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章節

遠眺着風景。啊——果然很像，在我眼裏，這孩子的背影和八雲的重疊在了一起。

“真人，你在這兒啊！”我慢慢走近真人。

就像知道我會來似的，真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站在真人旁邊，彎下腰，以和真人一樣的高度，看着眼前的景色。從這麽高的地方看着遠處的街道，就感覺自己變得很渺小。

雖然知道不會得到回答，但我又無法一直沉默不語，于是開口問：“在看什麽呢？”

“跟你說了不要再過來了，我被詛咒了，連你都會死的！”真人低着頭，顫抖着說到，應該在強忍着眼淚。

“沒事，真人的詛咒一定會解除的。”我的手搭在了真人的肩膀上。真人馬上就躲開了。

“說謊！那都是騙人的！因為我殺了人了！老師你沒有殺過人，所以你根本不明白！”

殺人？這孩子嗎？這個時候，應該說什麽才好呢？我不知道，雖然不知道，但是……

“殺人的話，我也做過……”我說道。真人瞪大了雙眼擡頭看向我。

那雙在我面前慢慢黯淡下去的眼眸又出現在眼前。

“我也像真人那樣受到了詛咒。”

“但是呢，那個人——八雲他，解除了我的詛咒。”

那雙眼眸複又出現在我的眼前。

“但是，僅僅依靠他人是無法解除的。”我低下頭，看着真人。“所以，真人，你願意為自己解除詛咒嗎？”

“……已經太遲了！一切都在今天結束了！”真人抱頭嘶叫着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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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遲了？我有了一點不好的預感。

我在喪禮中途溜了出來。旁邊的橫內向她投去貌似責備的目光。那也無可厚非，明明已經遲到了，還中途離開，任誰都會有責難的想法吧。但是，我确實有件事情放不下。

我殺人了——真人的話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那真的是如他所說的意思那樣嗎？抑或是……詛咒？我怎麽想都想不明白。不過，八雲也許能從這話裏面察覺到什麽。

來到停車場的我從手提包裏取出手機撥打了電話，只響了兩下就接通了。

“喂喂。”

“怎麽，是你啊……”電話那頭傳來了八雲略嫌厭煩的聲音。

“是關于真人的事情的，我有些事想告訴你。”

“簡單說一下。”

“其實剛才真人說了一句話，讓我很在意。”

“什麽話？”

“他說——‘我殺了人！’”

那邊沉默了一陣，我抓着手機等待着八雲的回答。

“那孩子真的這麽說？”

“嗯。”我回答之後，電話那頭再次沉默起來。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在電話那頭的八雲正在撓着頭發思考的樣子。

“還有沒有說什麽其他的話？”

聽到八雲這麽問，我回憶起當時真人的樣子。

“還有，他還說了‘會在今天結束’！”

“今天結束？”

八雲重複着我的話。

“聽着，你現在就直接回家！別想着做什麽事！”八雲以非常強硬的口吻說到。

“好吧。”我說道，挂掉了電話。

會在今天結束的事情，可不止這一件呢。

67

石井來到了輔導室和杏奈見面。已經是第幾次來到這房間了呢？雖然知道這樣很對不起晴香，但是他就是不覺得這個杏奈是假的，甚至覺得晴香在撒謊。

來到這個房間，石井就變得很精神，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

本來沒什麽自信，常常戰戰兢兢的自己就像說謊似的可以侃侃而談。比起這房間所營造的氛圍，也許更應歸功于杏奈醫生的存在。真不愧是精神科醫生啊。

“果然真是這樣啊。”聽了石井的感想，杏奈深深地感慨道，還緩緩地夾着一根香煙，用銀色的打火機點燃，從鮮豔的朱唇間吐出一縷煙霧。

“石井先生，最近有什麽煩惱的話，說出來比較好吧？”杏奈說着悄悄坐到了石井旁邊。石井無法正視杏奈，因此把視線移開了。

“是、是嗎……我并沒有什麽煩惱啊……”

石井緊張得緊握住拳頭，杏奈把自己的手覆上去，一瞬間，石井的身體仿佛被電流通過一樣不禁打顫。

“我是專家啊。請不要在我面前逞強。”

“不、不，不是那樣的……”石井的額際已經滲出了汗滴。被衣着如此性感的女性觸碰，對石井來說，還是第一次啊。

“工作的事并沒逞強嗎？”

“沒，那個……”

杏奈說的對，其實是的。跟在後藤警官身邊做事，已經很拼命了，卻仍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沒有隐藏的必要啊。”杏奈的手搭上了石井的肩膀，那溫度讓石井僵硬的肩膀似乎松弛了下來。

“夢，我做了一個夢……”石井無意識地開口說到。

“什麽樣的夢呢？”

“非常恐怖的夢……在一個很黑暗的地方，拼命地想追上後藤警官，但是無論追都無法追上。當我以為終于都追上的時候……”石井說着忽然停了下來。有一種恐懼感向他襲來——如果把夢裏的事說出來的話，會不會就會成為現實了呢？

“石井先生，只是夢而已。當你追上的時候，發生什麽事了嗎？”杏奈仿佛看穿了石井的心事，撫了撫他的背，追問到。

“我追上去的時候，卻發現後藤警官的腹部血流如注，看上去快要死了……”

“真是相當逞強呢。”杏奈低垂着雙眼說到。

“是嗎？”石井覺得自己很努力，并沒有在逞強。

“夢，是人的精神狀态的一種反映。石井先生，你的願望是變得像後藤警官那樣，但是這個願望卻也成為了你的精神負擔。”

杏奈說得沒錯，我确實是想變得像後藤警官那樣，但是，我并不覺得這個願望會成為負擔。

“我……”

“石井先生，你就是你。”杏奈打斷了石井想反駁的話，說到：“石井先生，你是個很有能力的人。你不需要模仿後藤警官成為他那樣的人，這樣反而會抹殺了你的能力。你應該有更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

真的是那樣嗎？石井抱着這個疑問，同時也覺得杏奈的話讓他心情好了起來。

後藤跟着八雲來到了一所房子門前，這裏就是大森真人的家。從外面看，地方不大，父子倆住的話都嫌過于狹窄了。

“雖然想請求增援的，但可惜沒有物證和時間。”站在旁邊的八雲咬着牙說到。喂喂，真是有夠消極的發言啊，只不過是去見那個少年的父親而已嘛，又沒什麽危險。再說，燈也沒開，應該不在家吧。

後藤按了按門鈴，屋內沒有反應，于是看看電表，一點跳動的跡象都沒有，那就可以确定裏面根本沒人了。他死心地又看了一下門鎖——開了！

漆黑一片的房間被攝入了後藤的視線，八雲一下就從旁越過，進到屋裏面。喂，在**面前竟敢非法入侵，好大的膽子啊你！

後藤進門後摸到了開關，打開了廚房的燈，這可真讓人吃驚，廚房裏空無一物，電冰箱啊微波爐什麽的一概沒有，就連炊具和食具都沒有。

現在好像是有些人每天都在外就餐而完全不使用廚房的，但也不至于弄到這個地步吧？！

後藤脫了鞋，經過廚房來房間裏面，噼啪噼啪地試着去打開門邊的開關，但燈卻一直不亮。

昏暗的房間裏也能辨清一些輪廓，和廚房一樣空空如也，房間中間，站着一臉嚴峻之色的八雲。

“看來是搬屋了吧，要到新地址去看一下嗎？”

“沒用的。”八雲一下把後藤的話堵回去，焦急地搔弄着頭發。

“為什麽沒用？”

“那個人應該不會再出現了，看來是早有預謀的。”

預謀？到底怎麽回事？

“喂，好好說明一下！”

八雲完全無視了後藤的問題，指尖抵于眉間，低着頭開始喃喃自語：“那孩子在什麽地方……為什麽非要等到今天呢……理應可以早一點的……是為了另一個目的嗎……是什麽？……到底會是什麽？”

對于八雲斷斷續續的話，後藤可以說毫無頭緒，快點得出結論吧，後藤已經迫不及待想八雲快點結束思考了。

後藤從口袋裏取出香煙盒，想抽出一根來卻怎麽也抽不出，把煙盒倒過來看看，褐色的煙絲碎屑一點點地從裏面掉了出來。

“可惡！”後藤捏扁了煙盒扔掉，這時，八雲忽然擡起了頭。

“是這樣了！”

“怎麽了？知道什麽了嗎？”後藤終于都可以問上一句了，但八雲卻又無視了他取出了手機開始撥電話。

我來到走廊，手機響了起來。是八雲打來的。

“喂喂！”

“有件事想找你确認一下。你現在在哪？”八雲一開口就說到。

“在學校。”

“那正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