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雞同鴨講
第22章 雞同鴨講
寧青青正在努力壯大她的菌絲。
她十分專注,心神盡數投到了土層之下。
便在這時,變故陡然襲來!
周遭的土壤不翼而飛,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便感覺身體一輕,輕飄飄被人從土裏抓了出來,整個落進了幹燥灼熱的空氣裏,風一吹,她下意識地縮成一團,防着水分流失。
“沒看到我留給你的信……”
還是那個漂亮至極的男人。他又來采蘑菇了!
這個家夥出爾反爾,好生無恥!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狹長的眼睛微微睜大,視線劃過她遍布魔紋的身體之後,瞳仁倏地縮成了針尖般大小。
她仰起腦袋,與他看了個對眼。
他的身體非常燙,熱息和冷香奇怪地交織在一起,向她襲來。
她眨了眨眼睛,試探着,輕輕嗅了下,然後開始後知後覺地回味他剛剛說的那句話。
他說什麽來着?
他給她的信……信什麽?
信息素?唔,一定是信息素。很強勢,很有侵略性,也很誘惑的味道,沒錯了,是帶着繁殖氣息的信息素。
原來蘑菇也可以授粉嗎?她原本以為只有植物才會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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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細細一嗅,發現味道聞起來似乎還不錯,冷香中,隐隐還能辨識出些別的信息,比如強大的力量以及廣闊的領地?
她彎了彎眸子,趁他愣怔不動時,湊上去深吸了一口氣。
她比他矮很多,俯身時,鼻子碰在他的胸膛上,很堅硬結實的胸膛。他的身材健康強壯,結合了他的信息素,後代一定更加容易存活下來。
于是寧青青毫不客氣地開始攫取他身上的冷香。
謝無妄瞳仁微縮,身體僵滞。
看見魔紋的霎那,體內的九炎極火本能地想要湧出,蕩盡這膽敢在他面前現身的魑魅。
若換作旁人沾了魔息,此刻已化成一簇焰塵。
但面前的人是她。他冷靜了下來,斂去烈焰和殺意。
此刻也顧不得與她掰扯那些情愛癡纏,正想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便見這個小小軟軟的人兒向他傾倒過來,伏在了他的胸前。
有那麽一瞬間,他連心跳都漏下了。
她在屋中那些掙紮,都是真的。她快要死了,不想讓自己看到她入魔的狼狽模樣,于是把身體藏進了土裏。
他誤會她了。方才她強忍痛苦沖着他笑,卻被他殘酷地訓斥了一通。
這般想着,胸口隐隐發悶。
她的身體又輕又軟,但這麽伏在他胸前,卻像一座沉甸甸的小山,壓得他有一點呼吸不暢。他這樣待她,她竟還能黏上來依偎到他懷中,想來是認定自己必死無疑,忍不住最後親近他一番。
念頭一閃而過時,冷硬的心髒上極短暫地劃過一縷帶着甜蜜的隐痛。
他瞳仁微縮,視線往下,順着寬大的領口望進去,一眼便能看到她脊背上蜿蜒的魔紋。
原本細滑如脂、白皙似玉的肌膚,此刻枯萎灰黑,被一道道猙獰魔紋占據,藏在袖中的胳膊細了許多,整個人瘦骨嶙峋,異常可憐。
她在艱難地深呼吸。
他擡起手,虛虛攏在她的後背,一時不敢驚動她,怕她疼痛。
這般小小軟軟地伏在身前,着實惹人憐惜。
他,其實從未想過餘生沒有她會是什麽樣子。她是他的,他滿意這個妻子,早已将她視為自己的所有物。他已是睥睨天下的王者,在他強勢的掌控之下,如何能存在意料外的失去?
他輕輕呼了一口氣,想将胸腔正中那股難言的灼悶呼出體外。
“夫人……”聲音低沉溫存,像是害怕驚擾到她,“別怕,沒事了。讓我看看你。”
幸好他及時回來了。
寧青青沒在聽他說話。她深深吸了幾口他的‘信息素’之後,心滿意足地把頭轉開,嘗試着噴孢子。
——交換信息素當然為了繁殖啊,要不然呢?
她用力長長吸了一口氣,然後嘗試着從身體深處調動古老原始的韻律……她并不知道噴吐孢子的細節,但她知道這是一種本能,而且非常愉悅。
她使出了生孩子的力氣。
失敗了。接連試了好幾次,都沒有半點成功的跡象。
沒能噴出孢子,一點兒也不愉快,身體仿佛被掏空。
這時節,她自然沒有心情理會低等生物在說什麽。
謝無妄個子高,自上往下望去,只知她微微顫抖着,将頭別到了另一旁。
哀凄、痛楚、不堪。
細瘦的骨骼在不斷戰栗,顯然心緒動蕩得十分激烈。
他知道,他這一回把她傷得狠了。在她最痛苦絕望的時候,他卻對他說了最冰冷無情的話。
他擡手握住她的雙肩,高大的身軀微微俯下,想要安撫一二。
薄唇動了動,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他忽然發現,自己從前每次安撫她時,總是伴随着些許情愛誘惑。他對自己了解甚深,知曉怎樣充分利用自身的優勢來輕易達成目的,從前,也确實無往不利。
但眼前的場面,連他也覺得稍微有些棘手了。
他有些無法想象,此刻她究竟多麽痛苦煎熬。他從未試過感同身受,從未站在旁人的立場去體會對方的心情,他只需要發出命令,旁人也只需要無條件遵從。
他蹙了眉,望着她嬌小的身軀,一時無言。
寧青青此刻倒是一點也不痛苦,沒能成功噴出孢子,她心中滿是失望郁悶——不能繁殖,把她從土裏捉出來做什麽?
正是不爽時,他竟還用一雙滾燙的手碰她。
蘑菇喜陰,最怕高溫了。他這麽一碰她,漂亮的面孔和迷人的冷香帶來的好感灰飛煙滅,只餘嫌棄。
是個中看中聞卻不中用的家夥。
她猛地掙開了他,躬身去找她的濕潤土壤。對這個無法提供繁衍支持的雄性,她一絲一毫興趣也提不起來,完全不願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謝無妄看着她決絕的背影,微有些失神。她那瘦弱的身子骨包裹在髒兮兮的衣裳底下,每走一步渾身都在輕輕地顫抖着,‘若你聽話’四個字橫在她突起的肩胛骨那裏,異常刺眼。
他的小東西這回是真的傷着了,怕是沒那麽容易哄。
不過哄人的事可以遲些再說,她身上的魔息卻是必須即刻解決,再耽擱不得。
他大步上前,将她攔腰打橫抱起,瞬移到正屋。
寧青青:“?”
她微弱的反抗于他而言就像微風撲面。
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到床榻上,就像在放置一張易碎的薄紙片一樣。
握住她的腕脈時,他的眸光不動聲色地劃過她瑩潤的右手食指。
她的身體遍布魔紋,但臉蛋、脖頸和這一根指頭卻是完好的。
這樣異常的魔态……近來只在一個人的身上見過。
黃威。那個走火入魔的煌雲宗宗主。
因為煌雲宗距離青城山極近,案發之後,他第一時間派出刑殿的典刑官,将現場與屍身仔細勘驗過。
黃威的屍身外表并無異常,唯有一顆心髒密布着魔紋,枯萎灰黑。
她是在那裏染的魔?
他微眯起眼睛,神念掃過。
她的身體內部同樣遭遇了魔息侵蝕,髒腑亦是爬着魔紋,但心髒卻是幹幹淨淨。
他緩緩擡眸,意味不明地看向她的眼睛。
那雙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依舊清澈見底,此刻她在生氣,黑亮的瞳仁中映出兩簇小火苗,鮮活極了。
她盯着床榻下面的碎土,眼睛一眨也不眨,像是氣得牙癢,連土也想咬一口的模樣。
幹癟的胸膛起伏微弱,卻還是能看出氣呼呼地不高興。
倒是讓他有些錯愕。他本以為她會一直擺着那副平靜的、心如止水的表情來與他置氣,沒想到這麽快她就能把‘生氣’二字明晃晃地寫在臉上。
他已不記得多少年沒有見過這麽任性又可愛的表情,許是魔息影響了她的心智,讓她回複了些從前的稚氣。
“夫人,”他好聲好氣地低哄,“靜心閉目,我用元火替你除魔。”
聞言,正在渴土的寧青青駭得渾身一震。
火!除蘑!
來了,終于露出真面目了。
“等等!”她斬釘截鐵地狡辯,“我不是蘑……”
一根手指摁住了她的唇。
“知你不是魔。”他好笑地俯了下來,寬大的衣袖沉沉懶懶地落在床榻上。
他制住她,指尖挑起一縷元火,渡向她胸口的穴位。
寧青青吓沒了小半條命,撲騰着一滾,滾到了床榻裏側,警惕萬分地盯着他。火焰讓她感覺到了天然的恐懼,像是要将她從骨子裏焚成飛灰。
謝無妄微微蹙眉——她竟信不過他?
她拼命搖頭:“別燒我!”
“不會傷到你。”他有些不愉,“只是替你治療。”
不久之前她還能全然信賴地把心脈交給他,就因為章天寶的事情,她竟疑他至此?
她認真地搖了搖頭:“我自己能治我自己,不需要你。”
他懶得與她計較,将她逼到牆邊制住,随手從乾坤袋裏取出了那根拼接而成的簪子,示意她看。
“黃小雲與人私通,簪是那男子贈她的信物,父女二人争執之時弄斷了簪,并非案發那日的事情。再有,煌雲宗宗主黃威走火入魔,心髒上的魔紋與你身上的一般無二,若還是不信,我帶你去看那顆心髒,你一望便知。不要再固執,你該信我。”
寧青青:“……”
又開始說些她聽不懂的話了。依着她有限的經驗來判斷,只要她聽不懂的,那就一定不是好話。
“聽話。”他不容抗拒地說道。
她的力氣沒他大,他的樣子非常強勢,她認真思忖片刻,覺得自己不可能全身而退。
于是她将左邊胳膊伸給了他,喪氣地垂着眼睛說:“燒吧,燒了我的手之後,就別再燒其他地方。”
謝無妄掐了掐眉心,無奈地執起那只灰黑枯萎的手。
“你只信我便是。”
她把眼睛轉到另一邊:“我說不能沾火,你也不信啊。你不信我,我為什麽要信你?”
他輕嗤一聲,指尖渡出元火,點向她的手背。
尚有一寸距離,便見那元火蠢蠢欲動,險些脫離了他的掌控,與此同時,他指尖所指的枯萎肌膚上,忽然泛起了一片焦黑,就像用燭火放在宣紙下方炙燒一般!
謝無妄神色一凜,揮手撤去元火。
她那幹枯的手背上已留下了一個火焰印痕。倘若真将元火放上去,她的手定會被點燃。
“信了吧?”她耷拉着眼睛問。
手背火辣辣地痛,醜上加醜。
他指尖微震,懸在她的手背上方,沒敢觸碰。心中翻湧的駭浪波及到眸底。
“給我些水。”她說。
他抿起薄唇,沉默着起身,為她取水。
她沖着他的背影,嫌棄地悄聲嘀咕:“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謝無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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