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章節

。再說，他倆要是不出車禍，我們可能還得再找一陣子。說到底，只能怪他倆不系安全帶，還超速。”

莫然知道，彭曉苗倒不是冷酷無情，她說的倒也是實話，就憑連新柱和鄭先雨做的那些事，他們倆也無法讓人同情。

“那接下來……”莫然有點沒主意，開始不自覺地向彭曉苗請教了。

“這麽多線索呢，”彭曉苗看了看那幾本材料，“所差的就是一根能把它們串起來的線。再研究研究吧，我總覺得這裏面應該還有什麽是我們沒發現的。”

“那就再研究研究吧。”莫然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附和，一邊說着，他已經一邊伸手去搬那堆材料了。

“我說，都這個時候了。”彭曉苗拿起手機在莫然面前晃了晃，“咱們是不是也該去吃點兒什麽了。”

彭曉苗的手機上顯示時間已經快到下午一點了，莫然連忙把手縮回來了：“确實是該吃飯了。你想吃什麽，我請客。”他一邊說，一邊去摸自己的錢包。

“請什麽客呀，去食堂吃兩口得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哪有心思下館子去。”

“那……也行……”

然而，兩個人還沒走到食堂，莫然的手機就響了，是嚴局打過來的：“小莫啊，那輛寶馬車的事故現場有新發現，交警隊讓你們趕緊去一趟。”

“有什麽新發現？”莫然緊張起來。

“是護欄的螺絲有問題，他們說電話裏說不清楚，讓你們過去，他們就在現場等着呢。”

“好，我明白，我馬上過去。”莫然說完挂上電話，沖着彭曉苗笑笑，“我是吃不成了，你自己去吧。”

“算了，我也不吃了，路上買個面包啃啃吧。”彭曉苗隐約聽見了嚴局的話，大致猜到了是怎麽回事，一時也産生了很大的興趣。

“那行，走吧。”莫然一邊說，一邊摸出了車鑰匙。

馮樹剛一見莫然和彭曉苗下車，連忙向他們招手，莫然和彭曉苗趕緊小跑着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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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情況？”彭曉苗問。

“護欄，也是剛發現的，你來看看。”馮樹剛說着走到護欄邊，指着被撞開那段的邊緣說，“看看，這幾個窟窿是上螺絲用的。”他又走到立柱旁，“看見沒有，這幾個窟窿也是上螺絲用的。正常情況下，那幾個窟窿應該和這幾個窟窿是疊在一起的。”他一邊說一邊比劃，“中間上螺絲，這樣欄杆才能起到阻攔的作用。”

“但這幾個窟窿都是完整的，連形狀都沒變，更沒有被撕開。也就是說，”彭曉苗摸着下巴，“上面的螺絲出了問題？”

“是螺絲被人擰掉了。”馮樹剛一邊說一邊從兜裏掏出個證物袋來，裏面裝着四組老大的螺絲。

“昨天沒發現？”

“昨天發現了，但是沒在意，最近有不少偷護欄螺絲的。我們還以為這倆人運氣不好，正好趕上這樣的事情了呢。沒想到這兩天在山坡上搜索的時候發現了這幾個螺絲，數目也對，型號也對，形狀也很完整，根本不可能是被撞掉的。我們這才明白，這是有人故意把螺絲卸下去了。”

“要是這樣的話，那可就不是簡單的交通事故了。”彭曉苗若有所思。

“是啊，要是那樣的話，可就不是偷螺絲，而是故意擴大事故後果了。”

彭曉苗看了看莫然，莫然則把證物袋拿過來仔細看了看：“要這麽看的話，這也許根本就不是事故。”

“所以我才通知你們的。”馮樹剛抱起胳膊，“找這幾個玩意也挺費勁的，要是平地上，可能昨天當時就能發現。可這山坡這麽陡，草又這麽多，看來下這玩意的人也是存心不想讓我們找着。”

“我們先拿回去，讓技偵那邊再幫忙看看，行嗎？”莫然征詢老馮的意見。

“行。”老馮點點頭，“不過，我估計可能查不出什麽來。那人既然敢把這玩意扔在這裏，就說明他根本不怕查。”

聽老馮這麽說，莫然不由皺起了眉毛。

莫然和彭曉苗進技偵辦公室的時候，正趕上技偵也想找他們——呂顯德的計算機硬盤數據已經被完整地讀取出來了。

于是莫然把那幾枚螺絲交給技偵，自己則就在他們的辦公室裏找了部電腦開始查看呂顯德硬盤上的內容。

“你想找什麽？”彭曉苗也拉了把椅子坐在他旁邊，把腦袋湊過來看着電腦顯示器。

“我也說不好。”莫然盯着顯示器，嘴裏咕哝了一句。

“這是什麽？”

“應該是呂顯德他們公司近五年的財務報表。”

“五年？”彭曉苗有些驚訝，“這種東西不放在財務室，放在他自己電腦上，他看得過來嗎？”

“這可不好說了……”莫然又打開了幾個文件，“我想找的東西不在……”

“你想找什麽？”

“我想找幾個郵件……”

“會不會是被删除了？”

“也有可能，不過這家夥還真行，公司的事情，只要跟錢有關的，都會存在電腦裏面。”莫然一邊說一邊放下了鼠标。

“你到底在找什麽？”彭曉苗實在有些忍不住了，聲音提得有點高。

“證據。”莫然捏着自己的眉心。

彭曉苗微微搖了搖頭：“這個案子，恐怕證據是不好找。”

“不好找嗎？”莫然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咱們面前的線索現在完全可以串在一起，案情也已經很清晰了，但是咱們就是沒有關鍵性證據，而且，恐怕以後也不會有。”彭曉苗認真地說道。

“可能是吧。”莫然忽然感到有一絲疲憊，沉默了半晌，他忽然想起了什麽，“不知道陸青和老張查得怎麽樣了，給他們打個電話問問。”

“查清楚了也沒用。”彭曉苗一時沒忍住，又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四

“莫警官，今天又有什麽事情想問？”羅嘉琳站在自己的客廳裏，笑着問道。

“沒什麽想問的，只想找您聊聊而已。”莫然一邊說一邊把一個鼓起的信封遞給羅嘉琳，“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

“喲，這是……”羅嘉琳有些意外，“您還給我帶東西……”

“不知是不是合您的心意。”莫然笑容可掬。

“我看看。”羅嘉琳打開信封，從裏面抽出了兩盒CD，“門德爾松？”

“上次聽說羅總以前是學音樂出身，我就特意了解了一下。”

“您可真是有心人呀。”羅嘉琳臉上的驚愕一閃而逝，又換回了剛才的笑臉，她随即把CD又裝回信封，“您今天來是……”

“我想把羅總的案子跟您說說，希望您不會拒絕。”

“這怎麽說的，我當然不會拒絕了，我也很想了解一下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呢。不過，這樣好嗎，警察把未公布地案情告訴一個局外人？”

“沒關系，我相信羅總不會随便向外透露的。”莫然似有深意地說道。

“哦？”羅嘉琳不覺避開了莫然的眼神，“我記得我沒給過您名片的，您是怎麽知道我的手機號的？”

“我看到過一張您的名片，就把上面的內容全記下來了，到現在我還背得出您的所有電話號碼和公司地址以及電子郵箱。”

“是嗎？那我可太佩服了。”羅嘉琳的聲音不知不覺之間變得有點生硬，“咱們去外面陽臺上聊吧，外面的陽光挺不錯的。”

下午的陽光确實很好，家政阿姨給兩人端來茶和點心便退下去了。莫然轉過身來給自己的紅茶裏加了些奶和糖，然後用小勺攪了攪，卻沒有馬上喝，而是再次在躺椅上坐正，舒舒服服地看着遠處的大山說：“羅總确實是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

“您現在可以說說呂總的案子了。”羅嘉琳端起什麽也沒放的紅茶，微微呷了一口。

“嗯，說到呂總的案子，”莫然又微微側了一下身子，“其實相當複雜，這是所有參與在其中的人都沒有預料到的。他們每個人都做了周密的計劃，自覺得應該天衣無縫，卻都沒料到這麽多的計劃攪和在一起，最終讓整個事情亂成了一鍋粥，一鍋誰也沒法控制的粥。”

“哦？有趣。”羅嘉琳看了莫然一眼，似乎在很認真地傾聽。

“咱們先說呂總吧。其實呂總那天是有自己的計劃的，他想抛棄自己的妻子，但又不願和她離婚，因為離婚就意味着他要給妻子一大筆錢，這是他不能承受的。所以他做了一個決定：殺死自己的妻子。于是他開始做準備，首先他找了一個體貌特征跟自己差不多的人。讓他和自己穿一樣的衣服，戴上口罩以遮擋面容，然後開着自己的車一路往西走，一直開到鄰市。而自己則換了身衣服，和妻子約定在一個僻靜的公園裏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