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回絕親事
泥匠的活計不賴,起個炕頭,才六天就齊活了。
趙雲绮趕緊做了頓飯,再跑到自己屋裏的新炕上一坐,還真的挺暖和,與以前自家的炕床一般暖和。
顧應銘與張子濟也跑上來坐一坐,試一試,真的是暖和極了,心想,若是躺在這上面,肯定會睡得很香吧。不過,他們才坐一會兒,就趕緊起身出去了。
他們這般是怕她又吵着給他們起炕頭,像他們這般普通的宅院,還真沒有誰家起三個炕頭呢。
次日,一陣寒風飒雨襲來,氣溫驟降,此時若出個門,可是冷得人渾身戰兢兢的。
想着此時山上肯定是泥濘一片,這日便沒去山上幹活。
趙雲绮生了兩個爐子,一個放在自己屋裏,一個放在張子濟的西廂房裏,雖然老話常說,要想出人頭地得十年的寒窗苦讀,可也不能真個讓他給凍壞了。
趙雲绮坐在炕上繡着荷包,顧應銘坐在她的旁邊拿着一本三字經在認着字,時不時還問一下她,這個字怎麽讀,那個字是何意,俨然一副認真識字的模樣。
趙雲绮見他這般,便問:“小弟,你是否也想同你子濟兄一樣,長大了考個功名,得個官來做做?”
顧應銘直搖頭,“我不想考什麽功名做什麽官,我只想多認些字,到時候像雲绮姐姐一樣可以看得懂《本草綱目》,還可以從培植書籍裏面學到種植藥材的方法,這樣就可以無需雲绮姐姐你操心了,我自個兒就能把藥材種植好,等攢了錢就能讓你過上好日子了。”
趙雲绮聽了心裏淌過一陣暖流,溫柔地說道:“小弟真是懂事,不過姐姐覺得我們現在過的日子就是極好的日子。”
顧應銘甜甜地笑着,“我也是這麽覺的,不過我想讓姐姐過得更好。”
張子濟正在自己屋裏發奮苦讀,以前苦讀是因爹爹的殷切期望,多少有些被逼無奈的感覺,如今,卻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推動着他拼命地讀書。他腦中在幻想着,若是來年春,他過了鄉試,後年就可以參加會試了,若中了舉人,就可以當上一縣之主的小縣令,不會再如這般落魄了,說不定到時候雲绮姑娘就能看上他了。
若她還是覺得委屈,他還可以再參加殿試,說不定哪天自己還能入朝稱臣呢。總之,只有自己輝煌騰達了,才能配得上雲绮姑娘這般天仙容貌這般明達聰慧,才會不覺得委屈了雲绮姑娘。
他正尋思着這些,聽見院門的門環響起。他起了身子正準備出去開門,卻見顧應銘小跑着已經到院門邊了。
顧應銘打開了院門,見隔壁家的林大嬸頂着一張笑盈盈的臉站在門前。
“林大嬸來有何事?”
“大喜事!大喜事!”林大嬸一邊說着一邊急步走了進來,并四處張望,問:“你雲绮姐姐呢?”
“雲绮姐姐在屋裏給我繡好看的荷包呢!不知林大嬸所說的大喜事是何事?”顧應銘跟在邊上問。
林大嬸瞧了瞧他,咧着嘴笑着,“小孩子別着急嘛,待我跟你姐姐先說一說。”
趙雲绮聞聲放下荷包,走出房門迎接着,溫婉地說:“沒想到林大嬸今日有空來坐一坐。”
林大嬸瞅着她的俊模樣笑得更開心了,答道:“不只是來坐一坐,我可得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訴你呢!”
趙雲绮領着林大嬸坐在炕邊上,并給她遞上了一杯熱茶水,不緊不慢地說:“林大嬸說笑了,我家哪裏有什麽大喜事。”
林大嬸拉過趙雲绮的小手,感嘆道:“啧啧啧,多俊的姑娘,多白嫩的小手,難怪李員外家的大公子瞧上你了,不要說他,哪個男子見了你不生二心?”
趙雲绮不經意地抽回自己的手,李員外家的大公子瞧上了她?想起他瞧她時那種色眯眯的眼神,她都犯惡心。
“李員外托我來做媒呢,還說,若是姑娘答應了,年底就訂下,彩禮錢肯定厚實着準備,明年再嫁過去,姑娘就等着享福吧。”
顧應銘在一旁聽着卻來氣了,“我家雲绮姐姐才瞧不上李家大公子呢,聽說他都有了好幾房妾了!”
林大嬸卻不以為然,道:“這你就不懂了,李家可是要将你雲绮姐姐明媒正娶過去的,那可是正房,到時候就是李家大少奶奶了,将來是要做當家主母的,到時候若要對付那幾個小妾還不是想怎麽拿捏就怎麽拿捏。”
趙雲绮聽了一陣胃冷,她可是連貴妃都不稀罕的,還會稀罕什麽李家大少奶奶,什麽當家做主母?
趙雲绮盡力擠出一點笑容,說:“實在是讓林大嬸操心了,只是我年紀尚小,還不想考慮此事。”
林大嬸聽到這,不明白了,問:“聽應銘這孩子說,你不是已經有十四了麽,這可正是論婚嫁的好年紀,怎的說小?開春你來我們此地時,我還以為你指定是要配給子濟的,這應銘孩子硬說不是,這般我才答應了李員外來說媒呢!若姑娘是嫌我們沒跟你家父母高堂提親,你且可告訴我,你家高堂現居何處,李員外及媒人定會不嫌長途勞頓親自上門提親的!”
林大嬸平時大嗓門慣了,她從進門來說的每一句話,身在西廂房的張子濟可都聽進了耳朵裏去。
此時,他緊張得心髒咚咚直跳。雖然他知道雲绮姑娘是瞧不上李家大公子的,可李員外好歹曾經也是朝堂上的人,有他的舊部提攜,李家大公子将來怎麽也能混出個官來。李家大公子有家底有前程,恁是比他一個落魄書生要強多了。
何況就他知曉的,也只有李家最有資格來提親了。若是雲绮姑娘心裏沒有他張子濟,也沒有其他男子,一個不小心答應了李家,這可如何是好?
思慮了這些,他不只是心裏咚咚直跳,就連腦門青筋也突突的跳起來。
趙雲绮柔聲慢慢道來,“其實我爹娘也并不希望我這麽早就定下親事的,我自己也還想再等個兩三年,到時尋個小門小戶的婆家,過自家的小日子就足矣。李員外家的大排場大富貴,也并非是我這種小門戶裏出來的姑娘能享受得了的。”
林大嬸聽到此時,臉色頓時難看了,她可還惦記着李員外家給她備的厚禮呢。
“雲绮姑娘,要我說,你可別一時糊了心,若是再等個兩三年,你的歲數就不緊俏了,可不好找婆家。到時你若後悔了,李家大公子也早已娶了正房,你再想去李家,就只能當妾了。”
“能找到怎樣的婆家,命裏該有怎樣的相公,都是有緣份有命數的,我定當不後悔。”趙雲绮說得語氣堅定、神色毅然。
顧應銘覺得雲绮姐姐說得甚好,道:“林大嬸,你還是速速去跟李員外道清楚了,我雲绮姐姐并不想攀他家富貴,還是讓李家大公子斷了這番心思罷。”
林大嬸愠着一張臉,很不樂意,怏怏地起了身,趙雲绮也随着她起了身,送她出了房門。林大嬸一聲道別也無,顧自出去了。
顧應銘跟着她出去,随後關上了院門。
張子濟聽不清楚雲绮姑娘是如何回答的,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時,見林大嬸愠着一張臉,極不高興地走了出來,如此一來,他知道肯定是雲绮姑娘回絕了她。
這下他才定下了心,方坐了下來,拿起一本書翻看着,臉上綻放着莫名的笑容。
顧應銘跑回房裏,又靠近趙雲绮坐着,這次他卻不看書了,好奇地問道:“雲绮姐姐,你将來想尋個怎樣的相公?”
趙雲绮低頭繡着荷包,聽他這麽一問,想起她上一世在皇宮裏的日子,想起那位她連喚一聲相公都不行的老皇上,心裏想着,此生若嫁,定要嫁給與她情投意合的,肯一生一世只愛她一人的年輕男子。
顧應銘見她低頭不語,直搖着她的胳膊, “雲绮姐姐,你快快說來聽聽嘛。”
趙雲绮擡頭橫了他一眼,“反正不是李家大公子那樣的!”
顧應銘聽了嘻嘻直笑。
晚上,顧應銘再在趙雲绮的屋裏玩耍了一會兒,就被她催着去他自己屋裏睡覺去了。趙雲绮想到他的屋裏沒有生爐子也沒有炕頭,就把自己屋裏的爐子搬到他的屋子裏來。
顧應銘來到自己屋子,雖然有爐子,可一時也暖和不起來,床上更是冷冰冰的,爬到床上去,整個身子都哆嗦起來。
看到身邊的爐子,他想起以前爹爹睡覺時是要把爐子裏的火給滅了的,爹爹說,睡覺時煤氣太重會中毒的,而且這樣還費煤塊。他就爬了起來,将爐蓋封死了。
想起自己從小到大都是這麽睡的,他也沒有什麽熬不住的,緊緊拉過被子,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沒過多久就睡着了。
爬上熱炕頭的趙雲绮卻睡不安穩,自己是暖和了,可小弟與張子濟卻得睡冰涼的床。睡到一半,她起了身,來到小弟的屋裏,頓時覺得一陣寒意襲來,一看,原來是爐子被他封住了。
此時,她才意識到晚上睡覺點爐子很危險,自己太大意沒想到這一層,看來小弟還是十分懂事的。
顧應銘早已睡着,鼾聲正起。她将手伸進他的被子裏摸了一下他的手,還是冰冰的。她回自己的屋,又找出一床被褥給他蓋上,走時她又擔心被褥太重,将他胸口壓得太悶,她只好回過身來,把第二層被褥往下拉了拉,确定沒壓住他的胸口,她才退了出來。
她又來到西廂房,輕推了一下門,從門縫見屋裏的爐子沒有亮光,看來張子濟也已經将爐子封死,她這才放心地回自己的屋裏睡覺去了。
次日一早起來,她就聽見顧應銘不停地打噴啑。
吃早飯時,張子濟說:“應銘小弟,昨日你在雲绮姑娘屋裏暖和了一整日,晚上又回到你的冷屋子睡覺,肯定是被寒氣閃着了。”
顧應銘又 “啊切”一聲,重重地打了個噴啑,說:“無礙,我身子好着呢,能抵擋得了。”
趙雲绮起身去熬了些姜湯,讓顧應銘與張子濟一人喝一碗,說:“氣溫驟降,惡寒襲來,你們倆可得注意着點。”
可顧應銘一聲接着一聲打個沒完,還流涕。吃完早飯後,張子濟就讓趙雲绮在家照顧着顧應銘,他自個兒去山上幹活了。
趙雲绮将爐子點上,讓顧應銘躺在她的炕頭上睡會兒。
到了晚上,顧應銘似乎好多了,噴啑沒再打了,流涕也少多了。顧應銘從炕上爬起來,正欲要去自己的屋子,卻被趙雲绮攔住了。
“小弟,你就在這裏睡吧。我去你屋裏睡,等你病好了,咱們再換回來。”
張子濟在一旁聽了,覺得不妥,說,“雲绮姑娘,你今日也是在暖屋子裏呆了一日,若你去應銘的屋裏睡,肯定也會着寒生病的。”
顧應銘已從炕上爬了下來,一邊穿着鞋,一邊說,“雲绮姐姐,我不能讓你着寒生病,我不跟你換。”
趙雲绮蹙着眉思來忖去,說:“那你就跟姐姐一起睡吧。”
趙雲绮此話一說,顧應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他反應過來他沒有聽錯時,他興奮地甩掉鞋,跳上炕,在上面滾來滾去,說:“雲绮姐姐真好,讓我也睡炕頭。”
在一旁的張子濟見此狀,心裏不知怎的堵了一下。再仔細瞧一眼應銘小弟,他這一年來雖長高了一些,但還是同孩子一般。他不禁為自己剛才的堵心而自愧起來,雲绮姑娘與應銘小弟情同親姐弟,自己想哪裏去了。他趕緊退出屋子,回自己屋裏看書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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