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屍祖
一道倩麗妖嬈的女人?身影被炸的橫空出現,她着修羅紅衣沖出碎雪,提劍飛向?高空,一劍斬下。
君窈飛身躲過,勾月冰棱剎那間被劍氣震碎成冰渣,落花雨般砸落在雪上,留下無數小洞。
此人?不待猶豫,閃現到君窈眼前,敵人?見面分?外眼紅,電光火石間,已铿铿對過百招。
上清墟“參商流火”劍法?,貴在大氣恢宏,氣勢洶湧似滔天大火焚盡一切,偏偏此時,束手束腳用不得,九幽攝情術創下的幻境專克此人?的法?術,若用“參商流火”無異于作繭自縛。
殺人?不成,反到自己先被自己反噬了。
興許對方正是看中她這一點,招招以火圍攻,焚化天地如夢如幻的凜冬嚴寒。
濃墨深寒的長發被灼熱火氣瞬間烘幹,此人?身上熱意沖天,劍身上的靈力也覆有氣浪,铿一聲接住風霜劍意,迎面而來的滾燙撲了君窈一臉。
君窈招招殺機,此人?媚眼含笑?游刃有餘,兩人?不相上下,上天下地鬥了半炷香功夫後,失去三四成靈力的君窈殺勢漸弱。
兩柄長劍再次相撞,成剪形,此人?看出些端倪,終于掀起朱紅色眼皮,得意道:“你我之?間,何須耗費靈力設下以虛化實的幻境?想囚住我,只?要長依你說一聲,我自會留下。”
君窈聚力一掌拍向?此人?面門,掌風勁道十?足,擦臉而過,擊在身後的雪地上,嘭一聲,遽然炸飛一丈高雪浪。
“我是想困住你,但我現在只?想殺了你!”
話音未落,雙手握劍,豎在臉前,風霜劍劍身程亮如新,映出一道陰厲狠絕的眼。君窈衣袂飄飄,乘風而起,天地靈氣摧枯拉朽般随風雪一起源源不斷湧向?劍內。
那人?原本平淡如水的表情,在此刻終于有一絲絲皲裂,她手挽劍花,急促道:“我自認是我不對,但我真真切切從未對你做過什麽!”
“的确。”
“但你該死!”
裹着滔天靈力的風霜劍令周圍冰凍三尺,所有風雪都凝于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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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息間,雪花飄落,君窈執劍如流星般沖了過去,與同樣彙聚灼熱火浪的劍尖一對。
兩道靈力瞬間融為一體再轟一聲,驚天動地爆炸,靈力橫掃整個雪域,将聚集的雪層又紛紛推向?四面八方。
整個幻境都随之?一震。
交戰場地破了無數條深壑般的裂紋,君窈被震的倒退數步,勉強用風霜劍插在雪地上支撐身形,羅剎紅衣的女人?身體砸穿雪層,長劍掉落一旁,黑發紅衣掩在白雪下,喉嚨攢動着淌出汩汩熱血。
她剛一拂掉眼前的雪。
铿——風霜劍的劍尖指向?眉心,君窈面色蒼白,語氣仍平穩如常,道:“你千不該萬不該引她來此。沁澤。”
“咳咳,”沁澤天生風情萬種,一對狐貍招子一勾一挑皆是勾魂,配上那羅剎紅衣,更是魅惑衆生。
此時,她咳出一口?血,擡指輕輕拭去,方擡眼看她,歃血的眼睛中浮現出一絲癡狂,“我若不讓引她過來,又如何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
“刑天,刑天屍!”
沁澤面色陰恻恻地盯着她,“上古五大神屍據比屍、夏耕屍、女醜屍、祖狀屍和刑天屍,其中有兩具無頭屍,其一是夏耕屍,其二則是刑天屍。傳說中‘後者與帝争神,帝斷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操幹戚以舞。’誰能想到?誰能想到!”
“上古戰神刑天,卻意外出現在賀家村那種貧瘠的小地方,聽聞有人?親眼目睹刑天屍強逼你那小愛徒吃了一個血淋淋的東西。那東西到底是什麽,長依,你難道就一點也不好奇嗎?”
“此事何須旁人?插手。”君窈冷若冰霜。
“哈哈哈,其實長依你也很想知?道的吧?咳咳咳,裝什麽高風亮節?你我都懂,上古遺神留下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得天獨厚,稀世珍寶!誰人?不想要?又誰人?不想一‘探’究竟?”
君窈冷漠道:“……那只?是你。”
“九幽攝情設下的幻境,你一人?何以引她進來?你幕後之?人?是誰?”
風霜劍下移至沁澤喉嚨處,只?要這人?敢胡言亂語,就能被一劍刺穿喉嚨。
“那就要問她自己了,”沁澤斂住癡狂,嫣然一笑?,絲毫沒有被打?敗後的失意落寞。
“我只?是在她夢境中亂入了一個被掩蓋的真相,并?告訴她去往平雲山荒丘的盡頭,那兒有個雪域,只?要找到雪域中的雪妖就能找到答案而已。”
平雲山說是山,不過是風沙揚起的山丘,它坐落在上清墟與淩虛境外交接的最東面,那兒萬頃風沙平地起,呼嘯而過淹馬足,是最适合殺人?抛屍的埋骨地,風沙能淹沒屍體,将其吞掉連個渣子都不剩。
迄今為止,修真界鮮少有人?仇家遍地走,所以衆人?心中公?認的埋骨地,就變得有名無實了。
沁澤虛浮地喘出一口?血氣,悶咳着嘲笑?起來,“話說你那徒弟好生天真啊。
“一路被我牽着鼻子走,真是有勇無畏,還想要我命?若我是她,我定?會先……”
說着,她突然像缺氧一般,佝偻着身子,重重大口?吸着氣兒,忽而撕心裂肺地咳出大口?大口?血,仔細可辨出血中還帶着肉沫。
君窈留着她的命還有用處,若這時死放任她去死,等那東西刨出來,怕也是不頂用了。
她上前蹲身,摸出一粒藥,就要塞入沁澤口?中。
剎那間異變突生。
虛弱不堪,正垂頭悶咳的沁澤眸光一閃,掩在紅袖中的匕首刃光一亮,君窈往後一仰,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擦過那雙眼,哪怕在近毫厘,那雙形狀姣好的桃花眼就能血濺當場。
君窈腳跟一蹬,身輕如燕往後滑去,手中一擲,嘴中同時喝道:“風霜!敕!”
劍身被霜花覆蓋的風霜劍頓作白光熠熠的雷霆直擊向?沁澤胸前,擡手一檔,铿,長劍與匕首來了個照面。
沁澤失了長劍,一把匕首堪堪抵擋一陣,君窈仙尊大乘期修士的奮力一擊早已讓她五髒六腑筋脈具損,君窈不着急一劍殺她,而是如貓鬥老鼠般,欲擒欲縱。
君窈操控風霜劍有意讓沁澤徹底脫力,好将人?收拾妥帖。
但對方可不這麽想,沁澤臉色煞白,恨不能一口?咬死她,“蘇,蘇長依,別太過分?!”她吼道。
君窈陰冷着臉,皮動肉不動地笑?。
她不僅要過分?,還要更過分?。
風雪呼嘯,天地一色。
君窈又想起先前看到過的場景,自己唯一的愛徒,小腹如朵被撕碎成片的紅花,在漫天風雪中,深深洇紅了她的眼。
那張清俊精致,稚氣未脫的臉,毫無血色,仿佛剛從棺材板裏爬出來。她看到她,她渴望她,她喊她師尊,她問她,師尊怎麽來了。
那一刻,她心緒微動。
她自認待賀清邪不冷不熱,該盡的師徒情意她總不吝啬,賀清邪之?與她的敬意也總是面面俱到,唯恐觸怒她。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為這位随性而起,收的徒弟拼命到如此地步。
設下九幽攝情術是為了攔住沁澤逃回淩虛境外,這女人?三番四次冒充窈山弟子竊入她閨房,欲行不軌之?事。
沁澤畢竟不能與普通門派弟子同日而語,上清墟無意與淩虛境外為敵,所以沁澤她想殺又不能殺。更何況,一派掌門夜半三更冒充弟子混跡另一門派仙尊閨閣中,這消息若傳揚出去,指不定?又要多生事端。
這是她最不願意見到的局面。
但這種不願意,放在此時此刻就顯得蒼白無力許多。
君窈眸光陰沉晦暗,一頭銀發在雪中狂舞,若沁澤沒傷到賀清邪,興許還能留她一命。
可惜,沒有假設。
沁澤是真想要一“探”究竟,她幻變成的雪妖對賀清邪下的都是死手,招招想讓賀清邪丹碎,道消。
而她,也幾近得手。
賀清邪追殺不成反被截殺的過程中,突刺冰棱刺穿她丹田,也同樣傷到她金丹。丹田重傷,金丹隐隐出現裂痕,及時止損已是不可能之?事,修士的金丹猶如鏡面,破鏡重圓不可逆。
修仙界人?人?都對金丹視若珍寶,仿佛獨賀清邪一人?不懂這個道理?。
當然賀清邪也果真是她的“好愛徒”,自七年前起就對她俯首帖耳,言聽計從,也可謂是一無所求,如今這破天荒的第一求便?要了她半身修為。
恩怨際會,她欠她的嗎?
君窈收斂心緒,冷漠道:“你傷我弟子,我要你一命,如此而已。”
一境界之差便?是天堂和地獄的區別,沁澤修為本不如大乘期的集大成者,靈力虧空又無疑是致命問題。遂,自她踏入雪域幻境中的那一刻起,就失已了先機。
被擊的連連後退之?時,匕首脫手而出,人?在雪地上翻滾一圈,裹了一身雪,起身時她的佩劍長溶就在眼前,一腳将劍挑起勉強接過一下。
風霜劍被施了法?術,沉重的力道震的她手臂一麻,沁澤悶咽下一口?血,染血的臉龐蒼白無力,一身修羅紅衣更像是鳳凰浴火而出。
沁澤粗喘道:“長依,你看,我被你傷成如此模樣,都不舍得叫你全名,你又,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聲落,劍鋒在一聲铿響中停住,風霜劍停在沁澤頭頂止步不前,驀地咻一聲向?後飛去,君窈握劍在手,二話不說縱身躍去。
手下招式越發淩厲莫測,她目光陳深,直直照着沁澤小腹襲擊,沁澤豎劍抵住淩冽寒光,微微皺起眉頭,她察覺到了什麽,調整呼吸,吃味道:“我知?道,我的反抗不過是在為死亡拖延時間,但我還是有一句話想跟你說。”
“她可真是你的好愛徒,殺我也不忘為她報仇。”
銀發與風雪共舞,這天地,都唯她主宰。
君窈蹙眉,眉間桃瓣愈發鮮明,她岔道:“報仇?我說過我要的是你的命!”
靈力駭然暴漲,風霜劍氣沖天,傾天大雪淹沒世間,霜寒氣息從蒼穹落下,風雪凝成冰晶飛速刮着空氣,将長劍包裹,冰晶碰撞的聲音清脆通透,勝過一切人?間仙樂。
嚴寒剎那冰封一切,君窈面無表情,一劍刺向?對方心口?,寸寸逼向?沁澤。沁澤連連後退,見此場景,內心幾近絕望,手下捏決,僵硬地動着嘴角說:“可我現在!還不想死!”
迅雷一擊,風霜一劍穿膛,霜花頃刻間冰凍住血肉。
沁澤雙眼大睜,垂眼見還未來得及鮮血四濺的胸前結了一層白霜,錯愕不已。
上清墟須維持修真界百年和平,不與勢均力敵的淩虛境外一戰,君窈殺她,淩虛境外死了掌門必要去上清墟讨個公?道,修真界四大仙門中,兩大仙門結了仇,敵對之?勢下半個修真界都能亂了套。
真沒想到,君窈竟能不顧後果,為一個弟子做到如此地步。
除了心驚,沁澤更多的是恨,她凝視君窈,一口?血堵在喉嚨處,上不去下不來。
事已至此,她也無話可說。
君窈點了她身上幾處大穴,快而迅疾将劍抽出,雕刻霜花浮雕的長劍甩下一道血,落在純潔無瑕的雪地上洇染成一朵噴濺式的詭異紅花。
把劍往虛空一抛,君窈按住沁澤的肩膀,提着人?一躍上去,直奔幻變的中空雪丘過去。
縮小的雪域并?未消失,這座如假似真的萬裏雪地仍覆蓋住原本荒蕪人?煙,人?跡罕至的荒丘。
一進雪丘內,君窈直接把人?扔在地上,嫌惡地拍拍手,擡手召出風霜劍,劍光微動。
賀清邪被劍光閃了一下,她坐在床上凝神靜氣,一睜眼就看到正欺女霸女的師尊。
她驚了。
“師尊?”
君窈并?不應聲。
劍尖劃開紅衣,輕緩輕緩地挑開衣襟,舞花弄月的悠閑做派與方才殺戮果斷的仙尊截然不同。
賀清邪察覺到這具身體似乎是僵硬了一瞬,一眨不眨地看着地上的修羅紅衣女子。片刻才穩住神色,不慌不忙地去看她師尊。
君窈神情專注,劍尖如魚得水,剝開那女人?最後一層衣裳,袒露出的地方白花花一片。
三觀巨震!
賀清邪雙頰一紅,偏過臉去不忍在看。
風霜劍并?沒有即刻消失,而是懸在小腹上空,冰涼的劍尖直直指着吹彈可破,白皙如玉的皮膚。
沁澤似有所查,仰望她雙眼赤紅,怒目切齒地說:“蘇長依,就算你碎了我的丹,你徒弟的金丹就能恢複過來了嗎?想你也活過百年,難道連修士碎了丹跟失去精血一樣無可挽救都不知?道嗎?”
君窈終于擡起眸子,視線落在臉色難看至極的面龐上,沁澤面色凝重,一點瀕臨絕望的表情都沒有,她皺了下眉頭,風霜劍當空落下。
噗呲一聲,利刃穿過肉體的聲音就像穿過一張浸了油的宣紙。
賀清邪叫了一聲。
炎黃神木的火光微動,映照出君窈線條分?明的眉目,眉如遠黛,鼻若膽懸,薄唇輕輕抿在一起,緊繃出一絲鋒利的線條。
百年來,歲月更疊,滄桑變化,沒能磨掉她的棱角,讓她變的溫柔。鳶色桃花眼中留下的印跡,反而讓她變的更加冷酷無情,與世獨立。
高處不勝寒,她立在上清墟的不止是“君窈仙尊”這四字招牌,更是萬千修士眼中一種遙不可及的存在和難以逾越的信仰與追求。
賀清邪透過這雙眼睛,不聲不響地看着地面,她舔着幹澀的嘴唇,冷不丁問:“她怎麽會變成這副樣子?”
君窈眼底平靜而沉寂,更像是壓抑已久的波濤,在深厚的冰層下潺潺而流,她擡起劍,把已經不能算是人?的“沁澤”挑起來。
豐腴袅娜的大美?人?兒變成一張五顏六色的油皮人?,皮面上的五官端正的一如常人?,連軀體四肢的長度都教常人?無二。
賀清邪心裏是說不出的複雜。
“控靈入體,傀儡術般的小伎倆。”君窈沉默着,擡手将油皮人?丢到炎黃神木的火上燒了,“本座走時,此處可有異動?”
九幽攝情術下的幻境不論縮小到何處,總有地方藏身,她有雪域幻境,沁澤就有幻物術。兩人?相生亦相克,相輔又相成,好似總也糾纏不清。
賀清邪看着她,說:“沒有吧。”
“呃唔——”她眸光閃了閃,突然捂着小腹彎下了腰,緊擰起眉頭,全身劇烈顫抖起來,垂在單薄肩膀上的長發也随之?發着顫,悶聲說:“好疼。”
君窈扶着她的肩膀,凝聚靈力彙到她丹田處,輸完靈力後,蟾月銀裳道袍的長袖在虛空一卷,剛想問一句“感覺如何”。
下一秒,賀清邪捂着小腹的右手舉起橫劈,嗤拉一聲,寒光劃破銀裳廣袖,割破了手臂,深可見骨。
袖角翩然落地,那道裂帛聲仿佛仍裂在耳邊,滴答,滴答,皮開肉綻的手腕處血流如注。
近在咫尺的氣息逐漸被一絲血腥抓住了尾巴,拖在冰涼的空氣中抵死纏綿。
君窈似乎料想到了什麽,亦或許是許久不染纖塵的眸子替她掩蓋了一切。
她慣于沉着冷靜,完美?到無懈可擊的臉上,終于破了一道裂紋,她皺着眉,快速欺身上去,一把扼住賀清邪的脖子,五指用力。
“原因。”
“咳咳,刑天,師尊也想要,也想知?道那頭怪物給我吃了什麽對吧?”
不久前,君窈仙尊離開後,這具身體在打?坐調息,可丹田內的翻江倒海般的痛楚,讓她心神不寧,即使在這樣冰天雪地的地方,額上也難以忍受的覆了層汗。
“你就是她的寶貝愛徒?”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賀清邪驚慌失措,睜開眼,她啞然看着忽然出現在雪丘中的女人?,掌心貼在小腹處,微微顫粟。
她不确定?此人?是好是壞,她來到這雪域,只?是為了尋找雪妖,無意招惹甚至冒犯別人?。
雖然騙她來此之?人?的話多有漏洞,可她還是義?無反顧地相信了。
見人?不答不問,沁澤邁着靈巧的碎步過去,挨坐在她身邊,覆着修羅紅衣的手臂按上賀清邪的肩,她俯身,親昵的宛如與愛人?耳鬓厮磨一般,噴吐蘭息。
“我說話不喜歡兜圈子,我就跟你直說吧。”
她另一手捏着蘭花指慢條斯理?順着賀清邪雙頰往下劃,最後落到下颚處,擡起她的臉。
賀清邪很讨厭別人?莫名的觸碰,可以說是厭惡,她深惡痛絕,垂着眼,嘴唇微動道:“松手。”
“哈哈,怎麽跟你師尊一樣性子啊,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仿佛別人?都是腳底塵埃。”
沁澤不怒反笑?,鉗住她的力道又加重幾分?,肆無忌憚的視線描摹那精致的五官,清晰的輪廓。
“可我就是喜歡這種高傲,你跟她頗有神似,不過可惜,你終究比不上她。”
賀清邪蹙了眉,她幾乎是下意識猜到對方說的“她”是誰。
“你是誰?想要如何?”
“別這麽緊張嘛,我來也沒什麽大事,只?是想告訴你一點消息而已。”
“什麽消息?”
“你為什麽來此處的原因。”
沁澤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塗着蔻丹的指尖點着賀清邪的丹田處,輕按了一下。
賀清邪頓時悶哼一聲,“唔。”
五個血淋淋的洞口?,鮮血早已幹涸凝固變作烏黑,濃郁刺鼻的血腥氣萦繞在周身揮之?不去。
沁澤問:“聽說過,上古五大屍祖嗎?”
自被君窈收為弟子後,賀清邪便?老老實實在靈清殿受教,她師尊置身大乘期整日忙着提升境界,鮮少管束她。
除了上早課,吃飯,睡覺,閑暇之?時她會拿各種書籍去靈清殿後山雲崖,哪兒風景如畫,煙波浩渺,仿佛能平息所有或興奮,或悲傷的情緒。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去的多了,看的書就多了,了解的東西自然也就多了。
賀清邪透過這具身體,仔細凝視她問:“他們跟我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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