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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目光仿佛要殺人般,明欽吓得渾身發抖,弱弱地說,【我,我不是故意的】,說着就吓得低聲哭了出來,這半日的遭遇過于可怕,先是魔教打上昆侖山,師兄弟死的死,傷的傷,後來又被眼前這魔頭□□折磨,現在還要面對這殺人的目光,忍受無邊的恐懼,想到現在的境遇,明欽的像是眼淚決堤了,一發不可收拾。
男子見他越哭越傷心,他哪知道明欽心中所想,只認為明欽是被自己的臉色吓得,(也确實有這一部分原因)。起身又走到瓦罐前,更加小心翼翼地将裏面的湯藥倒入碗中,這是僅剩下的一點了,容不得他再浪費了,好在這次一滴都沒有滴在外面,将藥碗拿給明欽。
明欽将臉埋在長衫裏痛哭,【把藥喝了】,男子說完走開了,明欽看看男子,又看了看藥碗,猶豫了一會兒,見男子還瞪着自己,他才顫顫巍巍地端起碗,乖乖得喝了藥,喝過之後胃裏又是一陣翻騰,想吐,他及時捂住嘴巴,要是這次再吐出來,不知道那個魔頭又會做出什麽來。
明欽死死盯着男子看,只要男子稍微有點動作,他就戒備地向牆壁縮起來,弄得男子都哭笑不得,過了許久,男子不顧明欽的反抗,将手搭在小人兒的額頭上,【恩,燒退了】,【把這個吃了】,說着不知從哪裏拿出來幾個桃子,明欽看到桃子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吃過東西了,之前一直在恐懼中,現在看到食物,更覺腹中饑餓。
明欽還是戒備着男子,沒有伸手接桃子,只是眼中流露出想吃的欲望,男子看看他,将桃子放在他的懷了,然後走開,回到剛才的石頭上坐定。明欽猶豫了好久才将幾個桃子消滅殆盡,男子看明欽吃飽了,對他說道,【好好休息吧,放心,這幾天我不會碰你,安心睡吧】,男子說完就倒在一邊睡下了。
明欽自然是不信男子的,只是總是這麽盯着他,體力不支,一會兒的功夫也不知道是睡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總之是沒了意識。男子睜開眼睛看着那個固執的坐開在洞壁的小小身影,搖搖頭,将他放平,又把衣服給他蓋好,就這麽摟着明欽睡去了。
兩人一夜無夢,每當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時,男子總是在這個固定時辰醒來,這是他多年的習慣,可是看看懷裏的人兒,心中也些許驚訝,這麽多年他習慣獨來獨往,不曾想這一夜有個小人在身邊竟還睡得這麽安寧,将有些發麻的手臂抽回,走出山洞找些吃食。
明欽醒來,經過一夜的休息,發現自己躺在地上,暗罵自己大意,怎麽就睡着了呢,環顧四周,并沒有看到魔頭的蹤影,身上的疼痛不是那麽難以忍受了,心裏有些激動,試着自己站起來,雙腿還是有些發軟,但是相對于昨天好過太多,他心裏一陣歡喜。
【醒了】,聽到魔頭的聲音,明欽臉色又變得慘白,他,他還在這,男子看到明欽自己站起來,動作還是很勉強,心裏想到,他身體怎麽這麽弱啊,還比不上一個女人,一個女人經過一晚上休息的也差不多了,這時他沒有想到是自己當時暴力野蠻導致現在的結果,反怪起明欽身體差。
明欽又恢複昨天的狀态,靠在一邊看着魔頭烤魚,男子将魚用木棍一插,內髒一并清理幹淨,手法幹淨利落,極其殘忍。明欽看着那魚,想到自己,心裏說着,【我們的境遇還都差不多呢,都遭遇了這魔頭的手段】。
男子将烤好的魚遞到明欽旁邊,明欽伸手拿過木棍,小口啃着魚肉,男子看到明欽吃了魚,臉上多了一分柔和,【怎麽樣,好吃嗎】,明欽【嗯】了一聲,男子聽到明欽的回答,更加高興地加快手上翻轉魚的動作。
【這附近有魚?】明欽将手中的魚吃的差不多,在心裏糾結了很久,終于做出決定,開口問道,男子聽到明欽問話,馬上回答道,【恩,有啊,山洞下面有條小河,我就在那裏抓的魚】,男子見明欽肯與他說話,一高興就講了很多。
【哦】,明欽聽到附近有河,眼睛亮了一下,在心裏就開始盤算着如果逃離這裏。明欽從小打柴挑水,自小跟大自然打交道,所以他很擅長在山林逃跑,他的水性更是他的一個驕傲,同門中人沒有幾個人能在水中追的上他,知道這附近有河,那他就有逃跑的機會。
現在他的身體還不能支撐很久,所以他只能先儲存體力,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同時還不忘戒備着魔頭,男子見明欽除了吃,就是睡除了對他的靠近有些抵觸,其他基本還算乖巧,于是也盡可能和顏悅色得對他。
【我想去洗澡】,在山洞中又待了一天,身上的傷已經沒有太過明顯的疼痛了,這點不舒服他還能忍得過,于是鼓起勇氣對着魔頭說道。
【好啊,一起洗啊】,男子聽到明欽要去洗澡,雙眼都快放光了,就是此時盯着明欽看到眼神都恨不得将他身上的長衫瞪出兩個窟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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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欽聽到男子也要一起,頓時吓得渾身酸軟,男子及時将站立不穩得小人扶住,攙着明欽慢慢走出山洞,指着下山的小路,【從這裏走,就能看到河了】,說着也不顧明欽意願,半拖半拉着就把明欽抱起,明欽使出渾身的力氣掙紮,帶着哭腔求道,【我自己去,你別跟過來,】,【我害怕,你別過來】,說完,明欽的身子已經抖得跟個篩子般。
明欽看到男子的臉色沉了下來,心裏更加害怕,忽然聽到山下草叢中有動靜,明欽熟悉山裏的環境,那是一頭成年雄鹿,略一思考,計上心來。
抓緊男子的衣服,伏在他胸前輕聲說道,【你看那邊】,男子向明欽所指的方向看了看,【是一頭鹿,你去抓鹿,将皮毛剝下來晚上躺着也舒服些】,男子看了看鹿,又看看懷裏軟聲細語求着他的小人兒,臉色緩和了些,似乎正在考慮這個提議,這兩天的相處,明欽發現,這個男子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一般都會盡可能地滿足他。
【我先去洗澡,洗好了你過來我在河邊等你】,【你在,我、我怕】,明欽見男子有些動搖,于是接着勸說道,男子放下明欽,【好,那我送你過去】,明欽點點頭,面上落出笑容,心裏更是笑出了花。
男子将明欽送到河邊,看到明欽拉着衣服扭捏不肯下水,男子知道小人兒是害羞了,笑道, 【我去抓鹿,你洗好了就在這裏等我】。說完一個飛身,就落在三丈多遠的草地上,明欽轉身一個縱身跳進水中,一轉眼也沒了身影。
【欽兒,你看這鹿皮如何】,男子手提一張完整的鹿皮,腰間別着江湖上有名的短刀,興沖沖地跑來向明欽表功,只是撥開草叢,哪裏還有明欽的身影了,男子喊了兩聲,發現岸上一件衣物也無,頓時眼底一片冰冷,死死握着手中的飛镖,鋒利的倒刺深深紮進男子手中,鮮紅的血液低落在河內,順流而下,男子咬牙切齒道,【你跑得了和尚,還跑得了廟?】。
明欽回到昆侖山,好在那魔頭并未将他擄走到多遠的地方,那日他順水而下,他們昆侖派在這一帶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在路上沒耽擱幾天就回到了山上,看到往日一片繁華的景象經過與魔教一戰後,如今荒廢頹敗。
山上的弟子也死傷多數,一個個臉上全無往日那種嚣張氣焰,灰頭土臉的。明欽回來明旺倒是高興地跑過來,問東問西的,怎麽消失了,這幾天去哪裏了,害的他擔心死了之類的,明欽有意隐瞞,自從出逃那天就在心裏安慰自己,山洞上的兩日就是一場惡夢,如今回來了,這場噩夢就改結束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那只是噩夢的開始。
明欽回到山上已經半個月有餘,山上百廢待興,他也故意将自己弄得忙碌,只有這樣他才沒空胡思亂想。說起來,經歷這次事件之後,山上的人更加團結了,共患難過同門,感情更加密切了些,他們閑暇時候總是聊着巫乾神教,這次的正邪大戰,巫乾神教又開始浮出江湖,這讓不太懂江湖事的明欽都感到驚奇。
且說那日正邪大戰,明明紅蓮教占盡優勢,若是按照正常事态發展,現在的昆侖山早就屍橫遍野,怎麽能只是現在死傷幾百人,只聽明旺跟那日昏迷的弟子吹噓,【正在那千鈞一發之際,巫乾神教一只飛镖打出,那只飛镖正是咱們之前武林中人傳看的那只,紅怒天當時臉都綠了,沒想到巫乾神教的人真的在這裏,更讓人驚奇的是,那位高人不是別人,正是巫乾神教的教主,巫泰安】,聽到此處,那些弟子都吃驚地張大嘴巴,啧啧稱奇,【怎麽會】,【他來這幹什麽】,【你怎麽知道是巫乾神教的教主呢】,聽故事的人紛紛提問到。
明旺聽到有人質疑他的話,擺起架子,站起身來,繼續講到,【來得人劍眉星目,氣度不凡,我怎麽知道他身份?】,【當然是他腰間佩戴的那把削鐵如泥的短匕首,巫雷了】,看到衆人對着明旺豎起大拇指,明旺洋洋得意地撇撇嘴,繼續吹噓那日的情景。
其實明旺這種小人物也不認識巫雷,巫雷原本也不是因為它的鋒利,而是它匕首靶上鑲嵌着一塊寶石,那是無價之寶,此物原是番邦進之物,後被皇上賞賜有功之臣,聽說是巫乾神教的教主就看中這個匕首的名字,叫巫雷,硬說是他巫家之物就順理成章占為己有,他又将匕首使得出神入化,所以巫雷在江湖上漸漸有了名氣,也成為巫泰安的一個身份代表。
明旺是怎麽知道來人就是巫泰安的呢,當然是從紅怒天這個倒黴鬼的口中得知,那日紅怒天本可以将這些眼中釘除個幹淨,不想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只單手不出三個回合,勝負立見。紅怒天氣急敗壞的帶着一衆弟子離開,只留下一句,【巫泰安,這筆賬我們日後再算】,而那些被救下的人眼前這位年輕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巫乾神教教主。
這段佳話在江湖上流傳甚廣,巫乾神教終于繼幾十年前的滅門事件中有了新的動态,可以讓平民百姓有了新的談資。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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