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氣得“黑化”

一張加戲卡把火箭班炸開了花,蘇妮早就悄悄撤了,她才懶得和所謂的未婚夫還有綠茶姐姐多糾纏,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刷幾道題呢!

她回到教室,見衛淮還沒回來,而他課桌上亂七八糟的,書本、試卷、游戲機、香煙、火機等物品,堆疊一起。

蘇妮随手就開始幫人收拾課桌。

這位太子爺兇是兇了點,但誰讓人家頭頂能冒金光呢,那金光簡直就是她走上人生巅峰的未來。

一張照片從亂糟糟的書本中掉了出來。

蘇妮垂眸。

照片裏是一個女孩的背影,穿着花布棉襖,在雪地裏留下一排腳印。

遠景拍攝,畫面有點虛,毫無構圖和美感。

蘇妮突然想起來書中的一個情節。

反派由于和家人的矛盾,曾被母親派人教訓并丢棄在山林公路,昏迷之際被一個女孩救下。

女孩給他喂了熱水,還把自己的帽子給了他,最後攔了車讓司機送他去醫院。

半昏迷中,車子很快駛遠,他只能把手機伸出車窗,拍了這張背影。

這個女孩其實就是被接回豪門前的原主。

直到反派強取豪奪了原主,無意看到原主小時候的照片,才發現這段緣分。

你以為他會因為這個而後悔強取豪奪人家嗎?

并沒有,他更加舍不得放手,視原主為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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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妮把墨鏡掀到頭頂,拿起照片想看看仔細,心想回去一定先把原主的物品檢查一遍,特別是照片,得藏好。

她可不想哪天被衛淮看到照片。

誤會成救命恩人倒無所謂,萬一視為珍寶,那就慘了。

隔壁課桌,周棋小憩結束,揉着惺忪睡眼,習慣性地看向淮哥方位。

靠?怎麽有個美女?

側臉也太好看了吧,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睫毛又長又翹,還有那精致的鼻子,微翹的鼻尖看起來乖巧又俏皮……卧槽?漫畫裏的小姐姐走出來了?

周棋懷疑自己還在夢裏,狠心掐了自己一把。

“啊,痛死……”

蘇妮從照片擡眸,重新戴上墨鏡,側頭看過去。

“……?”周棋傻比似的又揉了半天眼睛,如夢初醒,興奮得仿佛發現寶藏了似的,“轉學生你?靠…你長得也太……”

“醜?”蘇妮故意帶歪,“所以只能墨鏡遮着,別告訴別人啊。”

其實她完全理解周棋的興奮,他看的是沒傷的側臉,原主的顏值絕對配得上這浮誇的反應。

她可不想讓周棋四處宣揚,節外生枝,況且她眼角還有傷。

“啊?”周棋腦子裏這會兒全是轉學生那絕世美顏,哪裏還能思考,呆愣點頭,“噢。”

蘇妮莞爾:“乖。”

周棋:“!!!”

簡直受寵若驚,眉開眼笑。

“過獎過獎!”

蘇妮把那張照片重新放回原處,收拾好課桌,離開教室。

她和老師請了假,打算先回家一趟,把蘇蘿之前給原主抹的藥膏給找出來,去趟醫院,讓醫生好好檢查下藥膏和她眼角過敏發炎的原因。

蘇妮前腳剛走,衛淮拿着瓶礦泉水便回了來。

少年身高腿長,邁着懶散的步子,幾步晃回了座位。白皙好看的臉上依然透着幾分不爽,坐下來便開始滿課桌地找煙。

香煙和火機規整地擺在桌角,他拿過來,随手抽出一根,噙在唇間。

頓了一秒後。

“艹。”他猛的擡眸看向周棋,蹙眉詢問,“誰亂動我東西?”

亂動?怎麽能用亂動這個極其不禮貌的詞呢?!

轉學生明明那麽美!還那麽勤勞!

“整理,是整理。”周棋早已淪為顏狗,大逆不道地糾正淮哥措詞,“轉學生特意給你整理了課桌。”

他一臉陶醉的羨慕:“淮哥好福氣啊!”

衛淮面無表情地盯了他半晌。

“你特麽沒事吧。”他嫌棄地撤回目光,第一時間去翻書裏的照片,看到照片完好,随手把書又放回原處。

“轉學生什麽意思?”衛淮咬着未點燃的香煙,拽的不可一世,“她想要什麽?”

接近她的女生,不是為了錢就是因為他的家世,就像他母親說的,他那麽差勁,根本不會有人真心喜歡他。

他也不在乎好麽。

衛淮低嗤,直接從錢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扔到身旁桌面。

“讓她拿了錢搬走。”

……

蘇妮忙完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傍晚。庭院裏擺滿鮮花,彩燈閃爍,好像在準備什麽宴會。

一打聽,原來是蘇滕回來了。

蘇滕是原主弟弟,很聰明,卻也叛逆,既看不上原主毫無原則的善良和退讓,又對蘇蘿的巧言令色嗤之以鼻。

這次他參加競賽凱旋而歸,蘇家特地為他辦了慶功宴。

蘇妮對此沒什麽興趣,直接回房間,把原主的東西收拾了一番,果然在抽屜裏看到一張原主以前的照片。

花布棉襖,豹紋圍巾,和衛淮那張如出一轍,只是這張是正面照。

她想了想,把照片和原主以前的書本試卷等物品放一起,塞到書架最頂層。

夕陽餘晖消盡,庭院裏彩燈和月色相接,氣氛逐漸熱鬧。

房門突然被敲響。

蘇妮開門,就見一個俊俏的少年站在那裏。

“又躲?”少年微蹙着眉,語氣也不甚客氣,“你才是蘇家正牌千金,一到露臉的場合就躲,那你幹脆直接躲回山裏好了。”

蘇妮聽出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态度雖差,其實并無惡意。

看這顏值,和原主有幾分相像,應該就是蘇滕吧。

“你這是在教訓姐姐?”蘇妮笑眯眯,聲線也糯糯的,故意逗他,“躲起來當然是怕被人欺負啊。”

蘇滕微愣,擡眸。

蘇妮這次好像有點不一樣?

以前都是乖怯地否認,然後找個借口繼續躲,一副息事寧人的委屈樣兒。

這次倒夠坦然的。

“蘇妮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啊。”蘇滕懊惱地撸了把頭發,“被人欺負了,就再欺負回來啊!”

蘇妮忍不住笑了:“那我盡量。”

“……?”

蘇滕看着蘇妮率先下樓的的身影,愣了半天。

而此時,蘇蘿盛裝打扮,衆星捧月般地站在人群中,享受朋友的羨慕和誇贊。

“蘇蘿你家好大好漂亮啊!”

“禮服在哪定做的呀,精致又高檔,超美呢!”

“說實話,咱們學校富家女這麽多,還是蘿蘿最有千金小姐範兒!”

蘇蘿微揚着頭,像個虛榮的孔雀,遠遠瞥見蘇妮走出廳門,心思一轉。

“好了,你們快別說了。”她沖廳門處揚揚下巴,虛僞地蹙眉,“我妹妹剛從山裏回來,你們可別笑話她土啊。”

一群人的視線全被她引了過去。

“噗——,不好意思啊,沒忍住。”一個女生小聲吐槽,“但是她怎麽穿着校服就出來了啊。”

“不知道呢。”蘇蘿別有用心,在蘇妮經過的時候,把人親熱地挽住。

禮服和校服,精致妝容和素面朝天,對比明顯,天上地下。

蘇蘿很享受這種優越感。

親生的又怎樣,還不是被她給比下去。

她眨巴着好奇的小眼睛:“妹妹,她們都很奇怪,你怎麽穿校服就出來了?”

蘇妮就知道這個綠茶姐沒好心眼。

“有什麽好奇怪的?”她笑笑,雲淡風輕,“我在自己家裏,就想散個步,難道還要盛裝打扮?”

她故意把重音放在“自己家裏”這四個字上,果然見綠茶面色微變。

“……也,也是哦。”蘇蘿生怕被人知道自己只是養女,不敢再多說,只能順水推舟,“在家裏确實沒必要,其實我也只是習慣了這樣穿而已。”

她幹笑幾聲,剛緩解幾分尴尬——

“蘇蘿姐穿得真漂亮。”

蘇滕不知什麽時候過來的,站在人群外,雙手插兜,一身休閑白襯衫随風輕蕩,笑得人畜無害。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姐姐的慶功宴呢。”

這是在說她搶風頭?

可是她剛開始明明看到蘇滕穿着西裝禮服的,什麽時候脫了?

禮儀老師說過,搶風頭可是心機綠茶的行為,要麽就是沒教養。

一群女生看向她的眼神都漸漸複雜起來了……

蘇蘿繼續幹笑,在蒼白無力的解釋中奮力掙紮:“我不是…我沒有…我真沒那個意思…你們別誤會啊……”

悠揚聲樂響起,司儀宣布晚宴開始,蘇蘿半天沒措詞好的解釋也被打斷。

甚至同行女生還好心勸她:“蘿蘿,你這樣确實有點不地道,要不要去換身衣服啊?”

剛剛這人還誇她禮服超美的!

蘇蘿簡直怄氣死了。

都是蘇妮,一切都因蘇妮而起,剛剛丢的臉,她一定要讨回來!

蘇妮自然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話能把綠茶姐姐氣得“黑化”。

不過當蘇蘿端着一碟松露生巧走過來的時候,她還是留了個心眼。

“妹妹,這生巧是剛空運來的,超好吃,我想着你肯定沒吃過,特地拿過來給你嘗嘗。”

蘇妮禮貌接過:“謝謝。”

“不客氣。”蘇蘿巧笑嫣然,臨走前還不忘叮囑,“你一定要吃哦。”

綠茶姐姐突然這麽好?

不過眼角的傷提醒她,信了她就傻了。

蘇妮放下生巧的瞬間,剛好瞥見宋霖從轎車下來,走進庭院。

她彎眉笑了。

蘇蘿那麽喜歡宋霖,那這珍貴的空運生巧,應該送給她的宋霖哥啊。

端起碟子走向宋霖的同時,她被蘇滕喊住。

“給宋霖?”蘇滕直接拿過她手中的碟子,笑了笑,擡腳就走,“我幫你給。”

蘇妮随他去,心想反正給了宋霖就行,綠茶到底是好心還是壞意,就讓她最在意的人來驗證吧。

宴會主桌,坐了蘇母、蘇父等幾個長輩,蘇蘿坐在蘇母旁邊,起身招呼他們:“蘇妮、蘇滕,快過來坐啊。”

蘇妮剛入座,一擡頭,就見蘇滕把宋霖也帶了過來,宋霖手中還端着那碟松露生巧。

“伯父伯母好。”宋霖禮貌致意,“蘇滕特意給我留了碟松露生巧,聽說伯母和蘇蘿也特別愛吃,所以拿過來分享。”

那碟生巧被放到餐桌中間。

蘇蘿一看,臉色都變了,不可置信地看向蘇滕:“這是……?”

蘇滕笑得純良無害:“我從蘇妮那搶來的。”

蘇妮順勢補充:“是蘇蘿給我的。”

“原來是蘇蘿啊。”蘇母慈愛誇獎,“蘇蘿真是好孩子,把最喜歡吃的東西都讓給了妹妹,來,大家一起吃吧。”

蘇母一動餐叉,蘇蘿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

“——等等!”

激動得都變了聲。

一桌子的人都被她給鎮住了!

蘇母的餐叉頓在半空,優雅儀态受到了極大的影響,不悅皺眉:“蘇蘿你做什麽?!”

蘇蘿也覺得自己有點失态,她紅着臉,艱難道:“能不能…別吃?”

這是什麽無理要求?!

一桌子360度的譴責視線全部集中給了蘇蘿。

蘇妮側頭,疑惑地看向蘇滕:“弟弟,你說護食,是不是就這樣的?”

蘇滕果斷點頭:“沒錯,蘇蘿姐诠釋得很到位。”

蘇父一聽,橫眉斥責:“蘇蘿你給我坐好,成何體統!”

“哎沒事沒事。”畢竟餐桌上親戚們都看着,蘇母調整笑容,解圍,“蘇蘿跟大家開玩笑呢,來,一起分了吃。”

蘇蘿那表情簡直快哭了。

這碟生巧早就過期了。

她特意翻出來拿給蘇妮,想着以蘇妮那種忍氣吞聲的性子,就算吃出問題來,肯定也默默受着,翻不出什麽浪花來。

誰知這過期的生巧,兜兜轉轉,居然出現在了餐桌上?

還那麽多長輩親戚們一起吃?

這要吃出問題來,一追究,她就完了。

眼看着蘇母已經叉起一塊,正要遞給親戚,情急之下,她一把搶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了自己嘴裏!

“……??”

全桌人愕然地看着她。

蘇母臉都氣歪了:“蘇蘿!你能不能注意點形象?!沒吃過生巧麽!”

過期的生巧,蘇蘿确實沒吃過,她都沒勇氣嚼,只能咕咚一聲吞下,臉色難看,心有餘悸的視線卻又控制不住地落在剩下的生巧上。

那吃相,那眼神,分明是對生巧充滿了渴望!

親戚們詫異之餘,也不好意思再奪人所愛,紛紛擺手:

“算了,孩子嘛,吃吧吃吧。”

“是啊,讓她全吃了吧,我們其實也不缺這東西。”

蘇蘿覺得丢臉,卻也松了口氣,委委屈屈地道歉:“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去反思……”

她說着,順勢端起生巧,想要離開,去扔掉這燙手山芋。

偏偏蘇父突然震怒:

“你還真好意思整碟端走?!”

蘇父氣得小胡子直跳。

“還嫌不夠丢人?回來,就在這兒吃,我們看着你吃完!”

蘇蘿嬌.軀一震,愕然回頭,那表情,好像聽到鬼故事似的。

“吃,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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