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得不到
冬日的早晨,總是格外的寒冷困乏,上午□□點的時候,外面隐約灑下來一點陽光,林梵行如平常一樣按時起床,打電話叫來兩份早餐,自己先洗漱了一下,去健身房活動了。
半個小時後,他估摸着早飯應該送到了,就跳下跑步機,聽着音樂,用毛巾擦着臉上的汗,漫不經心地走進了餐廳。
餐廳靠近窗戶,光線很好,幹幹淨淨的白色飯桌上,放着兩份精致的早點,粱傾城和小周穿着同款睡衣,一大一小地坐在飯桌邊,輕聲說笑着。
林梵行站在門口,愣了一下,不知道是走進去還是退出來,他有些憤怒的,但是自己也知道沒有生氣的立場。粱傾城哪怕帶回來一千個床伴呢,跟自己有什麽關系呢?
小周低頭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倒是粱傾城有些尴尬:“只有兩份早餐,讓他們再送來一份吧。”
林梵行一言不發地瞪着他,眼神十分哀怨。惹得粱傾城哭笑不得,他把餐巾紙放在桌子上,站起來,剛要說幾句安撫的話,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汽車引擎聲音。
梁宅外面是綠茵和花園,平常是沒有人敢私自把車開到這裏的。所以三個人都有些驚訝,一起擡起頭看向外面。
一輛白色的跑車威風凜凜地停在門口的臺階下面,尚未停穩,一個高瘦的青年從車內跳出來,戴着亮晶晶的墨鏡,手裏端着精美的小木盒,輕輕松松地站在門口,按了指印,推門而入。
一切都發生的很快,以至于粱傾城有點措手不及,在看見何朝露的進來後,他微微蹙緊了眉,十分警惕的站在了兩個少年身前。
何朝露滿身風霜,然而渾身帶着耀眼奪目的光輝,他站在門口,摘掉墨鏡,像一個經驗老道的獵人似的,他的目光最先鎖定在小周和粱傾城身上。
他冷笑了一聲,把手裏沉甸甸的木盒朝小周扔了過去,這一下奇準無比,小周嗷地一聲,捂着臉蹲在地上,指縫裏滲透出細細縷縷的鮮血。
粱傾城先去查看了小周臉上的傷,又見何朝露已經轉身出去,而林梵行還一臉癡傻相的站在原地,遂恨鐵不成鋼地朝他喊道:“你別愣着,趕緊躲起來。”
林梵行只是站在原地看熱鬧,心想:關我什麽事呢?偷腥的是你,又不是我。
何朝露翻開後備箱,一陣狂風暴雨似的挑揀,端出來一柄□□。
林梵行:“……”
粱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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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粱傾城把小周往林梵行身上一推,大聲喊道。
小周本來還想憑着傷口撒嬌做癡,見此情景吓得腿都軟了,而林梵行是見識過何朝露的火爆脾氣,當即二話也不說,拽着小周的手腕,逃命似的從地下室通道裏溜走了。
兩人從梁宅出來,一口氣跑了一裏多地,才氣喘籲籲地停下,各自靠在花圃旁邊休息,小周臉頰上的傷早就凝固住了,他自顧自的抱怨了一陣,從便利店裏買了口罩和帽子,又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家了。
林梵行無家可歸,唉聲嘆氣地在路邊吃了一碗熱幹面,他只好重新回到梁宅。
那輛漂亮的汽車還停在門口,林梵行見了就發憷,只好遮遮掩掩地來到車庫。裏面停放了三四輛豪車,林梵行爬進他最常開的那輛車裏,裏面有餅幹、糖果和水,林梵行在車內枯坐了很久,糖果和餅幹也吃完了。他忽然想,我可能要不到何朝露的簽名了!
而且,自己大概也要被粱傾城趕出去了吧。
林梵行想到這些,拿出手機,猶豫了一會兒,給粱傾城發微信:梁先生,我出來的時候沒有穿外衣。
很快,粱傾城給他打電話了,語氣還挺悠閑:“沒事了,回來吧。”
林梵行有些将信将疑,他從車庫裏出來,走進屋內客廳,只覺得空氣比之前更暖和了一些,還摻雜着一點很淡很好聞的香水味。
客廳的角落裏是一架三角鋼琴,琴下鋪着極柔軟的蘇格蘭地毯,何朝露穿着簡單的私服,盤腿坐在地上玩游戲,身子靠在粱傾城懷裏,而粱傾城則閑閑地用手擺弄他的頭發。
“梵行,快過來,我介紹你們倆認識。”粱傾城很和氣地對他招手。
林梵行微微有些害怕,但還是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在很近的距離內,林梵行發現何朝露是真的很漂亮。他的皮膚非常白,白皙瑩潤,宛如瓷器玉石一般,容長臉,眉眼妩媚,風流婉約。他是那種氣質非常出衆的男子。
粱傾城很随意地介紹了兩人的名字,又說:“朝露喜歡玩游戲,梵行可以陪着,兩位都是年輕人,大概有很多共同的話題。”
何朝露微微仰起臉,目光流轉,在林梵行身上轉了一圈,眼角微挑,露出一個很淡的笑容。
林梵行本來是傻站着的,看見何朝露的笑容,下意識地蹲在了地上,眼巴巴地看着他:“何老師,給我簽個名吧。”
何朝露歪着腦袋看他,半晌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沙啞,然而很好聽:“可以啊,我這段時間都住在這兒,你随時可以跟我要。另外,”他眼尾掃了一下粱傾城,平淡地問:“你們兩個沒有睡過吧!”
林梵行汗毛乍起,慌得連連搖頭:“沒!”
粱傾城有些不高興,伸出手指重重地戳何朝露的腦袋,只說了一句:“你啊。”然後就去書房工作了。
林梵行幹巴巴地蹲在旁邊,半晌磨磨蹭蹭地往何朝露身邊湊,他想:何朝露真好看啊,身上還那麽香。兩人不知道誰先說了一句,然後就巴拉巴拉地聊開了。何朝露瞧着很冷淡,但是說話斯斯文文的,沒有什麽心機。兩人先坐在地上玩了一會兒拼圖,然後就打開電視玩槍戰了。
粱傾城在書房看了兩封郵件,又接了三個電話,忙碌一陣,已經是正午了,他忽然想起樓下還有兩個人,登時心裏一驚,急急忙忙地跑下樓,又舒了一口氣——何朝露在教林梵行彈琴。
正午的陽光從高大的落地窗戶外灑進來,兩個漂亮的青年坐在鋼琴旁邊,白皙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流淌出優美的旋律。
何朝露是明媚耀眼的,無論身處何地都能脫穎而出,他天生就是一個濃墨重彩的人。而林梵行在他面前,則顯得太過簡單了,眉目凝重,神情內斂,藏而不露。
粱傾城提議去外面吃飯,因為天氣冷,三人決定去附近的火鍋店。
臨出門時,粱傾城去取車。何朝露則去更衣室全副武裝,然後才下來。他披了一件帶毛領的黑色鬥篷,遮住全身,只留下腳底一雙高幫皮靴,臉上帶着口罩墨鏡,整個人像是武俠小說裏的神秘劍客。
而林梵行在萬年不變地穿着那件羽絨服。
車庫的門鎖被冰雪凍住,粱傾城懶得擺弄,幹脆領着他們兩個步行去。何朝露哼了一聲,将鬥篷的帽檐拉得更低,幾乎遮住了整張臉,才靠在粱傾城身邊,慢吞吞地往前走。
林梵行跟在兩人身後,忽然就有點後悔了。梁、何二人小別勝新婚,自己跟着湊什麽熱鬧呢。他有些艱難地跟着走了幾步,忽然跑到粱傾城身邊,低聲說:“梁先生,我想回去了。”
粱傾城沒有看他,只是暗地裏輕輕地握了林梵行的手指,隔着一層手套,不算很用力。
“沒事。”粱傾城很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安慰他的話。
三人在包廂裏坐下,何朝露站在衣架旁,十分隆重地拆解他那一套行頭,最後脫得瘦仃仃的,只剩下一身米白色的粗線毛衣。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對着亮晶晶的案桌,拿出手機開始自拍。
林梵行把外衣搭在椅背上,百無聊賴地看了一會兒,也開始玩手機。
粱傾城去點了菜回來,瞧見桌上的情景,不由得嚴肅了語氣:“把手機收起來。”
林梵行乖乖地把手機放到一邊了,起身幫三人倒飲料,何朝露充耳不聞,唰唰唰地給自己拍照片,最後把手機裝進口袋裏,又趴到粱傾城身上,摸出了他的手機,繼續單手支頤,搖頭晃腦地自拍。
林梵行終于明白,為什麽粱傾城的手機裏面全都是何朝露的照片了。
服務生送進來幾樣餐前點心,都是做的很精致的花朵形狀,林梵行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但也只是安安靜靜地坐着,不露出一點好奇的模樣。
何朝露終于在粱傾城的再三呵斥下收起了手機,他興致很好,指着一盤白色的薄餅給林梵行推薦,自己拿起一塊嘗了嘗,笑道:“這是糯米和酒糟做成的,我很喜歡,可惜不能多吃,會發胖。”自己咬了幾口,随手遞給了粱傾城。粱傾城正在打電話,接過來三兩口吃完了。
林梵行低下喝飲料,裝作什麽也沒有看見的樣子,但是心裏還是有一點不舒服。
接下來正菜端上來,林梵行未免暴露自己的情緒,只好埋頭吃菜,粱傾城以為他餓壞了,還專門給他多加了幾道菜,把林梵行撐得差點暈過去。
好容易一頓飯吃完,飯菜撤掉後,又端上來水果和花茶。這會兒何朝露和粱傾城終于開始敘離別之情。何朝露講述自己在紐約的拍片經歷,又翻出手機給他看照片,笑嘻嘻地說自己被人搭讪的過程,又扳着粱傾城下巴,扁着嘴巴問:“那你想我了嗎?”
粱傾城既尴尬又無奈,匆匆掃了林梵行一眼,見對方正低頭玩手機,他說:“當然想。”
“那你一天想我幾次呀?”
林梵行眉毛微動,心裏替粱傾城回答:“我早上想你兩百次,中午想你兩百次,晚上想你二百次,一天要想你六百次呢。”
但是粱傾城只是不耐煩地說:“從我身上下來,再讪臉我就揍你了。”
何朝露在他面前完全就是個纏人又胡鬧的小情人,從粱傾城身上下來後,他又從懷裏拿出一個小木盒,就是今天早上砸小周的那個。
“這是我給你帶的禮物。”何朝露獻寶似的拿給他,打開來,裏面是兩枚亮晶晶的鑽戒。他倆各戴了一個,何朝露喜滋滋地比劃了一陣,猶嫌不夠,問林梵行:“好看嗎?”
林梵行擡頭,兩枚鑽戒在燈光下閃耀着炫目的光輝,他愣了一下,勉強說:“很好。”他又仔仔細細地看了對面的兩人,都是很體面很優雅的男子,一個高大英俊,一個秀美豔麗,眉梢眼角裏流露出相同的神情。
林梵行強笑了一下,忽然說:“梁先生和何老師長得有些相似啊。”
何朝露下巴一揚:“夫妻相。”
林梵行不知道該說什麽,但是粱傾城的神色馬上就變了,他轉過臉很兇狠地瞪了何朝露一眼,全是警告的意味。何朝露本來還嬉皮笑臉的,忽然被他這麽一瞪,神情也有些沮喪,冷淡地別轉過臉,不搭理他了。
本來很祥和的氣氛,忽然弄得冷冰冰的。
林梵行勉強講了幾個笑話,也無法挽回尴尬的局面,最後三人結賬起身離開。何朝露繃着臉一件一件地穿衣服,他的衣服有點複雜,自己擺弄了一會兒,粱傾城走過去,給他整理衣領,又彎下腰系紐扣,嘴唇輕輕地在他額頭上碰了一下,何朝露才微微一笑,眼圈還有些發紅。
回去之後,三人都有些困了。林梵行平日裏用一樓的浴室洗漱,而粱傾城的卧室裏自有衛生間,兩人互不侵擾,如今何朝露忽然來了,林梵行本來還想着要不要給他清理一個客房。
但是何朝露很直接地說:“我睡傾城的房間,你別管了。”
粱傾城也沒有說什麽。林梵行看了他們一眼,只好悄無聲息地回自己房間了。
林梵行在房間的地板上呆坐了一會兒,忽然聽見外面有嘻嘻哈哈的聲音,就有些好奇地探出頭,外面客廳的燈還亮着,何朝露提着一大瓶紅酒翻箱倒櫃地找酒杯,粱傾城呵斥他幾句,最後幹脆把他攔腰抱起來,噔噔噔上樓了。
林梵行忙關上門,耳聽見門口傳來一陣刻意放低的聲音:“梵行都睡了,你消停一會兒。”
林梵行這會兒只恨自己沒有真的睡去,所以那些嘻嘻哈哈的聲音還是要若有似無地往他的耳朵裏鑽。
他揉了兩團紙塞進耳朵裏,趴到床上玩手機,竭力地要把自己的思維往別的地方拽。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還是會感覺到一點淡淡的失落。
一直到很晚他才睡去,然而第二天早上又醒的格外早,他半眯着眼睛,赤着腳跑去一樓的衛生間尿尿。
在經過沙發時,偶然瞧見了一抹手機微光,林梵行揉揉眼睛,看見了粱傾城縮在沙發裏的半張臉,然後瞧見整張沙發被放平,上面蓋住厚厚的羽絨被。地上還放着一雙拖鞋,一杯茶,一個煙灰缸。
林梵行說:“早上好。”
“嗯。”粱傾城應了一聲。
林梵行跑去尿尿,停了一會兒才又回來,他甩着手上的冷水,停在粱傾城的床邊,蹲下,睜圓了眼睛看着粱傾城,半晌用家鄉話含糊地問:“你咋睡這裏了?”
粱傾城沒聽懂,把手機放在一邊,疑惑地看向他。
“唔,Why don't you sleep in the bedroom?”林梵行整個人都睡迷糊了。
粱傾城繼續皺眉,不過這句話好歹聽懂了,他說:“我房間裏睡着別人呢。”
林梵行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眼珠子轉了幾圈,忽然意識到自己之前的一些想法可能是錯誤的,也許事情并沒有那麽糟糕。
地板溫暖而潔淨,上面還鋪着羊絨毯,林梵行微微一笑,半蹲在沙發旁邊,一只手支着床墊,他穿着寬大的襯衫,雪白的袖口滑落下來,露出一截春筍般潔淨的手腕。
粱傾城凝視着他的臉,目光又略過他的胸口,衣襟微開,春光乍洩,粱傾城瞳孔微微緊縮,呼吸也微微重了,語氣倒是還很從容:“怎麽?又想開了?”
林梵行心情莫名地很好,他閉着眼笑了一下,不傻裝傻:“你說什麽?”
粱傾城伸出手把他攬到自己身前,聲音很低:“小東西。”
二樓傳來極輕微的咳嗽聲,粱傾城很快松開他,而林梵行也忙站起來,很利索地收攏衣衫,收斂笑容,悄無聲息地溜回自己房間裏了。
之後的幾天,何朝露就一直呆在梁宅,而粱傾城則如平常那樣工作,依舊是早出晚歸,有時候好幾天不見蹤影,不過和以前不同的是,每次回來都要帶很多好吃好玩的。
林梵行開始在漢皇工作,他的工作性質很雜,有時候是給某個小明星做助理,有時候有時給劇組送盒飯,甚至有時候還要客串臨時演員。所幸他現在心态放得很正,倒也不計較那麽多。
這一天他在某個劇組裏布置燈光,忽然就瞧見了洛雲。
當時洛雲被兩三個學生簇擁着,吵嚷着要合照,旁邊的經紀人十分兇悍,倒是洛雲本人十分謙和地給他們簽名,然後打發他們離開。
兩人見了面,各自都非常驚訝,當着衆人的面,他倆都沒有多說什麽,當天拍攝結束後,洛雲領着他去附近的咖啡店聊天。
“你怎麽混成這個樣子了?”洛雲臉上還殘留着一點妝,嘴唇嫣紅,頭發松散,幾乎垂下來遮住眉毛。他恨鐵不成鋼地看着林梵行:“這段時間一直沒有你的消息,我以為你發達了就把我忘了呢。”
“哦。”林梵行捧着一杯熱咖啡,含糊地應了一聲。洛雲的保姆車還停在外面的街道上,經紀人囑咐兩人不要聊太長時間。
洛雲睜着一雙杏眼,身體微微前傾,匪夷所思地看着林梵行:“你不是攀上了梁老板了?我的天啊,他連個角色都不肯給你,就安排你在劇組裏打雜?”
林梵行覺得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只好說:“以前有過一個角色,後來又換人了。”
“他給過你多少錢?給你買車了嗎?”洛雲機關槍似的發問。
“沒有……”林梵行低下頭。
洛雲簡直要憤而拍桌了:“欺人太甚!”
林梵行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于是問洛雲的近況,洛雲談到這裏,不禁有些得意,如數家珍地把自己這半年來拍攝的影視作品都講了一遍,雖然都不是什麽主角,但是至少也在觀衆那裏混了個臉熟。他提到了最近上映的《飛雪看紅妝》。
“我在裏面飾演一個王爺,他們都說我扮相很豔麗,把主角都比下去了。”
林梵行愣了一下,心裏宛如被針紮過似的,他勉強說:“那太好了。”
洛雲提到這些,興奮得不能自已,他拿出手機湊到林梵行面前,得意地說:“我的微博粉絲現在有一百多萬呢。”說着打開自己的微博首頁給林梵行看。
上面發的內容都是他的自拍照,每一條都是唰唰唰九連拍,底下的評論也不少。林梵行随手打開評論內容:親,我家的面膜可是多位明星推薦過的哦……想要瘦身美腿,打開鏈接有驚喜……我是一名山區的失學兒童,希望大家能幫助……
林梵行:“……都是廣告啊。”
洛雲把手機一晃:“哎呀,我現在名氣還不夠大嘛。”他咬着玻璃杯的吸管,仰着臉想了一會兒,又有些好奇:“哎,我聽說梁老板對自己的情人出手都挺闊綽的,送車送房什麽的眼都不眨一下。”
林梵行第一次聽說這些,略有些驚奇地哦了一聲,又說:“他有錢嘛,也不在乎那些。”
洛雲把手一攤:“偏就你這麽寒酸,他不給你買車買房也就罷了,連一件衣服也不給你買嗎?你身上的這件還是去年的吧,我的天啊,虧你好意思穿出來,我寧願裸奔也不肯穿這種過時的衣服。”
林梵行對于自己的品位還是蠻自信的,不過他今年确實沒有閑錢添置新衣,于是強硬地說:“放屁,這是經典款,你這種城鄉結合部出來的土鼈才整天吵着穿什麽新款潮款,其實就是牆頭草,跟風狗,離時尚差得遠呢。”
洛雲被罵了一頓,哼了一聲把臉轉向別處,他其實是很不自信的。林梵行固然和他一樣地貧窮,但是人家畢竟是高官之子,打小經過見過,眼界和心氣都高。他則是從農村出來的,仗着一張漂亮的臉蛋,懵懵懂懂地想往上走,并且要竭力地隐藏自己笨拙無知的地方。
林梵行用勺子擺弄着杯子裏的咖啡,半晌遲疑道:“我可能不适合走這條路了。”
洛雲把嘴巴一撇:“這有什麽适合不适合的?有人肯捧你,你自然就能在娛樂圈站住。”沉吟了一會兒忽然很大度地說:“要不我把你介紹給溫瀾吧。他雖然不比梁老板有錢有權,但是最起碼人家大方啊。”
林梵行當然是一千個不同意,并且玩笑道:“朋友妻,不可欺。你的搖錢樹,我怎麽能搶呢。”
洛雲冷笑了一聲:“他早就玩膩我了,前幾天還把我送給幾個新加坡的富商玩,媽的,你看我的手。”微微撩起袖子,露出一道很深的鞭痕。
林梵行心裏咯噔一下,有些難過,但還是裝作很見過世面的樣子,不露出大驚小怪的神情,只是囑咐道:“以後別這樣了,注意身體。”
洛雲嘟着小嘴巴嘆氣,忽然眼睛一亮,提議道:“哎,我有個建議,我給你和溫瀾牽線,你幫我和梁老板牽線怎麽樣?”他抿嘴一笑:“老實說,像粱傾城那樣的人品風度,哪怕是白跟他睡一場,我也很情願的。”
林梵行心想:你願意人家還不願意呢。
那邊洛雲又說:“哎,我跟你講個有意思的事兒,那個姓溫的,你們倆怎麽認識的?”
林梵行想了一下,說:“之前我去漢皇面試的時候,見過他一面。”
洛雲冷笑了一聲,伸出食指點了點林梵行,拖長了聲音:“他啊,愛你愛得死去活來呢。”
林梵行有些困惑,以為洛雲在開玩笑,畢竟他和溫瀾總共也沒有見過幾次面。
洛雲這邊已經絮絮叨叨地開講了:“他對你一直挺挂心的,約過你好幾次,你都不給人家面子,後來一次還當着梁老板的面拒絕他,那天他可氣壞了,在床上差點把我幹死。”
林梵行滿頭黑線:“別亂說話。”
洛雲一向是口無遮攔的樣子,繼續說:“一開始我還挺嫉恨你的,以為你背着我的面勾引他,誰知道是他自己發神經。”
“這個……”林梵行也有些無語,勉強解釋:“他之前邀請我跟千盛簽約,後來我簽了漢皇,他也許是為這個不高興吧。”
洛雲氣哼哼地說:“扯淡,我又不是傻子,他好幾次在床上叫你的名字,媽的,老子替你挨了多少操。我給你說,你要是肯對他笑笑,他能把金山銀山都堆在你面前。“
林梵行低垂着眼睛,有些不耐煩:“別說這個了。”
洛雲支起身子靠近他:“那麽你可以介紹我給梁老板認識嗎?”
林梵行想了想,認真問他:“你知道何朝露嗎?”
洛雲愣了一下:“大明星嘛,當然知道,聽說他是梁老板的緋聞……”
林梵行面色凝重地點頭,然後說:“他的後備箱裏放着一把□□,上次公司裏一個小藝人陪梁老板睡了一夜,差點被打死。”
洛雲張大嘴巴,半晌才坐回位置上,弱弱地握着咖啡杯,再也不提這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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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