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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爺立即反應過來他方才在女兒面前大聲說話了, 又一看玖荷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又緩緩道:“這倒是也沒什麽, 不管別人怎麽樣,我們自己行得正便是。”
玖荷嗯了一聲,正想說陶大人才回來幾天, 連宛平縣令的任職都還在吏部沒下來呢,就聽見睿王爺笑了一聲,道:“也是我太性急了,他不過一個縣令, 正等着選官, 上頭就算有什麽事情, 也不會跟他說的。”
卓長東打開那抄來的奏折,攤在桌上,三人圍在一起看。
這奏折開頭的确是說她來歷不明, 別說稱呼她莊儀郡主了, 只用卓氏女來指代她。
中間還有一大串包含着惡意的推測, 比方什麽兩歲失蹤, 十三歲現身, 中間着十幾年都去了哪裏?
什麽天底下長相相似之人何其多,但憑這個就能認親?這是混淆皇家血脈等等。
睿王爺猛地一拍桌子, “他們敢!我的女兒, 我如何認不清!”
卓長東下意識就往玖荷手臂看了看,那上頭有他燙的疤痕……他立即搖了搖頭,怎麽能大庭廣衆的說這個!
卓長東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這些文臣一天到晚沒有事情做,削尖腦袋就想着怎麽出名,怎麽名留青史,他們飲酒聽曲兒,大批時政便是恣意,是狂生!我們稍有出格便是仗勢欺人!我還聽說他們每年年底聚會的時候,都會算一算今年參了幾個皇親國戚?那我們算是什麽,給他們增添聲望的墊腳石!”
“明日早朝——”睿王爺眯起了眼睛,“一起去!我到要看看他們怎麽舌燦蓮花,就憑這個就想告倒我,做夢!”
玖荷卻覺得這個時候她不得不潑一潑冷水了,她鄭重其事叫了聲父親,“他們都沒來,您想想,咱們今天請的都是些什麽人,能聯合他們的……”她想起那賓客名單來,上頭幾乎是各個機構的官員的都有,雖然都不在高位,但是……抿了抿嘴,“就算不是內閣,至少也是吏部天官。”
睿王爺稍稍頓了頓,笑道:“你能這樣敏銳很好,為父很是欣慰,只是我們是皇親國戚,卻不用這樣小心翼翼。”他想起自家女兒前頭過的日子,不怨她這樣的謹慎。
便又道:“京城裏頭能說的上話的,一共三個圈子,皇親國戚,功勳貴族,下來才是官員。”
“除非上頭反了天了,皇帝不是老卓家的人了,沒人能站在我頭上!”睿王爺毫不在意的說,“跟咱們相比,那些官員就是沒根的浮萍,都只有一輩子不過三五十年的買賣,不足為懼。”
看見玖荷眉頭還皺着,睿王爺又道:“況且這一次是太後挑頭……”他看了一眼卓長東,“一會傳話出去,叫咱們的人明日早朝的時候上書,參太後娘家兩個兄弟,拿些真料出來!”
卓長東出去安排,睿王爺見玖荷興致不高,“你是我嫡親的骨肉,這一點是事實,他們再怎麽也是翻不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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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荷嗯了一聲,擡頭沖睿王爺一笑,睿王爺道:“太後不甘心被我們趕下去,想拼盡全力報複,那些官員不過是受他指示,你別放在心上,等過去這一陣子,為父帶你出去玩,咱們打獵去。”
玖荷不由得失笑,這是還拿她當小孩子哄呢,只是卻沒方才那麽擔心了,又道:“太後這樣的性子,原本就是她不占理,正是要把她趕下去才好!”
玖荷想了想,又道:“他們說我我也不怕!明日早朝我要一起去看,我要看看他們究竟是怎麽颠倒黑白的!”
睿王爺立即便答應了,又道:“那明天得早點起來,讓你穿了小太監的衣裳,跟王顯站在一處。”
兩人正說着話,卓長東回來了,不過還帶了個不速之客,廖紀安。
廖紀安一進來便道:“這事兒後頭透着蹊跷,王爺需得小心行事。”
睿王爺才安慰了玖荷,聽見他這樣說立即冷了臉,“将軍這是要漲他人志氣了?”
廖紀安搖了搖頭,從袖口裏掏出一份奏折來,卓長東叫人找回來的還是抄寫本,他就直接拿回來一份原件了。
幾人又看了看,跟前頭那一份說的是一個意思,都是說此女來歷不明,要陛下收回郡主之位,要小心謹慎行事。
睿王爺才平息下來的怒火立即又點燃了。
廖紀安卻皺着眉頭,道:“文官做事一向這樣的曲裏拐彎,莊公舞劍意在沛公,王爺要留個心眼才是。”
他又看了一眼玖荷,見她沒有前兩次那樣的興高采烈,又道:“不過一個郡主之位,一年的歲銀才一千兩銀子,他們這樣大張旗鼓的,多半是撿個軟柿子捏,肯定還有後手。”
正說着話,王書榮又來了,他看了一眼廖紀安,聽見睿王爺說了無妨兩個字,這才開口。
“外頭人已經打聽清楚了,十七個禦史,兩個是太後的人,十個是今年的新科進士,選官之後留在了都察院,還有五個不知道來歷,只是其中有兩個是淳安人。”
“淳安?”睿王爺眉頭一皺,“次輔華一然便是淳安人,他要做什麽?”
廖将軍想了想道:“陛下剛上位,難道他們這個時候就要争首輔、次輔的位置了?”
睿王爺眯了眯眼睛,“我不管他們争什麽,那我作筏子,我叫他們都沉了船!
廖将軍站起身來告辭,又對睿王爺道:“我手上還有太後侄兒的把柄,明天早朝的時候且看吧。”
說完又對玖荷柔聲道:“郡主莫要擔心,這事兒看似因你而起,卻不會落在你身上。”
玖荷點頭,叫了聲将軍,雖然他現在已經封了武陽伯,但是還是叫将軍更加舒服一些。
“多謝将軍提醒,我會好好的——看着的。”
廖将軍這才離開,只是他才走,王書榮又進來了,一臉的為難看着玖荷,道:“郡主,陶家老夫人來了……說想見您一面。”
玖荷立即便站起身來,這個時候來……她要說什麽。
她又朝睿王爺看去,見他眉頭一皺,只是終究還是不忍心拒絕她,道:“你想去便去吧。”
玖荷福了福身子,道:“我去去就回。”
玖荷帶着羅媽媽,一路跟着王書榮往前頭去了,可是走了沒兩步,玖荷便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了,這都要走到大門口了,她不由得慢下腳步,問道:“你把人請去哪裏了?”
王書榮賠笑一聲,“陶家老夫人不肯進來,等在了門口的班房。”
玖荷眉頭越發的鎖在了一起,只是看見老夫人的時候,這不解就變成了驚訝,來的是老夫人不假,可是攙着老夫人的卻是陶大人!
陶大人穿着青衣小帽,打扮成了小厮模樣。
這個時候喬裝打扮進來……玖荷臉上一沉,轉頭便對羅媽媽還有王書榮道:“門口等着。”
“郡主。”老夫人福了福身子,玖荷急忙上前扶了她一把。
陶大人也拱手拜了下來,同樣叫了一聲郡主。
玖荷看了他們一眼,陶大人喬裝打扮進來,是想拜訪她,跟着老夫人來,則是為了借老夫人的名。
這是為了什麽……他又想說什麽?
陶大人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他知道,他又知道多少?
一時間玖荷沒有說話,老夫人卻動了,她沖玖荷點點頭,走到了靠近門口的地方,擺出來非禮勿聽的姿态。
陶大人道:“多謝郡主——只是有些話我思來想去還是要勸一勸的。”
玖荷嚴正道:“陶大人請說。”
“郡主……現在我還稱呼您郡主,可是……”
玖荷見他很是有幾分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在猶豫什麽,是這話不好說?還是再考慮究竟要跟她說多少。又或者他來的很是沖動,到現在都沒想好該怎麽說。
“我懇請郡主上書,請辭郡主之位!”
啊!玖荷不可置信的看着陶大人。
“您——是覺得我身份存疑?”
陶敏點頭又搖頭,最後卻又點了點頭。
玖荷的心便沉了下來,點頭便是覺得她身份存疑,既然最後是點頭,中間那個搖頭便沒有什麽意義了。
“是為了世子?王爺?太後?首輔次輔之争?”玖荷一個個問了下去。
陶敏道:“您是不是王爺的女兒不重要,重要的是郡主,是宗法,是君臣父子。”陶敏說的越發的隐晦了,“您上書請辭,才能躲過這一場風暴。”
“那便不是為了我。”玖荷反而鎮定了下來,“那我更不能請辭了。有我這個靶子,也能為父兄擋一擋冷箭。”玖荷沖陶大人福了福身子,道:“多謝陶大人提醒我。”
陶敏還有話要說,可是玖荷脾氣上來了也管不了許多了,問道:“陶大人可知道他們要做什麽?若是知道可會全盤托出?”
陶敏果然不說話了,玖荷便道:“陶大人有自己的堅持,我感謝您來提醒我。”
“我言盡于此。”陶敏嘆了口氣,扶着老夫人一起離開了。
玖荷出來,外頭的天色已經朦朦胧胧有點黑了,王書榮等在門口,見她出來道:“王爺去找清客商議對策。世子回去收拾東西,又說要聯系禁軍,這兩日歇在外書房,若您有事兒只管去找便是。”
玖荷點頭。心想陶大人說的也不是什麽新鮮的事情,不管是廖将軍還是父親或者哥哥,都知道這件事情不是沖着她來的,而且除了太後,也有別的勢力進來,便只對王書榮道:“記得勸王爺早些休息。”
王書榮點頭哈腰的答應了,玖荷又往雲光院走。一路上她都在想陶大人的話,雖然陶大人語焉不詳,可是她卻能看明白一點。
如果這件事情能輕而易舉的過去,陶大人是絕對不會來提醒她的。
玖荷雖然不明白這些官員要做什麽,可是她卻知道一點。
若是她請辭了,那麽不管是禦史的攻擊,還是朝臣的責難,便全要往王爺或者世子身上去了。
可是如果她在,原本五分的攻擊,落在王爺身上便只剩下三分。
所以這個郡主非但不能請辭,還要大張旗鼓的做下去!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莊儀郡主,才好讓父親和哥哥兩個空出更多的精力來尋找對策。
玖荷回了屋子,連晚飯都沒吃便睡下來,打算養精蓄銳,明天去金銮殿上聽一聽他們打算怎麽颠倒黑白。
而她今日被十七個禦史上本,說她來路不正的事情,也逐漸傳開了。
青玉堂裏,喜鵲兒年紀小已經先睡下了,繼王妃一直等着消息,聽見之後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多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活該!”
“我是妾扶正的不假,我是繼王妃不假,可我不管是扶正還是王妃,都沒有被禦史參過!我平平安安在這位置上坐了十幾年!”她興奮的連聲音都變尖了,“十七個禦史!她也算是名留青史了!”
施媽媽在一邊賠笑道:“這會兒傷心的連飯都吃不下去了呢,我方才去要點心,聽說今兒雲光院連晚飯都沒有叫,我還特意繞過去看了一眼,連燈籠都滅了,整個院子安安靜靜的,連說話聲音都聽不見了。”
繼王妃嘴角一撇,道:“裝這幅可憐樣子給誰看?無非靠着那張跟先王妃相似的臉,就是想叫王爺給她出頭而已。”她眉頭又是一皺,“原先王爺也被禦史參過,後來都不了了之了。”
施媽媽道:“那可不一樣,王爺雖然年年都被人參,可是也就是一兩個禦史,小打小鬧而已,她這可是十七個禦史,聽說還堵了門,陛下說不定……就準了呢。”
屋裏一片安靜,繼王妃的眼睛越來越亮,“那她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才當了幾天的郡主?”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繼王妃急忙站起身來,往梢間供着的觀音像前頭上了三炷香,又道:“我的喜鵲兒生在王府長在王府,将來請封她做郡主的時候,肯定不會出這麽多事情。”
施媽媽笑了笑,“要不咱們郡主小名兒怎麽叫喜鵲兒呢?王妃從懷上她,一件件的都是好事兒!”
“可不是?”繼王妃一臉的笑意,“當年王妃看出來我有了身子,心情不好說要出去散心,我膽戰心驚的等了半個月,哪知道……她這一去可就再沒回來啊。”
施媽媽扶着繼王妃又回到內室,繼王妃忽然短促的笑了兩聲,“我倒是有個主意,能解了這燃眉之急……”
說着便低聲在施媽媽耳邊說了兩句,施媽媽一臉的震驚,随即便點頭道:“這個主意好!能一腳把她踩在泥裏,叫她永遠翻不得身!”
“不行不行,還得看看王爺什麽态度。”繼王妃沉吟片刻又道:“吩咐人盯着梨華院,我料定她必定會幫着我們試一試的。”
天已經黑了,喬夫人卻才從梨華院離開,因為她們是上京來收拾老宅的,手底下很是有幾個人,加上住的青玉堂又有個小門開在王府後街上,打聽消息就越發的方便了。
因此花園裏戲還沒開場呢,莊儀郡主被參的消息她們就知道了。
“我就說她是假的!”喬氏若有所思道:“您看,現在連禦史都參她了!當年的事情本來就奇奇怪怪的,我就說要好好查查的,哪知道王爺還有世子兩個竟然問也不問,全然不管她中間那十幾年去了哪裏,就這麽把人認下來了,還帶着一起上了午門,封了郡主,還是兩個字的封號——”
“好我的姑娘!”喬夫人急忙把她打斷了,“你怎麽還不死心!我前頭的話都說到狗肚子裏去了?她是真是假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現在要緊的是肚裏這個孩子!你能站穩腳跟,跟世子有幾個妹妹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這才好了幾日?你就忘了疼了!”
喬氏哪兒那麽容易放棄?
她從嫁到王府,便知道世子有這麽個放在心上的妹妹,這個妹妹還是個牌位的時候,就已經為了她生過好幾次悶氣了。
一年總有那麽幾次,世子尋回來什麽好東西,喬氏看也看了,羞也羞了,晚上世子回來便将這東西興致沖沖的燒給妹妹了。到她生日前後幾天,又要吃上幾日的素齋,可以說從喬氏進來,這個妹妹就橫在她頭上。
原以為是個死人……後來……她又活了。
加上曾經動過把她說給世子的念頭,就算喬氏當着人不敢承認,但是到了夜裏一個人的時候,她不管想什麽,都會轉到這樣一個念頭上。
她要是個騙子就好了!
喬氏不說話,喬夫人越發的着急,道:“就算你要說,你也稍稍等等,你看看青玉堂那位怎麽行事再說。”
喬氏便道:“母親不是說過,她是繼王妃,還是妾扶正的,按理來說在這王府裏頭還不如我呢。”
喬夫人被噎得說不出來話,索性也不去看戲了,陪着喬氏說了一個下午。
裏裏外外的道理嚼碎了一遍遍的說給她聽,最後總算是得了一句“我知道了。”
只是天色已晚,喬夫人再不敢多待了,當下帶着丫鬟告辭,又拉了吉雨,還有已經回到喬氏屋裏伺候的趙媽媽,千叮咛萬囑咐道:“千萬看着世子妃,千萬不能從她嘴裏說出來郡主一個字!”
兩人急忙答應了。
喬夫人這才放心離開。
因為有孕在身,喬氏也不好動針線,只看着吉雨還有趙媽媽兩個給做肚兜。
肚兜已經裁好了,正往上繡花,趙媽媽笑道:“算這日子,該是明年二月出生。”
喬氏摸了摸肚子,笑道:“我這兩日已經好了許多,昨天太醫來了還說我這脈象漸穩呢。”
正說着話,卓長東回來了。
幾人忙起身行禮,卓長東看了一眼喬氏,道:“這兩日我住在外書房,你好好歇着。”
喬氏臉上有點黯淡,不過還是福了福身子,道了聲是。卓長東便去離間書房不知道拿了什麽。
只是等到世子出來,她便跟了上去,問道:“可是出了什麽事情?我看今天請的客人許多都沒有來。”
卓長東的腳步停了下來,回頭看了她一眼,喬氏被看得有點心虛,稍稍低了低頭,鼓足勇氣笑了笑,道:“我聽說——”
“前院跟後院唱的戲不一樣。”趙媽媽急忙打斷了喬氏,臉上的表情雖然說是笑,不過已經全僵住了,“您現在有了身子,聽不得戲,回頭等孩子生下來了,您想請多少戲班子來唱戲都行。”
卓長東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您又回來屋裏伺候了?”
趙媽媽被看得心頭一跳,急忙低下頭來道:“回世子爺的話,世子妃有了身孕,老奴不敢再在家裏清閑了。”
“嗯。”卓長東擡腳就走,“看好世子妃,這兩日聽見什麽流言蜚語的——都與你們不相幹。”
若不是吉雨扶着她,趙媽媽幾乎都要癱軟在了地上。
喬氏卻掃了她一眼,道:“天色已晚,我也要休息了,你外頭伺候吧。”
趙媽媽默默的嘆了口氣,收拾了桌上針線,跟吉雨兩個一起出來了。
到了外頭,趙媽媽拉着吉雨的手,“世子妃這性子……我只盼着她能好好把這孩子生下來,還得是個兒子,否則——”
吉雨這些日子也很是疲憊,順着趙媽媽那未盡之意說了下去,“否則咱們兩個怕是要死在前頭。”
兩人對視一眼,吉雨自知失言,讪笑兩聲又道:“虧得夫人在,她怎麽也得待到世子妃生産,坐月子也肯定在。”
兩人又對視一眼,急匆匆分開了。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玖荷便起身,外頭已經給她備好了太監的衣裳,她跟着王爺還有世子兩個往皇宮去了。
今天是五日一次的朝會,他們坐在馬車上一路往皇宮去,睿王爺掀開簾子看了許久,忽又把簾子一甩放了下來,道:“消息肯定已經傳開了,去皇城的人比往日要多,告假的想必也都來了。”
“只是想看我的熱鬧……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分量。”
玖荷昨天雖然睡得早,但是至少有半宿都是醒着的,她深吸了一口氣道:“這個郡主之位,我是必定要坐下去的。”
睿王爺一愣,随即笑了起來,道:“這才對!我們的身份是祖宗給的,誰都搶不去!”
說話間已經到了皇宮,睿王爺往日裏還有所顧忌,會在午門下車,随大流走進去,可是現在這些文官都往他臉上扇巴掌了,他索性不管不顧的直接吩咐馬車從午門進去。
不是要參我?叫你們參個夠本!看最後是誰下臺!
馬車一直到了皇極殿的門口。
睿王爺跟世子兩個下來便進去大殿,玖荷則繞到後頭,在小書房裏看見了皇帝。
小皇帝一夜沒睡,一臉的蒼白,看見玖荷進來,先是一愣,随即紅了眼圈,“欺人太甚!他們欺人太甚!你怎麽可能不是我的姐姐!他憑什麽管我的家事兒!”
玖荷沖他一笑,上前兩步握了握他的手,道:“不管他們怎麽說,我都是真的!”
皇帝嗯了一聲,又道:“在龍椅背後擺個座兒,姐姐就坐在後頭。”
王顯就要出去,卻被玖荷攔住了。
“小心落人口實。”玖荷道:“太後還緊緊盯着咱們呢。”
皇帝猶豫了,他自然也能知道昨天那十七個禦史究竟是誰派來的,玖荷笑道:“我就站在他旁邊,誰都看不出來。”
皇帝重重點頭,比誰都堅決,“朕倒要看看,誰敢睜着眼睛說瞎話!”
早朝開始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有大菜要上,前頭幾個奏折念得波瀾不驚,甚至那些提議沒怎麽讨論就通過了。
直到睿王爺咳嗽一聲,大殿裏瞬間安靜了下來,要開始了!
“臣監察禦史董明,參定江侯錢志霸占良田,逼死百姓,強搶民女,為非作歹,請陛下徹查!”
終于開始了!
玖荷站在大殿之上,下頭所有人的表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有些官員明顯一震,左右看看,甚至還有人臉上現了笑容。
特別是站在最前頭的次輔華一然,他甚至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背,反應過來之後才又縮了縮,又恢複到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樣子,可惜玖荷站得高,什麽都看見了。
這個笑容……玖荷猛然搖了搖頭,不管太後是不是被人利用頭陣,還是兩人相互合作,但是太後家人為非作歹卻是真的,不管是為了什麽參他,總之再不能叫他們胡作非為了!
小太監上前接了折子,又遞給皇帝,皇帝打開掃了兩眼,道:“交由大理寺徹查!”
金銮殿裏安靜了片刻,再次有人出來。是昨日領頭的兩個禦史其中之一,卻不是太後的人。
“陛下,臣昨日上書,參莊儀君主來歷不明,請陛下收回封她做郡主的旨意,陛下為何留中不發!”
太嚣張了!皇帝氣紅了臉,深吸一口氣道:“犯禦史犯罪,罪加三等處罰,你可想好了!你要參莊儀郡主?”
回答皇帝的是大殿裏響起的聲音。
“睿王妃只生了一個女兒,那女兒已經死在了十三年前,封了郡主之位跟睿王妃一起下葬了!”
“若現在這莊儀郡主是睿王妃生的,那前頭下葬的又是什麽?”
睿王爺兩步走到他跟前,咬牙切齒道:“本王傷心欲絕,本王眼拐認錯了人!本王愛認幾個女兒,與你何幹!”
那禦史越發的得意了,“既然睿王爺承認認錯了人,那便該将那無名之女從皇家陵園裏請出來!皇家陵園裏供奉的都是皇家血脈,如何能叫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混淆皇家血脈?”
說完他便沖着皇帝磕頭,再起來臉上已經有了血痕,配着一張因為興奮而漲紅的臉,看着甚至有了幾分猙獰。
“臣請陛下下旨開墓,将那無名女童從墓裏請出來另行安葬!”
睿王爺已經一腳踢了上去,十三年前……十三年前那女童是跟着王妃一起下葬的,兩人在一個墓穴裏頭!
睿王爺一雙眼睛通紅,死死瞪着那人,若是手中有刀,怕是已經砍了上去!
可是那禦史見把睿王爺逼成了這個樣子,越發的興奮了,“如果不然,那便要奪了莊儀郡主之位,也不能記在睿王妃名下!皇家血脈不容混淆!”
作者有話要說: 新的一個月開始啦~
感謝一路看到這裏的小天使們,感謝你們的訂閱留言還有地雷營養液。
群麽麽噠好多下mua~
讓我們愉快的開始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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