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你才磕傻了

她是被折疊着藏入狹小的箱子裏的，箱子側部有幾個洞，供她呼吸，不過那洞實在太小，以致于她偶爾呼吸急促一點就有缺氧的胸口悶脹感。

她聽到外面似乎有說話的聲音，口音帶着川西味，說起話來帶着“格老子的”口頭禪，她皺眉，想聽得在仔細些，卻忽然聽到一聲勒馬的“籲——”聲，說話的幾個紛紛下了馬車，兩個人一個箱子的搬着，她只覺得身子一輕一晃，她所在的箱子就被擡了起來。

有陽光一下子透過呼吸小洞刺進來，沐梓杏條件反射一閉眼，又不敢讓擡箱子的人感覺到她已經醒了，就挨捺着怦怦的心跳，不去看呼吸孔外的景物。

“小二，格老子的給老子的馬喂好飼料，不然老子要了你的命！”其中一個帶頭的人威吓了小二一句，小二連連應聲，牽了馬車就走。

似乎被擡着上了樓梯，沐梓杏身子一滑，額頭重重磕到了箱子的一個邊上，老大的一聲脆響，疼地她想吸氣，不過她還是隐忍着死死咬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

“客官你們箱子裏的是什麽啊？瞧那一聲響的，好家夥！”帶路的小二随口問了一句。

“帶你的路吧！”帶頭的人瞪了小二一眼，充滿殺氣的眼神頓時讓他乖乖閉嘴了。

轉了個彎後，箱子裏的光亮暗了下來，後面有門關起的吱呀聲，似乎已經被擡進了房間內。搬箱子的人才剛輕輕放下箱子，那個領頭的人就開罵了：“格老子的賈老四，你手腳輕點行不行！你這箱子裏的可是華山神醫，磕壞人家的腦袋，磕傻了怎麽辦？！”

你才磕傻了！你全家都磕傻了！！沐梓杏在箱子裏無聲地罵着。

“嘿嘿，石老大，我後來不是小心了嘛！再說也不怪我，是鄭東這小子忽然擡起來，我一沒注意嘛！”賈老四說起話似乎對石老大谄媚地緊，沐梓杏忽然覺得鄭東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她仔細回想，忽然想到，青城派的排行老七的弟子似乎就是叫鄭東這個名字。

難道是青城派擄的她？！沐梓杏不由心下一咯噔，冷汗嗖嗖下來了。這可如何是好，難不成這青城派的觀主長青子已經知道了她會治那個摧心掌，準備把她給斃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眼前一亮，那個箱子就被突然打開了。

沐梓杏條件反射地閉眼，長長的睫羽顫抖，露出一副熟睡中毫無防備的神情。

一只鹹豬手忽然摸了摸她的臉，沐梓杏衣袖下的手寒毛立刻豎起，整個人也緊繃了起來：“這華山神醫別說，再養上個兩三年，出落地可比院裏的姑娘們好看多了！”

摸她臉的那個人語氣輕佻，竟拿她與j□j相比，沐梓杏心中火大，牢牢記住他的聲音，覺得以後一定要複仇！

“嘿嘿，老七說的也是，都說華山神醫名氣大，一開始還以為是個恒山派尼姑樣的無趣女人，沒想到，竟是個年歲不到十五的美人兒，啧啧，剛才敲出的印子額頭紅腫了一大片呢！弄得老子也有點不好意思了！”賈老四油腔滑調地繼續啧啧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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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你迷藥下的是幾天的份？”石老大眯着眼看着師弟們一陣調戲，忽然開口道。

賈老四一拍胸口，谄媚道：“石老大，我老四辦事你還不放心麽？不多不少兩天的份！再過上半天，這丫頭就該醒啦！”

“那就好，回頭待這丫頭醒了，你管牢了自己的嘴，別讓她知道我們身份，喂她點水就繼續給她迷暈，這樣省的她有力氣逃跑！”石老大囑咐了句就帶着幾人下樓吃飯了，鄭東是最後一個出門的，他還細心地把房門給鎖了起來。

他們出門兩分鐘後，沐梓杏開始試圖把手上的繩子咬開。但是箱子太過狹小，她連把手移上一點都無法做到。

她急地冒汗，身子一頂，忽然發現箱子外面沒有鎖，她努力側身，頂開了箱子，終于看到了她所處的地方。

是一個普通客棧的普通上房，牆壁上還附庸風雅地挂着兩幅臨摹的山水畫，她環顧房間找可以解繩子的東西，終于看到了一個尖銳的燭臺。她費了大勁滾翻出了箱子，撞倒燭臺，用腳夾着磨手上繩子。

她磨得很快，有時候還磨到了白嫩的手，擦出血絲和油皮來，只磨到三分之一的時候，她就可以掙開繩子了。

她心底突突地跳着，似乎要跳出嗓子眼，摸袖子裏的柳葉刀卻摸了個空，看來是被收上去了。她把腳上繩子解開，支起了窗戶，往下看了一眼。

下面是鬧市，人來人往的，并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她雖然功力被藥給封了，但若是跳窗，這兩樓距離，倒也不是不可。猶豫地看了眼其他箱子，她心底暗忖着要不要看看裏面還有沒有人。

離吃完一餐飯的時間還早，再說那些江湖人喜歡在午飯的時候飲酒，若是順手救幾個人一起出去，倒也不難。

想着，她便去開了另外兩個箱子。

出乎她意料的是，箱子裏的是沉沉的珠寶，并不是她想象中的蘇家小姐。

門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格老子的，辦事果然沒一個可靠的，竟然忘記鎖箱子了……”

她大駭，連忙爬上了窗。

石老大一推門便看到沐梓杏欲逃的模樣，下意識厲聲喝道：“別跑！”

她被他滾雷一般的喝聲吓了一跳，腿一軟，竟直接踉跄着滾下了窗，眼看着她滾下的樓下的百姓紛紛發出一聲驚呼。

石老大手抓腰間腰帶，用力扯出，一甩，剛好纏住沐梓杏的腳，沐梓杏整個人都在窗外，只覺腳上一勒，疼得快掉出眼淚來，身子在窗外仿佛蕩秋千一般晃啊晃的，腦朝下充血狀态，只覺目眦欲裂。

石老大拉住了沐梓杏，手上纏了幾圈，走近後一個用力就把沐梓杏提小雞一般提了上來，下面的百姓一陣歡呼，大概以為是沐梓杏不小心翻出了窗外，石老大救了她一命。

然而沐梓杏一被救上來的待遇就是兩張鐵一般的巴掌。

她被打地臉高高腫起變形，嘴角咬破流血，耳朵嗡嗡直鳴。

“賤女人，還想逃？你逃啊！”說着石老大就狠狠踹翻了沐梓杏的肚子，她只覺腹部仿佛撕裂一般的錐痛，渾身上下使不出一絲氣力，只能咬着唇，睜大一雙烏潤的眼眸，面色煞白，有氣無力地盯着石老大。

由于之前逃跑時不小心勾到了腰帶，又被接二連三狠打了幾招，沐梓杏的褲腿被撕了個半碎，瑩白小腿若隐若現，內衫也有些外露，半個香肩晃眼地暴露在石老大的眼前。

沐梓杏痛苦地蹙起眉，長長的睫羽顫抖，纖細的身體被打得傷痕累累，白皙似雪的皮膚襯着烏黑的烏青和鮮紅的血痕，在石老大看來，竟別有一番誘惑感在心底騷動。

他本來就是個喜歡玩S-M的，平日裏上院子裏玩的時候也經常喜歡買一些十四五歲還很稚嫩的雛，往死裏玩，恰好就是沐梓杏的類型。

沐梓杏長相嬌美，水嫩嫩的模樣一直引起他心底最陰暗的龌龊，此刻見了這等美景，石老大只覺得小腹一緊，邪火油生，心想師父不過是要問華山神醫話罷了，遲早是要殺了她的，如此一來，還不如讓他先玩上一玩。

他的手鉗住沐梓杏纖細的肩膀，慢慢往下移，伸進衣口撫摸她胸口嬌小的蓓蕾，感受那裏皮膚柔軟細膩的手感，沐梓杏尖叫一聲，一邊躲一邊連連踢他，他嘿嘿冷笑地一手鉗住她的兩條腿，用腿夾住，另一只手壓着把沐梓杏往下按，身體順帶着壓了下去。

沐梓杏對于他來說太小，她的臉他一個巴掌就可以蓋住了，只要他輕輕一用力，她的皮膚上就會留下嫣紅的印記，和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他所有的感官都強烈興奮着，他大力一撕，撕開她的領口，看到她晶瑩的鎖骨和胸口正被捏玩的若有似乎的柔軟，耐不住興奮地低身大啃了幾口。

沐梓杏的所以反抗對他來說仿佛只是小打小鬧一般。沐梓杏極度恐慌害怕，她知道他想做什麽，但就是因為意識到了她即将面對的局面，她才更加的感到絕望恐懼！

濕潤惡心的東西順着她的鎖骨，舔着她的脖子，陌生人的氣息沖撞她的感覺，讓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惡心地豎起來，喉間幾番反胃，欲大口嘔吐，她用力地蹬着推着，打着咬着抓着，像瘋了一般地發出“嗚嗚”小獸受傷時的吼聲，頭發都被亂的像稻草。

石老大狠狠地掐着沐梓杏的咽喉，讓她發不出太大的聲音，一只手解開自己的褲子，順道用褲子把她的手給捆了起來，大力反折。

沐梓杏痛地淚水流了出來，手仿佛斷掉一樣。

他卻仿佛非常享受她的疼痛，低頭狠吮幾下，正當那張游走的臭嘴順着她纖細的脖頸往上，即将吞下她的唇的時候，沐梓杏只覺得眼睛一熱，火燙的鮮血飚了她一臉，然後，那溫熱而黏稠的東西就順着她的脖子緩緩下滑，似乎要流進身體裏一般。

血紅的視線裏，石老大兩手抓着自己正飚出鮮血的脖子，死瞪出魚眼想往後看，最後無力地掙紮了兩下，僵直了身體，倒到了一旁。

透過眼睛的血色，沐梓杏看到一把帶着光暈的紫薇軟劍輕輕抖掉了劍尖的一粒血珠，然後慢慢優雅地入鞘——執着這把劍的黑衣人，沉默地把外衣脫了，将她渾身上下包裹地嚴嚴實實，最後，用裏衣的袖子，慢慢地，把她臉上的血漬揩去。

沐梓杏呆呆地看着他，看着那個臉上蒙了黑布，一副少年樣子的男人。他身上那種如冬雪般清冽的味道随着他依舊留有體溫的衣服，慢慢流入她的皮膚裏。而他，正專注着，揩去她臉上腥臭欲嘔的血漬。

沐梓杏感覺到，他的動作和溫柔一點也沾不上邊，甚至，她看過他平日擦劍的時候動作，那比這個溫柔了許多。

他半摟着她，溫熱的大掌，蓋在她的腰部，另一只，擎着袖口，像擦桌子一般擦掉她臉上的血漬，甚至把她的臉都擦紅了。

沐梓杏烏潤的眼裏眼淚越積越多，她覺得如果這時他能抱抱她，她一定會感動的。

他站了起來，像夾着一樣東西一般夾着她，這姿勢讓她難受極了，沐梓杏卻沒有說什麽，只是努力地把頭往他胸口那邊靠。

溫熱的，有安全感的身體。

她覺得心底似乎有什麽東西破掉一般，而走出房間的一剎那，那光亮，氤氲着獨孤求敗，仿佛神祗一般強大。

咚咚！咚咚！咚咚！

沐梓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她的臉慢慢紅了，最後無力地閉上了眼，昏睡過去。

早晨，清醒了的沐梓杏怔怔地看着頭頂的床幔，數着它到底有多少流蘇，而門口的“吱呀”一聲，獨孤求敗黑色的人影就走了進來。

他看不見她的表情，他是個瞎子，但是他聽得出她的呼吸，她是在發呆？他略略皺了下眉，不知道如何安撫她。

作為一個女子，遇到這種事，就猶如一場恐怖的噩夢，他可以想象的到她的心情。一般女人遇到這種事會怎麽樣？自殺以雪恥辱？遁入空門以贖清白？一想到沐梓杏會這樣，獨孤求敗心底就生出一股煩躁來，他救了她可不是要她自殺或者削發為尼的。

“獨孤大哥。”

沐梓杏叫了他一聲。

這大概是她叫地最正常的一句“獨孤大哥”吧！她的喉嚨有些沙啞，是在之前的噩夢中用力嘶聲中傷到了聲帶，也正是這樣，她的聲音比平時那清脆又輕快的靡靡糯音來的低，也顯得情緒清冷。

他“嗯”了一聲，這算是認識他這些天來最“熱情”的回複了。

沐梓杏長長的睫羽顫了顫，開啓唇欲說話卻先逸出口嘆息來，獨孤求敗眉頭一皺，他聽得出這聲嘆息是多麽地空洞，他心底漸漸有不好的預感，并動了動手指，若是沐梓杏用什麽方式自絕，他定是能第一時間阻止的。

“我……”沐梓杏聲音低啞，咳了一聲，繼續道：“獨孤大哥，幸得有你及時趕來，否

則……”她頓了頓，道：“為了感謝你，請務必讓我醫治你的眼睛。”

獨孤求敗一怔，這倒是個他想到的場景不一樣。他眼睛是由于胎毒的緣由從七歲時視力越來越差，直到看不見的，他根本沒想過它能有好的一天，一來他習慣了，二來，他不習慣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但此刻，這般脆弱的沐梓杏提出了這個要求卻讓他不知如何拒絕。

“好。”他應下了。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應下來。

不過，若是這般能讓沐梓杏轉移注意力，不再想她那噩夢般的往事，他便是答應了，又何妨？他面上繼續面無表情，心底卻心思變化萬千，他既不想對她态度變化，引得她敏感地感到自己的弱勢，又不想她覺得自己無依無靠，了無生意。

這樣做，很好。他告訴自己，蒙着黑布的眼“望”了沐梓杏一眼，他又轉過了身，離開了房間，只留下了一句話：“午飯後，我們回山谷。”

他用的主語是“我們”，動詞是“回”。沐梓杏感覺心底一陣溫暖，垂下的睫毛下，眼底淡淡的笑意染上了烏潤的眼眸，唇邊微微一彎，說不出的甜蜜感。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