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恐怖游樂園
紀梵以為大boss何凡斌這種時候總會出來了吧,再不濟也是被稱為“賭場吉祥物”的紅衣兔女郎,誰知伴随着铿锵有力(?)的腳步聲,從一扇暗門那裏走出了一個怪模怪樣的機器人。
看那方塊堅硬的臉型、泛着銀光的金屬身軀,多麽高大威猛……個鬼啊!
紀梵&肖炳義同時噴了出來:“這TAM的什麽玩意兒!”又不是世界機器人大賽,這畫風和光怪陸離的賭場完全不搭好麽!
何凡斌的聲音陰測測地道,“這是我專門研制的,可以洗牌發牌的機器人。”
洗牌?紀梵心思一轉,“這不妥吧,你做莊本來就有優勢,洗牌的機器人也是你的,這不和那些賭博機一樣了嗎。”言下之意是懷疑對方會做手腳出老千。
何凡斌不耐煩地道,“那你想怎麽樣?事先聲明,你們不到最後一關,我是不會出現的。”
紀梵思量,游戲裏boss總是最後才出來,這一點無可置疑;不過也許,他現在不出現還有別的原因……比如身體特別廢?
面上不動聲色,“這樣,我來洗牌。你的賭博機發牌。很公平吧。”
何凡斌冷笑道,“你想出老千?”
紀梵聳肩攤手,“怎麽可能。第一,我不擅長打牌,更不要說出老千了;第二,”他指了指頭上的攝像頭,“這裏到處都是你的眼睛,360°無死角監視着我,我一作弊肯定會被發現吧。”
何凡斌便沒再質疑,機器人動作機械地來到綠色的賭博桌前,掏出一副嶄新的撲克牌,遞給紀梵,紀梵接過,從裏面取出大小王扔到角落,重新與對方确認一邊規則,“國際通用玩法,不要大小王,A是1點,JQK是10點。要翻倍嗎?”
“不”擴音器裏傳來斬釘截鐵拒絕的聲音,“不翻倍,我們來玩的更快一點,否則你的同伴就要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了。”
紀梵看了一眼旁邊的肖炳義,他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眼神哀求地望着紀梵,“救救我!”
紀梵不認為何凡斌好心好意會考慮到肖炳義的身體狀況,他既然這樣說,一定有陷阱,警惕地問,“那你想怎麽玩?”
“每人兩張牌,一張明牌一張暗牌,你是玩家先決定是否要牌,每人最多可要五張牌。先爆掉的算輸,每完一局重新洗牌。”
說到這裏,和原本的規則出入并不大。紀梵問道,“每一局籌碼是多少?”他瞥了眼自己籃子裏裝的籌碼,計算着200枚做底,能否幫助肖炳義贏回大部分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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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籌碼?不,那樣太不刺激了,”何凡斌緊接着又道,“你不是想救你的同伴嗎。我會張貼出肖炳義已經兌換籌碼的身體部分,你贏一局可以要回他的一樣器官;輸了的話,你就輸掉一樣自己的器官。一直到你贖回肖炳義全身,或者自己也全部輸掉為止。用這樣的‘籌碼’刺激好玩,又節約時間,怎麽樣?”
一聽這規則,紀梵臉色微變,“卧槽!”
何止是刺激,尼瑪刺激的他都要吓尿了QAQ玩21點,是概率論+博弈論+運氣因素,不僅要在腦子裏飛快地計算出每張牌出現的概率,還要了解對方的心理;什麽情況下要牌,什麽情況下放棄,更是對自己的決斷能力的挑戰。
而且,運氣也占了很大部分。
以前和朋友玩的時候,他有個運氣特別好的朋友,幾乎每次都能拿到小牌,連拿四五張都不會爆掉;也有運氣特別差的人,一旦要牌十有八九就會爆。
所以,這麽多不确定因素加在一起,這一場以器官為砝碼的賭博,實在太大了。
下一刻,機器人的胸口那裏原本黑色的顯示屏閃了下,亮出一個表格界面,上面黑字清楚地表明肖炳義的每一樣器官,以及距離回收所剩下的時間。令人觸目驚心的是,他的手和腳還特別用紅色字體标明了“已回收”。
此時此刻,這樣簡潔直觀的列表,更是讓人感到毛骨悚然,肖炳義徒勞地伸着斷手,痛哭流涕,“手、我的手腳!還給我!”
“可惡。”紀梵用力咬了下嘴唇,看樣子何凡斌有備而來,可現在已經誤上賊船,即使他想叫停止,何凡斌和肖炳義也不會同意的。
紀梵不再耽誤時間,“那快點開始吧。”
“ok”何凡斌的聲音陰沉中帶着一絲詭異的愉悅。
紀梵檢查了遍撲克牌,背面的花紋一模一樣,每樣牌都有四張,總共52張,看上去的确是很普通的一副新牌,沒有動過手腳。
他開始洗牌,他不相信何凡斌的機器人洗牌,對方肯定要出老千。但他自己又确實不會任何千術,只能最大限度的打散牌,好配合之後的戰術。
他低下頭,眼神專注,修長白皙的手指從撲克牌中抽出一疊,放在剩下的牌的上面,重複再來幾次;之後,把牌均分成兩疊,兩手拇指分別放在兩疊牌的前段,用交錯式的方法洗牌。
衆所周知,玩久了的撲克牌因為經常被洗牌,所以都會微彎;但新牌十分光滑而平展,于是紀梵拇指一松,原本想要兩疊撲克牌交錯落下,達到洗牌的效果,誰知牌太滑,他又用力過猛,撲克牌頓時被扇飛,“噼噼啪啪”如仙女散花一樣落的到處都是。
肖炳義&何凡斌:“……”
紀梵:“……”我勒個去!
“咳咳,”臉頰微紅,他故作鎮定地幹咳兩聲,一本正經地解釋,“是牌太滑了,新牌都這樣。”連忙把地上四散的撲克牌撿起來,重新洗牌。
洗好之後,他遞到機器人攤開的手掌上,機器人在何凡斌的操縱下開始發牌,一人一張,從何凡斌的開始。
兩人分別有一張明牌,一張暗牌。何凡斌的明牌是6,而紀梵的則是5。
一看到牌,紀梵心裏就“卧槽”了下。
通常來說,看不到的底牌,會認為是10點。因為在52張撲克牌裏,10點中包括了10、J、Q、K共16張牌,在全部牌中占30%。也就是說3張牌中就能抽到一張10點。這樣底牌是10的可能性要比其它牌的可能性大很多。所以說,把底牌認為是10點,從長遠來講贏得可能性比較大。
紀梵在心裏飛快的默算:按照這種算法,那麽他此刻兩張牌一共15點,何凡斌則是16點,剛好大他一點,自己不要牌,并且對方也不要(很有可能,因為容易爆掉)的情況下,他就會輸掉這一局;而如果他考慮再要牌的話,同理可證,抽到7點以上的概率是(4x7-2(5點和6點))÷(52-4(已結出現的牌數))≈54%, 爆掉的可能性超過了一半。
沒想到第一局就遇到最不想要的“尴尬牌”。
紀梵心中哀嘆一聲,越發覺得自己的賭運不可謂不差。
而現在,不要牌的話直接就輸了,要的話還有一線希望……
紀梵閉眼吐了口氣,睜開眼篤定道,“要牌!”
随後,機器人伸展手臂,發了一張牌給紀梵,他心跳“咚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對方的動作,直到撲克牌翻轉,牌面向上露出上面的數字,竟然是“4”!
而翻開暗牌,他的果然是代表10點的J,何凡斌的暗牌也是10點。紀梵用力地握緊拳頭,忍不住激動地喊道,“耶!!”
他的三張牌加起來一共有19點,何凡斌手上有16點,現在,困難的抉擇交到了何凡斌手上--要牌會爆掉,不要的話很可能會輸。
何凡斌幹脆放棄,直接認輸,“停牌。這一局我輸了。你想兌換哪個部位”
紀梵還沒開口,一旁的肖炳義就迫不及待地大喊,“手!先把手還給我!”
何凡斌道,“如你所願。”
下一秒,紀梵和肖炳義兩人眼睜睜地看着肖炳義原本光禿流血的手腕,憑空出現一雙手,肖炳義楞楞地舒展着手指,那熟悉的感覺、那粗糙的手掌,他嘴唇劇烈地顫動了下,爆發出一聲喜極而泣,“我的手!!”
“哼”何凡斌冷笑道,“不要開心的太早,看看時間吧。”
紀梵悚然一驚,擡頭看到機器人胸口的屏幕上的那張表格,名為“雙耳(肖炳義)”的那一項器官,變成了回收狀态的血紅色。
“啊啊啊!”耳邊響起一連竄痛苦的呼嚎,紀梵猛地扭頭,瞪大了眼睛看着肖炳義的雙耳如同之前消失的手腳一樣,被憑空割去,血流如注,沒有了耳朵的腦袋看上去奇怪又可怕。
在這乍然的大喜大悲之下,肖炳義近乎癫狂,嚎叫了一陣,流着淚哀哀懇求紀梵,“求求你、救我!”
紀梵臉色發白,扭頭回到賭桌,急聲催促何凡斌,“我們繼續!”
視線掃過屏幕上的數據,每一項器官之間的回收間隔時間不過幾分鐘,給他們的時間已然不多!接下來必須要加快速度,不然沒等贏回來,肖炳義反倒整個人就被莊家回收了!
第二局,紀梵明牌是1,何凡斌明牌是2,這種明牌是小點數的情況下,紀梵肯定要繼續要牌,關鍵是,要幾張。
紀梵先要了一張是10點,暗牌打開也是10點,他居然幸運地剛好21點!
紀梵連忙大喊,“兌換肖炳義的腳!”
何凡斌阻止道,“等一下。”
紀梵警惕,“你什麽意思,想說話不算話嗎?”
何凡斌道,“勝負未分,我還要繼續要牌。”
紀梵詫異,何凡斌現在手上一張2,一張3,就算再要一張如果是10點的話,也才15點,而這個數字再要的話,很大可能會爆掉。
況且他都已經滿21點了,何凡斌也想剛好湊個21點,談何容易“總要賭一賭,才知道結果,不是嗎。”伴随着何凡斌陰沉的冷笑,機器人繼續發牌,出乎紀梵意料的是,要的牌點數居然是6。
這既是說,何凡斌的點數也和他一樣,兩人是平局。
“……”紀梵忍不住瞟了一眼旁邊哀嚎着、生不如死的肖炳義,嘀咕着幸運E到這種地步,是自己還是肖炳義的原因?還是兩人相互加持= =
第三局,兩人的明牌都是9。紀梵要牌,新牌點數為3,暗牌是4,一共16點;何凡斌要牌,一共12點。
紀梵暗叫糟糕:他手上有16點,再抽一張6點以上的牌就會爆掉,而這個概率是60%;但肖炳義只有12點,他抽到10點會爆掉,但這個概率只有30%。
因此何凡斌的12點比他的16點強,他會選擇停牌,但對方一定會要牌。
果不其然,何凡斌看到兩人的點數,陰陽怪氣地道,“看來老天都不站在你這邊啊。”
他選擇了要牌,那張牌是8點,總共20點,比紀梵的點數更加靠近21點。
這一下,逼的紀梵不得不要牌,而新牌,卻是一張6,他直接爆掉--
這意味着,這一局,紀梵輸了。
“肖炳義的籌碼已經兌換完了,輸掉的話就要兌換你的了,想好沒有,你要首先給付哪裏?”何凡斌的話語透着濃濃的惡意,“耳朵?還是眼睛?超過10秒不選的話,我就幫你做決定了。”
“10、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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