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瘋狂試探

盛清然撐着膝蓋,?半彎着腰，“上來。”

池璃在他身後緊張到不會呼吸。

盛清然沒回頭，說話的聲音卻依然冷冷淡淡：“要自己走？”

“啊,?不要”。池璃一下子着急了，沒看見他唇邊一閃而過笑,?收了自己的傘，有些着急地撲了上去。

盛清然被她的小動作帶的微微踉跄,?但心裏早有準備，就知道這姑娘必然是要用勁上來的。

小姑娘軟乎乎地貼了上來,?氣息熱熱地在他脖頸小聲說：“謝謝哥哥。”

盛清然不自然地躲閃了下，聲音微啞,?拖着調子：“嗯。”

他說完，她單手緊緊摟住了他,?“回家吧，哥哥。”

雨水落在傘面上,?發出很好聽的碰撞聲。

池璃撐着黑傘阻絕了所有的目光，開辟出一片小天地，她放肆地在傘下盯着他的側臉。

“怎麽了？”

盛清然不是沒有感覺到她在看。

池璃臉上一燙，“沒什麽。”她圈緊他的脖頸。

過了一會,?池璃又支支吾吾開口。

“哥哥,?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嗯，你說。”

“我不想在家住了。”她趴在他肩膀，小聲說。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正是敏感的時候,?理由會有很多。

盛清然思量幾秒,?并沒有問，直接給出了建議：“你可以住校。”

“可是我突然搬出去會很奇怪。”

盛清然反問，“奇怪嗎？”

池璃悶不做聲想,?奇怪，因為他們都不讓。

而且，她也不想住校，她想看見他。

“哥哥你高中住校嗎？”

盛清然點了點頭，“家裏沒人，不如學校有意思。”

池璃哦了一聲。

“那哥哥你什麽時候搬回來住。”

其實這個才是主要目的，她繞了一圈就是為了問這個。

“下周？下下周？下個月？”

女孩子的聲音還帶着歡快，輕柔帶着這個年紀獨屬的燦爛，還有小心翼翼的試探。

盛清然忽視心中的異樣感，“還不定。”

“還不定啊？”

她不安分地晃了晃腳，被盛清然抓住小腿，“別鬧，小心摔了。”

池璃一下子安分了。

她也只是安靜了一會，“哥哥，你高中談過戀愛嗎？”

盛清然背着她的動作陡然一停。

池璃攀着他肩膀上的手也稍稍收緊，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

“想談戀愛了？”盛清然這才背着她繼續走，聲音聽不出喜怒。

池璃謹慎地思量了一下，“有朋友，在談。”

“嗯。”他的意思是繼續讓她說。

池璃：“她男朋友比她大三歲。”

盛清然：“大一？”

“嗯。”這是池璃計算出接近他們的狀态，但又不會讓盛清然懷疑的一個年齡段。

然後她看見盛清然皺了皺眉。

盛清然：“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嗯，最近吧。我也不太清楚。”池璃含糊道。

“哪個大學？”

“大學城的那個...”池璃随便扯了個比較遠的，可能是無聲勝有的事情，池璃底氣有些不足，聲音都不大。

“和你關系比較好？”

池璃腦子一轉：“也不是特別好，就是每天一起吃飯。”

盛清然問得很細：“他們每天一起回家？”

池璃有點搞不懂他的套路：“也不是吧，她大多數都是和朋友一起回，說是周末的時候會約着一起玩。”

“羨慕？”盛清然的語氣有些冷，池璃都不敢問了。

“這不是想有個人給我補課，陪我解悶。”池璃故作天真，“哥哥你給我介紹個？

聞言，盛清然直接松手：“自己走？”

只是吓唬她，沒有放開。

“開個玩笑，謝謝哥哥。”池璃見好就收，緊緊抱住盛清然。

池璃這會老實了。

他們走過一個紅綠燈，盛清然才悠悠開口：“我沒有給你補課？”

“補了。”

男人的聲音悠遠沉穩：“我沒有陪你逛街解悶？”

“逛了。”

“那他們有沒有半夜一起買零食？”

“沒有。”

“有沒有每天都打電話？”

“沒有。”

池璃心跳加快，他為什麽要把自己和別人的男朋友對比。

或許...

盛清然把人往上背了背，小姑娘軟軟的胳膊下意識抱緊他，“別人有的，你也都有。別人沒有的，你也有。”

“所以，好好學習。”

池璃木着臉：“哦。”

白忙活一場，還被訓。

男人垂着眸，眼底卷着晦澀的情緒。

他偏頭，用餘光看了她一眼，并沒有再多說什麽。

雨越下越小，快到小區的時候已經快沒了。

盛清然沒說讓她下來，池璃就只當做沒注意到，就賴在他身上。

還要裝模作樣撐傘。

到了樓下，他才放她下來：“今天太晚了，明天補課。”

“好的。”池璃比了個OK。

盛清然沒着急回家，他站在燈下等她開門。

池璃從零食包裏挖出自己放進去的鑰匙。

他又叫住了她，“池璃。”

“嗯？”池璃捏着鑰匙，眨了眨眼，白淨的小臉上寫滿了不知世故。

他聲音很輕，眉眼清俊，看着她的時候眼底有情緒在翻湧，池璃看不懂。

“沒什麽，”盛清然說，“晚安。”

池璃笑了下，推開門進去。

良久，樓道才響起另一扇門閉合的聲音。

池璃第二天睡到自然醒。

池璃坐在盛清然旁邊難免會分心，她沒着急過去找盛清然補數學。

她自己的作業還沒有做完。

池璃的英語成績很好，通過學校的層層篩選殺出重圍，獲得了聯賽的資格。

下周就要進集訓營訓練比賽。

競賽的英語試卷不是小打小鬧，她做了張卷子，又寫了兩篇英語競賽稿，自己改了遍，這才拿着去找盛清然。

拿着去之前，池璃展開來看了一眼，字跡整齊，語法高級，邏輯通順。

池璃一把把卷子抱在身前，笑彎了眼，哥哥應該會誇她。

她開了卧室門。

客廳的幾個人原本說說笑笑。

看見她，空氣一時沉悶。

“叫人啊，池璃。”喬雲茜笑着道。

池璃不情不願叫了聲：“姐姐。”

穿着黑色裙子的女人點了點頭，很快轉了過去。

喬雲茜還自顧問她：“給爸爸說了嗎？也不讓阿姨去接你，自己提出行李就回來了。”

夏珺汎随口道：“反正是回我家，什麽時候也方便。”

喬雲茜微微愣了下，很快笑了下，“回來就好，快去休息吧，阿姨去給你切個水果。”

說着，喬雲茜去了廚房，客廳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池璃捏緊卷子，又緩緩松開。

她沒有和她說話的打算，夏珺汎主動開口道：“我會在家住一兩個月左右。”

“不用告訴我，”池璃聳了聳肩：“我不是很關心。”

“聽說你成績不錯？”夏珺汎坐在沙發上，轉過臉看了下她手裏的卷子，“最近要參加英語競賽？”

池璃冷着臉，自顧走到玄關去穿鞋。

“我也參加過，省獎還在那裏擺着，”夏珺汎嗤笑了聲：“小妹妹，加油哦。”

她的表情裏寫滿了不屑。

池璃淡淡掃了她一眼。

“啧，有話說啊。”夏珺汎一臉挑釁轉了過來，說話還帶着笑。

上一次，池璃是怎麽做來着。

夏珺汎擺着這張茶裏茶氣的臉，彼時才上初三的她捏緊了拳頭，在大人看不見的地方和她用抱枕打了一架。

然後考出驚到自己的中考成績。

這一次，池璃淡淡道：“謝謝姐姐關心哦。”

她說完，拿着卷子，學着她的樣子輕嗤一聲，“呵，幼稚。”

沙發上的女人明顯一怔，池璃穿好鞋，拿着卷子，揚眉吐氣地出門。

一年不見，夏珺汎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等門一關，池璃才松下一口氣，靠在門上閉了閉眼。

眼角隐約有淚花。

她抽了抽鼻子，擡着頭擦了擦還沒有哭出來的眼淚。

“完了，憋眼淚是不是自殺啊。”

“這樣我會不會比哥哥活的時間短。”

她自言自語，抽搭兩聲，調整好情緒，才去敲了盛清然的門。

盛清然正在打電話，給她開了門。

池璃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直接低頭進門。

“手續已經在辦，先這樣，一會說。”

池璃聽見他挂了電話，這才要給他打招呼。

盛清然把手機放在她的帽子裏，單手撐着膝蓋，用空着的手直接捏起她的下巴尖，“哭了？”

他微微彎腰着和她對視。

“沒有。”池璃想要別過臉，但她一說話，還帶着軟乎乎的鼻音。

完了，又丢人了。

池璃想。

他用掌心壓着她的腦袋，“被媽媽罵了？”

池璃不說話，扁着嘴搖了搖頭。

“題不會做？”

池璃擡起薄薄的卷子，擋在兩個人中間，“會做，還做的不錯。”

“嗯。”盛清然擡手壓下了卷子。

她自己怕是都不知道，他一問，她眼睛裏都染上了水光。

“那為什麽哭？”

他特意壓低聲音，帶着明顯的誘惑。

池璃低頭看了眼卷子，又看了眼他：“因為家裏來了讨厭的人。”

“啊，也不是。”池璃垂眸在心中自言自語，是正兒八經的主人回來了。

她不知道該怎麽給盛清然解釋這其中複雜的關系，但她拎出一條比較在意的：“她挑釁我，說我英語競賽考不過她。”

盛清然多少聽池熠提了一嘴她家裏的事，還以為她被人欺負了。胸口堵着的那口氣突然就被她小姑娘的脾性壓了下去：“在為這個擔憂？”

他還有心情揉揉她的腦袋。

“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池璃看他笑出聲，氣得跺腳告訴他。

“嗯，好。”盛清然擡手，用手背掩着唇。

真的是忍不住笑。

不知道笑她的樂觀，還是笑她的表情生動。

小姑娘氣得不理他了，自己拿着卷子往書房走。

每一步都走得很有氣場，盛清然想起了她送他的小怪獸，生起氣來，走路一定是這個樣子。

短短的爪子揮舞着，臉上擺着冷酷的表情，每一步都要地表震動才行。

可可愛愛。

“能考過的。”頭頂被輕輕拍了拍，他在她身後突然開口。

池璃扭捏地看了他一眼，“萬一，不行呢。”

那可是省賽。

“這不是還有哥哥？”盛清然懶懶地看了她一眼，提醒道。

池璃亮着眼睛：“給我來個特訓？”

盛清然挑眉，扯了扯嘴角：“比那還簡單。”

池璃唇角的笑快咧到耳邊，看盛清然勾了勾手，她巴巴湊了過去。

男人在她耳邊輕聲道：“考不過一次，哥哥就笑你一次。”

池璃：！

壞人！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又晚了

少了一更，在小本本上記住

高中差不多兩章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