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定做抱枕
俞宴把咖啡店給暫時關了,現在的他根本沒有心情去看店。
他不知道具體該怎麽辦,這種事,不可能報警,報警的話,別人怕是會以為他瘋了。
他只能用自己的方法來。
既然都有相同的一個小區,雖然說裏面沒有住着封辰,但是會有這麽巧合的事嗎?
俞宴不相信,哪怕是一點線索,他也想要去找到,也許說不定就可以回去。
他的兩個孩子,他還沒聽到他們叫他一聲爸爸,俞宴怎麽可能甘心。
他把能夠想到的地方都在網上進行搜索,讓俞宴意外的事,那家酒吧居然也有。
俞宴買了機票就飛了過去,找到了那家酒吧,白天去的,去的酒吧還沒開門,俞宴就在酒吧外面等着,夜裏酒吧開門,俞宴第一個就走了進去,走到酒吧裏,看到裏面的裝置,居然也是相同的,甚至也有一架鋼琴,俞宴走向了鋼琴。
被酒吧員工給攔住了,俞宴當時就找了理由,說自己是來應聘的,這會店裏人少,領班出來,看俞宴這外形,光是這張臉,就相當夠看了,要是鋼琴談不好,當個服務生,那也相當合适,在這裏,臉長得好看,無論男女,都是一種優點。
領班是個比較好說話的,這個酒吧整體氛圍就比較好,俞宴坐在了鋼琴前,擡起鋼琴蓋,他手輕輕放了上去。
在彈奏之前,他轉頭往右邊方向,那裏位置是空着的,沒有某個人坐在那裏。
俞宴心底一種難受的情緒湧了上來,似乎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比以為的還要在意那個人。
沒有了對方,突然回到現世,恢複成一個人的狀态,俞宴以前明明喜歡一個人,身邊要是多了人,反而有種束縛感。
到了現在,那種束縛感,或者該說是家的感覺,俞宴寧願被束縛着。
還是彈奏的過去彈過的那首曲子,思緒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過去,酒吧裏有很多人,俞宴受到大家歡笑聲的影響,坐到了鋼琴前。
那個時候他完全沒有想過,要去和封辰發生點什麽,但命運就是這麽奇妙的事,對方就這樣算是對他一見鐘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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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宴感到眼睛又有點發熱,他控制着情緒,這裏有其他人,他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的眼淚。
俞宴彈奏鋼琴的時候,有一些客人進到酒吧裏來,那架鋼琴在那裏放了很久,但很少會有人坐過去,更的時候酒吧會請一些歌手來唱歌,而不是單純的彈奏,今天确實一進來就聽到有鋼琴曲,沒有聽過的曲子,卻相當地優美動聽,甚至似乎可以感受到演奏者的心情,對方似乎是高興的,但好像這份高興又是異樣的。
一首曲子談完,酒吧裏其他音樂聲都聽了,服務生們本來都在忙,這會都停下來專心地聽着,當曲子一停,大家都鼓起了手掌。
俞宴從鋼琴後走了出來,站在鋼琴旁,同聽衆們點點頭。
擡起頭的時候,又一次往一個位置裏看,那裏是空蕩蕩的,沒有坐着有人。
有那麽瞬間,俞宴居然在奢求,也許自己一擡頭,就可以看到封辰。
那個人不在,就算酒吧是相同的,可是對方不在。
俞宴其實來的時候,就有點預感,他找不到那個人。
沒那麽容易找到。
領班直接和俞宴說可以留下來工作,結果俞宴卻拒絕了,沒有說原因,俞宴轉身就走。
站在酒吧外,被冷風一吹,俞宴感覺到了冷,那股冷意從脖子往衣領裏面吹,俞宴覺得好久沒有這樣冷過了。
過去但凡自己有點不舒服,封辰都會出現在他的身旁。
俞宴在陌生的城市裏走着,周圍都是陌生的街道,還有陌生的人。
有路人走的快,也不看路,直接就撞上了俞宴的身體,把俞宴撞得一個踉跄,險些摔地上,結果對方還罵罵咧咧,指責俞宴不長眼睛。
俞宴站起身,目光陰冷地盯着對方,沒說話,可當時的眼神,冰冷又可怕,那個路人立刻就停了罵聲,好像被駭到了一樣,快步就逃開了。
俞宴繼續在路燈照耀的街邊走着,他該去哪裏?
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走到了一個地方,路邊有個長椅,俞宴坐在了長椅上,他把手機拿了出來,翻看相冊,裏面什麽都沒有,沒有封辰的照片,也沒有兩個寶寶的。
俞宴又感覺到了夜裏的風冷,他打了個寒顫,抱着自己的胳膊,俞宴往遠處的天空眺望,夜空是漆黑的,無星也無月。
一直在外面待到了半夜,俞宴在路邊随便找了家酒店住下,第二天就坐飛機回去了。
那之後俞宴又試着找過一段時間,找了幾個月,可每次無論希望多大,最後都只是失望。
漸漸的俞宴想自己該看清楚現實了,那個世界發生的一切,也許真的就是自己的夢。
只不過是一場太過真實的夢,俞宴去醫院看過精神科,心理科也去過,但都沒查出來什麽病症,俞宴也只是想找個逃避的方法而已。
多次的失望過後,俞宴聽從心理醫生的安排,試着去和人交往,看能不能有所緩解,俞宴有去嘗試,但是光是想,甚至還沒和人聯系上,光是想想和對方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塊吃飯,俞宴就覺得無法接受,好像瞬間就有了心理潔癖一樣。
這個方法無法用,俞宴離開,出去旅游。
可是沒兩天,俞宴反而晚上很難睡得好覺,自己一個人睡在寬大的床上,沒有另外一個人,早上會起來給他早安吻,旅游反而讓俞宴心情更加不好。
沒有方法可以用了,俞宴回到咖啡店,工作好了,讓自己忙碌起來好了。
就是偶爾他會眼花,總覺得咖啡店外有熟悉的聲音,有那個男人,還有兩個寶寶。
俞宴就會沖出去,店員都覺得他奇怪,看到俞宴突然出去,站在店外的人行道上,視線到處地尋找着,只是每次都是同樣的結果,什麽都沒有找到。
俞宴回到店裏,他想自己再這樣下去會瘋的,他肯定會瘋的。
可是他不知道怎麽辦,好像突然間心就确實了一點半,他的靈魂,也缺失了一半,有一半在這個身體裏,另外那一半,在別的地方。
如果不能拿回來,他想自己遲早會瘋。
俞宴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店員看俞宴這麽瘦,詢問他出了什麽事,俞宴什麽都不說,人在店員面前,但那雙眼睛,好像總是看着遠處。
遠處會有什麽人出現一樣。
俞宴是在無法忍受這種一個人的痛苦,他找了有繪畫者,通過自己的描述,讓對方畫一副畫出來,結果畫師居然畫的非常像,簡直就像是封辰的照片一樣。
把畫像給拿到,俞宴又到網絡上定做,定做了和封辰一樣的等人抱枕。
抱枕到了後,俞宴每天夜裏就開始抱着封辰的抱枕睡覺了。
但是很快俞宴又覺得不夠,又去找人畫了兩個小家夥的畫,也做了兩個小小的抱枕,抱枕放在床頭,這樣一來每天夜裏俞宴就不孤獨了,有人陪他睡覺。
現世裏有些朋友,雖然彼此聯系不多,不過有幾人約着一塊,到俞宴咖啡店,一看到俞宴瘦得快脫行了,有人甚至懷疑俞宴是不是磕了藥,不然怎麽會變成這樣,問俞宴怎麽回事,俞宴卻只是笑,說他沒事。
俞宴自己不說,朋友沒也拿他沒辦法,有人聯系上了俞宴的父母,父母之後到店裏來,看到俞宴一副丢了半個魂的樣子,就跟撞邪了似的。
父母有那麽點迷信,于是找人去廟裏買了點東西,帶來交給俞宴,俞宴拿着一串佛珠,他不信鬼神,要是真的有,為什麽要讓他和封辰還有孩子們分開,俞宴像是就想把佛珠給扔了。
只是看到父母關心他的表情,還是收了下來。
那串佛珠俞宴沒有戴,直接就扔進了抽屜裏。
俞宴在咖啡店裏,很多時候都會看着窗戶外發呆,店員也不去打擾他,店裏本來人就不多,店員一個人其實就夠了。
這天俞宴又像往常那樣看着窗外,期待着也許會有奇跡發生。
沒有,眼睛都酸澀了,還是什麽都沒有。
有顧客進來,是一對同性情侶,俞宴現在雷達敏銳,很容易就看出來情況,那兩個年輕的同性情侶,俞宴原本只是瞥了一眼,突然間他盯着兩人的左手看,看到了兩人戴着一樣的戒指。
對了!俞宴突然像是發生了什麽一樣,他和店員說了他出去一趟,随後就走了。
開車立刻去了一家大型的連鎖珠寶店,走到店裏,俞宴就打算定做兩枚婚戒,婚禮他參加了,戴上了婚戒,他看過婚戒,仔細地看過了,知道是什麽款式,他想要定做一樣的,只是當俞宴走到櫃臺邊時,往玻璃櫃裏一眼,居然立刻就看到了一款婚戒,和婚禮上封辰給他戴的一模一樣。
俞宴立刻讓導購把戒指拿了出來。
“先生眼光真好,這款婚戒事本店最近剛上的新款,款式絕對獨一無二,只設計了這一款。”
“先生若是喜歡,可以試戴一下。”
導購把戒指遞給了俞宴。
這款戒指,款式非常好看,但就是一般人很難戴的上,很多人喜歡,可很多人都戴不上。
俞宴拿過了戒指,往左手無名指上戴,戴上後居然相當得合适。
仿佛就是為俞宴的手指量指定做的一樣。
“只有這一個?”
“當然不是,還有一枚,是情侶戒指。”導購把另外的一枚戒指也拿了出來。
拿着那枚戒指,俞宴心突然跳了一下,好像周圍的一切都扭曲了一瞬,他不是在珠寶點,而是在婚禮現場,在和封辰互戴結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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