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容不下他
安布西家。
“十個黃貝?”安布西慘叫道:“你當是搶呢!”安布西辛辛苦苦到現在才攢了幾個紅貝而已,希德魯居然一開口就是黃貝,還是十個!
見安布西一副害怕被搶的防備表情,希德魯就覺得好笑,他安撫道:“這可是錢生錢的好事兒,你領了這份差事,總比在外面走商來得好……”
安布西一想也是,要把那些東西兌換出來,還要一個人走商,把這些東西這些賣到其他部落,不過也就是從中得個小利頭,還不如自己做大,給其他周商的提供貨源來得好。
而上次安布西做的肉渣千層餅讓希德魯眼前一兩,記了許久。
“你在想想,我不急。”希德魯笑了笑。
山洞外傳來腳步聲,安布西也收起臉上遲疑的表情,與希德魯一般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腳步聲愈見,德安科笑盈盈地端着一碟子安布西帶回來的食物走了進來,“奈奈,常常叔叔的手藝,這些可都是我們安布西為了招待你特意去街上買的,嘗嘗,嘗嘗……”
德安科笑意正濃,不斷往希德魯面前推着盤子,德安科不待見阿斯德,可是除了阿斯德之外的獸人,凡是靠近阿斯德的獸人,德安科都不讨厭。
之前的亞德裏恩是,現在莫名被誤會的希德魯也是。
安布西有些無奈,他起身把德安科拉了出去,“阿姆,我不是說了。”
之前希德魯和他一起回到部落,希德魯自然要去部落自衛團那邊報道,安布西則是回了家。
晚上,阿斯德見阿斯德沒有回來一直追問,安布西把阿斯德離開的事情全數告訴了德安科,換來了德安科一晚上的咒罵和念叨。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安布西早早的就準備出去街上看看,卻被迎面而來的希德魯打亂步伐。
德安科也是這時候誤會了什麽,竟然把希德魯和亞德裏恩混為一團,對他百般照顧無微不至。還總是若有若無說些暧昧不清的話語,一開始安布西還能裝傻,慶幸德安科不再念叨阿斯德的事情,後面就連他自己也有些忍耐不住。
偏偏最近幾天他和希德魯還有些事情要商議,所以希德魯常常來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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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希德魯來,就是想問問安布西的意見,之前希德魯曾經提議過安布西與他合股,把走商的生意做大。
“阿姆知道了,阿姆不也沒說什麽麽?”德安科笑着說道,“你拿主意就是,哈哈……”
安布西無語,回頭進了山洞對被德安科弄得面紅耳赤的希德魯說道,“抱歉,我阿姆就是這個性格。”
希德魯臉上微微有些發澀,道:“叔叔客氣了。”
安布西哭笑不得。
安布西坐下,繼續剛剛的話題說道:“我想了下,還是暫時不往這方面發展。”
安布西拿起德安科之前端進來的幹肉鋪遞到了希德魯面前,說道:“你看這肉鋪,若是在鎮上出售,可是十多個赤貝一小分的價位,你算算看?這些東西怎麽也有一個橙貝了。但是這玩意,就是貴精不貴多,物以稀為貴,特別是在這冬天。一旦随處可見,它的價值也就低了。更何況。利益向來都是和風險挂鈎的,得到得多風險也随之而來。”
關于那交易頁面的事情安布西自然不可能告訴希德魯,所以就算是他拿得出那麽多東西也不可能和希德魯合作。
希德魯嘗了口安布西遞過來的肉鋪嘗了嘗,香是真香,雖是肉鋪卻并不幹澀,肉質是上品,口舌回甘。
這樣的肉幹,在部落實屬上品,其中多事專門為部落自衛兵才有供養,普通獸人根本碰不到。
安布西所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只是略微牽強。在希德魯看來,安布西不是個會畏懼風險的獸人。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安布西,半晌之後,他幽幽的開口說道:“不如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有什麽我們直說可好?”
安布西聽完他的話,半晌不說話,末了,長嘆一聲。
安布西先道:“阿斯德已經離開,你是不是也該走了?”
希德魯意味深長地看着安布西,片刻後說:“你果然早就知道,我是為了阿斯德的事情才來。”
安布西說:“不然怎麽會那麽巧,恰巧就出現在我回程的路上,而且你雖然自稱是做生意的,卻極少提起生意上的事情,反倒是對帝國大事知之甚多,這可不像是我們這種小地方會有的獸人。”
希德魯出現的巧,安布西一開始就已經懷疑,在回程路上遇上希德魯時就已經确定希德魯來者不善。
不過安布西選擇了沉默,其實未然,他也并非完全處于被動,與希德魯相交更多的還算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
希德魯利用他接觸阿斯德消失的兩年,而希德魯則是借着希德魯更多更完善的了解這個世界與阿斯德的處境。
希德魯也不是無知的人,多少也超絕到安布西的了然,所以現在兩人挑明了情況,反倒是輕松不少。并未出現什麽聲嘶力竭的質問為何背叛的情節,兩人更像是在談論天氣如何。
希德魯道:“你若有心仕途,也不是不可能,我倒是挺看重你,不過阿斯德一派是站不得,他失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不知道你可曾聽說過一句話?功高蓋主,阿斯德當初遇刺,可并非完全偶然。若非有人暗中催動情節走向,阿斯德也不至于被人圍攻以至丢掉半條命。但凡阿斯德的爺爺或獸王有半點顧着這精明能幹的‘大将軍’,就斷然不會任由這件事情發生。”
安布西不言語,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希德魯。
希德魯又說:“這次阿斯德回去,争的那可都是帝國的掌控權。獸王,容不下他!”
安布西這次開了口,“我猜測,你大概能與你口中所說那位獸王說上話吧?”
希德魯微愣,他并未與安布西說關于他背後那位的事情,安布西倒是聰明的緊。
既然被猜到,希德魯也不反抗,索性挑明了說道:“獸王并不希望他回去,其中緣由,我相信你比我懂。”
阿斯德較之兩年前已判若兩人,他學會了很多以前不曾想過之事,經歷過生死關頭後對許多事也看得更透。他此次回去,定然也是知道現在知情者都巴不得他消失。
“我接到的任務是他若執意回去,就讓他死在路上。”阿斯德道,“該如何做,你總該懂得。”
安布西沉默點頭,他都懂。
見安布西不出聲,希德魯裝模作樣地長嘆一聲,搖頭唏噓,“你們到底配偶一場,你也不想看他喪命不是?”
“你覺得就憑我能制止阿斯德?”安布西不答反問。
說到這,安布西對希德魯倒是來了興趣,畢竟希德魯的目的雖然嘴上聲稱自己的目的是制止阿斯德回帝國,他也有過機會讓阿斯德喪命于路途中,但是希德魯卻沒有選擇追殺阿斯德,而是來做他的說客。
希德魯似乎有些驚訝安布西的話,他遲疑許久才說道:“阿斯德……大将軍他,已經不同以往。以往的大将軍,是個說一不二且我行我素的獸人,雖然他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卻也絕不是現在這幅模樣。”
希德魯說話的時候,視線一直落在山洞外的樹幹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安布西注意到希德魯的反應,又看着希德魯不斷摩擦着杯子的手指,尋思片刻,另起了個話頭道:“我過幾天恐怕要出門一次,這次大概要走得更遠,沒有個半月是回不來的。”
希德魯緩緩點頭,又說:“走商?”
“再過段時間就要暖和起來了,到時候萬物複蘇,不在缺乏食材,我的生意就不好做了。”安布西道。
“叔叔年事已高,你這樣可不方便照顧。”希德魯道,
阿斯德說:“這你大可不必擔心。”希德魯是沒見過德安科對人大打出手的時候,精神百倍,身子骨硬朗着呢。
希德魯腦子裏全是阿斯德的事,對德安科的事情也沒怎麽在意,聽安布西這麽說,也不再多言,但阿斯德的事情他卻沒準備就這麽放棄,雖然有些猶豫不決,但是希德魯還是說了,“我覺得,若是你的話,阿斯德應該會聽,只要你跟他說希望他不要回去,他一定不會留戀王朝勢力。我看到他之後就明白了,在現在的他看來,已經有着比兵團更為重要的東西存在。”
安布西走出山洞,洞外,日光朗照。
迎着斑斓的陽光,安布西扯着嘴角笑了笑,阿斯德會聽他的?這倒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恍然間,安布西倒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若真要說,阿斯德大概也屬于表達能力遲鈍哪一類人吧,不然這麽也做不出半夜悄無聲息躺到他身邊卻不敢發聲這種事情來。
但就算是如此,阿斯德真的會聽他的嗎?不得而知。
德安科正在山洞外坐着曬太陽,聽到腳步聲音立刻尋了來,見安布西把希德魯一個人扔在山洞內,忙道:“怎麽?吵架了?你怎麽把他一個人扔在裏面啊?”
安布西把過幾天就要出遠門的事情對德安科說了,德安科的聲音立刻就拔高,他鬧,“你這不是才回來嗎?怎麽又要走?希德魯怎麽辦?”
“總不能坐吃山空。”安布西無奈道,他回頭看山洞內內坐着的希德魯,對方正無精打采地摩擦着杯子,心思完全沒在這邊。
希德魯說到阿薩德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并不想是在說暗殺的目标,一臉崇拜與向往,也難怪他下不了手轉而來做他的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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