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時爺害羞了 終于有點苗頭了
他們暫避風雪的這間房子,是顧柒的。
顧柒不愛葷腥,容珏省下來給她送來的那些心意全都被她凍了起來,原本也沒多想,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不過Z區食物本就緊張,雪暴期間,大家更是連出都出不去,食物獲取頓時成了絕響。
容珏分給顧柒的,也只有一人份,并且也不是每天都有的,僅靠她這段時間存下來的肉,一兩個人吃倒是沒什麽問題,但現在卻要同時供給五個人,還是三天,這便有些捉襟見肘了。
好在,人就算三天不吃飯也餓不死。
畢竟,一克肉要價十瓶營養劑,這一口下去是瞬間解決了一個月的食物,饒是時爺再有錢,也不是這麽個燒法。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容珏那張‘暴發戶’的嘴臉,讓時爺喉頭梗塞,食難下咽。
對于容珏趁火打劫的行為,顧柒并未多言或制止,因為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之間其實并不熟悉。
時爺對這種不良行徑的決定是:保持風骨。
遇上這雪暴,他們這兒的任務算是白瞎了,等雪暴停了,組織肯定會派人過來救援,只是餓三天,他完全hold得住。
至于亓染,時弈不吃,她便也跟着選擇了挨餓。
對于這倆人的傲骨,容珏只有譏笑。
外界的人不來Z區,他們壓根兒不知道極寒期意味着什麽,更不知道在極寒期內,食物代表着什麽。
極寒期內,所有的生物,不管身份高低貴賤,不論生活如何先進美妙,在這裏,都只能靠着最原始的方式活着。
每年的極寒期來臨時間并不穩定,前前後後最遠的可能相差數月,所以這裏的人們每一個都有提前儲存過冬食物的習慣。
不多,但能勉強活下去。
運氣好的,還能過個‘好年’,運氣不好的,不是餓死在屋裏,就是餓死在被迫出去尋找食物的路上。
每次極寒期結束,外頭時不時就能見到各種奇形怪狀的凍屍,他們,會成為那些饑餓動物們的第一批食物。
殘忍,也是現實。
他知道時弈現在心裏肯定打着雪暴結束就有人來救的小九九,但他一點都不擔心。
雪暴之後到進入完全極寒期的這個半個月內,将近半個Z區基本都會充斥風雪,一天的光照時間加起來不會超過三個小時,一旦光線落下,風雪再起,能見度會降的極低,在外面待着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在這段時間出門,如若沒有一個經驗豐富人帶着,十幾步開外就能迷得你東南西北只在心中,不在腳下。
凡是有風雪的地方,磁場基本都是混亂的,再好的科技設備進入這裏,都會變成毫無用處的廢鐵,想來這裏救人,只能徒步進來,只要你能在沒有地圖,外加視線一片白茫茫的情況下,安全的進入這座被風雪包圍的城池,別說救人,來吃人他們都認了。
這看似很簡單的一件事,實際上連城裏最老,經驗最豐富的老者都不敢妄下斷言,更何況是外來人。
這就是容珏一點不擔心的原因。
也就是說,時弈最起碼得在桐城待上半個月,餓三天沒問題,餓半個月,到時候是人被救還是屍體被救,那就得看他命到底有多硬了。
顧柒并不知道這些,她其實也以為三天雪暴結束之後亓染和時弈二人就會離去,便由着他們去了。
畢竟,把容珏喂飽才是她要關心的事情。
減少消耗最簡單的方法,無疑是睡覺,但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到大夢三天。
亓染不知道時弈是怎麽做到的,反正他一直閉着眼,安靜的抱臂靠在角落裏,跟具會呼吸的屍體一樣,一動不動,安詳的緊。
反倒是她,睡了一晚上便覺精神的很,別說睡覺了,就連眼睛都不想閉,百無聊賴之下,便只好盯着時弈看,一看就是一整天,也不覺得膩煩。
三天後的中午時分,時弈驀然睜開了眼,吓了亓染一跳,好在前者并沒有說她的心情,只是徑自起身朝外走去。
外面的風聲清晰可辨的小了許多,容珏和阿蠻正在全副武裝,用厚厚的皮毛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風。
他們要出去尋找食物了。
亓染看着那兩個裹得只剩倆眼珠子擱外頭的人,有點奇怪,至于這麽誇張嗎!
他們來的時候,已經是專門根據Z區的天氣換上了厚實的棉衣,但比起屋裏頭這兩個人形動物,還真的是小巫見大巫。
容珏和阿蠻在鼓搗自己的時候,迫不及待的時爺已經走到了門邊,打開了門,然後風化在了門口。
亓染因為好奇落後了一步,走到時弈身後時只覺一股寒風襲來,瞬間五髒六腑被蕩滌了一遍,靈臺清明的不要不要的。
兩秒後,兩只狗在屋子的角落瑟瑟發抖。
一分鐘後,風骨了三天的時爺還是沒忍住花了兩個月的食物購買了兩件‘退休皮襖’,刷刷刷将自己裹成了熊。
屋裏的人全都武裝完畢之後,由阿蠻打頭,一行五人離開了顧柒的房子,在茫茫白雪中,迎着風朝着他們自己家走去。
顧柒的食物吃完了,容珏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裏,再加上三天前他們已經那啥過了,自然就是一家人了,住他那裏不管是條件還是食物都要比她這裏好一些。
容珏家比阿蠻家遠,他憑着記憶,一步未差的把阿蠻送回了家,在他父母的千恩萬謝中,拉着顧柒的手,朝着自家走去。
至于時弈,他一路上都在嘗試着擺弄着他的個人端,要不是亓染一直拉着他衣服,帶着他跟着容珏和顧柒,他怕是早就不知道迷到哪兒去了。
走了大概兩個多小時,他們才成功站在了容珏家門口。
Z區地域廣闊,人口基數少,桐城雖然人多些,但也多不到哪裏去,鄰居啥的最近也隔着幾公裏。
“這信號怎麽還是沒有?”
一進屋,時弈便沒忍住心中那股子暴躁。
沒有信號,就沒法聯系,甚至連定位都不行,桐城在Z區算不上大,但相對于其它區的城市,這裏顯然要大上許多,沒有信號,光靠人力尋找的,那得多久。
容珏脫下兩層皮,呼吸終于順暢了點,聞言似笑非笑的望着時弈。
“極寒期出臨的這半個月內,磁場都是紊亂的,也就是說,這半個月內,都沒人能來救你了呢。”
時爺頓時一口氣哽在心頭。
亓染聞言第一個反應就是側頭詢問時弈“那咱還繼續挨餓嗎?”
時弈“……”
他真的很想指着亓染的腦袋瓜子,訓斥她一句吃吃吃,就知道吃,但視線對上那雙非常認真的在咨詢他意見的眼眸,不知為何嘴巴就軟了下來。
“吃,喂到你飽。”
亓染眼睛瞬間就亮了。
“時弈,我最喜歡你了!”
時弈一怔。
他已經很久,沒有聽見過這句話了。
那時候,每天照三餐的我喜歡你聽的耳朵起繭,什麽感覺都沒有,後來亓染聽了那堆哥哥姐姐的建議放棄了這項目,時爺反倒不習慣了幾天。
隔了這麽多時日,再一次聽到這句話,時弈竟發現他并不是像先前那般毫無感覺了。
女孩兒燦爛的雙眸,洋溢的笑容,專注的眼神,堅定的語氣,如同一根輕盈的羽毛,拂過了他的心湖,漾起了絲絲漣漪。
這是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輕飄飄的,癢癢的,想抓抓不住,想忽視又做不到……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
時弈第二次主動挪開了視線,那瑩白的耳尖微微泛起了一絲說不清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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