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二十四

“中午有什麽好吃的？”飯剛做好，領着潼潼進了院門的牧晨就大聲問道。

“牧晨，你是掐着點來的麽？”蘇梓默笑着遞上毛巾。

“這只能說明咱們兩個心有靈犀。”牧晨邊擦汗邊得意道。

“蘇舅舅，你給潼潼準備了什麽吃的啊，潼潼餓了。”

“好多好吃的，潼潼會喜歡的。”蘇梓默摸摸潼潼的頭。

“回來了啊，飯上桌了,”這時陳叔也從廚房出來了，“有小蘇幫忙真是省心。你們快去洗手。”

飯菜上桌，衆人圍坐在一起開始吃飯。

“哪個菜是梓默做的，我得好好嘗嘗。”牧晨一臉期待。

“除了大盤雞，其他四個都是小蘇做的。看看，青椒茄子，清炒絲瓜、涼拌莴筍、糖拌番茄，是不是色香味俱全？”陳叔一一介紹。

“都是普通家常菜，能入口就好。”蘇梓默有點不好意思。

“我還沒吃過梓默做得菜呢，今天真是沾了陳叔的光了。”牧晨搛了口茄子，“嗯，很好吃。”

“在你這個大廚面前我哪有機會啊。今天在你和陳叔面前獻醜我很惶恐的。”

“還有潼潼呢，蘇舅舅怎麽不說潼潼？”小丫頭雖然不知道“獻醜”是什麽意思，一聽沒有自己就急了。

“潼潼乖，今天的菜你要認認真真吃，然後告訴舅舅那個不好吃，舅舅以後會努力做好，知道嗎？”蘇梓默溫聲道。

“嗯，好噠。”潼潼鄭重點頭，“我吃過蘇舅舅的菜，很好吃噠。今天的也好吃。”

大家邊吃邊聊，其樂融融。吃過飯，潼潼拉着蘇梓默去睡覺，陳叔和牧晨去處理菜園的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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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晨，你和小蘇是不是······”陳叔猶豫片刻，還是開了口。

“嗯，陳叔，梓默是我的愛人。”牧晨毫不避諱。

“你們過來我就猜到了。你這幾年一直都是一個人，我看着也難受。”陳叔欣慰道，“現在能找到一個，我也安心了。小蘇挺好的。”

“我很喜歡梓默，我知道您會喜歡他的。”牧晨倒是很自信，“遇到梓默是我的幸運。”

“那就好，想當初你給我說你喜歡男人的事，還真是吓了我一大跳。”陳叔笑着說，“好了，你也好幾周沒來了，這個菜園雖然讓我管着，可你才是老板，快看看賬目對不對。”

“有陳叔在，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我發現這次回來你整個人看起來快樂了很多，看來小蘇功不可沒。”

等到下午三點多，蘇梓默跟着牧晨下了地，地裏其實沒有多少活要幹，所以嚴格說起來應該算是體驗一下生活罷了。在地裏除除草，間或聽聽牧晨講這講那，不知不覺兩個小時就過去了。

下午吃得簡單，湯面配涼菜。吃過飯收拾好三個人就準備回家了。潼潼似乎還沒玩夠，直到牧晨答應下次還帶她來，小家夥勉強上了車，“陳爺爺再見。”

“诶，潼潼再見，過段時間再來，爺爺給你做其他好吃的啊，”陳叔不舍道，“小蘇啊，鄉下空氣好，以後常讓牧晨帶你過來。”

“嗯，我也喜歡這裏。以後會常來的，陳叔再見。”

“這小家夥，睡得還真快。”牧晨看看車開不久就已經睡熟的潼潼道。

“潼潼今天玩累了。對了，牧晨，我們的事陳叔好像察覺了······”

“嗯，陳叔猜到了，不過我也直接告訴他了。”

“這······”蘇梓默有點不安。

“梓默，我姐和陳叔知道我的性向，我父母生前也是知道的。我自己創業就是為了讓自己的生活自由一些，其中也包括我的感情生活。”牧晨平和地說，“這件事我不想隐瞞身邊的任何人，或者說我更希望大家都知道我獲得了幸福才好。”

“牧晨，對不起，我還不能······”蘇梓默語帶歉意。

“我理解，梓默，你的職業讓你不能像我一樣。”牧晨安撫道，“不過，只要我們兩個能在一起，這些都不是太大的問題。”

“牧晨······”蘇梓默鼻子忽然有點酸。

“你看，為了你，我可連名分都不要了，遇到這麽善解人意的對象你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太陽系，哈哈。”牧晨的一句話，成功地調節了氣氛。

“可能我是拯救了銀河系吧。”蘇梓默也輕松了下來，“牧晨，送潼潼回家以後，帶我去你家參觀一下方便麽？我連男友家在哪都不知道，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面對蘇梓默主動提出去自己家的要求，牧晨自然樂意至極，連車都開得快了一些。直到進了牧晨家小區的院子，蘇梓默才發現自己和牧晨的生活距離多近。牧晨的住處離蘇梓默的房子正好隔着兩所學校，走路不過20分鐘。牧晨家在一個中檔小區高層的十五樓,是一百二十平左右的三居室，裝修簡約大方，最讓蘇梓默意外的是整潔的房間中透着股溫馨。

“房子剛住不久，還在還貸中。”牧晨語帶期許，“怎麽樣，還喜歡吧。”

“這裏收拾得很不錯啊，牧晨，你果然是個居家型男人。”

“嗯，我可是很重視家庭的。”

“我可以轉轉麽？”

“當然，你随便看，我去給你泡茶。”牧晨說着進了廚房。

客廳不大不小，一套灰色布藝沙發、一個木制小茶幾，沒有複雜的電視牆，只在電視旁放了兩盆綠色植物。靠落地窗的一塊地方放着些簡易的健身器材，啞鈴、俯卧撐架、健腹輪還有瑜伽墊。左邊一間似乎是客房，不過僅有床、衣櫃，臺燈等幾件最基本的用品。

右邊那間大概就是牧晨的卧室了，蘇梓默稍作猶豫推開了門。牧晨的卧室面積挺大，以白色為主，寬大的雙人床一側是放着綠色植物的床頭櫃，另一側不遠處是書櫃，主要是數學、農業和烹饪類書籍，還有一些健身類雜志。當蘇梓默将視線移至對着窗戶的木制書桌時，不禁愣住了，電腦旁邊的相框裏竟然放着自己的相片。相片是在W一中的校園裏拍的，大概是六一節那天的作品，牧晨将自己最自然的笑容在不經意間捕捉了下來。

“梓默，”泡好茶進來的牧晨看到蘇梓默拿起的相片有點不好意思，“這張相片是我六一那天拍的，未經你的允許拍照還把它擅自放在自己家确實不對，不過你會原諒我的吧？畢竟······”

“牧晨，你的相片呢？”蘇梓默忽然問。

“啊？”

“既然你有我的照片，那要求你給我一張你的照片，這不過份吧？”蘇梓默強作鎮定。

“梓默，你······”牧晨有點不敢相信，後知後覺道，“有的，我拿給你。”

手忙攪亂地翻出一大一小兩張照片遞給蘇梓默，牧晨的喜悅溢于言表。

“怎麽是兩張？”

“因為······”牧晨從身上摸出錢夾打開，映入眼簾的還是張蘇梓默的相片，和剛才那張不同，這是張眉眼清晰的近照，“這也是那天拍的。”

“······好吧，看來這兩張也得相同待遇。”蘇梓默無奈中又透着些開心，掏出錢包把那張類似證件照的小照片仔細地放進錢包夾層裏，又把大的那張生活照拿好，“你照相好像也是不茍言笑的。”

“別人也總說我表情冷淡嚴肅。不過外人怎麽看我是無所謂的。”

“牧晨，其實你是個名副其實的暖男。”蘇梓默下了結論。

“哈，你喜歡就好。”牧晨忽然吻住蘇梓默，然後擁住他，語帶緊張地說，“梓默，你把房子退了搬過來住吧。”

“牧晨，不可以，這樣有點兒太快了，我們交往一段時間再說可以麽？”

“嗯，我等你，”牧晨說完忽然覺得有難為情，“我只是想和你多些時間在一起。不是······”

“嗯，我明白。”蘇梓默牽着牧晨的手來到客廳坐下，“時間不早了，我喝杯茶就得走了。”

“喝完我送你回家。”牧晨趕忙說。

“不用送來送去的，又不遠。”蘇梓默語氣堅決，牧晨只好妥協。

喝完茶将蘇梓默送到樓下，牧晨目送蘇梓默直至看不見他的身影才轉身上樓。

牧晨的同居要求令蘇梓默苦惱萬分，他雖然感覺十分突然，但在拒絕後卻莫名生出一絲遺憾。和林時交往時，蘇梓默多多少少會發現兩人之間存在的保留與猜忌。但和牧晨在一起的日子卻讓蘇梓默實實在在地感覺到了安心與誠意，牧晨幾乎把自己毫無保留地展示在了蘇梓默面前，蘇梓默感動的同時卻又慣性地退卻了。大概交往時間的長短并不是衡量感情深淺的最佳标準吧，蘇梓默暗暗決定要将一直以來存在于感情中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逐漸淡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