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4 徐俏做了個噩夢
……
“我艹!”陸川濃橫眉怒目,兇相畢露。他氣,氣得肺都快炸了,擡腳踹翻礙眼的長板凳,他疾步走出房間,邊下樓邊對客廳裏一群打牌喝酒的男人喊道:“阿全,備車。”
阿全是個愣頭青,十九歲不到,沒有讀書的本事,初中畢業後就出來了,因為年紀太小,很多單位不敢用,只能到處打零工賺點溫飽錢。後來通過姑父的介紹,進了陸川濃的廠子,開始給他辦事。陸川濃也嫌他小,平常只讓他跑跑腿,從不讓他沾手重活,直到他成年後考來駕照,陸川濃才讓他幹起司機的活。
阿全應了聲,忙放下手中的好牌,火急火燎地出門提車。
“陸哥,出什麽事了?”有人問道。
陸川濃擺了擺手,“沒事,我去市區抓個人。”
大夥緘口不言,自然知道他口中的那人是誰。
悉心養護的籠中鳥,一聲不吭地飛了,任誰都得跳腳。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陸川濃這段時間的脾氣很糟糕,炮仗似的,一點即燃。
雖說陸川濃年紀不大,但好在有本事有頭腦,先是借錢辦了家小材料廠,後來生意越做越大,又開始投資其他産業,僅僅六年的光景,便在香達混得風生水起。在好友眼裏,陸川濃是個有勇有謀的青年才俊,可這樣的青年才俊偏偏眼光不太好,看上了乏善可陳,性子古怪的徐俏。
更匪夷所思的是,徐俏非旦不領情,反到還橫眉冷對,四處亂跑,委實是有點不知好歹。
徐俏站在鏡子前,裹着浴巾,露出白花花的手臂,她擡手擦了下蒙了霧的鏡子,一張小沒有生氣的臉漸漸在其中顯現了出來。卸完妝後,她面頰兩邊的幾顆雀斑就藏不住了,薄薄的嘴唇也暴露出貧血的色彩。
她靜靜地看着,忽然笑了一下,這笑是不帶任何意義的,她只是單純地想笑。
徐俏走出浴室。
意想之中的事沒有發生,因為何家翎已經睡下了。
電視沒有關,正在播着那複仇大戲的結局——新婚當日,女主為了替父報仇,在合卺酒裏下了毒,男主明知女主做了手腳,還是含笑喝下了,而後畫面一轉,場景變成了一個雨夜,女主跪于亡父墳前,刎劍而亡。
如此,洋洋灑灑,四十多集的算計與厮殺就此告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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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俏替何家翎感到可惜,差一點,他就能看到這精彩的收尾了。
徐俏偏頭去看何家翎,發現他睡眠質量很好,這麽亮堂的燈,這麽吵鬧的劇,他不僅沒被驚動,反而睡得十分安穩。
徐俏關掉電視,走到窗邊,将窗簾拉得嚴嚴實實,而後按下開關,在黑夜裏,緩步來到床邊。
眼前黑洞洞的一片,讓人不由滋生出亂七八的想象,想象又給人莫名的力量,去做一些不可思議的事。
徐俏定定神,脫下鞋,悄無聲息地躺在了何家翎身邊。此刻,她看不見他的臉,但身旁溫熱,讓她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何家翎周身總是有股淡淡薄荷香,聞起來很舒服,不像她,只有廉價的洗發水味。
這混合的香氣宛如迷幻劑催化着徐俏的神經,她飄飄然,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早已伸出了一只手,那手在黑暗之中,準确無誤的觸碰到了何家翎的鼻子。
食指沿着高挺的鼻梁緩緩向下,落到人中,随後又碰到了柔軟的唇,徐俏記得他的嘴唇偏薄,有棱有角的,弧線很美。她不敢看他時,便是盯着那唇看的,看來看去,總挑不出一點錯來。
“何家翎——”
徐俏在恍惚中聽見了自己的聲音,登時一驚,如夢初醒似的,猛然抽回了手,随即慌亂退後,翻身。
她緊貼着床沿,像是躲避洪水猛獸一般,遠遠逃離身後那人。
太靜了,靜到徐俏仿佛聽見屋外秋風卷席着垃圾,拼命拍打窗戶的聲音。
徐俏瑟縮了下,依稀感受到來自深秋的一絲刺骨。而溫暖的被窩,又她莫名覺得有些舒适安心。
她定了定神,将方才那短暫的鬼迷心竅隐匿起來,閉上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半夜時分,何家翎被冷醒過一次,醒來發現,周遭全黑,動靜全無,他睡糊塗了,以為是在做夢,于是又合上了眼。正要再次入睡時,他隐約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搭在他的肚子上,正在不安分地動來動去,緊接着,好像有只手覆在了他的脖頸間。
何家翎頓時頭皮發麻,原來這夢還是場噩夢。
要說何家翎天不怕地不怕,可獨獨就怕那瘆人的惡鬼,所以從不看鬼片,睡覺得開燈,就這麽安然無恙地過了二十多年,沒成想還是讓他在夢裏給遇上了。
他急忙推開身上那只手,奈何惡鬼緊緊攀附着他,怎麽也不肯松手。他慌不擇路,剛要使出一股勁,結果卻被那惡鬼給狠狠踹下了床。
何家翎跌坐在地上,腦袋一空,而後像是想到什麽似的,扶牆而起。
他摸索着打開了電燈開關,在一片光明中,徹底看清了屋內的情形。
“惡鬼”徐俏毫無知覺,她雙腿大開,霸占了大半張床,被子也全部被她卷在了自己身上。
何家翎很快就收回了膽小鬼的模樣,他捂着屁股,一動不動地站在床邊,冷冷地瞪着徐俏。
徐俏似乎有所感應,她睜開眼,望着陰恻恻的某人,沒好氣地嘟囔了句,“幹什麽?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
顯然,她也睡迷糊了。
何家翎沉着臉,哼笑道:“你說呢?”
“神經病。”徐俏哼了一聲,扯過被子蒙住腦袋,又昏睡了過去。
何家翎垂下眼簾,盯着那鼓起來一團,扯了下嘴角,但眼裏沒有笑意。他走到客廳,打開一點窗,站在窗邊抽了根煙。
抽完煙後,何家翎又折回了床邊,他随手将徐俏推到一旁,從對方拔出了一點被子,翻身上床,掖好被沿,牢牢蓋在了自己身上。
屁股疼,頭也疼,何家翎平躺在床上,神情仍舊是淡淡的,看不出他究竟是生氣多一些還是痛苦占七分。
“現在走,還來得及。”
原來這話應該對他自己說,何家翎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後來徐俏再亂動時,何家翎索性一把将她撈在懷裏,限制住了她的霸道。
徐俏就在憋悶和光亮之中,反反複複地醒來和睡去,最後折騰到淩晨五點,她便再也受不了了,從何家翎的手臂中掙脫出來,下床洗漱。
最近天亮得很晚,淩晨五點,外頭還是黑漆漆的一片。徐俏窩在沙發裏,拿出手機看了看,兩個小時前,陳玉給她回了一串消息,雖然每個字徐俏都看得懂,但一連起來,她就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徐俏無奈地笑了笑,想陳玉應該又是喝昏頭了。
她忍着困頓,百無聊賴地玩了幾盤鬥地主,等到天邊微亮時,穿上何家翎的外套離開了房間。
酒店裏空蕩蕩的,徐俏一路下來,除了前臺的兩個女生和巡邏的保安,也沒看見其他人。保安見她一人出行,就好心提醒她注意安全,徐俏笑笑,說了聲謝謝,又問了他最近的早餐店在哪。
保安不解,酒店明明就有免費的早餐供應,為什麽還要出去吃,不過他沒好多嘴,給她指了個地。
徐俏按照指示,走了兩條街,在巷子裏,找到了家招牌上寫着汽車維修的早餐店。店門口擺了個小攤子,攤子上放着剛炸好的油條三角糕和蝦酥,樣式不多,但很傳統。
再往裏走一點,就看見了一口大鍋,鍋旁邊站五十來歲的老板娘,她一手拿勺,一手抓蓋,見到有人來,便笑眯眯地問道:“姑娘,要吃什麽?”
徐俏說:“一碗花生湯,兩個蝦酥。”
“裏面有位置,你先去坐,阿姨給你拿。”老板娘熱情又溫柔,徐俏想,這樣的人做生意,顧客應該很願意常來。
店裏有六張桌子,幾乎每個桌子上都有兩三個人,不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就是剛下夜班的司機。
徐俏坐在犄角旮旯裏,埋頭喝着熱湯,靜聽身邊人閑聊,如果有人問她話,她也會回上幾句。
喝完花生湯後,徐俏打包了份鍋邊回酒店,那時何家翎還沒醒。她把鍋邊放在茶幾上,脫下外套放回原處,又靜悄悄地走了。
在轉了兩班公交後,徐俏馬不停蹄地趕回了灰暗的出租屋裏,連衣服都懶得換,一頭栽進被窩裏,睡死了過去。
她想,她和何家翎是果真天冠地屦,不僅性格迥異,就連習性也相差甚遠。再和他多待上幾天,她得英年早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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