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生病了

039.生病了

半夜時分,亞德裏恩突然低聲哭泣起來,他似乎是燒糊塗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安布西被吵醒,周圍幾個人除了阿斯德之外都圍在他的身邊,安布西睡眼迷茫地走了過去,“怎麽了?”安布西問道。

阿斯德看了看安布西又看了看在地上的亞德裏恩,有些不情願地開口,“亞德裏恩燒糊塗了,我們沒有藥。”

亞德裏恩神志不清,他們都不懂醫術,不能随便動他,只能讓他就這麽在地上躺着。

“阿斯德,你不是懂一些醫術嗎?”安布西回頭看向阿斯德。

阿斯德之前曾經也采集過一些藥材拿去換取彩貝,算是幾人之中唯一對醫術有所接觸的人。

聞言阿斯德看了安布西一眼,雖然極其不情願但是還是磨磨蹭蹭地走上前去查看了下亞德裏恩的情況,片刻之後他說道:“他有些奇怪,我只是懂一些皮毛,現在也不能斷定到底是怎麽了。”

看完,阿斯德就走到一旁,對亞德裏恩他并不上心。

不,是出了安布西之外的獸人,他都一定不上心。那些人的死活與他來說根本就毫無所謂。

“安布西……”地上的亞德裏恩似乎恢複了了些神志,他迷迷糊糊地轉過頭看向安布西,然後伸出手拽着安布西,哭喪着臉哀求道:“安布西,我難受,你能不能不要走……”

因為發燒,他說話時都有些斷斷續續,不能完整地說完一句話。

安布西蹲下去摸了摸亞德裏恩的額頭,“你發燒了,先休息,我帶你去部落。”

此時是半夜,上路并不是最佳選擇,可是作為這次行商的負責人,他有必要對帶出部落的獸人負責。

“阿斯德你們準備下,我們現在就上路。”安布西思索了一下後對阿斯德說道。

“現在上路并不是什麽好的選擇,夜裏很危險。”阿斯德冷冷地看了眼地上的亞德裏恩,頓了頓之後,他生硬地接口道:“不然我帶他先去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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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中飛禽走獸太多,危險太多,還伴随着迷路的風險。對于自己對亞德裏恩的懷疑阿斯德從來沒有解釋過,但是看到屬于他的配偶——安布西對別的獸人冒險的時候,阿斯德還是有些懊惱。

他雖然不清楚亞德裏恩到底是個什麽人,可是他只覺得不喜歡亞德裏恩。

“不行,你得跟我一起去。如果有危險,你單獨行動更加危險。”安布西堅持。

他再次看了眼阿斯德一眼之後沒再說話,但是阿斯德聽了之後卻笑了起來。心中被莫大地滿足,至少安布西還是在乎他的,不會讓他輕易冒險。

看着安布西,阿斯德眼中只有他一人。

就在這時候,一旁的地精開口說道:“不然還是我們一起上路,在這麽下去我看這個獸人會病死的。”

地精與獸人之間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醫藥方面都很平庸,就算是普通的病痛也能死人。

地上的亞德裏恩也不甘寂寞,他虛弱地伸手撐地想要坐起來。只是他體力不支,幾次都再次跌倒在地上,直到安布西看不過去了伸手扶着他,他才沒骨頭似的貼在了安布西身上。坐穩,他擡頭雙眼含情地看着安布西,道:“安布西,不要為了我冒險,我們就在這裏等到天亮吧,我沒事的……”

說完,亞德裏恩虛弱地轉頭看向阿斯德,“我不想讓阿斯德和安布西你冒險,如果出了什麽事情,我會自責的。”

安布西看向其餘幾個地精,“你們怎麽看?”

“等到天亮。”四個地精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安布西還在思考,在他懷中的亞德裏恩卻憋了癟嘴,眼中都是不滿。不過這正合他意。收起臉上的不滿,亞德裏恩呻吟着在安布西懷中蹭了蹭,清秀的臉孔因為難受而皺成一團。

但這一切在他因為發燒而微微泛紅的臉頰襯托下,變得楚楚惹人憐。

安布西沒看到他懷中亞德裏恩的精彩表現,但是一直盯着他的阿斯德卻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

“安布西我來照顧亞德裏恩吧,你再去休息一下。”阿斯德揮手讓其他地精去休息,同時接下安布西懷中的人讓對方靠在自己懷中。

“抱歉,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就不會讓你們這麽麻煩……”說着說着,亞德裏恩竟然哭了起來。

亞德裏恩那些話聽着簡單,但是聽在衆人耳中卻并非如此。

本想撒手的安布西不得不又停留在亞德裏恩身邊,安撫他。

吵吵鬧鬧了一夜,直到天色漸明起來,亞德裏恩才慢慢睡了過去。

見亞德裏恩睡着,阿斯德立刻小聲對安布西說道:“安布西你去休息一下吧,你已經忙了一夜。”

阿斯德特意壓低的聲音不如以往清亮,但是可惜他雖然小心的不吵醒亞德裏恩,音調卻少了些起伏,聽起來有些冷冰冰的。

安布西回頭看去,阿斯德一臉淡漠的表情,但是還是掩飾不住他眼中的疲憊。

阿斯德也沒什麽精神,尾巴一直垂落在一旁沒有了以往的精神。

安布西點了點頭,去一旁躺着。

稍作休息,天色大亮之後一行人立刻就開始上路。

因為亞德裏恩還病着的原因,路上阿斯德替安布西背着他走了一路。

直到半下午時分,一行人才到達目的地——獸人部落。

這個部落與他們之前的部落不同,要大和繁華地多。

巍峨的大山圍繞在部落周圍,重重疊疊,連綿起伏,如潛伏的卧龍。

部落面前,是一片百年歷史的樹林,郁郁蔥蔥。

雖然這個部落也還被籠罩在濃濃的冬日之中,但已經能依稀看見夏日的生機。與安布西他們的部落的死氣沉沉完全不同。

走出樹林,展現在安布西他們眼前的是一座宏偉的巨石建築,由各種形狀的巨石組合而成,仔細看去,上面還有獸人在訓練。

安布西為這部落的宏偉而折服,安布西卻只顧着往前走去。

發覺安布西沒跟上來之後他停下腳步,“怎麽?”

“沒什麽。”安布西挑眉看着阿斯德,這個雄子有些意思。

他回頭看去,在他身邊的幾個地精臉上都是和他一模一樣的震驚,就連亞德裏恩眼中都有着一份贊賞,唯獨阿斯德仿佛什麽都沒注意到,只是低着頭完全走去。

對這個部落的宏偉壯觀,他根本沒看在眼裏。

對此安布西只能想到一種可能性,那就是他的配偶阿斯德早就已經看習慣了這些。

沒再多做猜測,安布西等人在門口處交了過路費,進了部落。

才進部落大門了,就傳來一陣喧鬧聲。

安布西和他的推車被擠到了角落,一大群獸人騎着獸狼從他們剛剛走過的那大門小跑着沖了進來。

一部分士兵進部落大門之後,一個身形高大的獸人穿過大門進了部落。

他身下騎着的并非是與其他人一樣的獸狼,而是更為高大兇猛的獸虎,讓人一眼就在這幾百人的大隊伍中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一身青鐵打鑄的戰袍,一只足有人高的長矛,再加上那張充滿殺氣的熊一般的臉孔,恐怕就算是沒有那獸虎也能讓人記憶猶新。

那些人來勢洶洶,再加上他們都騎着半人高且面目猙獰的獸狼,周圍的獸人都紛紛避讓開,同時也有人開始議論起來。

隐隐約約之間,安布西他們聽到那人的身份,似乎是帝國自衛團第二兵團的兵長,是個功勳顯赫的人物,這麽多年在獸人與地精、矮人的戰役中從來都是戰無不勝。

安布西第一次遇到這架勢,自然好奇,護着自己的小推車不被擠到的同時也人不住朝那邊看去。

見那些獸人從他們身邊走過,走向遠處,安布西問道:“阿斯德那是些什麽人?”

安布西等了片刻卻不見回答,他回頭看去,卻見阿斯德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繞到了推車的另一邊蹲着。推車把他的身影完全遮住了。

“阿斯德?”安布西問道。

那些獸人兵團已經走遠阿斯德也從推車另一邊走了出來,他看了眼已經走遠的獸人兵團,道:“推車剛剛卡主了,我去看看。”

安布西立刻緊張的去看推車的情況,這推車可是他現在全部的資産,容不得半點差池。

地精們也跟着他們一起進了部落,不過因為是獸人部落,雖然對地精的存在已經默許,可還是有不少人側眼看過來。

現在被那些獸人兵團一打亂,那些人倒是不再看跟着安布西的四個地精部落了,只對那獸人兵團議論紛紛。

亞德裏恩也是如此,一路上告訴了安布西不少關于那只獸人帝國直屬獸王的自衛團的英雄事跡。

他們一行人在部落找了地方住下,給亞德裏恩找了大夫,花了五六個赤貝看了病拿了藥之後,安布西才總算是有時間休息。

晚上,幾個地精聚在一起,阿斯德也被拉了過去。

安布西本也想去,卻被亞德裏恩纏住,吃了藥之後亞德裏恩有了些精神,因此一直圍在安布西身邊。

“謝謝你這次照顧我,如果有什麽我幫得上忙的,盡管告訴我。”亞德裏恩一眼柔情。

“沒什麽,這是應該的。”安布西道。

“安布西,我……”亞德裏恩雙手交叉攪在一起,他低垂着眼,欲言又止,扭捏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開口,“安布西,我、我喜歡你……”

安布西驚訝地回頭看着他,亞德裏恩在安布西的注視下越發羞澀,他低聲說道:“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但是我知道你已經有阿斯德,所以我……我一直不想給你造成困擾,可是、可是我就是放不下你,所以,所以我能不能留在你身邊?”

亞德裏恩屏息擡頭,緊張地看着安布西,生怕安布西搖頭,他焦急地辯解道:“就算是暗中也好,能不能讓我留在你身邊?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也不會告訴阿斯德……”

安布西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驚訝,他只是看着臉頰通紅的亞德裏恩。

“安布西……”亞德裏恩上前一步保住了安布西,他在安布西胸口蹭了蹭,暧昧不清地說道:“我把自己給你好不好?只要、只要能讓我留在你身邊,你別趕我走好不好……”

“你瘋了?”安布西看着他。

“瘋了?可能吧。從我遇到你那天就瘋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瘋了我也願意。”

亞德裏恩擡頭,在安布西嘴上落下一吻。

安布西只是靜靜的看着他,沒回答他的問題也沒說什麽。

亞德裏恩親吻着安布西的唇瓣,“我把什麽都給你,安布西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件事?”

安布西皺了皺眉,“什麽?”

“到底是誰在幫你?我一直很好奇,我想感謝他,畢竟以不是因為他,我們也不可能相似。”亞德裏恩直直地看着安布西,不想放過安布西眼中任何情緒。

他抱着安布西,卻連心跳都沒加快半分,這樣的場景他早就已經習以為常,只是每次擁抱着的人不同而已。

看着安布西,亞德裏恩甚至是連緊張都沒有。

因為他覺得只是萬無一失的事情,安布西這個傻子根本拒絕不了他的誘惑。

只是他想太多,安布西皺眉低頭看着他,直接伸手推開了他。

被推開的亞德裏恩震驚地看着安布西,久久沒有反應過來,“安布西你這是做什麽?”

“我去和阿斯德彙合,明天我們要去集市,你要是沒事就多休息下吧,我看你額頭發燙,病還沒好。”安布西留下一句話就出了門。

對亞德裏恩的目的,安布西倒是真的沒感到驚訝。

待到安布西離開,震驚中的亞德裏恩反應過來後立刻換上一副陰狠的表情,“傻子,軟的不吃非要嘗點苦頭才甘心!找死。”

他朝着一旁啐了一口,也出了門。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本來還沒想這麽快就要安布西的命,但是奈何那傻子太不識相,那就怪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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