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畫皮11

“不過聽說他過去在打工的時候認識一個老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能就是聽了那老道的話，才娶的我吧。”陸梅說到這翻了個白眼，“我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

“知道老道叫什麽嗎？”

“這我哪知道，就是聽他大哥那邊說的。”陸梅能知道的不多，但恨是真的恨張瑞德。

雖然壓制着，表現出來的狠怕是不足千分之一。

當初真誠相待，其實終究還是別有目的，以為所有是真的，最終謊言被揭穿全都是欺騙。

張曉明那知道的不多，甚至因為當初年紀小，還有點記憶模糊。

之前能說的也已經說了，歐華則和刑警配合先調查那個村頭山，以及張曉明口中去過村頭山的人。

這到不難，畢竟已經有突破口，審問審問，終究會有答案。

但，小娟這身份他們是怎麽調查都查不出一個結果。

張德瑞第一任妻子徐月牙和徐家那還在等消息，他們一時陷入了兩難。

“豐安能把那本在別墅找到的作文本再給我看看嗎？”北辰總覺得這本作文本可能有問題，畢竟能藏在那種地方，不可能簡單。

作文本被收密封袋裏，北辰打開時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忽然想到什麽，先把那本薄薄作文本每一頁都拍了照，然後親自送到四樓檢驗科，讓他們幫忙分析下上面殘存的DNA，和張曉明是否有關系。

在等的時候，便坐在一邊看起了手機裏作文本的照片。

“星期六早上六點，我和爸爸還有張叔叔一起坐上了車，這次我們要去一個農家樂，聽說那很美，還能釣魚。”

後面好幾行便是從網上抄錄的風景描寫，“那個農家樂建造的很氣派，整個下午我都坐在河邊釣魚，爸爸還把我釣的魚炖了湯給我吃，但那魚很腥，不好吃。爸爸立刻拉下臉，說我沒福氣。我忽然陷入了到底是要孝順爸爸騙爸爸說好吃，還是做個真誠的小孩，就該說真話的兩難裏了。”

北辰側頭問跟到自己身邊黑貓：“這魚，奇怪嗎？”

“記得你爺爺小時候和你說的故事裏有種叫締魚的嗎？有四足，其音如嬰，食之無癡疾。”黑貓跳到一旁的椅子上揣着手，“這說法有點誇大，但有些人吃了覺得魚肉味甘鮮美無比就會更聰明些，腥的話便說明沒這個福分。”

北辰再次看向手機，“真奇妙……”小時候他總是覺得那些是爺爺給他講的神話故事，雖然他愛聽，但從來不會當真，沒想到有一天這些奇奇怪怪的人，妖都生活在自己身邊。

黑貓打了個哈氣趴下陪着一起等，看着北辰一臉震驚的模樣，心裏噗嗤笑了聲。

這有什麽，小時候他和那只大鳥還一起去陵羊澤抓過冉遺魚呢，四五歲時的小屁孩老是做噩夢，晚上睡不好。

煩的他叫上大鳥，就一起去抓魚烤了給崽兒當夜宵吃。最後吃了上火，還被那老頭數落了一頓，那只大鳥到好，直接扇着翅膀跑了，它還要帶崽兒，跑都跑不掉。

想起這破事兒，玥戌就氣得夠嗆。

哼，又不是他生的，養着養着……

瞟了眼身邊的崽兒，算了，也挺好，知道買兩雞腿都給自己，這麽孝順的崽兒便宜他了。

很快DNA報告就出來，和他猜測的一樣：“當時沙發底下那張皮是張德瑞的。”

但警方報告上說，張德瑞是喝水銀的，屍體很快就被火化，現在想開棺驗屍都沒這條件，而且當時也沒有全套屍檢報告的。

所有人都以為張德瑞是因為生意失敗，然後自殺。在生意場上血本無歸，甚至背負巨額債務的人說，不算少見。

“歐華哥和秦隊他們剛開始還奇怪為什麽有36人失蹤還沒報警，懷疑是多城市犯案，但也有可能……”北辰看向坐在一旁仰頭看着自己的玥戌。

八樓，剛拿到屍檢報告的秦旭飛眉頭緊鎖，“失蹤人口裏沒有，那我們一開始的方向或許是錯的。”

“歐華和市刑警去調查當初和張德瑞一起去村頭山的人了，發現這些人不出意外，五年裏陸陸續續生意失敗，絕大多數都自殺了，少數幾個重病死的。”

餘美摟着自己已經睡着的兒子坐在辦公桌前，翹着纖細修長的雙腿：“太常見了，胡亂透支命數，只求眼前的紙醉金迷，一群歪門邪道。”

“小北呢？”一邊看資料一邊還要輔導豐安昨夜的隗遜簡直頭禿：“讓他過來幫忙教下數學題！”

“問我要了作文本後下樓去了。”豐安俊秀小臉蛋上都是絕望。

隗遜放棄的抓了把頭發，“輔導作業前咱們能輔導作業前，父慈子孝；輔導作業時，雞飛狗跳……”

圓滾滾的黑貓走進來“噗嗤”的嘲笑聲，靈巧的跳到桌上看了看豐安的作業本，肉呼呼的小爪子一點作業本“那是因為你這個做臨時爹的不會做，這題思路不對，應該……”

隗遜拉了把椅子湊到一邊學習學習，觀摩觀摩。

“隊長，你看這份報告。”北辰比玥戌稍微慢了半步，進來時把DNA檢測報告遞給秦旭飛秦隊，“既然無法從失蹤人口裏找到線索，那可能這些人或許早就死的合情合理了呢？”

“有可能，讓人把屍體和張德瑞那些死掉的朋友做個比對。”秦旭飛不由高看了眼新加入的年輕人，“做的不錯，今天也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第一天正式上班就讓這孩子加班到九點多，秦旭飛也有點不好意思，“放心我們單位加班工資很高的。”

果然話音未落，那小子眼睛賊亮，“我們是為人民服務，應該的應該的。”

之前就聽說這小子有點財迷，看來還真是。秦旭飛笑着搖搖頭，讓他趕緊回去休息，明早……“十點再來吧……”

絕望了，放棄掙紮了，他們隊伍就不配擁有朝九晚五。

豐安還第一次看到有毛絨絨的小老師，感覺特別新奇，當即有些不舍得，看看時間又看看自己的昨夜，“要不今晚我，我跟着咪咪老師走吧，”說着有些委屈，“明天還要考物理和化學。”求救似乎的看向小胖貓，“咪咪能保我過六十分嗎？我請你吃魚。”

黑胖黑胖圓滾滾的黑貓擡爪子就糊他臉上，“不是咪咪，是玥戌！”

“天下小貓都叫咪咪，沒毛病了。”北辰扛起自己的小胖豬：“臨時抱佛腳是沒有用的~還不如今天早點回去好好睡一覺，好扛過今後的狂風暴雨。”可以說是非常冷酷無情了。

抱着渾圓的小貓咪摁下電梯，“今晚夜宵想吃什麽？嗯？”

“叮”電梯門打開，深夜的辦公樓裏總歸還有幾個需要加班到深夜的。

北辰掃了眼那人，五官立體，俊朗，一身西裝，身材高大，有着一股令人有壓迫感的男人，英俊，沉默，神情肅穆，頭發濃密烏黑的發亮。

秦隊肯定很羨慕了，北辰想起自己新領導那一頭已經逐漸稀疏的發頂想。

沅予卿對八樓進來的北辰微微有些驚訝，掃了眼他懷裏和球似的胖貓，心裏上過一絲鄙視，明明是大妖，卻假裝是只小貓咪，厚顏無恥做的可真熟門熟路。

年輕人一手抱着貓，一手托着貓，還用手機翻着外賣頁面。

“剛下班？”沅予卿湊過去，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插在口袋裏，微微彎腰看向手機頁面，心裏卻在想，小家夥就吃這種沒營養的？好壞當初小家夥的夜宵還是奶糊或者……烤魚之類的加餐呢，現在怎麽淪落到吃這種東西的地步。

“啊？”北辰沒想到陌生人會和他打招呼，還會湊過來看自己手機，吓了跳。

臉頰不由紅了紅，“嗯，剛加完班回家。”說着客氣了句，“你也加班啊。”

“嗯，這麽多份你吃的完嗎？”一份炒河粉，一份炒年糕，五份生煎？小家夥長大了胃口到是挺好，沅予卿不由想起小時候那只胖貓為了讓他多喝口奶可是煞費苦心，尾巴卷着撥浪鼓要晃個不停，好幾次都晃抽筋了，不得已換自己上的場景。

“還有，那個……”北辰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就要一兩生煎就夠了，其他的都是貓的……

“我吃的，死鳥有意見？”玥戌突然撐起自己圓滾滾的身體，得意的哼了聲，“崽兒每天都有孝敬我，沒你的份。”

那冷峻的男人微微眯起雙眸，審視着北辰懷裏那只胖貓，“要一個小輩投喂一日三餐，這麽厚顏無恥的事也就只有你做得出。”說完還輕蔑的掃了眼那過于圓潤的身體，“哼，也不怕他抱不動你了？”

“要你管！！”玥戌簡直氣炸了，後腿一蹬，跳起來就撓：“吃你家大米了？花你家錢了？！！”

北辰眼睜睜看着那個男人一把揪住撲上來的黑貓後頸軟肉，瞬間制服，可惜他到底低估了這只胖貓的分量，手一沉沒拿穩……

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弱小，無助，但能吃的小胖貓“吧唧”摔地上，電梯發出了沉悶的摔打聲，可把北辰吓了跳，确定電梯沒問題後，才立刻彎腰撿起自己的小胖貓，拍了拍灰塵抱懷裏。

“你們，認識？”北辰遲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确定對方到底是妖是人還是其他什麽生物。

玥戌晃了晃頭，“對，你爺爺也認識他，當年那糟老頭還說過，等你長大了就給他當媳婦。”

話音未落，身後的電梯門：“叮~”的聲，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