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嗚嗚嗚
警局接到報案,說是受害人是個名叫慕容易的女性。可當一群警察烏央烏央趕到的時候,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看起來非常像受害者的卻是一個男人。
好在刑警隊長是個見識過大風大浪的男人,帶着一群警察把三個人一圍,眼睛一掃對情況就有了一定的推測,于是問:“是誰報的警?”
“是我。”林千山摟着慕容易回答。
隊長點了點頭,又想着慕容易,“那麽她是?”
“受害人。”林千山又道。
隊長的目光向下,看着坐在地上還在抽泣的蘇成,“所以他就是……”
林千山:“他就是犯罪嫌疑人。”
“……”
警察讓三人上了警車,受害人和犯罪嫌疑人不能坐同一輛車。林千山扶着慕容易上車之後,刑警隊長遞給了慕容易一瓶水,表□□言又止。
林千山是什麽人?當然不會忽略他的表情,就問:“警察同志您想說什麽?”
隊長本想說把人打那麽慘不太好,但是他充分理解受害人家屬的心情,所以才憋着沒說。見林千山主動問,他幹笑一聲,“嘿嘿,兄弟,你下手夠狠的呀。”
林千山默了一下,什麽也沒說。
好在隊長也沒一定要他回答,正準備收隊回警隊,一個女警小跑過來表情嚴肅的說:“隊長,你過來一下。”
此時慕容易已經緩過來一些了,她轉過頭透過車窗,看見一群警察站在湖邊。有兩個警察跳了下去,不一會兒一群人在岸邊接應,好像搬了一個什麽東西上岸。
林千山擰開瓶蓋将水遞給慕容易,“喝點水吧。”
“好像是個人。”慕容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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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林千山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你說他們從湖裏撈起了一個人?”
這時候刑警隊長朝着他們走過來,見慕容易臉色好了不少,就勉強笑了一下,說:“我們在湖裏發現一具女屍,你們要不要來看看,看看認不認識。”
慕容易本不想下車,一來她身體不太舒服,二來她不住在這裏,這裏的人她都不認識。可她透過窗外,看見了一群警察圍在一起,縫隙中露出來的一只沒穿鞋的腳。
不知怎地她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和林千山一起走過去,刑警隊長大聲道:“都讓開!”
警察們紛紛散開,慕容易低頭一看,瞬間與林千山一起呆住了。
刑警隊長道:“剛才他們看見岸邊有一雙鞋,然後就發現了她。死了沒多久,應該還不到一個小時,你們認識不?”
慕容易和林千山對視一眼,林千山道:“認識。”
警局裏慕容易在一名女警的陪伴下交代了所有的事情,正準備離開,刑警隊長走進來說:“慕小姐,請您再回答我幾個問題。”
慕容易愣愣的看着他。
“請問您能确保剛才所說的話都屬實嗎?”
“當然。”慕容易皺了皺眉,“我有什麽理由說謊?”
“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隊長歉意一笑,“但是我還有些疑問,你說你在剛醒來的時候聽見死者蘇曼和犯罪嫌疑人蘇成一起在房間裏說話,你能确定那個人真的是蘇曼嗎?”
慕容易:“我很确定。”
隊長點了點頭,繼續問:“是你親眼見到的嗎?”
“我沒有看見,當時我不敢睜眼。”慕容易耐着性子說:“但是我對蘇曼很熟悉,我不會聽錯。”
“可是你當時剛剛醒來,身上的藥效還沒過去。”隊長目光中帶着審視,“再者,你真的能确定他們說完話之後只有蘇曼離開了,而不是兩人一起嗎……”
慕容易深吸一口氣,“你到底想說什麽?”
“因為如果按照你們所說,蘇曼是今天這件案件的始作俑者,那麽她有什麽理由自殺呢?我們懷疑她可能不是自殺。”
事情開始撲朔迷離起來,那片別墅區雖然監控不少,但是湖邊是沒有監控的。而蘇家別墅因為蘇成的心虛,所有監控都被蘇成提前關閉,以至于那棟別墅裏還有湖邊到底發生了什麽根本就沒有證據。
好在慕容易身上殘留的藥效基本可以證明她的清白,小區門口的監控可以證明林千山是在蘇曼死後才趕到案發現場,也就證明了他的清白。最後犯罪嫌疑人鎖定在一個人的身上,那就是蘇成。
這一切都是慕容易意料不到的,她怎麽也想不到蘇曼竟然死了。
慕容易臉上還沾染了一些血跡,林千山拿毛巾給她擦。見她又開始呆呆的,以為是蘇曼吓到了她。
就安慰,“別怕,蘇曼的死跟你沒關系。”
慕容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啊。”
于是林千山猜測,她是被屍體吓到了,于是故作輕松道:“其實屍體沒什麽可怕的,我在國外的時候,有一次街上發生槍戰,有個人就在我身邊中槍……”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最後慕容易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奇怪了,“我知道啊,我讀書的時候上解剖課看過幾十具屍體,不覺得可怕。”
“……”
林千山終于發現自己想差了,“你是累了吧?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吧。”
慕容易眨了眨眼睛,心中抑制不住的悲傷,眼眶泛紅一副又想哭的樣子。
林千山看着,感覺心髒被揪着疼。他真想代替慕容易受苦,為什麽她一個女孩子要遭受這麽多的苦難?
慕容易正在難受,忽然被林千山一把抱在懷裏。他抱得賊用力,慕容易整個人緊緊的被按在他懷裏。
“讓我保護你吧。”林千山呼吸急促,聲音帶着顫抖,“你相信我,我對你是認真的,請你給我這個機會。”
突如其來的告白,慕容易能感受他洶湧的感情。
說實話經過這些日子的交往,她當然知道林千山是認真的。而且她不得不承認的是,她似乎又找到了一些對林千山的喜歡。
只是她還是害怕,她不知道這次對林千山的喜歡能持續多久,萬一沒過多久就不喜歡了呢?
她在猶豫,林千山以為她是不相信自己。他簡直快要把心掏出來給她了,怎麽才能讓她相信自己?
“你不相信我?”林千山不知道該怎麽證明,“我可以立刻和你去民政局領證。”
慕容易眼神複雜的看着他,“民政局已經開始上班了嗎?”
“……”林千山懵了一下,這個因素是他沒考慮到的。
“還有我不是不相信你。”慕容易糾結了一下,說:“其實我這個人吧……有點喜新厭舊,我不相信我自己,我怕我會突然不喜歡你……”
她的症結林千山是知道的,他笑了一下,盯着慕容易的眼睛非常認真的說:“你不要有壓力,只要你現在是喜歡我的,那我們就在一起。如果将來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你就告訴我,我不會阻止你離開。”
話雖如此,但是林千山非常自信,他有把握讓慕容易喜歡他一輩子。
看着林千山的眼睛,慕容易能感覺到他說的都是真心話,心中動情不已。緩緩低頭,與林千山的頭靠在一起。
想起自己前不久才對梁優信誓旦旦的說,她絕不會再喜歡林千山,慕容易感覺臉疼的厲害。
林千山折騰了這麽久,終于把人追到手,激動得不得了。伸手就要抱慕容易,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他感覺自己很沒出息,明明曾經他們什麽都做過了,現在卻像個第一次戀愛的毛頭小子一樣。
抱了沒一會兒,又聽見慕容易嘆了口氣。
林千山放開她,見她愁眉不展,就問:“還在為蘇曼的事心煩?”
慕容易沒說話,林千山就說:“你就是心太軟了,她害你那麽多次,要不是你還有點運氣,說不定早就被她害死了,你不用為這種人難過。”
慕容易搖了搖頭,難過得不得了,“我不是為她難過,是她之前綁架我,把我的電動車丢大街上了,現在肯定沒了,我兩千多塊錢買的車呢!”
“……”
林千山一時梗住,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沒關系,從今天開始你想去哪裏我都送你。你願意的話,我看也可以送你車,什麽車都行……”
蘇建國夫婦很快就知道了女兒蘇曼死亡,兒子蘇成被抓的事情。謝蘭受不了這個打擊,在看見蘇曼屍體的那一刻,當場昏了過去。
蘇建國勉強支撐住,了解了案子的大概。他當然不相信是蘇成殺了蘇曼,但他同樣不相信蘇曼是自殺。她有什麽理由自殺?就因為未來的丈夫是個同性戀?
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他逼死了自己的女兒?
蘇建國不可能承認是自己的錯,那就是林千山了。那個小子年紀輕輕就做事狠辣,是他做的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曼曼幾次三番要對付他喜歡的女人。
“女兒……”蘇建國望着蘇曼冰冷的屍體,忽然間老淚縱橫,“爸爸一定給你報仇,爸爸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年近六十的老頭,體面了一輩子,卻在警局的解剖是裏蹲在地上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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