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章節

在學校的“隐居處”。

我坐到八雲對面，伏在桌子上。連伸展手腳的力氣都提不起來了.

“借地方讓我呆一會。”我無精打采地說道。八雲沒答話，不過這樣的姿勢也看不到表情。也算了，即使他說不好我也會待下去的。

使用力量的代價太重，失去了八雲的溫度，那種感覺又有了卷土重來的跡象。

“你剛剛做了什麽？”八雲問我。

“讓那個闖入的人把兇器刺入了自己的身體。”我皺眉道，“不過還是被她逃掉了，看來……”

“夠了！”八雲打斷我，他十分的生氣，緊緊的盯着我，“你在想什麽？”

我也有些愣住，我剛才在想什麽？殺人嗎？

“如果你真的讓那個人死了，”八雲冷冷的說，“你跟他們有什麽兩樣？”

我沉默，直到剛才之前我也只不過是催眠了幾個人而已，并沒有用這種力量傷害過別人。

“晴香，”八雲看着我，“你的話是不會做這種事的，告訴我實話。”

“八雲，”我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被你發現了啊。”

八雲一臉凝重，我知道他在看什麽，可能是因為他的左眼中又看到人了吧。

“雖然還有很多很多話想說，但是現在并不是時候。”我站了起來，說道，“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不多？”八雲問我。

“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我垂下眼眸，“八雲，到時候……會将一切告訴你的。”

Advertisement

說罷，我離開了八雲的房間。

我回到作為實習生休息室的會議室。打開門的時候，發現駒井在裏面等着我。

“要回家了嗎？一起走吧！”駒井笑着說。

我覺得這樣的駒井總有點刻意的感覺，她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麽呢？我收拾好東西，跟着駒井離開了會議室。

“警方的人有說些什麽嗎？”走在走廊裏的駒井有點怯怯地問。

“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只是那天恰好在現場，那樣而已。”我為了探聽駒井的真意，有點結巴地回話道。

“真人有說什麽嗎？”駒井繼續問。

“沒有，因為我離得比較遠，所以也沒聽到他們說了些什麽。”當然，這是假的。其實我全都聽到了。

“是啊。為什麽警察非要對那個孩子進行問話呢？”

為什麽她如此想知道呢？我總覺得有些什麽別的什麽。就仿佛真人說出來的事會對她造成什麽不利的影響，因此她在拼命隐藏似的。

“那個，駒井老師。你去過真人的家是吧？”我一想到這個問題，就不禁就問了出口。

駒井大吃一驚地看着我。“為什麽你會知道？”駒井一下抓住我的雙手問道，這個問題她當然想知道。

“啊，這個啊，”我微微一笑，看着她的表情，“因為真人的情況很特殊，所以我試着聯系了一下他的父親，卻沒人接聽，出于擔心的考慮，去那邊轉了一下，發現老師您也在于是就走了。”

“是吧。其實我也和你一樣。你也有了身為一名教師的自覺了啊。”駒井放開了我的手，笑着說道。“對了！我好像還有東西忘了拿，你先回去吧。”駒井假裝着在包包裏掏了掏，就從原路走了回去。

果然啊，她有事瞞着我，我嘆了口氣，跟真人有關，難不成是與他的父親陷入了禁斷之戀嗎？那樣的話，如果我的猜測準确，她可能有危險，要不要跟她說呢？想着想着，我回到後門，換了鞋向外走去。就在此時，看到了今野。

今野抱着像是紙袋那樣的東西，從游泳池旁邊的樹叢裏面鑽了出來。我覺得這個時刻應該沉默是金，于是就靜靜地站着，今野就若無其事的，默默地從我身邊經過，從後門進入了教學樓。擦身而過的瞬間，我聽到今野咂嘴的聲音。我走出去的同時，感覺到了某人的視線。

我回頭看向教學樓，在二樓的窗戶那裏發現了一個少年的身影，他正迎着我的目光，露出了滿臉的笑容。不是真人，到底是誰呢？我疑惑的時候，那個少年就像融入了周圍的風景似的，忽然消失了。

難道那個孩子……

雖然意識到駒井可能會有危險，我卻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

65

今天早上的早會，由教務主任今野發布了駒井死亡的消息。

駒井的家在公寓的八樓。房子的大門是從裏面鎖上的，通向陽臺的窗戶開着，駒井就是從那裏跳了下去……

屋內并沒有掙紮的痕跡，還發現了一張寫有“已經累了”的紙條，應該是沖動性的自殺行為。

但是，我對這個說法有點難以接受。

如果那時告訴她就好了……也許？

“小澤？”橫內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有了反應。

“啊？在！”我擡頭答道。

“你，沒事吧？”橫內略帶訝異地問到。

因為不知道橫內的問題到底是什麽意思，于是我反問到：“诶？你指什麽事呢？”

“唉，振作起來吧！打擊的話，對大家來說都是一樣的啊。”

橫內平時都很沉穩大方，只有今天說起話來有點棱角。周圍的其他老師們，都對我投以白眼。

“對不起！”

就在我低頭道歉的時候，橫內率先說到：“教務主任會向學生說明的，課程方面也有其他老師協助，小澤你就留在教室，學生們很可能會不安，他們的情況跟進就拜托你了。”

“真的很抱歉！因為不管如何都讓我無法置信……”我再次低頭向橫內道歉。

“是嗎……但我之前就想着會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呢……”

我聽了橫內的話不禁睜大了雙眼，橫內則是完全一副相反的樣子。

“為什麽你會這麽想呢？”

“哎呀，我也不想說逝者的壞話。”橫內這麽推辭着，又小心翼翼地以幾不可聞的聲音開始說到：“駒井老師她好像陷入了不倫之戀呢。具體怎麽回事我也不清楚，但在之前一起出去喝酒的時候，她醉了之後就說過自己進行着禁斷之戀什麽的……”

受不倫戀所困而自殺？

“那是真的嗎？”

橫內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正說些什麽的時候——

“準備好了嗎？”——今野忽然開口打斷了我和橫內的對話。橫內慌忙把話吞了回去。

“麻煩您了！”我向今野鞠躬說到。今野蔑視地看着我。

“這話該是你說的嗎？”今野說到，其實這又不是什麽非說不可的臺詞。看來，真的對我很厭惡呢。

“橫內君，別喋喋咻咻地說三道四了，不然你也自身難保！”

今野狠狠地掃了橫內一眼，橫內的身子顫了一下，深深地低下頭去，額際還滲出了微汗，看上去很是惶恐不安。難道——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今野，而今野卻逃避似的走向了門口。

我和今野一起站在講臺上。

孩子們應該還不知道駒井的死訊，不過大家好像也敏感地察覺到整個學校都彌漫着一股不安定的氣息，變得惴惴不安起來。

我看向坐在窗邊的真人，他正托着腮往窗外看，仿佛哭腫了的雙眼還泛着紅。

“請安靜！”今野以在職員室對老師們說話一樣的公事化口吻開口說到。吵鬧的教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孩子們齊刷刷地看向今野，等着他說話。

如果要讓自己來說的話，自己又會如何向孩子們說出駒井的死訊呢？在自己身邊有親近的人死去，雖說人生在世就總會經歷到，但是這樣的事情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接受的。

我思量着這些的時候，今野開口了：“駒井老師自殺了。”

“！”——我吃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這個人到底在說什麽！朝今野看過去，這家夥臉上竟然還是一貫的傲慢神情。

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就這樣直接把事實說出來？！在座的可都是小學五年級的孩子而已啊！

我不禁挑高了眉。

孩子們再次騷動起來，有些孩子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開始和同桌說起話來，也有孩子明白之後震驚并開始啜泣起來。

“老師，‘自殺’是什麽意思？”繪裏舉手問到。

今野正要開口——

“教務主任，請住嘴！”我冷冷的說道。

“……”今野看着我，愣住了。

“教務主任的話已經說完了，請出去。”我指了指門口。

今野看着我的眼睛，乖乖的出去了。

我看着今野離開教室，轉過身看向每一個孩子，最後才說到：“同學們，你們願意聽老師的話嗎？”

在這樣的情況下，到底該說什麽好呢，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也不能置之不理。因為孩子們的身心，還很弱小。

駒井的守靈夜設在附近的殡儀館。

從學校出來後，我第一次和這麽多老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