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來啊,互相傷害啊 出來混,總有一天是……
時弈就這麽抱着亓染在火堆邊坐了一夜, 後者在他懷裏睡得沒心沒肺,一副美夢甜酣的模樣,也不知是夢到了什麽,那上揚的嘴角幾乎就沒下來過……
一直到翌日天明時間, 時弈都沒有聽到外面産生過什麽大動靜, 一直懸着的心終于微微放松了些許, 但同時也閃着疑惑。
就在此時,地面陡然一陣顫動。
亓染忽的被震醒, 那雙惺忪的睡眼裏滿是迷茫, 要不是時弈及時抱住她,人怕是直接就歪地上去了。
二人匆匆對視一眼,站起身打開門快步朝外走去。
亓染心大的沖了出去, 時弈皺着眉落後了一步,拿起放在一旁的皮襖, 抖開之後追上前面那女孩兒往她身上一披,順手将她裹了起來,邊走邊熟練的用皮帶将衣服系了起來。
亓染瞬間成了一只只剩兩腳走路的蛹。
外面天已放晴,明亮的光線照射在皚皚白雪之上, 猝不及防之下差點沒閃瞎亓染的狗眼。
她本能的閉上眼睛, 眼淚頓時盈滿了眼眶。
“真是笨死了。”
耳邊傳來一聲明晃晃的嫌棄, 亓染嘴角剛剛往下一拉, 還沒醞釀出準确的情緒來, 便感覺到眼皮上突然多了一層溫暖的觸感, 這趕忙又急匆匆的揚了起來。
時弈擡手捂着亓染的眼,讓她緩了一會兒之後慢慢的松開,讓後者一點點适應過亮的光線,直到徹底松開。
這個過程中, 兩人一直在前進,時弈一直前進沒有回頭,亓染閉着眼跟着,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交流,卻默契的好似相處多年。
雪怪停留的地方距離桐城只有十幾公裏,好似一座憑空出現的巨大雪山。
剛才亓染他們感覺到的顫動,就是這大家夥搞出來的。
“怎麽回事?”
桐城外,如臨大敵的排了一排人,每個人都是左手矛右□□,裝備的挺齊全。
容珏站在最中間,顧柒站在他左後側半步位置,安安靜靜的,端着一個守護的姿态,時弈和亓染走過來之後,在容珏的右側站定,擡眸遠眺着遠處那個大家夥。
“不知道。”
容珏相當光棍。
“昨天光照結束前我們送了八具屍體過去,但一直到剛才才有了那麽一下動靜。”
時弈掃了一眼不幹人事的容珏,眼裏帶着明晃晃的嫌棄。
“你跟我過去一趟。”
遠看瞧不清楚,必須靠近些才能确定他的猜測。
容珏剛開始沒反應過來,結果等了一秒發現對方似乎是在跟他說話。
“我?我不,行。”
容珏本想拒絕的,但随即想到這人的身份,便又應了下來。
倒是時弈眉心大皺“你到底行不行?”
呵,是爺們兒就不能不行。
“我當然——”“他不行。”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的響起,分別來自容珏和顧柒。
容珏張着嘴石化在了原地,樣子蠢的不行。
時爺相當不給面子的大笑出聲,在對方越來越黑的臉色中,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十足的往下掃了一圈他的腰腹,用一副幸災樂禍的語氣頗為大度的說了一句。
“罷了,爺自己去,你不行就好好休息,哈哈哈哈。”
臉黑如墨的容珏磨着牙,原地弄死時奕的心都有了。
時爺走出沒兩步,腳步又驀然頓住,皺着眉轉過身,臉上帶着一絲不愉。
“你跟過來幹什麽,回去待着。”
亓·兩腳蛹·染搖搖頭“我跟你一起去。”
這丫頭的執拗時爺算是深有領教,不過他心若磐石,對此絲毫不為所動,于是二人就這麽僵持住了。
氣氛一度緊張,一直保持安靜的顧柒突然走上前打破了沉默。
“我跟你去吧。”
時奕聞言瞥了一眼她身後緊跟而來,一臉戒備盯着他的容珏,突然挑起嘴角同意了。
“有美人相伴,自是求之不得。”
此話一出,亓染和容珏的臉瞬間綠了。
“我也去(我要去)”
……
最終,這趟行程還是變成了四人行。
時弈沒帶武器,就這麽兩手空空,看起來是藝高人膽大。
其實主要是因為不管是槍還是矛,對上那真·雪肌冰骨的怪物,壓根兒沒有任何的作用,帶着也是累贅。
亓染的能力主要體現在她的兩只腳上,有沒有武器也沒什麽大差別。
容珏右手捏着把槍,左手牢牢的拉着顧柒,一副生怕松了手自家愛人就被人撩走的模樣。
顧柒面色淡定如常,沒有絲毫擔心或是害怕的樣子,一臉閑适的好似去閑庭漫步,而不是面對什麽未知的可怕危險。
這個人給時奕的感覺很奇怪。
和真·心大的亓染的不同,這個叫顧柒的女子,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種經歷了無盡歲月,見識了滄海變遷的淡然,好似沒有什麽事或物,可以攪的動她的心緒,沒有什麽人或情,可以牽動她的心扉……陡然間,容珏那張臉一閃而過。
哦,除了臉皮厚的。
越接近那‘雪山’,衆人的心神便崩的越緊,時弈餘光一掃,伸出手一把将不知何時走到他前頭的亓染給拽了回來,拉到了自己身後。
受傷了還不知道老實。
亓染沒說話,只是對着時弈擡了擡腿,意思很明顯,手受傷腳沒事,然後不出意外的腦門挨了一下。
不重,所以一點不疼。
“你給我在後面乖乖呆着。”
時爺可不是什麽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omega,天堂鳥裏論單兵作戰能力,沒有誰能強的過他。
這幾天見鬼的經歷,讓他自覺面子裏子在亓染面前是丢了個幹淨,現在可不得找點回來,或許沒什麽具體意義,但至少聊勝于無。
相較于充大的時爺,那邊兒的容珏就簡單多了,小鳥依人似的黏在顧柒身邊,一副我弱不禁風,我需要保護的樣子。
亓染雖明知不可能,但她還是忍不住的想象時爺哪天也能跟容珏一樣,像朵嬌弱小花似的尋求她的庇護……
時弈順着亓染那帶着微微豔羨的眸光望去,正巧瞥見容珏那副‘弱柳扶風’的模樣,恨不得直接賞他一腳,送他去十萬八千裏之外涼快涼快。
這狗男人明明能力不下于他,卻非得做出這種矯揉造作的模樣,真的是讓自強慣了的時爺喉頭發癢,胃部反酸。
索性眼不見為淨,順便還伸手把亓染的腦袋轉了回來。
“智障看多了會變傻。”
亓染:???
“時弈你說誰智障呢!”
時弈聲音沒有刻意降低,那邊的容珏瞬間就炸毛了。
“誰應說誰。”
“你找死!”
時弈熟練的躲開來自身後的攻擊,然後兩個omega就這麽旁若無人的幹起了架,完全忘了他們是來幹嘛的。
亓染走到顧柒身邊,滿臉疑惑的望着那倆莫名其妙的打起來的人。
“柒姐姐,這是咋了?”
顧柒美眸輕掃,道了一句他們玩呢,便把注意力放到了不遠處那座山上。
亓染哦了一聲,任由他們玩去了,自己則跟着顧柒,朝着雪山繼續前進。
“你這丢人現眼的家夥。”
擊出一拳。
容珏閃躲,嘴巴毫不落後的回怼“彼此彼此,你那一身騷味兒我聞得都快吐了。”
容珏說的他身上的騷味兒,是亓染的信息素,時爺怒火頓時高漲。
如果說原先只是鬧着玩,他現在是真動了殺心。
就算他不喜歡亓染,也不代表什麽貓貓狗狗都能侮辱标記過他的人。
時弈的變化,和他纏鬥的容珏自然是第一時間感受到的,只不過他難得沒覺得憤怒,臉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呦呦呦,生氣了吶?啧,我聞着那小丫頭的味道也挺對我胃口的,要不……”
說這話的時候,兩個人雙手絞在一起,離的極近,容珏還故意舔了舔唇,挑釁之意非常的明顯。
“要不如何?”
一道平靜的女聲傳來,容珏的挑釁笑容頓時僵在了嘴角。
時爺看着他那脖子跟生鏽似的一點點往旁邊擰,幾乎都能聽見骨頭的嘎吱聲,心情瞬間就暢快了。
“你想要,拿去便是,爺就怕你吃不消。”
容珏朝着顧柒靠近的腳步一頓,似乎是沒想到時弈竟然還在這裏火上澆油!
秉着我死你也別想好過的互相傷害原則,容珏停下了腳步,雙眸望着亓染,同歸于盡的對着她說了一句。
“聽見沒,這男人讓我收了你,一腔癡心喂了狗,要不要棄暗投明跟了我?”
亓染楞了一下,似是沒明白容珏的意思,琢磨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由擡眼望向時弈。
陡然間接收到亓染那難以置信的小眼神,輪到時爺梗住了。
他能說,他只是嘴賤慣了嗎。
但随即,時爺又想到亓染又不是他什麽人,只不過是标記了一次,又不能代表什麽,便又斂了解釋的心思,沒有開口,只是有些不自在的移開了視線。
沒有得到任何回答或者解釋的亓染,落寞的收了視線,禮貌且真誠的回答了容珏的問題。
“不了,謝謝你的喜歡。”
容珏:!!!!!
不,你理解錯了,我沒有喜歡你!
莫名脊背發涼的容珏眼神僵硬的望着那嘴角不知何時微微上揚的顧柒,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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