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多麽痛的領悟

莊凜沒有聽懂這話裏的意思，他回頭掃了一眼衛婧，看到她凝重的表情，這事情好像和她有關系。

只聽見談話仍在繼續，并且越來越大，看樣子是兩個談話者正朝這兒走來。“九姑娘，精衛公主尚小，而且從未下凡傷害過一草一木……”言下之意就是衛婧屬于躺槍的，她們不該殃及無辜。

“都是一個鍋裏的，誰又能幹淨地過誰？好了，我知道你性格如此，不過既然選擇了我們這一邊，你這個溫吞的性格還是改改吧。”

說話的二人終于在下一秒顯露出真身，從山洞內部走了出來。在莊凜看來，這就是兩個長相很出衆的妹子，但是在衛婧看來這簡直是最不可思議的畫面。

“玉兔？！？！你怎麽在這兒！”衛婧說話又快速地瞥了一眼玉兔身邊的女人。沒錯，她沒有看錯，站在那裏的确是大名鼎鼎的妖精九尾狐貍。

這位九尾狐貍的經歷的确坎坷，假如将其一生總結一帆的話，那都快能寫成一本兩百萬字的言情小說了。

九尾狐原在人間修煉，眼見着她都能升仙了。結果因為纣王年少輕狂不懂事，調戲了女娲娘娘的雕像，女娲娘娘知道後當時就心塞了，她想要警告一下纣王，但礙于面子自己不方便出手，于是就召來了凡間三大妖精，九尾狐貍精，玉面琵琶精，九頭稚雞精三大天王，出來擾亂朝廷，讓纣王感受一下痛的領悟。（部分劇情截取封神演義，并非歷史。）最後的結果很有玉石俱焚的味道，商朝覆滅，纣王與寵妃妲己***于摘星臺，纣王死前堕入魔道，與妲己不知所蹤。

“是你？”衛婧臉色一變，她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大名鼎鼎的九尾狐貍精。“你怎麽會在這兒？”

九姑娘大方地沖衛婧一笑：“看來精衛公主還認識我這個小人物，真是受寵若驚啊。”

衛婧陰晴不定地望着九姑娘，思緒複雜，因為她父皇地位超然，所以當年三妖亂朝的事情她也是知道些內幕的。當初女娲娘娘因為玻璃心的問題叫人過來搗亂，而原本憑九姑娘的修為是可以得道升天，位列仙班的，結果卻因為這一茬直接被打入妖佞了，有生之年再也沒希望升天了。

畢竟她做的那些事情大家都有目共睹，當年和她對戰的不少人現在都被封神在天庭上看着呢，這九尾狐要是上天了，不就是赤果果地打女娲娘娘的臉，當着所有人說商朝是被她老人家弄沒的嗎？

所以從某種程度來說，九尾狐他們幾個是幫着女娲娘娘背了黑鍋，也不怪後來他們幾個在妖界掀起造反浪潮。

當然這些話，衛婧也只能是在心裏想想，而絕不能說出來，萬一傳出來不光是她，就連她父皇也要跟着倒黴，更別提跟她們說了。

衛婧不方便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結，于是她直截了當地問：“唐珏……是你抓來的？”

“唐珏？你們是這麽稱呼他的？”九姑娘撇頭望了玉兔一眼，又轉回來看了看衛婧，“我可不管你們叫他什麽，對我而言，他永遠都是魔尊大人。”

能被九尾狐尊稱為魔尊的人那可不多了吧？衛婧在腦海裏快速運轉起來，既然是魔尊大人，那應該還是挺有名的人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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纣王！

衛婧的腦海中忽然蹦出了這個名字，她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這個世界是怎麽了！

莊凜看着衛婧原本還算正常的表情，忽然這個臉都扭曲起來。“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衛婧連忙擺手說道，同時拍拍胸口壓壓驚，她是真的被自己的設想給吓到了，假如唐珏真的是魔尊的話，那這真是有史以來衛婧聽過的最可怕的鬼故事了！

天上的神仙，不管大小，也許不是每個神都有機會參加王母娘娘的蟠桃宴（她本人托父皇的福，參加過幾次。）但絕對每個神都聽說過大名鼎鼎的魔尊纣王。

由人類堕入魔道，這可是幾千年來的第一人。

而且此人成魔前成魔後的事情都值得說道，據說當年魔尊帶着三萬妖怪在太行山與天兵天将對抗，魔尊一人單挑四大天王未占下風，如果不是二郎神及時出手，很可能四大天王都不是魔尊的對手。

就這樣一個牛逼哄哄的角色……竟然是唐珏？

衛婧忽然覺得膝蓋有點痛。

“這怎麽可能呢……”衛婧不敢相信的碎碎念道：“他可以解開捆靈索，他對孟婆湯沒有反應，明明……”

九姑娘莞爾一笑，很為唐珏驕傲的感覺，“區區孟婆湯而已，又怎麽入得了魔尊大人的眼？”

“就算這樣，他也應該是神仙啊，就算是濟公也好，怎麽會是魔尊呢為什麽他也會歷練……”

“為什麽不能？神與魔到底有什麽區別？”九姑娘打斷了衛婧的話，看着對方這麽驚慌失措，她的心情倒是挺好，甚至能能否放下對神仙的敵對，心平氣和的和她解釋起事情來。“說到底只是你們一廂情願的認為自己高高在上，而我們支配茍且偷生了罷了，事實上只要力量達到一定的界限後，為了萬物平衡，我們也會被投入歷練之中。”

九姑娘的嘴角上揚，嬌嫩的粉唇彎成一道誘人的弧度，“你們不知道那是因為少部分妖歷經至此已經脫離了你們的掌控，更多的還是因為我們活不到……這一天。”最後吐出的幾個字中帶着的殺意，衛婧是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出來了。

但她現在的确也來不及顧忌這些：“所以你的意思是，能夠歷練的妖怪實力已經和我們相當，足以位列仙班了是嗎？”

“呵呵，瞧瞧這趾高氣揚的話。”九姑娘雖然臉上帶着笑，可眼裏卻毫不遮掩自己的鄙夷與嘲笑，，衛婧看到她的目光，只覺得自己臉頰火辣辣的燙。“說的，就好像我們多希望去天庭當散仙似的。”

他們這些妖怪出身的神仙，基本上就只能當個散仙，位置再低的，就只能給其餘大牌神仙當當寵物坐騎什麽的了。

果然，九姑娘話一說完，玉兔的表情也有些不好了，她想說些什麽，可是嘴唇動了動，什麽也說不出口。九姑娘說的的确句句屬實，做神仙的确……還不如在凡間的日子。

雖然很想反駁，但是她不得不承認，這些年的确是神仙們太故步自封了，最後造成這個局面，也不能全怪在妖怪的頭上。

可幾千年來，生為神的驕傲不允許衛婧去做其餘多餘的事情，她想了想又問：“那軒轅玉也是你們的一員？”

九姑娘并沒有馬上回答，卻聽見來自洞口傳來一句話：“不錯。”軒轅玉的身影從洞口處的通道顯現，“我這樣的小人物勞煩精衛公主惦記了。”

這一個個的怎麽都這麽會擠兌人。衛婧嘴角抽了抽，雖然想吐槽，但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仔細打量着軒轅玉，正在猜測軒轅玉的身份，而對方卻是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一般，主動開口介紹：“精衛公主不用猜了，我就是魔尊座下的護法玉面琵琶精。”

“哦……”衛婧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聲，這位的經歷同樣很精彩，當年她進入纣王宮中後，被姜太師當面揭穿妖怪身份，當時就被打回原形了，幸好九尾狐和她情同姐妹後來偷偷地将玉石琵琶精的真身玉琵琶置于摘星臺之上，使其能夠日夜吸收天地精華，最後恢複了法力，再度修煉成人身。

這位……應該挺恨姜太師的吧。

衛婧在心中暗自猜想，她忽然有點慶幸唐珏把軒轅玉放跑了，要是沒跑的話，估計軒轅玉一點會先去找姜太師的算賬吧。

忽然間，她又想到了一個事情，唐珏放走軒轅玉到底是不是巧合呢？還是說這一切都是蓄謀已久的陰謀，唐珏一直在她們面前扮豬吃虎？

衛婧有點拿不準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麽，說唐珏是裝瘋她又覺得不像，如果真是裝的，唐珏現在應該和她們一起現身才對啊？而且，莊凜又在裏面扮演着什麽身份呢？難道是擔心唐珏失蹤他們會坐視不理，所以把莊凜也帶上了？

她平常給人大大咧咧的感覺，什麽事情也不在意，有什麽問題也交給別人去想對策，自己就是搭把手聽命行事而已。但實際上又有哪個神仙是糊塗的？

之所以平常那樣是因為她死過一次，很多事情都想開了，做神仙也不至于那麽教條，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活着未免太無趣了。

一番思緒過後，衛婧整理好情緒說：“既然二位都已經在我身邊亮了身份，不會是想着殺人……不，殺神滅口吧？”雖然話是這麽說，但她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太大，如果真想讓她死的話，九姑娘完全可以當時就了解了她，沒必要還帶個人回來。

“看來精衛公主是害怕了？”九姑娘與軒轅玉對視一眼，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笑的衛婧後背發涼。

軒轅玉說：“精衛公主不要擔心，這次請你過來當然不是為了傷害你。”

“那你們想幹什麽？”衛婧注意到玉兔的表情一直很糾結，她猜測玉兔可能是已經知道了她們想做什麽，她正打算等會兒從玉兔嘴裏套點消息出來，沒想到九姑娘和軒轅玉就先主動交代了。

“我們請公主來就是想請公主幫我們驗證一個事情。”

“什麽？”

“我們想要知道，如果身邊的人有了危難，他們會怎麽做呢？”九姑娘邊笑邊說出了這句話，她臉上甜美的笑容在衛婧看來簡直就是惡魔的微笑。

“精衛公主，你知道入魔是什麽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