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元宵節

新年，林如海和賈敏領着四個孩子給幾個親近的官員同僚們拜了年，孩子們紅包拿的很歡快。

熱鬧的新年慢慢的淡下了年味，過年就是一個雙抛物線，除夕初一是頂端，然後再滑下來一小半，元宵節再上升到頂端，再然後就永遠的滑下來了。

揚州城已經開始淡出了年味，但是餘韻回味無窮。元宵節，鑒于這也是雙胞胎的生日，這天一大早，下人們都跟大公子和大姑娘道喜，林清和皓玉一早就呵呵的笑着收取大家的祝福。

“大少爺，生日快樂！”

“大姑娘，生日快樂！”

一路上，嬷嬷丫鬟小厮們都不段的恭賀着皓玉和林清的生辰。兩人就像國家領導人巡視時，一一擺手，就差說‘同志們，辛苦了’。

林家主屋的偏廳裏，林家人排排坐，大家都穿着喜慶的服飾，每個人都笑開了花，即使林禛玉那種天生嚴肅的臉也有松動，至少臉部輪廓柔和不少。

黛玉先走上前，拿着自己準備的禮物，給哥哥準備的是黛玉用自己的私房錢拜托嬷嬷在外面買的一把手掌長的小劍，但是劍柄上被黛玉繪滿了圖案，還親自編了一個劍穗挂在上面，詭異的組合，相當的可愛。

“哥哥，生日快樂！”黛玉來到皓玉面前，擁抱着哥哥。

皓玉拿着禮物，喜笑顏開，捧着小妹的小臉蛋就是吧唧一口。

黛玉呵呵笑着，然後拿着另外的準備的禮物也是黛玉自己準備的一個花瓶，把花瓶打扮的很可愛，黛玉小心的見着姐姐的書房桌子上沒有花瓶，打算贊助一下。

“姐姐，生日快樂！”

林清揉了一下黛玉的頭發，在黛玉的額頭上印下一吻：“謝謝黛兒精心準備的禮物。”

黛玉再次回到自己的行列，接下來就是林禛玉獻壽禮的時候。

禛玉磨磨蹭蹭的，兩手抱着身旁的盒子，走到皓玉的椅子面前，遞到皓玉手上。

“哥哥，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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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玉抱了一下弟弟，板着臉的弟弟，不适合他親親了。

皓玉打開盒子，是一方墨綠色的硯臺，皓玉眼前一亮，這是有名的洮硯，而且擁有一定的歷史，不是現在出産的。

皓玉拿起硯臺，通體墨綠色，很純正的顏色，皓玉很喜歡。

“弟弟，你哪來的？這個硯臺可是有價無市的。”

禛玉神秘的扯了扯嘴角：“撿漏撿來的。”

皓玉不相信，有這麽好的運氣？

禛玉癟癟嘴，這是真話！！

回轉過來，禛玉拿着另一個小巧的盒子，來到林清的面前。

“姐姐，生日快樂！”

林清接過盒子，小心翼翼的打開，結果發現裏面是用手帕抱着的，掀開手帕，裏面還有手帕，林清黑線，瞟了一眼弟弟：“弟弟，你就是這麽回報姐姐的？”

林禛玉小小的抿着嘴：“我只是小小的惡作劇一把。”

旁邊的黛玉和皓玉捂着嘴呵呵偷笑，不能讓姐姐（妹妹）發現，弟弟太壞了。

林如海和賈敏坐在一旁悠閑的見證這奇怪的一幕，還沒有見過這樣包禮物的。

林清在一家人炯炯有神的目光下，一層一層的掀開手帕，直到二十層，終于完完全全的展示出了禮物的樣子。

林清擦拭着臉上不存在的汗水，表示真是辛苦。

“沒關系，想必你包的時候也一層一層的包了很久，我們扯平了。”

“不是我包的，是墨乾包的。”

林清惡狠狠的回到：“你狠！”

話說，每次林清提起林禛玉那幾個身邊小厮的名字，都異常的呲牙，筆墨紙硯就算了嘛，還跑八卦裏面去找了幾個字再組合在一起，不會很怪異嘛？研究八卦研究瘋了吧。

禮物是一個手鏈，難怪能夠包這麽多層，圖案也很漂亮，想到這厮的傳言，林清眼前一亮，小心翼翼的問道：“這圖案是你自己設計的？”

林禛玉傲嬌的嗯哼一聲表示贊同。

林清異常歡喜的捧着林禛玉的小臉來了一口，林禛玉嫌棄似的擦了擦。

“弟弟太棒了，姐姐大人大量的原諒你的惡作劇了。”

林禛玉表演完了，蹬蹬的跑回自己的座位。

接着皓玉拿着自己用私房錢在街上掏的簪子，是紫色玉石的，還有流蘇吊墜。

“妹妹，生日快樂！”

“哥哥，生日快樂！”

林清拿着自己準備的禮物，毛筆，這可不是普通的毛筆，林清練的下品靈器，拿給哥哥平時用兼帶着鍛煉。

兩人互換了禮物，相互道了喜。

林如海和賈敏看着一雙兒女，頗欣慰，成親十多年盼來的寶貝，已經一年一年長到九歲了，這兩孩子和黛玉禛玉不一樣，最初給林家是帶來了希望，林家才能擁有者現在的溫馨和熱鬧，只希望孩子們以後不管在哪一條路上都能夠平安。

林如海走到這一雙兒女面前，摸摸腦袋，皓玉搔搔頭，不大好意思，林清那是淡定，其實是習慣了，她一直在成人扮演小孩的世界沒有離開。

“好了，今天是你們的生日也是元宵節，白天你們自己玩，夜晚我們一起去逛街。”

兩人還沒有言語，黛玉先歡呼了。

賈敏走過來，依次摸了摸兩人的腦袋，林清表示大人喜歡摸小孩的腦袋，對于現在是小孩的她來說很無奈的。

“今天你們就正式九歲了，虛歲也十歲了，娘親很高興，我們林家的孩子都是健健康康的。你們的禮物，爹爹和娘親已經讓人送到你們屋子裏了。”

賈敏再次依次拉過黛玉和禛玉，

“你們倆可不許吃醋哦，你們生日的時候爹爹和娘親也會精心準備一份禮物哦。”

黛玉搖搖頭：“娘親，黛兒可是很大度的，黛兒的生日也有收到禮物哦。”黛玉表示她的記憶很好，每年過生，家人都會送上禮物。

林禛玉直接癟癟嘴：“娘，你想太多了。”林禛玉表示自己都當過皇帝，在乎那麽點東西？

賈敏好笑的搖搖頭：“是，是，你們都大方，就娘親小心眼了。”

賈敏甩手，“你們都出去玩吧。”

林清和皓玉喚丫鬟把禮物都放回房間裏去，晚上睡前再整理。

四兄妹手拉着手，跑出去了。

酉時剛到，林家就開宴了，一方面祝賀自家少爺姑娘的生日，一方面是元宵，廚子做出了許多好吃的。

今個元宵，除了林家主人一桌外，另外再備了幾座，林家的下人全部坐滿了。

大家濟濟一堂，好不熱鬧，氣氛很暖，暖入人心。

宴席，大家都吃的很哈皮。

林家一衆人出門的時候，已經快戌時了。

走出大門，外面就是一股刺骨的寒風往脖子上灌，即使林家人不冷，也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林家這一條街住的都是官員富商，但是離鬧市也不遠，轉過前面的路口，再直走左拐就是鬧市了。

林家人慢慢的走過清冷的街道，這邊的街道上确實沒什麽人。

鬧市口，聽着人聲，吆喝聲，講價聲，大聲，小聲，不絕于耳。一眼望過去，每一個鋪子都挂着紅燈籠。

這裏，元宵的熱鬧才展示出來了。

黛玉牽着弟弟，走在最前面，在口子上看了看望了望。

“弟弟，好熱鬧哦，好多燈籠。”

“二姐，等會我給你猜回來幾個燈籠吧，你看中哪一個，給弟弟說，弟弟給你贏回來。”

“好，弟弟最棒了。”黛玉笑的眼睛都眯着了。

皓玉不甘示弱的說道：“妹妹，哥哥也給你猜回來幾個燈籠。我要跟弟弟打賭，看誰贏的燈籠多。”

“行，哥哥最棒。”林清看好戲似的瞟了一眼林禛玉。

繼續往裏走，人聲鼎沸，各家的少爺小姐們都出來放風了。

一路上，耳邊都是，

“猜對了，這個燈籠是您的了”，

“真抱歉，錯了。”

“呀，竟然猜錯了...”

“呵，我就說肯定是.”

............

來到一個人相對來說少的猜燈謎的鋪子，挂了很多燈籠，每一個燈籠上都貼上了紙條。仔細浏覽下，都能夠猜出來。

禛玉湊到黛玉耳邊耳語幾句，示意黛玉選燈籠。黛玉眼睛一轉，打量了一番，只選了一個。

禛玉交了一文錢給老板，指着那個燈籠說道：“老板，我要那個。”

老板收好錢，打量了一眼這個小公子，氣度不凡，做生意的，就是要眼力好，還有不要死腦筋。

“好呢，小公子請聽題。”老板拿過紙條，再次念到：“此物大而輕，肚內火燒心，打一物。”

“不就是老板這的燈籠嘛。”禛玉笑笑。

“小公子真聰明，這個燈籠是您的了，請拿好。”

黛玉歡喜的接過燈籠，弟弟真厲害。

林如海再次給老板三文錢，

“老板，再猜三個。”林如海轉頭就對孩子們說道：“你們一人一個試試。”

“身自端方，體質堅硬。雖不能言，有言必應。打一物。”

“硯臺。”

“南面而坐，北面而朝。象憂亦憂，象喜亦喜。打一物。”

“鏡子。”

“天運人功理不窮，有功無運也難逢。因何鎮日紛紛亂，只為陰陽數不通。”

“算盤。”

于是，四個人一人拿一個燈籠，離開了老板的鋪子。

林如海和賈敏悠悠的跟在後面，孩子們的實力在那裏，不用擔心拐子了。

今個的元宵節着實熱鬧紛飛，街道上很多家丁婢女包圍着的衣着華麗的小孩，這些小孩都是眼不錯的好奇的觀察着四周。

“娘親，那個很好看，”嬷嬷懷裏的小孩眼睛一亮。

“嗯，喜歡娘就買給你。”旁邊衣着華麗，盤着頭發一絲不茍的婦人眼睛閃過笑意。

............

林清剛好看到這一幕，會心一笑。

一家人繼續前行，好不容易來到了半月酒樓，半月酒樓很熱鬧，大堂裏人聲鼎沸，在小二的帶領下，林家人踏上樓梯，來到二樓，二樓的大堂也是坐滿了人，放眼望去，各個臉上都洋溢着笑容。

正當要過甲級雅間的時候，從裏面串出了了一個小鬼。

“咦，小哥哥，”楊成小朋友速度極快的串到前面的林禛玉面前，拉扯禛玉的衣袖喚道。

林禛玉反應過來點點頭：“成哥兒也在這。”說完，林禛玉還揉了揉小朋友的腦袋。

楊成小朋友眼睛亮晶晶的，點點頭：“對呀，爹爹和娘親就在裏面。”小朋友指指甲級雅間。

甲級雅間的知府大人和夫人也出現在了門口，知府夫人一看這個陣勢，松了口氣。

知府夫人看到賈敏一家人，很歡喜。

“林夫人，真巧。”

“楊夫人，安好！”，賈敏客氣的颔首，掃視了自家的幾個孩子，“你們幾個，快給楊伯母問好。”

皓玉幾人恭敬的向着楊知府和知府夫人行禮問好，楊成小朋友則在娘親的示意下給賈敏和林如海行禮問好。

“楊大人好。”林如何先行拱手問好。

知府大人笑眯眯的說道：“林大人好，不如進內一起吧？”

林如海思考了一秒鐘，點點頭：“如此，打擾了。”

于是，林家人轉移到楊知府的雅間裏。

雅間還是夠大，完全裝得下兩家人。

幾個小鬼頭擠到一起，賈敏和知府夫人一起，楊知府則和林如海湊到一起。

這邊，賈敏和知府夫人聊的很愉快，幾個小鬼頭擠到窗口，點評窗外街道上那一排一排的紅燈籠。

林如海則有點黑線。

林如海和楊知府相互謙讓一番，

“林大人，請！”

“楊大人，請！”

楊知府喝了一口茶，閣下茶杯，

“林大人，你看我們這麽熟了，就不用這麽謙虛了吧，我稱呼你如海好了，你稱呼我名字就可以了。”

林如海嘴角扯了扯，心裏翻了一個白眼，你還不是叫楊志福，話說，當年他爹是怎麽知道這人一定會當上知府的？而且，關鍵是我們真的不熟！

“知府大人客氣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楊兄。”

楊知府瞟了一眼女眷那邊的夫人，小聲的說道：“如海呀，你的方法真有效，現在夫人不生氣了，雖然還沒有完全的松氣，家裏氛圍好了，這日子真是太好過了。”

林如海還有點疑惑，趕緊從遙遠的記憶力抽取了發生了什麽，再次黑線，沒有誠意的說道：“沒什麽，這是楊兄的誠意打動了嫂子。再說，小弟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不值得楊兄挂在心上。”

楊知府笑呵呵的說道：“哪能，如海幫了我大忙，值得太值得了。以後還請如海多多指教。”

林如海端起茶杯遮住臉上的尴尬，這真是自己一時沖動，沒想到楊知府當了真，不會就這樣賴着自己了吧？

兩家人在酒樓待到亥時，才各自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