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小壞蛋帶着大壞蛋

北淵深處。

大部分人以為，北淵是一片類似于沙漠一樣的地方，一片荒蕪。要說有什麽不同的話，就是荒蕪之下都是累累白骨。

但其實不是這樣的。

只有真正走進過北淵的少昊才知道，北淵并不荒蕪，只是和大家想象中的繁茂也不太一樣。

北淵是在生死夾縫之間，非要理解的話，這裏就是個兩不管地帶，不生不死，某種程度上也可以叫做不死不滅。

按照少昊的理解，某些人類追求的永生可以在北淵找到答案。

所以在這裏，“荒蕪”和“繁茂”這種形容都不适用，這裏沒有生命的流動，遍地都是妖魔，有花草樹木，但是花草樹木的概念和普遍花草樹木的概念也有區別。

總之就是這麽一個一言難盡的地方。

北淵的中心有一個類似于沙漠綠洲的地方，說是類似，因為也非普遍認知上的“綠洲”。不管怎麽說，先叫這個地方綠洲吧，綠洲的中心是一片類似于沼澤的地方，黑色的沼澤會吞噬一切的存在，它唯一會誕生的就是妖魔，所有的妖魔都從這裏爬出來，然後在北淵四散。

最近這個綠洲不産妖魔了。

它從“沼澤”變成了“泉眼”，開始咕嚕咕嚕冒泡。妖魔出于直覺，逐漸遠離了“生”出他們的泉眼，漸漸的，這裏變成了一個真空地帶。

泉眼也并非一直都在冒泡，它有時候冒得密集，有時候半天都沒有一個泡泡，好像想做點什麽，結果又什麽都沒做。

就在少昊和鳳瑾站在海邊的時候，遠在北淵的泉眼開始慢悠悠沸騰起來，就在少昊說出那句類似于殉情的話的時候，泉眼劇烈得沸騰一般，在有什麽東西就要噴湧而出的時候，詭異的又平靜了下來。

站在遠處的妖魔已經下意識地跪下了。黑色影子般的妖魔匍匐在地上，等了半天，又傻了吧唧地站起來。

妖魔沒有疑惑的情緒，它們只是站在原地等了等，确定什麽都沒發生之後，順應着他們破壞的欲-望，搖搖晃晃去繼續尋找破壞的地方。

沒有人知道北淵這個奇異的狀态，反正就算有中心地帶有一段時間再也不産出妖魔，外圍的妖魔也足夠周邊的國家頭疼很久。人類根本就不會注意到妖魔逐漸減少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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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其他人怎麽準備，反正鳳瑾這個獲得提名的鳳凰本鳳是沒什麽感覺。他對這個社會的認可度還不是很深，什麽獎跟什麽獎的對他來說差別不大，哪怕公司裏的三個音樂人已經像是跳跳豆似的蹦來蹦去，不斷給他科普，鳳瑾仍然沒什麽真實感。

就好像唱歌這件事，他是為了娛樂自己。

其他什麽複興鳳凰、獲得信仰之類的，都是附加值而已。

鳳瑾的想法得到了少昊的大力贊揚。

不過帝君還是蠻希望鳳瑾能夠快高長大，花國的人供應鳳瑾站到一米七之後，少昊就要開辟新的地方來給鳳瑾供應營養了。

鳳瑾載着少昊繞着海洋轉了好幾圈，他們偶爾飛得很高，高到少昊伸手能觸及雲層，有時候又飛得很低，長羽掠過水面濺起點點水花。

海洋上空的天空蔚藍無比，倒影在平靜的海面上，仿佛置身于什麽童話星空世界。

最讓少昊感動的是，鳳瑾主動揮退了想要跟上來的從屬，獨自載着少昊漫游海洋。

少昊梳理着鳳瑾的頸羽，惹來鳳凰的一陣抖動。就在鳳瑾以為少昊是在故意惡作劇的時候，少昊低聲說：“鳳瑾，我很高興。”

跟平時不一樣的語氣。

鳳瑾感覺到少昊是認真的，認真到有點不為人知的害羞在裏面。

雖然少昊一直好像很放得開，願意并且擅長表達，但是鳳瑾知道，他家帝君經常言行不一致，表面說的是一套，實際上完全沒有表達出他內心的想法，又或者說，沒能表達完全。

癡漢，還悶騷。

也不知道是不是帝皇的通病。

鳳瑾假裝自己沒察覺到少昊的害羞，帶着少昊在海面上翻了個身，帶起一片水花，澆了少昊一頭水之後，回頭就用妖力給他蒸發掉，調皮地噍噍叫起來。

少昊不但沒生氣，還親昵地喊：“小壞蛋。”

小壞蛋一個沖刺，帶着少昊沖上雲霄，然後在月亮之前褪去了鳳凰的身形，以人型撲到帝君懷裏，“我是小壞蛋，那你是什麽？”

“我？”少昊帶着他停在半空，“我是帶壞小壞蛋的大壞蛋啊。”

鳳瑾笑起來。

他和少昊的眼裏都倒影着星空，星空之外只有彼此存在。

玩歸玩，鳳瑾還是控制着時間，跟廖袂他們的飛機同步降落在機場。

除了廖袂心知肚明他們兩根本沒上飛機，其他人，特指華勝斌都半信半疑，終于在下飛機的時候松了一口氣。

華勝斌這口氣還是松得有點早了。

沒有經歷過追星的他，根本不知道粉絲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鳳瑾普一出現在機場裏，飛機通道就聚集了大量的粉絲。

她們并不知道鳳瑾的行程，只是粉絲後援會統一組織，每天都有鳳瑾的粉絲蹲守在機場，恰好這一批幸運兒蹲到了而已。

機場的負責人非常有經驗地拉起了護欄，安排了大量的地勤維持秩序，同時鳳瑾也不斷配合，安撫粉絲，沒有簽名，卻留了大合照，讓這些蹲守的粉絲心滿意足。

A國的風氣要開放多了，從人們的衣着打扮當中就能夠看出來，無論男女，他們穿得可比花國的人清涼多了，也更加熱情、奔放，和直接。

他們一路擁簇着鳳瑾他們上車，華勝斌趕緊打電話，讓大使館那邊安排多幾個保镖過來。

鳳凰可是他們家的國寶，不能磕着碰着了。

一般的人當然也不可能磕着碰着鳳凰，可是這事就像是面對大熊貓一樣。

大家都知道大熊貓看起來憨憨的，一天到晚懶洋洋似乎很無害，實際上卻是異常兇猛的雜食性動物，現在的食譜偏素食了，也不妨礙人家在食物稀缺的時候吃肉，還是傳說中蚩尤的坐騎，是一等一的猛獸。可人類依舊把它們當成了什麽可愛、無害、弱小的動物，在小心翼翼地保護着。

我知道它很兇殘，但不妨礙我保護它呀！

這種反差萌還被熊貓粉們當成了萌點。

鳳凰也是一樣的道理。

華勝斌知道鳳瑾一手一個big guy，但是——怎麽能讓鳳凰動手，要動手也是他動手！

就這樣，鳳瑾後續的工作之後又多了幾個黑西裝、黑墨鏡的大保镖，在他們的包圍下，把鳳凰襯托得無比嬌小又可愛，路透被發上網，讓網友們輪流憐愛，那個常年僵屍躺的社交號粉絲也是滾動式上升。

【站一秒爸爸立場，我的崽崽怎麽這麽可愛】

【男粉請自重，要憐愛也是姐姐我來】

鳳瑾這次提名，自己沒重視，他的粉絲卻很重視。

花國人把他當成花國之光，站在最硬的立場上搖旗吶喊。

大洲把他當成自己人，期待他突破地域界限，。

有色人種覺得他是時代訊號，意味着新的潮流時代來臨。

非人類看到了另一個能出頭的領域，躍躍欲試。

反正各有各的立場，各有各的理由，共同将目光集中在了鳳瑾身上。

少昊在他身邊替他擋了不少或好或壞的目光，帝君即便出國了，在這邊的音樂界上層依舊混得游刃有餘，七國語言不在話下，混得比廖袂這個正牌經紀人還開，不少人還以為少昊才是鳳瑾的經紀人。

鳳瑾本鳥也無暇顧及。

鳳瑾他們提早了一周過來，這一周的工作都在這邊排滿了：要配合音樂節上幾個節目，有拍雜志封面的活動，更別提他們每天晚上都有的各種宴會。

對鳳凰感興趣的人很多，鼓動人闖入鳳凰森林的，也有這邊富豪的影子。鳳凰有不老不死，涅槃重生的傳說，深深吸引着這邊的富豪們。

大概人就是這樣。

沒錢的時候想有錢享受，有錢的時候想長長久久地享受。

只有華勝斌一路提心吊膽地提防，生怕鳳瑾他們被A國的糖衣-炮-彈擊倒。

鳳瑾第一次接這麽大的工作強度，要不是胡九在身邊帶着，他都要暈頭轉向了。這個就體現出一個好的經紀人以及一個好的助理有多重要，經紀人有條不亂地安排好他的日程，助理幫助他确切落實，提前踩點、精準了解，不至于像個無頭蒼蠅。

鳳瑾在A國确實很受歡迎。

在這個音樂的國度，歌聲是最好的通行證，很多人知道他是鳳凰，還以為鳳凰是少數民族，一點都不在意他非人類的身份，只會為他鳳凰本鳳喝彩。加上A國本身風氣開放，無論到哪裏，鳳瑾都能看到那些露胳膊露大腿的姑娘小夥子為他熱情歡呼。

直面這種熱愛之情，倒是讓鳳瑾有點驚訝，在臺上的笑容也不自覺地真切起來。

A國人也覺得鳳瑾很好，聲音更美好，那個音域全制霸無死角，簡直就是現代音樂的大魔王。

大魔王還長得嬌小漂亮，面對熱情的粉絲還會臉紅，讓底下的粉絲更瘋狂了。

廖袂不得不給他補課：“粉絲這種東西，就好像東風和西風，不是東風壓倒了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你要是不表現得強勢一點，粉絲就會失控。”

廖袂太了解粉絲和明星的關系了。粉絲對明星來說是一把雙刃劍，好處明顯，壞處也同樣顯而易見。用得好是助力，用不好就是掉下懸崖的第一把刀。

國內不少明星走柔弱挂人設的，利用柔軟的外表和性格特別能激起人的保護欲，在前期吸粉能起到很大的作用，而且男女通殺，粉絲黏着度特別高。壞處就是這類型的明星對粉絲的控制力也會特別弱，一個不好粉絲就會打着“我要為XXX出頭”的想法鬧事。

鬧得特別過分的那個，已經被當做典型點名批評，資源無形中下降了一大截。

廖袂不希望鳳瑾會成為被粉絲挾持的那種明星，所以一有苗頭他就立刻跟鳳瑾溝通了。

“包括……其他方面也是。”廖袂相處久了就發現，鳳瑾相當安分守己，甚至可以說是乖巧。

作為鳳凰，他幾乎沒有使用過鳳凰的特權，也沒有給他鬧過事。

曾經還半夜去過酒店裏逮人的廖袂，自從帶了鳳瑾之後就感覺自己好像多了一個崽，帶了個乖寶寶，不知不覺地帶出了一點慈父心理。

“不能太好說話了，知道嗎？”廖袂各種暗示他，“要振作起來，鳳瑾。”

鳳瑾：？

不太懂為什麽，但是鳳瑾也确實“振作”了一下，然後現場的粉絲更瘋狂了。

【啊啊啊，冷淡風我也可以】

鳳瑾：？？

和說好的不太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