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顏魔
須臾間,從未到訪過的二人都清楚看到這個金碧輝煌的暗室是何種模樣。
司天?鑒水銀鏡擺放在偏僻的角落,從這個位置看去,就可将整座暗室一眼囊括。
這個暗室四周封閉,裏面擺放多座古樸紋飾的儲物架,上面琉璃琺琅,翡翠瑪瑙的擺件和奇珍異寶多不?勝數,每一樣皆是珍品中的精品,一看便是價值千金,或千金難求。
其中更有各式各樣的兵器,刀槍劍戟,斧钺鈎叉,十八種兵器樣樣俱全。
這不?像是無望之?都該有的地方,這簡直是腰纏萬貫的商賈家的藏寶庫與兵器庫的結合。
坪蘭掩住嘴,低呼出聲,“閃瞎了?我的狗眼。”
聞聲,千伽貝夜不?以為意?,低笑?一聲。
在無望之?都,這些東西向來不?被魔物看上,天?生魔種自诩高貴,世間俗物不?配入他們的眼。
這其中,舊都主顏魔是唯一一個特例,她愛好收藏美輪美奂,在玄都毫無用途的東西。
顏魔被屠戮後,這間暗室就成了?新任都主的囊中之?物,新任都主似乎也對這間暗室不?以為意?,坐擁整座無望之?都後,這暗室就被遺忘,擱置了?。
走到暗室的一面牆壁前,千伽貝夜屈指反敲幾?下。
轟隆一聲巨響,這面嚴絲合縫的牆壁霍然向兩邊收縮,石門之?後還有一道魔氣鑄就的屏障,在斑駁陸離的燭光下滌蕩。
千伽貝夜一掌将其刨開,撕碎屏障,之?後又是一面木牆。
沒想到這暗室的防護如此複雜,光是開門就開了?三道。待打開這面木牆後,三人才真?正的走出去。
外?面是一座被魔氣環繞,瓊樓金闕的大殿,殿內異香撲鼻,岑寂空蕩,莊嚴肅穆,了?無人跡。
暗室就隐匿在偏殿的一個書房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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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伽貝夜興味闌珊,解釋道:“這殿堂名喚承歡,是舊都主顏魔的寝宮,”
蘇長依若有所思,“顏魔既已身死?,如今這承歡殿該是由誰居住?你師尊嗎?”
“怎麽會呢?”千伽貝夜輕點朱唇,粲然一笑?,“她才不?會住這種地方呢,死?人的地方尚且晦氣,那死?魔的地方,通常魔氣徘徊久去不?散。陰得很!”
她又問:“美人兒,你可知顏魔是怎麽死?的嗎?”
為何要同她說這個?
莫名其妙的。
不?過蘇長依的确不?知,放眼整座修真?界,都無一人清楚玄都遭屠這件事的真?相。
若新任都主不?在,恐怕聽聞這件事的修真?者都覺得這是件懸案,因為他們無法?深入玄都,甚至連膽敢靠近的勇氣都無。
所以,霸占無望之?都都主位置,已千年的天?生魔種,是如何被人殺了??
蘇長依也想知道,便順着話題反問:“你師尊做的事,你覺得我知道?”
千伽貝夜的紅舌似是毒蛇的蛇信子,妖嬈舔過唇瓣,帶着一股妩媚的勁兒,谑笑?道:“當時?,顏魔正在行歡,後被人闖入打擾了?好事……”
“說重?點。”蘇長依忍不?住磨牙。
千伽貝夜嬉笑?一聲,才突然正色說:“是被當場開腸破肚的——”
“那鮮血落在貴妃榻上,将整張白狐皮染成血紅,那些扯出來的內髒最後還被一腳踩的稀巴爛。”
未見真?實?畫面,光聽人口述,也能幻想出那是一副怎樣的血腥場面。
“額……”坪蘭縮了?縮肩膀,腦袋發暈地支吾着,“好生,殘忍……”
蘇長依深有同感,但不?知為何,意?識已不?甚清明。
有什麽東西在意?識深處胡亂攪拌,什麽辨別,分析,防禦,抵抗的能力紛紛被拉掉下馬,眼前的視線也逐漸天?暈地轉。
這到底是怎麽了??
“坪蘭,你,有沒有發現……頭……”
蘇長依擡手敲了?敲腦袋,腳步不?穩往坪蘭跟前走,耳邊突然響起來“砰”一聲悶響。
她定住腳步,似是在猶豫不?決,也像在努力分清楚這一聲到底是怎麽回?事。
忽然,一人走過來,将她擁入懷中。
溫暖如春的懷抱,萦繞良久的體香,本應令人滿臉嬌羞,甚是歡喜,但現在是無比冰涼。整個身體猶被毒蛇纏繞,抱着她的人好似正吐着血蛇信子,沖她露出淬着劇毒的毒牙,而她在模糊不?清的視線中,從那雙欣然帶笑?的眼中看到了?危險與陰冷。
原以為是潺潺水流撥蕩人心?,不?耐是陽春三月的雪,寒透了?一個春。
瓊樓金闕,威嚴大殿內,千伽貝夜擁着人,神情高深莫測。
她伸出手,勾了?勾指尖,只見一息間,充盈在整座大殿的魔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雲海翻湧般迅速湧進手腕處。
那兒帶着一串紅繩編制的手繩,最中間串着一枚烏黑如黑曜石般的珠子。
魔氣便是湧進這顆黑珠子裏。
承歡殿內的魔氣,是魔氣也不?是魔氣,這是玄都身後九重?魔淵下一顆魔種産的異香。
魔種異香,鮮有形色,唯有九重?魔淵極深極陰之?處孕育的萬年魔種,才會散出淺淡異香,并攜有濃烈至純的魔氣。
而魔種的異香在一個空間到達一定濃郁度之?後,能可讓一個大乘期修士喪失意?志與行動?力,還具有長期迷幻作用。
千伽貝夜眼神微斂,仔細瞧着手腕處的萬年魔種,終于?心?滿意?足地輕阖起雙眸,将臉埋在蘇長依脖頸間,大力深嗅一口。
她就像一個瘾君子,貪婪慕戀着久別重?逢的身體。
天?知道,她已瘋狂多久,又有多克制。
等待無疑是這個世間最令人為之?煎熬的事,可以活活要人半條命。
千伽貝夜崩潰般喘息未定,将人打橫抱起,無視倒在地上的人,抱着人原路返回?。
行走途中,千伽貝夜身影樣貌陡然發生驚天?變化。火焰镂腰的長裙變換成一襲銀月繡鳳的長衣,手臂多出兩塊镂空花紋似的白玉護腕。身形開始拔高些許,相較之?前更加高挑,纖弱,兩條逆天?長腿更是在長衣下晃蕩,真?是差不?多應了?那句話,脖子以下全是腿。
正面看來,連盤成髻子的烏黑長發,也多加出幾?縷紅絲,發髻由複雜變作只簡簡單單束着白翅玉冠,挑出一縷紅絲留在眼旁,将冷冽陰鹜的眉眼袒露出來。
赫然一看,有些似曾相識,這是經歷過血雨腥風和無數磨煉的故人。
千伽貝夜。
千加貝夜,加貝相組便是賀,而千與夜取自諧音。
***
一年前。
孟春之?月,東風解凍,蟄蟲始振,魚陟負冰,獺祭魚,雁候北,草木萌動?。
玄都終年冰天?雪地不?見春色,那日恰逢風雪霜降,顏魔在承歡殿剛寵幸完一名男修。彼時?,心?情大好時?興趣所至,便揮手下令放逐妖魔玩弄修士。
這是一個名叫正中靶心?的游戲,用鎖鏈套在一群極惡之?徒的脖頸上,任由他們四下逃竄,看哪名極惡之?徒跑的最遠,便賞他一柄長弓和一把箭。
然後命令他射向指定逃竄的人,若射中還好,能免其玩弄,但若射不?中,就要代替其去死?。
賀清邪攜昆吾劍初來乍到,便目睹一場人心?險惡。
極惡之?徒之?所以稱之?為極惡,便是惡極者又怎懼惡名。
見此自相殘殺的場面,群魔沸騰,在圍觀的冰原上拍手稱快。顏魔坐在貴妃榻上,雪白凝玉般的長腿踩在一個修士脊背上,修士跪趴在地上瑟瑟發抖,整個人都處于?一種近乎崩潰的狀态。
遠見一名修士搭弓射箭,動?作飄逸,宛如行雲,顏魔鬼迷心?竅般軟舌舔過朱紅小巧的唇瓣,慵懶地拍拍手。
“啪啪啪——”
巴掌聲響起後。
霎時?,整個冰原逐漸安靜下來,像沸騰的鐵鍋突然被悶上鍋蓋。
“将那人拉過來。”
話音剛落,手握鎖鏈另一端的一個魔物,便張手一吸,鎖鏈嘩嘩嘩收縮,碰撞的聲音一時?在冰原蕩開。
連射死?七人的修士,被動?作暴力地推到顏魔腳下。
他驚慌失措般抱住顏魔白皙如玉的腿,驚恐出聲,“都,都主?”
顏魔輕聲一笑?,用另一只腳尖挑起這修士的下颚,露出一張模樣清俊,劍眉星目的臉面。
“你很怕我?”顏魔俯下身,塗着血紅蔻丹的指尖搔過那張形狀精致的唇瓣。
“不?不?,不?,都主美若天?仙,如花似玉怎會讓人心?生懼怕?”
想在玄都活命,唯一的辦法?便是成為顏魔的心?腹,亦或是脔寵。傳言顏魔最愛樣貌上佳之?人,看上了?,喜與他們春宵一度,男女皆可用。
如此,便有了?修士可以憑借樣貌在玄都獲得依仗的機會。
顏魔似是被這話逗笑?一般,笑?着以指尖輕撫過這男子英挺的眉目,朱唇輕啓說:“修真?界之?人莫不?是都是眼瞎?你這般好看的男兒,能是什麽極惡之?徒?來,告訴本尊,你為何被流放至此啊?”
這修士面色凝重?,登時?如喪考妣般垮着臉,将手往對方裙下的光滑之?處探入,猶猶豫豫說:“回?禀都主,是,是小人強……強迫了?掌門的女兒……”
剎那間,群魔哄笑?,指着他罵道:“禽獸。”
“畜生!”
“豬狗不?如!”
諸如此類等等。
群魔都不?屑于?做的腌臜之?事,這些流放的修真?之?徒多數都做了?個遍。
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顏魔言笑?晏晏,作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只是如此嗎?”
這修士臉色迅速變白,探入裙下的手也驀地停住,他嘴唇輕顫着,閉着眼如赴死?一樣,補了?一句。
“被發現後,我,還屠了?他全門。”
被迫将自己所作所為當面刨白,并未給他帶來心?中所想的暢快與得意?,反而讓他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人與魔,終究不?同,但也相同。
“哈哈哈哈——”
一時?間,整座冰原都蕩漾着各種音線的笑?聲,全是鄙夷不?屑和嫌棄至極,尤其是顏魔的笑?聲最為爽朗,她掃向一衆已經把頭低進塵埃中的修士,心?情萬分舒暢。
“我害怕鬼,但鬼未傷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是人反到把我傷得遍體鱗傷[1]。是這個道理嗎?”
所有修士跪在地上,身旁都是拽着鎖鏈控制他們的妖魔,而他們已無力反抗,淪為階下囚,位置連狗都不?如的塵埃。
想當初做傷天?害理,燒殺搶掠是何等的恣意?風光,與如今對比,不?過是種何因結何果,一切皆是咎由自取罷了?。
“來人,把他帶上,擺駕回?殿。”
盡了興,顏魔揉着修士的唇瓣,邪笑?着吩咐。
***
遠處,目睹一切的賀清邪,從聽到顏魔故意?詢問那修士犯何錯時?,便擰緊眉頭,待群魔回?巢後,那眉頭都未松開。
這時?,天?道看不?下去了?,便問:“想起自己的所做所為了??”
賀清邪沒應。
天?道便陰陽怪氣地繼續說:“強迫掌門之?女,又屠殺師門全人,這尚且被流放到玄都。若是整座修真?界都知道你睡了?君窈仙尊,還壞人無情道,那你連玄都都沒得去。那可是君!窈!仙尊!近百年來,最有可能臨登仙途的女修!別的修士都等着有朝一日親眼目睹君窈仙尊成仙,你倒好,一指戳穿了?……”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賀清邪陰鹜地眯起鳳眸,手攥起拳頭,好似要殺人一般。
天?道被吓的霍然噤聲。
***
傍晚,戌時?一刻。
承歡殿內門洞大開,魔氣環繞,春情蕩漾。
高殿之?上的貴妃榻上,正進行着肉香四溢又暧昧不?清的一首歌!
歌!
一首歌!
滑上又滑落,一收和一放,來來回?回?之?間,花式千變萬化,實?在不?簡單,恒久的運動?,充滿智慧意?義?,一上一落之?間,速度力度配合,身心?的鍛煉,高高低低起又跌,永恒的定律,轉呀轉呀轉不?停,綻放生命火光。
一團火,燃燒心?窩,燒掉心?中那迷惑,熊熊熱火是能量,千錘百煉金剛,要經過琢磨,一團火,燃燒心?窩,沖破障礙不?怯懦,自強不?息,成長要突破,青春歲月,由我來掌握,啊——[2]
踏進承歡殿的那一刻,賀清邪手握昆吾,心?想得卻是天?道在冰原上所說的話。
“擒賊須擒王,顏魔是整座玄都的主宰,你拿下她便可拿下整座玄都。”
“顏魔雖一直稱霸玄都,但玄都與修真?界百年間相安無事,沒有人或妖魔在經歷過這漫長歲月後,還不?放松警惕的。”
也許正因如此,在顏魔相信玄都還能與修真?界勢均力敵,不?分上下時?,才會無所顧忌在玄都玩弄修士和羞辱他們。
不?過可惜,百年來的玩弄,今夜,怕是要止步于?此。
貴妃榻上的一人一魔正酣戰得火熱。
屬于?顏魔爽朗的女音,一會兒低吟,一會兒高亢,活要将嗓子撕破一樣。
承歡殿此時?除卻一人一魔,便只剩只身闖入此地的賀清邪。
“铿”一聲脆響。
昆吾出鞘,榻上二人面色各有不?同。
那名今日被看上的修士,潮紅着一張臉正進行最後的進攻,被這一聲脆響吓的登時?萎了?,身下一軟,不?敢再動?。
而顏魔額覆薄汗,酥胸在冰涼的空氣中微顫,神情自若,笑?着勾唇,塗着蔻丹的長指從朱紅唇齒間澀情地滑蕩過,軟舌從指根舔到指腹。
另一只手卻是一擡起猛地扇在着修士臉上,“廢物!”罵完,一腳毫不?留情将人從身下踹下去。
“啊——”
措不?及防被踹到榻下,修士大驚失色地尖叫一聲,那個部位還光溜溜,濕噠噠暴露在空氣中,滿臉錯愕地忙不?疊拿手去遮。
于?此同時?,手快速拉過長裙蓋在腿間,從貴妃榻上撐起身,顏魔懶懶笑?道:“遠客至此,未能遠迎,莫要見怪。”
賀清邪先是撇了?那修士一眼,一抹凝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眉間,黝黑磨砂質感的鳳眸眼底閃着厭惡的寒光。
顏魔着手披裙起身,赤腳落地,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粉嫩圓潤的腳指輕點在地板上,輕盈朝她過來。
“本尊已千百年不?曾見過女修了?。”她如是說。
修真?界犯下滔天?罪行的修士大多為男修,所以,鮮少有女修至此。
顏魔想了?想又覺不?對,她長指輕搔過臉蛋,為難似的,“千年說來也不?太?對……”笑?了?一聲,“五百年前,貌似有一名女修,身中媚妖蛇毒又慘遭同門設下九幽攝情術後出現暴走,最後屠了?師門之?人無數……那女修名喚什麽來着……”
“禀,禀都主,”慌忙穿完衣袍跪在地上的修士,愣愣想到,“您說的可是曾經的上清墟掌門的首徒——醒慈?”
“咯咯咯咯,”顏魔掩嘴邪笑?,最後滿意?擡指點到,“對對對,是醒慈!”
說到此處,賀清邪整張臉已陰雲密布。
之?前身至靈清殿時?,掌門曾當衆敘述過有關于?醒慈之?事,她不?僅知道醒慈,還知道一位名叫坪蘭的女修。
她是醒慈的雙修愛侶。
分神片刻,顏魔已走至她面前,一眨不?眨欣賞起這張令人神魂颠倒的臉蛋,神情恍惚地有些失神,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意?識中。
片刻,她突然邊擡起手想去觸碰那張臉,邊喃喃自語般。
“這位漂亮的美人兒,你孤身前來,不?怕……”
她頓了?頓。
“有去無回?嗎?!”
話音剛落,塗着蔻丹的指甲陡然變長幾?寸,直照賀清邪臉上抓去。
“我最讨厭別人比我漂亮了?!”
尖銳拔高的女音撕扯着,眼眸忽然溢出一絲絲黑氣,顏魔出手快若雷霆,爪風淩厲,盯着她的目光深惡痛絕。
突遭變故,賀清邪反應迅速,霍然橫劍相抗。
铿铿铿——
接連不?斷的清脆聲響在承歡殿內回?蕩,昆吾劍光淩厲,顏魔爪風如刀,兩廂碰撞,一時?難分高下。
方才還仿佛跪地求饒的修士,一見突生變故,忙不?疊拾撺着起靴子拔腿就跑,跑時?還不?忘将門給阖上。
“你到底是哪來的女修?!膽子可真?大!”
紅爪淩利抓向賀清邪眼睛,這一爪下去,整張臉必然破相。賀清邪反應迅速偏頭躲過,手腕一轉,長劍直接回?砍過去,滌蕩劍氣震得顏魔軟腰往身後一傾,整個人手臂舒展,足尖點地往身後滑退,淩空飛起才閃過這道劍氣。
昆吾完全可以調用劍靈靈力,這樣勝算更大,但賀清邪不?想用。
這就像她在堅持一件不?容讓步的事,一但讓步便昭示她的錯,是她輸了?,且輸得一敗塗地。
賀清邪提劍飛沖過去,那廂顏魔譏諷一笑?,對方才的過招點評論足。
“劍是上品,力道也夠,只不?過可惜……人不?過是廢人一個,連金丹都無,”顏魔爪下凝聚滔天?魔氣,陰神陰狠道,“熱身結束了?,現在,嘗嘗我的幽冥鬼爪罷!”說時?遲那時?快,話音剛落,顏魔便右手橫于?胸前,腳下發力迎面沖了?上去。
夾雜烏黑魔氣的幽冥鬼爪更加淩利狠毒,虛空中的空氣在不?斷撕裂,賀清邪金丹已碎,全靠劍法?支撐才不?至于?十招斃命。
铿铿铿——
不?斷劃破空氣的爪風似裂帛般落在耳邊,賀清邪只感覺手臂被昆吾震得發麻。
識海深處,天?道更是出言不?遜地罵她是個傻子。
顏魔飛身而來,追着她,三百六十度轉轉的紅爪刷刷刷落在劍身上,有些許落在她胸口,手臂,更有一道劃破她右邊下颚處。
“砰!”
賀清邪吃痛輕“嘶”一聲,這須臾的閃神之?際,猛地被當空一腳踹飛出去。
“轟”一聲震響。
整個人重?重?砸在緊閉的殿門上,殿門高大厚實?,選用上等梨花木,堅硬如石。這一下,硬生生砸出一道裂痕,也差點要去她半條命。
賀清邪摔在地上,整個人如被碾壓過一番,渾身巨痛,五髒六腑好似紛紛移位,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兩條手臂與胸口更是血流成河,雪白衣袍已被溢出的鮮血浸染,一灘灘殷紅似開在皚皚雪山上的火焰,紅得滾燙,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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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