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一早起來,兩儀宮中宮人就進上了準備好的始蛇膏。
宮中所用的始蛇膏是由太醫院制作完成,再送崇玄司檢驗,反複幾道檢查之後,由三位太醫院的太醫和三位崇玄司的術士在同一批藥上畫簽。每次開瓶取藥送藥,也必須由這六人之一親手進行。若是藥出了問題,就是六人共同連坐。
即便如此,每次藥送到宮中,仍會有宮人和內侍仔細驗毒,确保萬無一失才呈給貴人。
在兩儀宮中,藥一由兩個太醫院的禦醫送到,就由蘇棉親自監督着小太監試藥,再由專門的嬷嬷聞氣味,觀顏色檢查一番,這種嬷嬷在宮中呆了一輩子,憑經驗就知道藥有沒有問題。
如此一番下來,才能由蘇棉親自送到皇後面前,着實不容易。
始蛇膏第一天送來的時候,兩儀宮中皆十分歡喜。近來天章根本沒去過其他地方,幾乎是日日宿在兩儀宮。
蘇棉捧着白玉盞,裏面盛着墨色的始蛇膏,小心翼翼繞過屏風,在床帷外面道:“陛下,皇後,今日的始蛇膏送到了。”
裏面傅冉嗯了一聲,道:“放下吧,這裏留蘇檀就行了。”
等蘇棉退出去,蘇檀才卷起床帏,天章洗漱過後,稍稍用一口粥墊了墊。蘇檀就端過始蛇膏,奉給天章。天章是不用擔心這藥的,有傅冉在他身邊,他放心得很。不過始蛇膏本身的味道并不好,天章吃這個已經一個多月了,但一湊近嘴邊還是覺得味道腥苦,難以下咽。
天章皺着眉,屏着氣三兩口将堪堪五分分量的始蛇膏吞了下去,旁邊蘇檀立刻遞過一杯清茶給天章漱口。
傅冉為他撫着後背順氣,他才忍着沒吐出來。
天章覺得藥已經過了嗓子落了肚,不是那麽想吐了,就推開傅冉的手,輕聲道:“好了。”傅冉見他忍得眼睛都紅了,眼淚花花的,就叫蘇檀擰了熱手巾過來,為天章敷了敷。
天章見他一臉溫存,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親自嘗了才知道始蛇膏的味道,更不要提吃了之後身體上的變化,他一個成年人都要再三勸服自己,當年傅冉用始蛇膏的時候還不滿十三歲,半大孩子一個。
天章吃完了藥,蘇檀就拿着空了的白玉盞出去,留帝後二人單獨說話。而外面的人皆是以為這始蛇膏已經由皇後吃了。
“昨天你父親如何說?”天章問道。
“他吓得不輕,”傅冉沒把傅則誠的話都說出來,“總之是不贊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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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章靜靜聽着,傅冉又道:“不過我一說了你已經開始用始蛇膏了,他就毫無辦法了。”
事實上傅冉是威脅了他老子一通。
傅則誠還和壽安王不同。他到底是傅冉的親爹,這種時候只能與傅冉統一立場,全力支持傅冉。傅則誠見傅冉鐵了心的态度,只好跟着兒子走了。
“就這樣?”天章聽他說得簡潔,追問道,“沒教訓你?我可是被壽安王好一通說。”
“訓了!都是沒意思的話。”傅冉幹脆不提。
崇信與楊璨遠的舊事稱得上是家喻戶曉。天章與他決定生孩子之後兩個人誰都沒提過這樁舊案,實在不吉利。史書上将楊璨遠寫成妖魅惑主,罪大惡極之人,後來民間又衍生出的許多亂七八糟的鬼怪雜談,裏面楊璨遠不是妖人,就是怨鬼。傅冉小時候聽了就很讨厭。
見天章眉頭蹙着,傅冉知道他心裏擔憂,勸道:“這麽大的事,衆人一時難以接受都屬正常,終究都是擔心陛下。”傅冉知道傅則誠其實有句話說的很對“有些人”肯定是看不慣天章為他生孩子的,不是真擔心天章,就是無論如何都看不慣。
不過這話傅冉也沒必要說出口,若是要想每個人都滿意,那是不可能的。天章還不如不要做這個皇帝了。
他們現在所做的,就是在天章懷上之前,盡力多争取些人支持。須知朝中其實大半人遇到大事都是猶豫不決,随大流,或是跟着領袖人物走。
宗室中壽安王是有分量的,朝中天章也準備開始逐個找人談話了。到時候天章有孕的消息正式一公布,只要這些人都堅定站在天章一邊,即便朝中有反對的聲音,大致上也能穩住。朝中穩住,京中就不會有風浪。朝中京中穩定,政令通暢,地方上也就不容易出事。
傅冉在後宮中也是忙個不停。天章一有孕,安全就是最緊要的,難保沒有一兩個宵小想把手伸到後宮裏來。過去宮中只要不是過分的事情,他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于是兩儀宮在後宮清掃抓權,頓時如狂風過境,掃過一片人。就連孟清極的圓照宮都被波及。孟清極是沒想通這其中的緣故,還以為皇後是因為最近得寵,所以有恃無恐在宮中弄權。皇後入宮時他的羽翼就折損了大半,之後看人下菜的見皇後得寵又倒戈不少,如今再被這麽一掃,孟清極心中是止不住的疼,但他如今只有一個宸君名分在,鬥不過皇後。
于是整日只有在喬蒼梧面前哼哼唧唧幾句不疼不癢的酸話。
喬蒼梧有的是耐心,面子上仍是委婉奉承着孟清極。他很清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孟清極即便不得寵了,但想壓死自己還是夠的。再者這時候他要是突然投誠皇後,皇後聖眷正隆,根本看不上自己,在天章心中,自己恐怕也就成了個牆頭草。還不如現在這樣,靜觀其變。
又過了一個半月,天章已經吃了三個月的始蛇膏,身體上有些微妙變化他是能感覺到的。皮膚變得更加光滑,人也胖了些,但要說身體已經準備好孕子了,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但周延信為他診脈過後,就真的跪下了。
天章問:“真的可以了?”
周延信汗水涔涔:“是……不過還請陛下三思。”
當晚天章仍睡在兩儀宮。傅冉天天數着日子,這天他知道差不多了,只是吻着天章,低聲道:“陛下若後悔,還來得及。”
天章搖了搖頭:“來吧。”
————
兩人側面相對躺下,先從愛撫開始,傅冉從天章的腦後摸到脖子,一邊親吻着,一邊就伸腿慢慢壓了上去。
“嗯……等等……”天章挪了挪位置,“這樣有點怪……”
兩人換了個姿勢,天章平躺着,傅冉半伏在他身上,一手直接先探到天章的分身,揉了半天,天章那裏竟然沒怎麽起來。兩人都有些着急,天又熱,即便屋子裏鎮了冰水晶還是淌了不少汗,弄了半天,天章被他壓久了,喘道:“下去!太重了。”
又換姿勢,兩人手腳都要打結了,天章終于顫巍巍起來了,傅冉精神一振,連忙在他身上坐起,一手為他搓揉,一手就挖了一坨早就準備好的香膏,用手指探向天章的後穴。
天章微合着眼睛,正覺得困倦中一陣陣的舒服,傅冉的手上動作越來越快,離頂點越來越近了……忽然後面就一涼,異物一下子就刺了進去。
“啊!你幹什麽!”
“弄松點啊!要不然我怎麽進去!”
“不行……”天章咬着嘴唇,伸手就要亂揮。傅冉握着他的命根子使勁渾身解數揉搓,不給他一點喘息的機會,終于天章腰間一顫,全數洩了出來。傅冉立刻趁着他這失神的一剎那又加了一根手指進去。
“一會兒就好了……”傅冉一邊吻他,一邊安慰,“我……”
他剛剛光是為天章弄了,自己下身其實已經硬了有一會兒了,這時候正硬邦邦地戳着天章的大腿內側。
天章終于不再吭聲,只是任他擺弄。
傅冉探了三根手指進去,覺得差不多,才開始慢慢進去。天章閉着眼睛,不肯看他的臉,傅冉上面吻着天章的嘴唇,下面慢慢握着自己的東西慢慢往裏塞。
“好緊……”
天章的臉上顏色漲得跟豬肝一樣,眼睛閉得更緊了。傅冉一半爽快一半見他這樣又有些發悶,嘴上嘴上卻是忍不住:“剛剛都擴了三指了,還是這麽緊……要是……夾死了……”他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了,心中道的是天章剛才還問他幹什麽,要不擴一下,豈不是要被夾死了。
天章忽然扭過頭去,拿胳膊蓋着眼睛,傅冉正忙得緊,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天章是哭了。
“叔秀……叔……秀……”傅冉一邊喚他,一邊就輕輕頂着,他也在極力忍耐,抽插并不激烈,又拿開天章的手,只是胡亂吻着。天章過了一會兒喘息總算變得有些急促,只是下面始終沒再起來了。
傅冉全洩在了裏面,洩完了也不拿出來,仍是留在天章體內。兩人就這樣抱着又躺了一會兒,天章的情緒才平息,他推開傅冉:“好了。”
傅冉只是撫着他的小腹,溫柔道:“這才是第一步……陛下不放寬心,下面怎麽撐得住?”
天章沒說話,只是擡起頭,傅冉立刻就順勢吻下去。
兩人又一陣纏綿才整理了睡下。
一回生二回熟,之後幾天兩人都放開許多,都是希望能盡快懷上,傅冉一夜連做兩三次,天章漸漸被他弄得舒服了,就不再那般僵硬了。
一播種完,傅冉就開始數日子了:“現在是六月末……明年春天出生正好。要是遲些拖到夏天生産,天又熱,雙身重,大人吃不消,還是要能排在春天的時候最好。”
天章心裏也是這麽想的,只是羞于說出口。每每傅冉問他有沒有感覺到胎靈,他總是搖頭。兩人便又在床上賣力一番。
如此十餘天後,這天正好是小朝,天章正與臣下議事,忽然就覺得心腹間一陣悸動,一下子握緊了榻邊。他忙端起案邊的茶杯,用垂頭喝茶掩飾過去。蘇檀卻是注意到了,站起來的時候連忙扶着天章格外小心。
晚間就命蘇檀去兩儀宮說了一聲,獨自在自在殿休息。
傅冉以為他是受不住這般頻繁地折騰,所以要休息一晚,并未多疑。到了第二日,天章還是去了兩儀宮。傅冉問他:“可感覺到胎靈了?”
天章臉紅了,呆呆地搖了搖頭。
傅冉就有些狐疑。
等兩人在床上睡下,傅冉就要往天章身上探,天章推開了他的手:“不用了……”
傅冉坐了起來,仔細端詳着天章的面孔,握住了他的手,柔和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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