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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幼雙眼裏,田翩翩這簡直就是活脫脫的女主臉,再加上陸承望這配置。
張幼雙無不懷疑地心想,她真沒穿進什麽架空的科舉種田文裏嗎?
少女一看到她,那張波俏的俊臉上就露出了點兒慌亂之意。
“雙雙,雙雙,你爹娘……”
她飛快地往屋裏瞅了一眼,那雙杏兒眼裏閃動着擔憂,懇切等種種複雜的光芒,輕聲兒地問:“是不是又打你了?”
所以說這對狗爹媽不幹人事兒已經衆人皆知了麽!
“承望哥跟我說你回來了我還不信,他個大男人不好上你家門,就托我過來了。”
“這個……”女孩兒忽然一拍腦袋,變戲法似地變出了個食盒,往張幼雙懷裏一塞。
“這個給你吃,你一定還沒吃飯吧。”
田翩翩擔憂地抿了抿唇,“你先吃着,這裏還有傷藥。”
“你爹娘還在,叫他們發現就不好了。你放心好了,我和承望明天再來看你。”
說着又牽着裙子,重新鑽入了夜色裏。
這位姑娘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張幼雙愣是沒回過神來,等回過神來後,肚子倒先是響了。
揭開一看,這裏面竟然是一碗粥,一碟小鹹菜,陸承望那張油餅,除此之外,田翩翩還往裏面塞了倆白胖胖的饅頭。
張幼雙一向不是個虧待自己的,啃着饅頭漫無目的地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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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進去最後一口面皮,張幼雙一個激靈猛然間想到了今早那副詭異的場景。
默默地摸了把胸。
她好像真的一穿越過來就把這位兄弟給睡了。
嘶——
頭發瞬間麻了半邊。
……
耽誤了這麽久,她現在去買避孕藥還來得及嗎……
田翩翩悄悄摸回去的時候,田家的燈都已經熄了,院門口立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
田翩翩心裏咯噔了一聲,硬着頭皮走過去一看,果不其然就是田王氏。
田王氏就守在門口堵着她呢!
瞧見田翩翩,田王氏眉頭一皺,“你又去張家了?”
“老實交代是不是又去給張幼雙送吃的去了?”
“叫你不去你非要去!這姓張的關你一個姓田的什麽事兒?”
田翩翩心虛地不敢吱聲。
戳着田翩翩腦門,田王氏恨鐵不成鋼的罵:“你聽着,你老娘我看過的人多了,這張幼雙根本就沒安好心。”
“周霞芬那潑皮做夢都想着做诰命夫人呢,”田王氏抱臂望着夜色中的張家屋,嗤笑道,“也不看看自己下的那倆崽子是什麽德行。自家兒女不中用就把主意打到人陸承望身上去了。等哪天你承望哥被她勾走了,你就哭吧!”
“娘!”田翩翩皺着眉,跺了跺腳,生了氣,“你怎麽能這麽說雙雙?”
田王氏心裏不屑。
什麽叫怎麽能這麽說?
這張幼雙就是個下作的小黃子,她當真以為她不知道她肚子裏打什麽算盤嗎?
承望年紀輕輕就過了府考成了童生,人先生也都說了,承望這最後一場道試肯定能考過!只要過了最後這場道試,承望可就是秀才了。也就她這閨女信她沒心眼,要再這麽下去,陸承望這麽個金龜婿真被拐跑了,她這傻閨女就哭吧。
等進了屋田王氏還在抱怨,“要我說周家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女兒都這麽大了,還拘在家裏不嫁人。”
“這挑挑揀揀的樣子,還真當她這閨女能嫁個什麽金龜婿?也不看看就她這般模樣。”
田開富不耐:“關你什麽事?還不快睡,這都什麽時辰了?”
田王氏卻來了精神,一扭腰,推了田開富一把,“诶你說,我把張幼雙介紹給吳家大郎怎麽樣?這也不算虧待她啦。”
要說這吳家大郎可算是田王氏的老主顧了。
原來這田王氏和那《金瓶梅》裏的王婆子一樣,也不是個本分的,端得有些好本事,平日裏是又做媒婆又做牙婆,又會抱腰,又善放刁。
這些浮浪子弟有幾貫家資,好弄風月,她就在其中牽線搭橋,尋些良家子與他們作樂,做些半開門的買賣。
她舍不得自家寶貝女兒進火坑,更提防着陸承望這個乘龍快婿被張幼雙拐跑,便想着不如拐張幼雙與吳家大郎作個外宅。
這樣一來,既能打發走張幼雙這個下作的小黃子,還能賺幾個銀錢使喚,豈不是天大的美事?
田開富困得幾乎睜不開眼,哪裏聽她在說些什麽,含糊道:“行行行。”
“那正好,”田王氏也不在乎田開富這副死相,自顧笑道,“那我趕明兒就去探探她的口風。”
田王氏既已認定了陸承望是她老田家的人,就像條護食的狗一樣,四處提防着各路妖豔賤貨來勾搭她這寶貝女婿。很不幸地,張幼雙就成了她眼裏這別有用心的妖豔賤貨之一。
至于張幼雙,在她眼裏“清北預備役”再牛逼那說到底也不是清北高材生啊。
第二天一大早,張大志一家三口各懷心思地在堂屋裏坐下,一聲不吭地喝着稀飯。
安哥兒被周霞芬哄着坐在桌前,心不在焉地在那兒背《三字經》。
翻來覆去,颠三倒四地就是那兩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兩只眼睛滴溜溜地轉,還沒背上一會兒就煩了,把這《三字經》往桌上一扔,扭着身子吵吵鬧鬧地要出去玩兒。
周霞芬哄祖宗似的,好言好語,溫聲相勸,拿着個帕子細細地抹去了他嘴角的飯米粒。
“安哥兒,再背一會兒,就再背一會兒好不好啊。”
往常這個時候,張幼雙早就将一家人的飯備好,自去屋外洗衣服了,然而一直到現在她那間屋卻安安靜靜的。
昨天鬧騰了一晚上,張周夫妻倆都沒睡個好覺,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房門突然被打開,張幼雙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看這精氣神明顯是睡了個好覺的。
夫妻倆面色遽然一變,動了動嘴想說些什麽,卻到底沒敢吭聲。
這死丫頭是瘋了還是鬼上身了?
昨天張幼雙的一番壯舉倒令他倆投鼠忌器,這素來懦弱的人一動起怒來,還真有可能什麽都做得出來。
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夫妻倆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逼得她真來個魚死網破。
還沒開口,張幼雙就一迳出了屋。
周霞芬終于忍無可忍,皺眉道:“要死啦!她真瘋了不成?”
“哼!要她去!”張大志“啪”地将筷子一摔,嗓音像炸雷一樣在張幼雙後腦勺直跳。
“吃老子的用老子的,離了老子她還能翻出花來不成!”
吃過飯照理是要洗碗了,往常這個時候也都是張幼雙過去收桌洗碗,如今周霞芬也不敢支使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動身。
擦着桌子恨恨地想着,等到了中飯,等到了中飯的時候看她吃什麽。
出了門,買了點兒瓜子巧果,這一整天下來,張幼雙就坐在巷口,淡定地望着來來往往的路人。
和這對狗爹媽住一起明顯不是個事兒,再說這又不是她爸媽。還得抓緊時間搬出去。要不是為了戶籍,免得以後鬧上衙門,她才不樂意認這個身份,誰在這兒待誰腦殘。
哦對了,還得找個工作。
她如今雖然有百兩本錢,但哪有不事生産,坐吃山空的這個道理。
張幼雙正想得出神的功夫,頭頂上突然響起個公鴨嗓。
“你吃的什麽?”
一擡頭,張幼雙頓時樂了。
這不是安哥兒那小兔崽子嗎?
男孩兒七八歲是狗都嫌的年紀。尤其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熊孩子,有樣學樣,早就學會了将家中的姐妹當他奴隸使喚。
“張幼雙”幹活兒挨打的時候,他就剝着糖含在嘴裏,遠遠地看着。
安哥兒巴巴地盯着她眼裏的糖,指着她說:“我要吃。”
張幼雙無動于衷地“啊嗚”張大了嘴,當着他的面咬了一口,斜着眼看着他。
這記吃不記打的兔崽子,昨天還被她吓得哇哇大哭。看她沒動靜,今天竟然就敢上手來搶了。
對于熊孩子張幼雙一直沒什麽耐性,更何況這兔崽子又和她毫無血緣關系。
思及,張幼雙果斷撿起地上的小木棍追着他打了一頓。
兩三分鐘後,這兔崽子是哭着跑掉的,吸溜着鼻涕指着她大罵,說要找爹娘來叫她好看。
寶貝兒子被打,周霞芬氣得差點兒厥過去。
心疼得抱着安哥兒,恨恨地說:“待會兒不給她飯吃!餓不死她這個小賤種!”
等到了飯點,張幼雙不慌不忙,自去買了倆大肉包子。
這包子又白又胖,皮薄餡多,湯汁四溢,鮮味兒飄出了二裏地。
越縣雖富饒,但尋常人家也不是頓頓都有吃肉的,尤其是張家這種把錢全花在了投資小廢物身上的。
張幼雙咬着包子,十分無恥地對着安哥兒這小廢物露出個森森的笑。
果不其然,這小廢物看着她,又嗷地一聲又哭了,丢了筷子大罵周霞芬騙人。
周霞芬是面色大變,又氣又急。
這小廢物被她寵得無法無天,根本就沒當她當作親媽看,在他眼裏除了張大志之外,所有人都是任他驅使的奴隸。如今周霞芬可算是嘗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又是一番雞飛狗跳,惹得張大志大為火光。
張幼雙已經沒耐性聽了,吃幹抹淨,擦了擦手就出了門,等回到巷口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個略帶訝然的嗓音。
“喲,雙雙你坐門前發呆呢?”
吐出嘴裏的瓜子皮。
張幼雙在腦子裏多出的這段記憶中搜尋了一圈兒,不大确定地看着來人,“王嬸子?”
但見對面立了個挎着籃子的婦人,上着一身白绫襖,罩着件豆綠色的比甲,下面一件藍綢子裙。
這位貌似就是田翩翩她親媽,住隔壁,快奔四了,嘴頭子謅得來,會說會笑,老想着幫張幼雙她拉皮條。
前天說那個祝朝奉家事甚厚。又說那個吳家的大郎為人體貼,樣貌俊俏。
張幼雙嘴角一抽。
間壁的王氏……總令她很不和諧地老想到了《金什麽梅》裏那個幫忙拉皮條的間壁的王婆,再配上她剛剛這嗑瓜子兒的動作。這不活脫脫是“只在簾子下嗑瓜子兒,一徑把那一對小金蓮故露出來”的張金蓮嗎!
問題是她看上去也不像這麽好忽悠的傻白甜啊。對方這無非是怕張幼雙撬自己寶貝閨女的牆腳吧。
随便寒暄了兩句,眼看着王嬸子又有着拉皮條的傾向,張幼雙額頭狂冒汗,露出了個含羞帶怯的表情,随便找了個由頭,忙不疊地溜了。
走在大街上,張幼雙咬着瓜子,留意着這形形色色的營生,這人生百态。
突然之間,福至心靈。
要不——賣字、畫畫?
這不是空穴來風。
她記得她大學的時候看過《金粉世家》,開頭就是女主冷清秋在街上寫對聯。
說是“人家看見是婦人書春,好奇心動,必定能買到一兩副的”。
她雖然不學無術了點兒,但跟着兩位高知分子耳濡目染多了,倒也勉勉強強混了個琴棋書畫,件件粗通。
琴,小時候被沈蘭碧女士摁頭去少年宮報了個古琴班。
棋,和她爹練出來的圍棋,勉勉強強也混了個業餘五段的水平。
書畫也是自小在學的,小時候跟着家裏的長輩學了點兒國畫,高中的時候還想着走藝考,可惜沈蘭碧女士态度十分堅決,覺得這不是正道兒,死活不同意,最終她只得忍痛放棄。
沈蘭碧女士曾經對她抱有十分不切實際的幻想,熱切地給她報了一大堆興趣班,指望着能開發她的天賦,把她養成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家閨秀,沒想到張幼雙卻長成了個高不成低不就的雜板令,拎出去沈蘭碧她都嫌丢人。
張幼雙十分不以為然,現在大家夥都內卷成這破樣子了,誰卷誰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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