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恐怖游樂園

“叮當”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紀梵眼前再一次跳出一個選項框:A:故意放手。

B:不放,兩個人一起掉下去。

C:假裝無力放手。

紀梵眼前一黑,這種選項有沒有壓根就沒差別!

心中徒然生起幾分被系統玩弄的怒氣,紀梵大叫,“我不會放手的!系統你給我玩兒蛋去!”

随着一聲吶喊,身體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他左手飛快地放開纜繩,去抓B的手,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拼這一把!兩只手一起使勁如果能拉的上來皆大歡喜,大不了一起掉下去!

與此同時,系統刻板冰冷的聲音響起,“檢索中……沒有‘玩兒蛋’的選項,默認玩家放棄選擇的機會,系統将自動随機選定……選擇A”

“卧槽!”左手還來不及抓住B,右手忽然瀉勁一般無力垂下,紀梵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眼睜睜地看着B錯愕後臉上閃過絕望的神情,整個人如風筝一般飄落,掉到下面深不見底的山谷裏。

“……”趴在斷板片上,紀梵愣愣地還回不過神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并沒有打算放手的。

而選項……選項!

系統你丫玩兒蛋去!紀梵悔恨地捂住臉,尼瑪他壓根不知道不選擇的話,系統會“體貼”地幫你選擇啊!!

于是,剛才系統沒找到“玩兒蛋”的選項,默認是他的選項,還制造出了他“假裝失手”沒能抓住B的場景,即A的結果。

“制作組放學後別走,我保證不打死你!”

用盡了力氣的紀梵趴在橋面上直喘氣,對這破游戲氣的咬牙切齒,然而手表上逐漸逼近的時間讓人根本不能停歇下來。

他爬起來,垂頭喪氣地招呼肖炳義,“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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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視線一接觸,肖炳義畏懼又害怕地瑟縮了下,他移開目光,聲音裏有幾分哆嗦,“走、走吧。”

紀梵心下一沉,把剛才發生的事皆收眼底的肖炳義誤會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他努力解釋,肖炳義不等他說完就猛點頭,催促道,“是是,我知道我知道。我們快過橋吧。”

一邊說一邊偷瞄着橋外,那模樣活像紀梵現在就要在橋上殺人滅口,他在考慮要不要提前跳下去賭一把。

“……”紀梵無語,再說橋上實在危險,他只能等到兩人安全過橋再解釋。

過橋之後,腳下踩着平穩的地面,心中也踏實了幾分。紀梵正想接着澄清這是個誤會,肖炳義退後幾步,神情戒備,“紀梵,我以為你變好了、真的……沒想到你還是這麽冷酷自私。以前你逼着何凡斌在年久失修的橋上走,害的對方掉下冰冷的河裏,差點沒命……我們都吓傻了,紛紛跳下河去救他,你卻站在岸上無不以然的樣子……現在也是,竟然對那麽好的B ……他剛剛才救過你啊!也是,誰的命都沒你的命重要,下面的路,我們分開走吧。”

話音剛落,肖炳義轉頭沿着指示一路狂奔,任憑紀梵在後面氣急敗壞地大喊大叫,“你別跑啊!我真不是故意放手的!喂你聽到沒!分開是立FALG啊!你給我站住!”

想當然的,生怕被當做墊腳石的肖炳義頭也不回。

徒留氣喘籲籲的紀梵保持着爾康手伫立瑟瑟夜風中,眼睜睜地望着絕塵而去的肖炳義,簡直跪了的心都有了。

同伴一個個離去,只剩下他一個人……這接下來的路,想必更是危機重重!

這坑爹的游戲QAQ!

紀梵抱了抱胳膊,又冷又餓。他也沒力氣追肖炳義了,一個人沿着指示的方向走着。這座後山和剛才的完全不同,前山已經開發的差不多了,各種游樂設施都安置齊全;而這座山還保持着原始風貌,仿佛是專門這樣設計,為了讓游客領略山林的魅力。

……這麽廢話一番的意思,直白點說,就是這山除了兩旁昏暗的路燈和小道外,連個補給站都沒有,荒涼冷清。

“呼”

吸了吸硬生生被凍出來的鼻涕,紀梵加快了速度,又走了半個小時後,才終于見到了下一個關卡--

那是一輛仿古的紅色小火車,兩排鐵軌很長一直延伸到叢林深處。紀梵回頭望到對岸,果然如地圖上所示,這輛火車能夠連接兩座山。他沒找到游戲規則的提示,一頭霧水地坐上了火車。

“嗚”

火車前面的小煙囪發出一陣鳴嘯,驚起密林深處群鴉凄厲地尖叫,撲棱着翅膀掠過上空。片刻後,火車自動啓動,搭載着紀梵緩慢地前行。

一路行來沒有任何異變,而火車不快不慢的速度和微微搖晃的幅度,讓又累又困的紀梵不知不覺陷入了睡夢中。等到驀然驚醒的時候,才發現火車停了下來,他面前五光十色的霓虹閃爍,幾個大字絢麗明亮--

“俄羅斯輪盤”讀出這一關的名字,紀梵下了火車,推開厚重的大門走了進去,一下就被晃花了眼。

這是個賭場,裏面滿是琳琅滿目、只在電視上見過的各種賭博機器,柏青哥、推幣機、蘋果機,還有各種看上去高大上的賭桌。

一個熟悉的背影正趴在柏青哥前,全神貫注,完全沒有注意到他身後紀梵的到來。

“肖炳義?”紀梵并不驚訝會在這裏見到他,畢竟兩人走的是一條線路。他走到對方身邊,拍了拍他。

肖炳義這才舍得把激動的目光從柏青哥上挪開,瞧見是紀梵,神情霎時一冷,從兜裏掏出一張紙塞到紀梵懷裏,不耐煩地揮手,“規則在這裏,自己看,別來打擾我。”

接着轉頭繼續往游戲機裏塞籌碼,兌換小鋼珠,兩只眼睛睜的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小鋼珠運動的軌跡,興奮的有點詭異。

紀梵被對方這樣拒絕,也不會再厚着臉皮上前。他主動退開,低頭查看規則。

信上寫的很簡單,“黎明前的黑暗。你們一定對設置關卡的我恨之入骨吧,正如當年我對你們的憎惡。現在在這裏,可以盡情地想想怎麽打敗我。是用手槍、電擊棒、或者……當然,前提是你得能有這些東西。”

随着下一頁的價目表,紀梵的心揪緊了。這是一場特別的賭博,他們只能用身體的部分來兌換賭博用的籌碼,比如心髒是一千籌碼,手腳是八百……人身體的每個部分都有相應的價格。如果在半個小時內,籌碼輸光,那麽那個部位就會被莊家“收回”。

這裏的賭博機随便他們選擇哪些,贏的籌碼可以兌換相應的道具,比如手槍、匕首,等等。

甚至,還有……

紀梵驀地睜大了眼,不可置信。

他竟然在兌換的自動櫃臺裏,看到了按理“已經死去”的陸仁甲、逡衆仃,還有B子三人的名字!

他一下激動起來,“什麽意思,難道他們三個都沒有死??”

冷靜下來,仔細一想,也是,這三個人,他并沒有親眼目睹他們的死亡。很有可能是BOSS 救了他們,在這一關卡逼迫着紀梵他們來進行這場豪賭。

紀梵思量了下,“黎明前的黑暗,意思是說過了這一關,下面就見最終BOSS了吧。可我沒有任何武器,又各種廢渣,即使直面boss也是九死一生。而且還有他們三人的性命……所以他在這裏設置了補給站,逼着我不得不賭!”

紀梵算了算自己的身體能夠換得到的籌碼,以及兌換他們三人要用到的幾乎五十倍的籌碼,默默無言了。

尼瑪這根本就是天文數字,他怎麽可能贏得了那麽多籌碼!

而且……紀梵淚流滿面,他運氣簡直臭到家好麽!

要是拼勇氣或者其他的,他可以拼盡全力。可是賭博這種東西,要玩牌的話還能考考智商,可是規則限定的是賭博機,那全看運氣了。

不好意思,他從不賭博,甚至連撲克麻将都不碰一下。造成他對賭博退避三尺的原因,還是小時候跟着同學去游戲廳玩蘋果機,結果越挫越勇,天天跑去玩兒,不到半個月就輸光了一年的生活費都還舍不得走,被氣到冒煙的小姑揪着耳朵回去打到屁股開花。

從此以後,他明白一個道理,珍愛生命,遠離賭博。

紀梵嘆了口氣,“這是逼着我破戒啊。”

看到這個賭博規則後,他就不想兌換了。反正規則裏也沒說必須要賭一場,只是擺出了誘惑而已。

可問題是,誘惑太大了……B子也在裏面。

人家救過他的命。就算知道對方是沒有思想的npc,他也做不到漠然以對。

畢竟,在npc的世界裏,他們覺得自個兒就是活着的。

遲疑的目光在兌換臺上的價碼表上一一掃過,“眼睛、五百,手腳八百……”

每看到身體的某個地方,那裏相應的部位就似乎被砍斷一般疼了下,越看越心悸惶恐。

健康的人無法想象殘疾的自己的怎麽樣,而現在要眼睜睜看着自己有成為殘廢的可能,是個人都亞歷山大。

最後他選擇了用一只耳朵,來兌換200籌碼。

籌碼不多,他打算先試試。

在顯示屏上選擇了“耳朵”,數量x1,櫃臺機自動滾出一堆籌碼。

紀梵小心撿好裝在小籃子裏,拿着籌碼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這裏面的每一個籌碼,都是他的血他的肉啊!

掉一個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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