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欲天之落(9)
第73章 欲天之落(9)
碰
啪
人沉沉摔在地上的聲音響起,緊接着是一記沉悶的呻.吟,來自被掼在地的成家三代單傳太子爺。
“小朋友,作為前輩,給你一個提醒。”
樓連跨坐在成賀腰間,雙手一左一右,扣在成賀臉頰兩旁,中間短短的鐵鏈剛好卡在對方頸上,用一種勒不死人卻也絕不讓人舒服的力道,“你以為的別人的弱點,未必不會也成為要你命的武器。不要小看任何一樣東西,不管是物,還是人。”
成賀眸子淬火,死死咬着牙一動不動,也不哼一聲。
見對方不再反抗,樓連将手松開些許。
他手上鎖着的的這個東西比起公安用的稍有不同,中間那根鐵鏈要更長一些,所以可以勒着成賀,但不代表反作用力下他的手腕就不會疼。
此刻樓連的右手腕已經有些破皮了。
說來可笑,在一開始,成賀為了心中堅持的公平,甚至揚言要只用一只手。
當時樓連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幾聲。
……然後成賀就被揍得完全招架不住。
成賀:“……”
兩人都很默契地沒有招呼對方的臉,但別的地方卻是一點都沒有放水,拳腳相加間,一旦到肉,那就是絕對的殺傷力巨大。
此刻,成賀的左手軟軟垂在地上,巨疼無比,他想,眼前這人八成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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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之前那句“我只用一只手”。
“喂,”樓連一聲喚回成賀的神游天外,俯下身,勾着唇低聲道,“脫衣服,現在。”
先前的喘不過氣讓成賀整張俊臉都已經憋紅,此刻更是不可思議:“你什麽意思?”
“脫,”樓連雖是張笑臉,眸中卻是一點笑意也無,“如果你不想大腦缺氧變成植物人,或者缺胳膊斷腿的話。”
“……”
成賀一臉屈辱地解開了扣子,等樓連從旁起身後,又紅着臉磨叽唧褪去了衣物——雖然那只是一件襯衫。
是的,他還穿着在慶功宴上穿的那件西裝襯衫。
樓連打量了對方的上身幾眼,輕啧一聲,抽走襯衫就一腳踢過去,再次把太子爺踹到在地。
成賀:“……”
成賀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再次坐起身就看到了樓連帶着襯衫轉身朝大床的方向走去,忽然靈光一閃,忍不住多嘴道:“沒用的,有那鏈子你怎麽穿?”
樓連沒有說話,只是走到床邊,将襯衫随手扔在地上,然後蹲下身趴在上面,整個上半身伸進了床底下,在裏面摸索着什麽。
成賀忽然又靈光一閃:“下面有東西?暗道?還是機關?!”
然後他就看到樓連重新爬了出來,動作慢吞吞的,出來時手裏還抓着一只小籮筐,裏面是一排的鑰匙。
成賀:“……”
樓連一邊用鑰匙一把一把試手上的手铐,一邊用看弱智的目光瞥了太子爺一眼,說:“諜戰片是無法拯救世界的,勇敢的少年啊,你還是去學忍術卍解吧。”
“……”成賀快瘋了,“你怎麽知道這下面有鑰匙?”
咔嚓
手铐終于解開。
樓連将其狠狠掼在一旁,翻了個白眼:“因為這是我放的。”
成賀沒聽清:“你說什麽?”
樓連沒再理他,看着地上那件襯衫糾結了會兒,才撿起來把裏外翻過來穿了。
成賀的個子要比他高一些,所以襯衫也大了一個號,穿着也松松垮垮的。
但總比沒有強。
樓連弄完後就坐在床上,問躺在地上的成賀:“你那個道士給的藥持續時間多久?”
成賀倒挺誠實:“十二個小時。”
樓連“哦”了一聲,就不再做聲,直直向後躺了下去。
過了半分鐘,成賀忽然又出了聲:“你現在在做什麽。”
樓連為自己蓋好被子:“睡覺。”
成賀:“……”
成賀捂着左手站起來,發現樓連真的已經窩在白色的蠶絲被裏,頭發軟軟的垂在枕頭上,閉着眼睛,嘴微張着。
怎麽看,怎麽像只無害的灰兔子。
成賀抱着左手無話可說,嘆為觀止。
然而樓連沒睡多久,室內唯一的一個液晶顯示屏忽然自己打開了,閃着雪花。
緊接着,房門也被從外打開。
成賀驚訝地回過頭,便看到五個穿着黑衣服的人走進來,為首那人長着張尖嘴猴腮的臉。
他還沒說話,便聽到床上的樓連忽然深深嘆了口氣。
樓連起身,淡淡瞥了幾位來人一眼,便看向了那個液晶顯示屏,朗聲說:“還滿意你所看到的嗎?”
他知道這個房間有監控頭和攝像頭,想必對方是一直看着的。
雪花褪去,秦祥的面孔出現在了鏡頭裏。
秦祥蹙着眉,看了樓連有一會兒,才開口道:“樓連?……小樓。”
前者是不确定的詢問,後者則是脫口而出的呢喃。
“是我。”樓連笑了笑,平靜得很,“你老了。”
聞言,秦祥表現得很是灑脫:“人都會老的,你以後也會老。”
話雖是這麽說的,但有那麽一瞬間,這個年過半百的家主表情十分扭曲。
兩人對視,樓連當然沒有錯過那絲不甘和扭曲,他上輩子與秦祥打過的交道夠多了,對這人還算是了解。
哪怕過去了三年,秦祥真是一點沒變。
又壞,又怕死。
大概是樓連嘲諷的目光太刺眼,秦祥竟然率先移開了目光:“帶過來。”
說完,便關了鏡頭。
一旁待機許久的阿炳于是走到樓連面前,遞上了一條黑色眼罩,“請。”
樓連回想起方才最後看到的,秦祥明顯長出許多白發的側臉,有些意外,也有些愣怔。
……這個他曾經如何痛恨都撼動不得的犯罪頭子,原來也會徐徐老矣,不管是身體,還是心。
見樓連不動,阿炳說:“不要為難我。”
與此同時,一個穿着黑衣服的人掏出一個平板,戳了幾下,便示意給樓連
只見宋導、胡編劇、副導演三人背靠背被綁在了一起,胡編劇背對鏡頭看不到,宋導竟然還沒醒酒,整個人都懵懵懂懂的,副導演則是普通人遇到綁架的正常反應,一臉驚恐。
除此以外,鏡頭一轉,又落到了旁邊。
那是一個女人,和一個老人,嘴巴都被膠紙封着。
沒有了妝容的點綴,女人的面容顯得異常憔悴;老人沒什麽表情,在一行人中,顯得格外淡然。
郎寰,和樓遠山。
“狗東西——”
樓連勃然大怒——秦祥怎麽敢!!
為什麽,明明都換了一個身份,為什麽還是能找到樓遠山——?!
寂靜的房間內,忽然傳出巨大的聲響,随着樓連的怒吼,離得最近的阿炳當下便被一拳砸在臉上,痛叫着倒退幾步,剩下數人一擁而上,霎時與樓連扭打成一團。
平板甩落在地,碎裂的聲音傳入所與人的耳朵。
“住、住手!混蛋!”阿炳捂着腮幫子大叫,“你忘了人質嗎!他們的命現在可都握在你的手裏,小心那個什麽什麽導演小命不保!”
然而他的話并不能傳入樓連的耳朵,反而更加激怒了樓連,出手更加狠辣。
嘶吼與痛恨接連不斷地響起,成賀在一旁有些看呆了。
幾番牽制後,樓連赤着眼睛,快跑幾步借力躍上空曠的書架,而後在半空中迅速轉身,以慣性和重力一腳将追過來的打手踹翻在地!
“滾——”他低吼。
“哼……”那打手向後倒飛幾步,捂着胸口,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明顯是受了內傷。
這一下太過震懾,其餘的幾個人再不敢貿然進攻,只是圍着書架前粗喘的樓連,不留一絲縫隙。
樓連偏過頭,啐出一口和着血的唾沫。
他就像只被逼到絕境的獸,哪怕終歸會被捕獲,但在力氣耗盡之前,誰也別想讨得好。
阿炳看着地上已經陷入昏迷的保镖,聲音都有些顫抖:“樓連!不跟我們走,超過十分鐘你就別想再見到你的經紀人!”
他本以為這句也不會奏效,誰知話音剛落,那狼狽不已的人便死死盯了過去。
阿炳下意識咽了口口水,心如鼓擂。
——那不像是人的眼睛,像是某種野獸。
綠眸裹血,極細的瞳孔泛着無機質的冷光。
……這家夥真的是人嗎?
這個想法冷不丁出現在了阿炳的腦海中。
“拿過來。”
阿炳還沒反應過來。
樓連閉了閉眼睛,深呼吸:“阿炳。”
“哦……哦。”
阿炳驚醒,趕緊将眼罩扔給最近的一個打手,示意對方拿過去,給樓連系上。
“等等……”成賀忽然開口,“你們要帶他去哪兒?”
然而這裏站着躺着的有很多人,卻沒有一個人回答。
“樓連!”
随着樓連的腳步剛踏入,副導演驚喜又擔憂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你怎麽……”
樓連仍被蒙着眼睛,嘴唇緊抿。
冷不防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他心中卻是一松。
看來大家都在。
“你們要幹什麽?!”
随着副導演的幾聲吼叫,樓連便感覺自己的雙手又一次被拷上了,不過不是拷在一起,而是一左一右,分別被吊起。
他估計自己如今正站在一個“門”字形的架子裏,“門”的左右兩個對角,各垂下鏈子鉗住自己的左右手,活動空間極其小。
眼罩很快被解了下來,樓連擡起頭,果然看見了一個還算寬敞的“門”字形頂部。
再朝旁邊看,先前在平板裏看到的人便都活生生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宋導在發呆,郎寰與樓遠山嘴巴被膠帶粘着,目光卻都黏在樓連身上。
樓連安撫性地對他們笑了笑,雖然頂着目前的這幅狼狽姿容并沒有什麽說服力。
——會做出綁架這種再廉價不過的事情,看來秦祥是狗急跳牆了。
樓連收回目光時,心想。
看來當年給翁隊的東西有被好好地利用,時隔三年,大概終于到了收網的時間。
這次一旦行動,便斷然不會再給秦祥任何僥幸的機會,翁隊是個非常靠譜的人,秦祥一切與外部溝通的線被切斷後,對方是插翅難逃。
但顯然秦祥還是心存僥幸的,不然不會特地綁了自己,還這麽重視,不惜用成賀來試探。
是想從他嘴裏撬出來些什麽嗎?
真可惜啊,樓連發自心底地想笑,奶奶的他是真的死了三年,對如今的情況——是屁都不知道啊。
作者有話要說:帥·貓貓·帥
花花正在提刀沖.刺的路上。
最近追了個連載,忽然明白了等更的痛苦,我要勤奮(挺起了肥美的鴿子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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