？”

對方解釋說：“是觀衆打賞的禮物，可以換算成錢……”

“你們事先沒跟我說呀，”顏生有點詫異：“直播就直播，為什麽要收錢？”

工作人員：“……”

大概是因為……對不起我也不知道_(:з)ㄥ)_

松鼠鳜魚：哈哈哈哈哈哈突然好心疼工作人員！

糖醋小排骨：老婆也是很耿直了！

“別打賞了，”顏生笑着說：“我不缺錢，你們留着自己用吧。”

冰糖葫蘆：來着大佬的體貼【攤手】

北風那個吹：老婆你缺狗嗎？單身很多年，會說話的那種！

耳機線：我剛把城管趕走了，老婆你需要橘子嗎？

彈幕裏一片歡騰，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直播照例要提問，工作人員事先早有準備，示意她從健康無害的那一堆問題裏挑，只是被拒絕了。

顏生搖頭說：“一點驚喜都沒有，那還玩什麽。”

工作人員碎碎念：“要是問題太犀利，答不出來可尴尬了。”

旁邊的于嘉茂咳了聲，不忍卒視：“視頻還開着，你們倆走點心，好嗎？”

工作人員反應過來，臉都綠了，幾乎叫人以為下一刻他就會吐出一口血，他說：“你別說話啊！”

已經晚了，視頻詭異的靜寂了一瞬，随即爆開一片彈幕。

吃瓜群衆150：什麽鬼什麽鬼！剛剛是誰在說話？！

旋轉個風車：我老公于嘉茂！絕對沒錯！

燈上煙火：于嘉茂怎麽在那兒，你們倆真在一起了？！！

“是于嘉茂沒錯，不過我們倆沒在一起，”工作人員一副已經放棄治療的表情，顏生則淡定的沖于嘉茂招招手：“來打個招呼。”

打……打什麽招呼啊，工程師在心裏怒吼，眼瞅着直播間人數一路飙升，過了一千萬後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真想把頭紮進瓜裏冷靜一下。

于嘉茂倒很自若，十分自然的打個招呼，說：“不要因為我破壞直播進程，繼續提問吧。”

工作人員咬着小手帕，憤憤開口：“你已經破壞了！”

俊男美女坐在一起，賞心悅目極了，CP粉刷了一波般配，顏狗們舔了會兒屏幕，就毫不客氣的發問了。

我是一頭小毛驢：聽說陳導出軌嫩模被老婆捉奸在床，已經在協議離婚，是真的嗎？

這問題也太他媽犀利了，叫人怎麽說？

于嘉茂替顏生捏一把汗，哪知當事人卻十分淡定。

“我不知道啊，”顏生一臉誠懇：“捉奸沒叫上我，協議離婚也沒我什麽事，我從哪兒知道？”

于嘉茂目瞪口呆：“……”

還有這種操作？

派大星點燈：老婆我快高考啦，理科生，聽說你學的理工科，有什麽能指教的嗎？

“選專業要慎重，理科院系就是男生走進養老院，女生走進麗春院，還有，”顏生說：“早點睡，別熬夜。”

水母亮晶晶：老婆老婆！你喜歡于嘉茂，還是姜子安？

顏生說：“我喜歡我自己。”

天下最美的蔣念：老婆！你在真人秀裏主動幫子安買飲料，這還不算愛嗎？

顏生說：“因為第二杯半價，謝謝。”

月野兔的星星：因為幾張照片你就花式打壓趙卉，太小肚雞腸了吧？她或許照片表現力不如你，但總有能贏你的長處，做人別太刻薄。

顏生疑惑：“趙卉是誰？”

于嘉茂小蜜蜂似的，勤勤懇懇的回答：“就是跟風拍照，說自己豔壓群芳的那位女士。”

“哦，她啊，我沒打壓過，不過你說人都有各自的長處，我就很贊同。”顏生想了想，說：“比如說我不會搬磚，我們家都沒人會搬磚，但你可能會，那在搬磚這方面，你就比我強。”

……

敲着小鼓去西藏：老婆你皮膚真好呀，是每天做護理，還是定期醫美呢？

“都不是，天生就這樣，”顏生坦誠的說：“有些事是生來就注定的，認命吧，寶貝。”

她回答的十分耿直，半點修飾也沒有，連對自己有惡意的都答了，既诙諧又幽默，彈幕裏刷滿了2333，簡直能逼死密集恐懼症。

粉紅色杯子：之前還覺得你肯定有大小姐脾氣高高在上，今天看完直播決定粉你啦！

蘋果好甜：加油吧老婆，要是有一天DM破産了，你一定可以做個段子手養活自己。

十一點好不睡：老婆怼人也辣麽美，只靠一張臉就把我炸成煙花！

牙刷咬人了：老婆你怎麽這麽幽默，是不是想笑死我，好繼承我的……對不起老婆我好像什麽都沒有_(:з)∠)_

工作人員：“……”

于嘉茂：“……”

總共十個問題，直播時長15分鐘，到結束的時候直播間人數突破600萬，工程師的心全程提着，唯恐系統一崩，把年終獎弄沒，好在沒出事。

顏生覺得挺好玩的：“以後有機會我還直播。”

工作人員在她身邊坐了不到二十分鐘，覺得自己蒼老了十幾歲，有氣無力的擺擺手，半點不走心的說了句随時歡迎。

顏生看他精神萎靡，有點不好意思：“今晚上麻煩你了，待會兒我跟你們主任說說，給你加年終獎。”

工作人員一下子有了精氣神，喜氣盈盈：“謝謝、謝謝！”其餘工作人員也是一臉羨慕。

身份在這兒，顏生去說一句話，可能比他們給主任賣十年屁股都有用。

沒辦法，資本的世界，就是這麽任性。

……

圈內有個說法，看人到底火不火，就看他能不能叫微博程序員嚴陣以待、程序崩潰，照這标準而言，顏生應該是爆火了。

直播的最後，視頻其實已經出現了卡頓，只是還不嚴重。

直播結束沒多久，#顏生直播#的新聞就上了熱搜，頒獎典禮評委的身份，新晉最佳男主演于嘉茂的友情出席，哪一個都是頂級爆點，□□了一個晚上的微博，終于崩潰了。

某個程序員眼淚汪汪的發了條朋友圈，很快爆紅網絡：

我熬過了最初的#顏生評委身份#，又熬過了#沈露摔倒#，還挺過了#于嘉茂奪得最佳男主角#，卻摔在了一場直播前。我原以為自己能睡個安穩覺，沒想到僅僅是我以為……

委屈之中帶着心酸，堅強之中帶着脆弱，程序員們熬夜加班，看得人想掬一把同情淚。

不乏有人挑毛病，說顏生故意搏熱度，想占第二天頭條，結果害人家工作人員這麽辛苦巴拉巴拉。

這種既不是公司組織、也不是圈內人的黑子最麻煩。

要說專門懲治吧，人家也不過是說了句酸話，置之不理呢，又覺得膈應，好在酸話說完沒多久，他們就自覺的閉上嘴了。

顏生V：對不起，因為我的緣故辛苦大家加班，會按你們的年終獎發個撫慰紅包啦，麽麽啾~

黑子們：“……”

大佬都這麽社會，一言不合就撒錢嗎？

我們熬夜黑你也很辛苦，有沒有紅包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