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嘤嘤嘤
要說起慕容易的從前,就不得不說她和慕容易是怎麽認識的。要說起她們是怎麽認識的,就不得不說那所高中。
她們倆是在高二的時候認識的,那時候慕容易和梁優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雖說都是風雲人物,但是風雲的原因不同,兩人做了快兩年的校友之後才正式認識。
那時候梁優還是個不良少女,整天逃課打架不穿校服,和校外閑散人士瞎混,頭發的顏色各種變換就是沒有黑色。而慕容易則是出了名的好學生,自打入學高中之後成績從來沒有跌出過年級前十。
然而讓慕容易出名的原因并不是因為她的好成績,也不是因為她好看的外貌,而是因為她是個無情的賺錢機器。
慕容易通過幫人代寫作業賺錢,一份作業五十塊,她每天都至少代寫三分作業。對于學生來說五十塊錢一份作業或許貴了點,但慕容易代寫的作業卻值這個價錢。因為她不僅可以模仿筆跡,她還能能把解題思路寫出來,以防止老師提問。
每個學校總有那麽一些成績差但有錢的學生,更何況慕容易不僅接高二的單子,她還接高一的單子,并且文理都接。這樣一來她的客戶基本盤就足夠大,要不是她精力有限,每天接個幾十份作業的單子都是沒問題的。
久而久之慕容易的名聲就打出來了,一高很多學生都知道高二一班有個長得很美的女學霸,她是個無情的賺錢機器,每天所有課餘空隙她都在寫作業。曾經有男生喜歡她,當衆向她告白,被她以談戀愛浪費時間而拒絕。
從此慕容易一戰成名,同學們背後給慕容易取了個外號叫ATM,因為她和ATM機一樣心裏只有錢。
本來這樣的兩個人是不會有交際的,但是高二第二個學期那一年,梁優的奶奶生病了。癌症,治好的希望非常渺茫。
說到這裏梁優自嘲的笑了一下,“我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那時候我還不會說話。然後我媽就跑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回來過。我奶奶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但我卻叛逆不學好,等到奶奶病情嚴重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梁優奶奶生病後只有一個心願,就是希望梁優能好好長大,能學好,能考出好成績将來能有出息。
可梁優長這麽大從來沒好好學習過,而且好成績是長期的努力才能獲得的回報,她就是想好好學習也來不及了。于是她就準備考試作弊,總之先考一個好成績出來讓奶奶開心開心再說。
梁優所在的班級是全校成績最差的班級,整個班就沒一個學習成績好的。她想作弊就必須找個成績好的學生幫忙,但是她并不是認識什麽好學生,于是她鎖定了無情的賺錢機器慕容易。
既然她肯收錢代寫作業,那麽她也一定能收錢幫忙考試作弊。
萬萬沒想到梁優拿錢找到慕容易之後,慕容易卻拒絕了她。梁優問她為什麽,慕容易說代寫作業并不會對別人有什麽影響,但是考試作弊會影響成績排名,這樣對其他學生不公平。
梁優是那種在乎公平的人嗎?她不是,于是她威脅慕容易,如果慕容易不幹,她就天天把慕容易堵在廁所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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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易是那種會被人威脅的人嗎?她不是,于是從那天起,在學校裏慕容易只去校長辦公室所在的那棟樓上廁所。
硬的不行只好來軟的,梁優告訴了慕容易奶奶的病情,并且說奶奶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她能好好學習有出息。聽完之後慕容易心軟了,然後她表示作弊是不可能作弊的,但是她可以免費幫助梁優學習。
梁優徹底崩潰,決定偷偷尾随慕容易回家,在她家門口丢動物屍體。就算慕容易受得了,她家裏人肯定受不了,最終她一定會屈服。
然而當她悄悄跟着慕容易回家之後,卻看見了讓她意想不到的場景。
她一直以為像慕容易這樣的好學生,一定有一個不錯的家庭。可她在五樓的樓梯處往上看,看見一個女人在六樓的過道裏扯打慕容易,嘴裏辱罵的話連她這個不良少女都聽不下去了。
五樓的住戶聽到聲音開門出來,看見這一幕搖頭道:“又來了又來了,不是親生的就這麽打,早晚會有報應的。”
梁優問道:“不是親生的?那是她後媽啊。”
“是啊。”鄰居大媽憐憫的道:“這丫頭七歲的時候親媽就死了,不到一年就有了後媽,一直被欺負了這麽多年。”
梁優不可置信,“她爸爸不管嗎?”
“她爸爸?”鄰居大媽滿臉的厭惡,“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爸,她爸爸不跟着一起打就不錯了。”
慕容易被打過之後還不準進屋,被關在了門外。她仿佛習慣了一樣,安靜的整理自己被扯亂的頭發。就在她準備去公園裏寫作業的時候,一個人出現在她面前。
梁優站在她面前,伸出了一只手。
“我那時候才知道。”梁優轉頭對林千山道:“原來我這個死了爹的,比有些親爹還活着的人要幸福多了。”
林千山看着梁優,從梁優泛紅的雙眼中他能看見深深的心疼。慕容易曾經的生活是他所不能想象的,那樣絕望之地的少女,是怎樣努力的掙脫泥潭,最後成為了一個名牌大學的畢業生梁優帶着慕容易回到了自己的家,慈眉善目的奶奶給慕容易做了一碗美味的紅燒排骨。
吃飯的時候奶奶用針線幫慕容易縫補被扯壞的校服,心疼的說:“多好的姑娘喲,親媽要是知道了,還不得心疼死……”
原本已經麻木的慕容易,吃着排骨哭的泣不成聲。
飯後在梁優的房間裏,慕容易說願意幫她作弊,但是只能幫她一次。
梁優坐在自己的床上,沒有說這個話題,她說:“你為什麽要這麽拼命的賺錢?”
慕容易說她要好好學習好好賺錢,将來永遠離開這個地方,梁優想了想,對慕容易說:“我不作弊了,你幫幫我,我想靠自己的能力考個好成績。”
然後那個聞名一中的不良少女一夜從良了,她染了黑發,不再逃課,每天除了看書還是看書。高二結束那場期末考試,她的成績突飛猛進了一百多名。
然而這時候奶奶的病情惡化了,很快家裏的錢就要用完了。病重的奶奶堅持要出院,那一點點的存款是她這麽多年辛苦攢下來留給梁優的,不能浪費在她的身上。
就在梁優絕望的時候,慕容易帶着一萬多塊錢在醫院的走廊裏找到了她。
梁優是知道的,這些錢是慕容易代寫了無數份作業,能不花就不花節省到了極致才省出來的将來上大學用的錢。
那一刻兩個少女在醫院的走廊裏抱在一起放聲痛哭。
“從那天起我就決定了,我一定要好好保護慕容易,她就是我唯一的一個親人了,我絕不會再讓她被人欺負。”梁優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眶裏的淚水奪眶而出。
“但是我還是做不到。”梁優捂着臉渾身顫抖,“她被你欺負的時候我沒辦法,她現在又被人欺負了,我還是沒辦法……”
慕容易從那個她住了十幾年的地方走出去之後,并沒有立刻回去賓館。
她慢慢的走在熟悉的街道上,這裏有她從小到大的記憶。這條路是通向小學的,那條路是通往中學的,旁邊那條小路是通往梁優家的。
她還記得第一次去梁優家,奶奶給她做了紅燒排骨吃。那味道真的特別特別美味,她一輩子都忘不掉。
她有點想梁優了,明天一早就回去吧。她相信慕成才應該是不敢去A市找她的,因為她在那個家裏沒有說假話,她是真的抱着同歸于盡的心情說了那些話。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梁優家,梁優家是個很破舊的自建房,這種房子在大城市裏是不會有的。但這個破舊的房子裏有她的美好回憶,她曾和梁優在裏面吃飯學習歡笑。
高考結束那年,她們兩個辛辛苦苦的工作了兩個月。快要去學校報到的前一天,梁優把她們倆賺的錢一張一張的鋪在床上。
“這些是你的學費,這些是你的住宿費夥食費,這些是我們的路費,這些是我去A市租房子的錢……”
興高采烈分配着錢的梁優忍不住皺眉,“沒有了,這怎麽辦?我還想留些錢給你買新衣服的。”
“那就不要新衣服了。”慕容易毫不在意的說。
“不行!”梁優的語氣很堅決,“穿破舊衣服去學校你會被同學瞧不起的,你不曉得有些人有多壞,她們會欺負你的。”
“我不怕被欺負。”十七歲的慕容易笑着說:“我已經習慣了。”
“我不允許!”十七歲的梁優緊緊的抱住了慕容易,“有我在,我不允許你被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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