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林初淮看了他一眼“好。”

揮毫潑墨間,不多時慕淮院三字便躍然牌匾之上,跟他這個人一般清俊挺拔。

這次林初淮沒讓夏亦峥來評判字寫的如何,而是自己盯着那匾額看了許久,最後滿意的點頭,“挂上吧。”

“嗯。”夏亦峥也沒去喊人,而是自己取了梯子去挂上,下來後又退到院門外仔細端詳了半天,笑的有點傻氣。

像極了林歆禾曾經養過的一只女真那些游牧民族進貢的犬類,看着就不太聰明。

林初淮看了這人兩眼就沒再看了,轉身就準備往屋中去,生怕回去晚了會被傳染了傻氣。

沒眼看沒眼看,昨日才覺得他的形象高大了些,今日就又回到了原型。

夏亦峥跟進了屋中,見那人準備收拾行李便接過他手中的包袱,迫使這人正視着自己的眼睛。

林初淮自是不會幼稚到去同他搶包袱,順勢松了手問他“何事?”

夏亦峥笑的放肆,甚至是帶了幾分匪氣,“看見慕淮院這三個字,沒點聯想?”

成親這許久,兩人的關系還止于牽手,最出格的還是那個無意之間的臉頰吻。夏亦峥覺得自己內心的欲望有些關不住了,他不想再與這人兜圈子,他想要将自己的心意明明白白的擺在這人面前。

然後,正大光明的去索取他渴望的一切,從身到心。

林初淮被他問的一怔,說來也巧他看見這匾額的那一刻心底就覺得這慕淮二字怕是與自己有關。但三年前這個時間節點怎麽都說不通才是。

他沉默着沒有回答,不想因自作多情而自取其辱。

看着面前一言不發的人,夏亦峥有些恨鐵不成鋼,罷了罷了,自己看上的人,無論如何都得寵着。

“慕淮院看不明白,那要是改成悅淮館是不是更清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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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亦峥覺得自己這輩子的文采恐怕是都用在這裏了。

要是聽到這裏林初淮還不明白,那大概就是在裝傻了。

長昀自是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卻因為震驚而未發一言。

這人對他竟是這樣的情感,是何時,為何自己半分都不曾察覺。

見人還是不答,夏亦峥無奈的嘆了口氣,“長昀,我心悅你,很多年了。”

這話他說的很輕,但在林初淮聽來卻如驚雷一般炸響在耳畔。

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卻一下子被剝奪了機會。

柔軟的唇被同樣溫熱的唇瓣封住,雲霁并沒有經驗,只知一味的吮吸和掠奪着對方本就稀薄的空氣,直吻到他的長昀快喘不上氣來,整個人都靠在他懷中時才松口。

林初淮被他吻的面色潮紅,呼吸急促,就這麽垂頭閉目的靠在他懷裏。

此舉夏亦峥并非是見色起意而是饞了很久了,吻完後還回味似的舔了舔唇角。他知道剛剛行徑多少有些匪氣,非君子所為。可自己本就不是君子,自然是不在乎這個。

他的長昀果然如他想象般的可口。

林初淮一睜眼就看到了這一幕,轟的一聲連耳後和脖頸都是通紅一片。

這人,這人成何體統。但奇怪的是自己似乎并不反感與他唇齒交合時的感覺,甚至隐隐感到了些許愉悅。這是過往十八年他從未有過的體驗。

夏亦峥已經做好了會惹這人不快,再不濟被扇幾個巴掌的準備了,但等來等去都沒等到,而人也還老老實實的在自己懷裏趴着。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在心底蔓延開來,所以,長昀是不讨厭自己對他做這件事的。

當即就想低頭再啃上兩口,林初淮一時不察便又落入虎口,但這次他卻是沒有任由那人胡來而是有些羞憤的一口咬在這人的唇上,瞬間就嘗到了一股血腥味。

夏亦峥嘶了一聲從那人口中退了出來,先是舔了舔冒血的唇角,還不忘伸手抹去那人唇瓣上沾上的零星血色。

“長昀,你并不讨厭我們之間的吻,是也不是?”雖說唇上還留着血,可夏亦峥心底是甜的。

林初淮擡頭瞪了他一眼,可眼底卻并沒有厭惡和不滿。

“下不為例,你若是再這般突然的做這事,我便……”

“那要是知會過你了再吻,是不是就可以了。”夏亦峥笑着打斷,有些得寸進尺。

他的長昀最是心軟了,想來一定會答應他這合理的要求的。

林初淮站直了身子,就在夏亦峥準備好了迎接他的拒絕時卻聽得這麽一句,“人前不可。”

人前不可,那是不是意味着人後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夏亦峥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今日之舉是他此生做過最明智的選擇。

若是等他的長昀來挑破,只怕是他這輩子都得被迫裝成個正人君子了。

這一吻過後,兩人間的氛圍一下子變了,林初淮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拒人于千裏之外,用晚膳時甚至還破天荒的給夏亦峥夾了菜。

夏亦峥自是喜不自勝,而這後果就是一不小心用多了,撐到胃脘脹痛。

梁禦澤早就叮囑過他,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宜多食。

這人卧靠在床上,單手成拳抵在上腹緩緩的揉着,臉色有些不太好。

林初淮看着既有些心疼又覺得好笑,多大人了用膳還能撐到。

“好些了嗎?”這人揉了許久臉色都不曾好轉,甚至還隐約泛白。

夏亦峥點了點頭卻沒說話,不僅胃裏堵得慌,心口也有些悶的厲害。

林初淮是領教過這人的嘴硬的,當然也不信他的反應,多半還是在粉飾太平怕自己擔心。

“雲書,去就近的醫館請個郎中來看看。”就這麽放着這人疼是萬萬不可的。

“不用。”請個不相熟的大夫,若是個嘴上沒個把門的,那自己這身體狀況如何還能瞞得住。

可這次林初淮的态度卻是出乎意料的堅決,根本不容他反駁。

他剛想開口再說幾個字卻被他的長昀用一個蜻蜓點水的吻止住,他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見這人愣住了,林初淮伸手捧住了他的臉,很鄭重的說,“夏亦峥,你聽好了,你既同我表明心意,那我也予你回應,我林初淮也傾慕心有天下的你。既如此,那我希望日後我們之間沒有隐瞞,可好。”

巨大的喜悅一下子從天而降,砸的他有些懵,待反應過來便是忙點頭稱是,“好,我答應你,日後無論何事,我都不會瞞着你。”

得了這人的許諾,林初淮卻是收回了手,眼神也瞥向了一邊,耳根又紅了。

見狀,夏亦峥悶悶的笑着,笑着笑着卻是胸口一滞,“唔”

這一聲一下子就把林初淮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他趕忙扶着這人又靠回到軟枕上,“心口疼?”

問完不等這人回答就湊近側耳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見了這人有些急促的心跳。

雲書領着郎中進門時正撞見這一幕,一時竟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

還是那郎中出聲才打破了這一局面。

林初淮輕咳了兩聲,起身站在了床邊給郎中讓位置。

那郎中是個鶴發白須的老者,瞧着是個有經驗的。

老者先是看了看夏亦峥面色,而後才搭上他的脈搏靜靜地感受了片刻,收手時心中已有了大致了解。

“大夫,我夫君情況如何。”這是林初淮第一次在人前心甘情願的稱呼這人為夫君。

“這位公子,還請借一步說話。”老者示意林初淮随他出去。

夏亦峥想攔卻又記得剛剛自己答應長昀的事,不讓人說是不太可能的了。

“您不妨就在這說吧。”在這裏他至少還可以看着,不讓這郎中胡言以免吓着長昀了。

可林初淮卻是伸手請那郎中出門,他怕是這人的病情有異,不欲讓他先知曉。

那郎中确實是個有本事的,夏亦峥的病症那說的是分毫不差。

林初淮回房時臉色冷的跟那寒冬時的冰面似的,看得夏亦峥心底發怵。

“長昀,我心口疼。”夏亦峥捂住了心口企圖蒙混過關。

看着那人的滿頭虛汗,又想着那老大夫剛剛說的話,林初淮上前小心的扶着他躺下卻還是一言不發。

看來這下是沒那麽好交代了。

夏亦峥側着身子拽住了林初淮的衣角,“長昀,你若是心中不快,盡可以打我一頓出氣,你別這樣。”

“躺好。”林初淮扶着他躺平又替他掖了掖被角,沉默了一下才又開口。

“我記得梁大夫說過,你的傷只是些舊傷,你自己好像也說過并不要緊,怎麽這與我今日所聞,出入良多。”

夏亦峥張了張口剛想要辯解卻在看見那人有些微紅的眼眶時一下子失聲。

“這位公子身上的傷若是不好好将養只怕是撐不到而立之年。”老大夫的話給了林初淮當頭一棒。

他還這麽年輕,怎麽會,怎麽會連而立之年都活不到呢。

他才剛跟自己表明了心意,他那日也說了要等自己與他并肩共看國泰民安的。

看着長昀這幅模樣,夏亦峥的心底盈滿了心疼,“大夫嘛,說話喜歡往重了說,沒那麽嚴重的,爺一定好好活着陪我的長昀到老。”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之後可以甜起來了

某棠:鵝子,我覺得你像一個得不到就霸王硬上弓的流氓。

老夏:自信點,把覺得這兩個字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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