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元月之妖(10)

第44章 元月之妖(10)

第一次拍攝的下午過得緊張又刺激,樓連不是沒有林朗的記憶,但那跟直接上手的感覺是不同的,總之非常刺激。

下午算是入門,只是沒有臺詞的幾段,傍晚則是與赫連元朔“初遇”的戲碼。

與此同時,樓連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麽炎月一開始對元朔那麽反感了——他倆初見的地方,特麽的,竟然是青.樓。

還是以妖族少年少女為賣點的類型。

沒錯,就是桃花妖涉江被拐去的那家,名字叫金陵舞燈館。

當然,炎月不是被怪叔叔拐去的,那時他已經找到了赫連府,也已順利被赫連浮羅所收養,吃喝不愁——他是去找涉江阿姐玩的。

京城何其大,在未找對門前,一直是涉江在喂養他。

這也呼應了《元月·江上之花》中,“舞燈館附近有很多貓,而涉江經常喂它們”的伏筆。不過在那時,換算成人類年齡,涉江也就是個十四歲的少女罷了,雖然妖怪外貌早熟,但與第一部 劇情發生時還相差了好多年。

言歸正傳,總之在最錯誤的時間最錯誤的地點,炎月貓着腰想悄咪咪鑽進去,剛好被少年風流逛花樓的公子爺赫連元朔抓個正着。

元朔本是想看看傳說中的妖族到底是什麽樣,誰知人尚未溜進去,先抓到了一條尾巴,而尾巴的主人是人形。幾息過後,他下意識就以為這只小貓妖怪是花樓中人,但正企圖偷偷跑路的。

少年人總懷着一腔奇怪的古道熱腸,加之話本看太多,總有着強大的腦補能力,瞬間就把失足少妖被迫紅塵的前因後果給炎月安排得明明白白。

恰巧此時鸨母從旁經過,一股豪情猛地席卷心頭,元朔幹脆一拍胸脯一抱僵貓,直接把人拐自己的隔間去了。

而此時的炎月,甚至連人話都不大會說,而且受到了驚吓,半天蹦不出一個字。

總之一個做賊心虛,一個腦殼開洞,外加其他幾個一道來的公子哥的調侃,這誤會就越來越大——直接導致了後來,炎月因為不想執行暗中保護元朔的任務,還被師父赫連浮羅狠狠抽了一頓,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劇本這樣,展現了主人公赫連元朔過去少年意氣、怒馬鮮衣的一面,對比影片結尾時的元朔,以及長大後的炎月,是一把四十米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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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樓連看着看着……

就臉紅了。

怎怎怎麽感覺鈣裏鈣氣的呢,是是是他的錯覺嗎,到時候他家飼主會把他拽下來摸摸抱抱嗎?

“緊張嗎?”郎寰問道。

樓連扶了扶頭上的貓耳朵,慢了八拍才回答:“還、好。”

郎寰:“……那就好。小場面,別緊張。”

樓連:“好——”

看着小孩泛着奇怪紅暈的面孔,郎寰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就算是跟愛豆近距離接觸,也不許犯花癡啊。”

樓連:“……”很明顯嗎。

郎寰笑得無害:“很明顯,你都寫在了臉上。”

另一邊,剛上完妝的秦方飛在擺弄一盆綠植。

長方形的小盆子上帶有黑白條紋卡通貓的圖案,裏面是特殊的營養土,上面一根根纖長的綠草亭亭玉立,長勢喜人。

八天了,這盆貓草終于到了能被收割的身材。

紀平是第一次看到這盆草,忍不住問道:“秦哥,這是啥?”

秦方飛:“貓草。”

紀平:“嗷,怎麽不在酒店裏種鴨?”

秦方飛:“這裏安全。”放在酒店裏誰知道會不會被搗蛋第一名秦貓貓一巴掌拍翻掉。

紀平秒懂。

今夜雲少,月朗星稀,天公倒很作美。

樓連看着迎面走來的青年,目光一亮。

——不愧是他家飼主,三十五的老男人了,玉冠一簪,錦袍一披,又是翩翩公子少年游。

只是秦方飛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像是會移動的冰雕,便有些不相襯。

由于不久前已經拍過了樓連一個人的戲,也就是進入舞燈館後,又試圖偷偷鑽入涉江所在房間的過程,現在只要直接從被抓開始。

樓連站在木質窗棂前。

……

樓連左右瞄了瞄,四周無人,便靈巧地打開了窗。然而屋裏并未有人,他想,阿姐可能臨時有什麽事,便決定先爬進去,在裏面等。

扒拉着窗,一腿跨入,另一腿剛要發力,忽覺尾巴一緊

有什麽捏住了他,如此,便是連化形也做不到的!

誰?!

樓連頓時心如鼓擂,顫顫巍巍回頭。

這是偏窗,不是正廊,燈火稀疏,然而貓類優秀的夜視能力還是讓他輕而易舉看清了身後

是個人類的青年。

模樣俊俏,眉眼風流,鳳眸生就一副多情樣。

要害被捉,樓連下意識從吼間發出了危險的呲呼聲。他害怕極了。

然後他聽到了一道聲音在耳側響起,很近,呵出的熱氣能吹拂到耳中柔軟的絨毛。

那個聲音半是驚奇,半是興奮:“好軟的尾巴……是妖怪麽?果真是妖怪罷,你是只小貓嗎?”

真身被一語道破,樓連吓得腿一抖,被那人從後擁住。

秦方飛松開了手中的尾巴,低笑道:“小貓莫怕,哥哥不會傷害你,能否……讓我瞧瞧你的模樣?”說着,溫熱的指尖觸上了聳立的耳尖,再往下,輕輕揉着軟皮,他感嘆道,“我真喜歡你們呀。”

我們?妖族嗎?

不待樓連思考出個所以然來,又有一道腳步聲由遠及近,随之而來的是館中鸨母的嗓音:“阿江——阿江,你在嗎?客人等你好久了!”

樓連:“……”阿姐不是說她今日休息麽?!

秦方飛卻恍然大悟:“原來你是逃出來的。你想離開這裏?”

……?

樓連一頭霧水,但本能讓他察覺到危險正在靠近,頓時掙紮起來,兩條腿亂蹬,想把人踹開,自己才好溜為上策。

可将将化形的貓怎麽敵得過自幼習武的人,秦方飛借力打力,一手捉住踢來的腳再一送,另一手幹脆從下抄起了樓連的膝彎,輕而易舉。

樓連順着自己的力道跌去,被一把抱住,後頸上覆上了一個手掌,力道不小。

頃刻間,樓連全身都軟了,沒骨頭樣地扒拉着男人。

他震驚地看着秦方飛。

“卡——”宋導糾結了會兒,最終還是喊道,“過。”

副導演驚了:“過啊?”

之前稍稍一點不對都NG,這回任誰都能看出來最後炎月出了情況,動作不對神情更不對,竟然過了?

炎月是被元朔抓住的,不是心甘情願的,掙紮到一半忽然軟了算個什麽事兒?

宋導倒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炎月是貓啊。”

副導演:“……啊?”

宋導搖頭:“算了,讓他們給你解釋吧。”

紀平跟同樣沒看懂的郎寰嘻嘻笑:“姐你沒養過貓吧,那裏可是它們的死穴啊。”他指着自己後頸。

另一邊,直到重新被放到地上,頸後那只手松開了,樓連才算回過神。

剛剛……

剛剛他命運的後頸皮被……

他幽怨地看着秦方飛,想興師問罪,又說不出話。

劇本裏說的是元朔把掙紮中的炎月直接帶走了,沒詳細規定說是怎麽做的,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秦方飛會直接果斷地對他的後頸皮下手,捏捏提提,非常熟練。

更絕望的是,他更為熟練地,軟了。

這玩毛線。

兇狠貓爺,在線氣哭。

秦方飛也驚訝于樓連的配合,剛想誇幾句,又看到了小孩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想來想去,只能找出一個原因:“沒弄疼你吧?”

樓連:“完全沒有呢。”

秦方飛:“……”難道真的下手重了?

工作人員開始收拾場地,這部分還沒演完,下面還有半段,不過秦方飛要吊威壓上屋頂,而後飛去下一個屋頂——也就是他“開的房”。

副導演實在好奇,找到樓連時,後者正在卡巴卡巴地嚼水果硬糖。

“哪來的糖?”副導演問。

樓連說:“先……秦老師的助理給噠,你要嗎?”

“好的,謝謝啊,”副導演嘴比手快,先問出了口,“炎月,剛剛那一場的最後,你為什麽忽然不動了啊?劇本沒寫,即興發揮嗎?”

“……”樓連伸進袖中掏糖的手僵住了,“那條,不是說‘過’了嗎?”

“是過了,但好奇嘛,我想聽聽你的理解是怎麽樣的,當時是怎麽想的。”

有即興發揮是好事,這代表着演員入了戲,以人物的角度在行動——但副導演實在想不明白樓連那個即興發揮是為什麽。

他也是個執着的人,此番詢問沒有任何惡意,只是想解謎。

樓連說:“好問題。但是不好意思,當時秦老師捏着我脖子,我啥也沒想。”

副導演:“……”

秦方飛剛好路過,副導演連忙把人攔住,一起拉過來,又重複了一遍問題。

“貓的後頸有條件反射,也就是‘鎮靜效應’。簡單來說,貓媽媽搬移小貓時會叼起小貓的後頸皮肉,所以一旦後頸被提起,貓就會停止活動,蜷身體、收尾巴。”一說起錨,秦方飛的話就變多了,“方才我就是這麽做的。”

樓連:“是的呢。”

副導演恍然大悟:“你倆都養貓啊。”

樓連:“對。”

秦方飛看了樓連一眼,緩緩說:“學以致用,能入戲,很不錯。”

樓連欲哭無淚,那叫本色出演。

場景重新布置完畢,威壓檢查完,場記打板。

秦方飛抱着比自己矮了大半個頭的貓妖,回想方才兩人的摩擦,只覺手感不對。

低頭一看,才發現懷中的小貓妖竟是光着雙腳,白生生的腳趾正緊張蜷着,指甲與人類不同,更尖,更銳。

這幅樣子更讓他堅定了自己的猜測,秦方飛趕緊道一聲“得罪了”,便飛身而起,運功提氣,輕巧躍上屋瓦。

作者有話要說:提貓的後頸子,貓真的會變得超級乖,夾着尾巴一動不動噠。

同理,交.配的時候公貓也都會咬着母貓的後頸,唯恐母貓暴走。

貓貓爬走:不、不要了……不行了……

先生啊嗚一口咬上薄嫩溫熱的後頸皮。

貓貓乖乖趴。

(?怎麽有種a波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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