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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取桔瓣喂過去。“等一下從家裏拿個竹籃才裝得下,現在吃下看好不好吃。嘗嘗。”

阿丹低頭咬着那瓣桔子,因為咬破了點,蘇凝的手指被濺上了點果汁,她順勢拿舌頭一卷,舔幹淨了。“甜。”阿丹發表感慨。

蘇凝收回自己的手,嘀咕道:“幹嘛舔手,幸好我手不髒。”

聽阿丹說甜,她自己也取了一瓣吃下去說:“我還以為很酸呢,等會我們拿籃子來摘。”

蘇凝把剝開的桔子塞到阿丹手裏,說:“喜歡的話就吃吧。”

“不喂了嗎?”阿丹見着蘇凝把桔子塞過來。

蘇凝無奈的看着她,難道她還是需要自己喂才能吃東西的小孩子?“不喂……”

“哦。”阿丹淡淡的哦了一句,倒瞧不出悲喜。

兩人陸陸續續搬回來**株小飯碗口大的樹木,最後天快黑了,蘇凝和阿丹搬最後一趟的時候,把那株小樹上桔子全部摘下來帶回去。這山上的玩意,誰得到算誰的。

回到家裏的時候,天只剩下微微亮,蘇凝在竈上熱了水,讓阿丹先洗澡。她拿着那筐桔子仔細翻看着,單是她們兩個人吃,可吃不完這些。不過這些桔子皮可以曬幹……

阿丹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蘇凝蹲在那筐桔子前面沉思着什麽,走過去一問:“凝凝,我們晚上吃什麽?”

蘇凝腦袋沒有轉過彎,下意識的回答:“桔子皮。”

阿丹站在楞了下,蹲下來急忙問:“我們家沒有吃的了嗎?”

蘇凝急忙解釋。“說錯了,煎個蛋,再炒點酸豆角”

阿丹摸着自己的胸口,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如釋重負的說:“幸好。凝凝要是家裏快沒有吃的,我可以少吃點。”

蘇凝心道你平時可沒有少吃,不過能吃是福。她看着阿丹吃着自己做到菜,一臉幸福的模樣她心裏也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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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不會少你這幾口飯的。”蘇凝起身拍着她肩膀說。提起那筐桔子,正好一陣風刮過吹動她的衣服。“要起風了。”

而後嘆了口氣說:“看來要下大雨了。”真是撞上時候了,剛剛把樹木搬回了家裏,就起了風下雨。

阿丹也起身,感受着吹的越來越急了的風。轉頭對蘇凝說:“很舒服。”

“真的要冷起來了。”蘇凝自言自語。

大風在外面肆意吹刮,蘇凝和阿丹兩個人窩到了廚房。家裏的母雞又多下了蛋,蘇凝拿出兩個出來準備煮荷包蛋,還有之前就腌制好的酸豆角。

豆角切成小段,先放在一邊備用。蘇凝看着阿丹聚精會神的盯着那碗酸豆角,拿手撚起一根喂到她嘴角邊說:“嘗嘗?”

這種酸菜是沒有焯水曬過的,所以很清脆。

阿丹咬了一口,捂住嘴,委屈的看着蘇凝,口齒含糊的說:“好酸……”

“哈哈……”蘇凝輕輕笑出了聲,這豆角可以生吃,倒也不用擔心什麽,但是阿丹整個五官被酸到擠在了一塊,實在滑稽的很。

擡手輕輕捏了下阿丹的臉,蘇凝笑的眯起了眼睛說:“酸,但是也很好吃。”

她還做了另外一種酸菜,也是長豆角腌制的。不過是把豆角摘下來之後,切成中指長短,曬幹之後再拿水燙,最後放到壇子裏密封好。蘇凝喜歡吃這種,因為酸味沒有那麽明顯而且很香。

她腌制了一小壇,過一段時間就得在壇口處的凹槽處添水,不然就會壞掉。但是今天晚上她沒有拿出來。

而阿丹聽到蘇凝這麽說,委屈捂着腮棒子看了她一眼。蘇凝帶着笑意去生火,雖然被擺了一道,不過看着蘇凝這麽開心也值了。

唔……還是有點酸。阿丹捂着腮梆子心道。

蘇凝從壇子裏拿出兩根兩個小拇指長的大辣椒,阿丹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火紅的顏色在燈光映照下像極了一團火焰。還以為蘇凝又要給她吃,吓的往後面躍了一大步。她雖然喜歡辣點的食物,可不代表她能夠吃辣阿。

“吓什麽?不會硬塞給你吃的。”蘇凝招呼她過來。“你以前肯定不是南方人,住在這裏,吃點辣的有利于去濕氣。”

尤其是下雨天還有冬天,不吃辣椒感覺整個人都提不起勁。

蘇凝說着把其中一根辣椒咬了一大口,酸辣的味道立即在口中潰散,飽滿的汁水,整個味蕾充斥着那股辣勁,感覺舌頭整個都麻了沒有知覺一般。

緩過那股勁之後,蘇凝吐出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緩過那股疲憊勁了。把另外一根辣椒往阿丹面前的面前,眉眼彎彎,笑意盈盈。“真的不試試?”

阿丹急忙說:“不要!”

說完又退了幾步。

作者有話要說:

☆、等她回來

好在蘇凝也只是逗逗她而已,也不是非逼着阿丹吃下那腌辣椒。不過這辣椒的确挺辣的,她吃完之後感覺渾身着火似的暖烘烘。

荷包蛋湯搭上一疊炒酸豆角,就是今天晚上的菜了。酸菜本就是開胃的食物,下飯的很。縱使身心有些疲憊,兩人還是胃口大開,吃了好幾碗。

蘇凝洗完澡出來,阿丹也剛剛把碗洗了。大風刮了一陣,豆子大的雨珠就打下來。

狂風帶雨,打的窗戶啪啪作響。蘇凝去關了窗戶,看見阿丹揉搓着手臂說:“有點冷。”

氣溫總是下降的特別快,蘇凝雖然知道卻沒有做好準備。阿丹的冬衣她還沒有做好。

去箱子底翻出兩件衣服,一人一件披着。許是不冷了,阿丹搬着小板凳去屋檐下坐着看雨。

蘇凝收拾了東西一看還在那裏坐着,心中有些好笑,這大晚上的看雨能看到些什麽呢。

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進屋吧。”

阿丹起身跟在蘇凝身邊進了屋子。今天太累了,蘇凝也不打算熬夜。直接和阿丹窩進了被窩。

濕冷的天氣總是叫人難熬,起碼對于蘇凝而言,是的。

“今年會冷一些。”她說着往阿丹身邊挪了點。

嗯,阿丹身上暖烘烘,真舒服。

很冷?到底有多冷,阿丹不能理解蘇凝的話。忍不住問:“會被冷死嗎?”

蘇凝搖搖頭,頭發蹭在阿丹脖頸處。弄的她有些發癢。

“我會燒火,把屋子燒的暖和。我會做熱乎的飯菜,把我們喂飽,不會餓着阿丹的。”蘇凝細細的說着。

“冬天我們可以去山上布陷阱,抓到那些野物。去年我就逮着了好幾只野雞……”蘇凝把被子提上來點,以防着涼。

“日子總該過的下去的。”

燈光搖曳逐步昏暗,漸漸隐去了兩人身影。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便是第二天早上也沒有停歇。漫天的雨幕拉展在天空中,染了淡淡薄霧。

蘇凝把手伸出被子外,感受到了涼意,立馬伸進來了。

雖然轉過頭睜大眼睛看着床幔,她不想起床怎麽辦。

“阿丹。”蘇凝推了推她。“該起床了。”

阿丹含糊的應了一聲,抓過她的手,把她攬過來。“不想起來……”

蘇凝睜大眼睛想了下,然後閉上眼睛打算再睡睡。

畢竟被窩裏太暖和了。

但是畢竟天公不作美,居然開始打雷了。轟隆聲好似炸在她耳邊。吓得蘇凝一愣就坐起來。“好大的雷阿。”

阿丹也揉着眼睛起身。“好吵。”把頭搭在蘇凝的肩窩裏,略微不滿的說。

“好了,起床吧。”蘇凝無奈的說。推開阿丹起身下床。

有一句話說的好,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的瞌睡醒不了。

阿丹穿衣服的時候還是哈切連天,就差沒有再睡過去躺倒地上了。

今天天氣冷了,蘇凝特地給她加了一身衣服,問:“還冷嗎?”

阿丹搖搖頭,加了衣服之後她不冷了。因為寒冷,阿丹的臉顯得額外的白皙,整個人多了份白白嫩嫩的可愛。

蘇凝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蛋,笑眯眯的說:“我們阿丹真是個大美人。”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欣賞美的事物也是人所好,看着阿丹這幅乖巧的模樣,她的心情大好。

“凝凝喜歡嗎?”阿丹歪了歪頭說。

蘇凝用力的點點頭,忍不住再捏了把。

一大早摸了好幾把阿丹的臉蛋,蘇凝帶着笑意去做飯。只是還沒有進廚房,就有人來敲門。

“蘇凝!”鄰居嬷嬷拍了拍門,大早上扯着嘶啞嗓子喊。

蘇凝拿起挂在牆上的鬥笠,戴上就跑去開門。

“嬷嬷?”蘇凝雖然早聽出來是她,可還是不由得楞了下。“有什麽事情嗎?”

嬷嬷咳嗽一聲問:“我要去鎮子上一趟,要帶米嗎?”

蘇凝心道原來是這件事情啊。“嬷嬷哪天去?”

“明天早上。”對方如實回答。

明天早上,蘇凝低聲重複了句。心中微微思量下,拒絕她。“不了,我自己去。是明天早上對吧?”

對方哽住了,沒想到蘇凝居然要自己去。不帶好氣的回答:“你把那個傻子放家裏不怕她跑了?”

“不勞煩嬷嬷費心了。”蘇凝客氣的說。

她還得去買點東西,再說真的,自己去一趟雖然還得添入幾個銅板錢,可是也好比把米給嬷嬷劃得來。

再說她還得買布,買鹽,還有得買一個燈臺加一捆燈草絨。到了晚上,她拿燈去了廚房,阿丹待在屋子裏就是伸手不見五指。

還有這麽算下來,她需要買的東西可不少。

嬷嬷見她不需要自己帶米,得不到那竹筒米了,哽了蘇凝幾句,氣呼呼的走了。

蘇凝沒有放在身上,轉身進屋。阿丹正靠在屋門口,眼巴巴的看着她。雨大,稀裏嘩啦的聲響,阿丹應該是聽不見的。

想起方才嬷嬷說的那一句“你把傻子放家裏不怕她跑了?”,蘇凝就覺得不禁好笑 。

要跑早跑了,哪裏是等到現在才走。蘇凝過去對她仔細說了明天自己要去鎮上買東西的事情。

“不帶我去了嗎?”阿丹眼神黯然。

蘇凝搖搖頭,細聲解釋說:“不了,乘村子裏人的牛車去,你若是要去還得多收錢呢。”

“那好吧……”阿丹乖巧懂事的不鬧。

又得把阿丹一個人放在家裏,蘇凝也覺得她應該挺無聊的。于是說:“你要吃什麽零嘴嗎?我給你帶點回來。”

阿丹唔了一聲,也不知道自己要吃些什麽。蘇凝接話說:“那我看着給你買點吧。”

阿丹點點頭,算是同意了。但是還是囑咐她說:“不要太貴了。”

“沒事,今年我多釀點酒賣,到時候賺錢給阿丹買蜜餞吃。”蘇凝笑着說。

“酒?”阿丹沒有什麽印象。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東西蘇凝也不好解釋。

天色還大早,看東西還迷迷糊糊的,蘇凝從被窩裏爬起來的時候。阿丹也醒了,非得去送她。

“你在家裏睡着不挺好的嗎?”蘇凝吃過早飯就拉着阿丹朝村口而去。

阿丹搖搖頭,就是不說話。蘇凝昨天下午的時候去打過招呼了,牛車上給她留了個位置。

天氣冷了,村裏去鎮子上的人就少了。不過人少也代表着去的這些人會買許多東西。不然去一趟那麽麻煩,買一點點東西又不劃算。

“凝凝什麽時候回來呢?”等臨出發前,阿丹才這麽說。

“也許會比較晚吧。不要等我了。飯菜我都做好了,記得熱了再吃……”蘇凝還想再啰嗦一下,結果趕車人呦呵一聲,喊着要出發了。

“走了。”蘇凝松開阿丹的手,離開之前急忙說了一句。

“嗯……”阿丹看着蘇凝慢慢離開了自己的視線,打算回去。

見旁邊還站在一個中年婦女,去問她:“嗯……”

對方也是送自己當家的離開,阿丹躊躇了一會兒,挪過去問她:“那個……她們什麽時候會回來?”

對方轉頭一看,也認得阿丹。不過她脾氣好,和氣的說:“起碼得下午了,下午再來等吧。”

這風刮得她臉痛,等着可難受。

阿丹一步三回頭的回到家裏,等一過中午吃了飯。特地先去加了衣服,把紅薯扔到火灰裏,喂了雞。她待不住了。

出來關了門,拿着根小板凳慢慢朝村口挪去。到了村口,還沒有看見蘇凝回來,找了個背風口的地方把板凳一放,坐下開始等。

雖然是背風口,可是還是被寒風刮得難受。

打村口經過的好幾個人好奇的看着她,也有耐不住好奇心來問:“傻子,幹什麽呢?”

阿丹聽對方這麽說,不由得皺了皺眉。開口回答對方的問題:“凝凝去鎮子上了,我等她。”

對方嘻笑一聲說:“真是個傻子,回去吧。不到晚上她們回不來的。”

阿丹搖搖頭。對方扛着鋤頭,一邊說着一邊朝村子裏走去:“真傻。蘇凝買了個傻子回來,她也是個大傻子……”

阿丹在他背後狠狠的瞪了一眼,凝凝才不傻!

阿丹忍不住雙手合十,對着手心哈了口氣。看向婉延的碎石鄉道,依舊不見蘇凝歸來的身影,打了個顫 ,心道還真的挺冷……

作者有話要說: 好冷,好冷,好冷{{(>_<)}},碼字碼的手指都僵硬了_(:_」∠)_。要是再冷點……T_T

☆、動作慢了

蘇凝回來已然是黃昏已逝,天布星辰的時候。

今天要買的東西太多了,她也是磨蹭了許久才買齊。不免要心疼一番自己的荷包。

但是該買的東西一定要買,不然到用時方嫌遲。

但是那麽多人一起來,總得等着對方才能一起回去。

蘇凝還算手腳比較快的,先去扯了布,買了棉絮。再溜達幾圈把需要買記在心裏的東西一一買起,再看着有哪些東西是需要但是一時沒有想起來要買的。

買豬肉的時候,又買了兩根排骨。再包了一大塊豬血。攤主雖然不大方可也不吝啬。起碼對于那些沒人吃的東西,蘇凝說要他還是給了。

例如筒子骨……

上頭的肉被剔除的幹幹淨淨,兩節白花花的筒子骨倒是沒人吃。一是太麻煩了,二是這個地方沒有喝骨頭湯的習俗。

忘了啥也不會忘記了說好帶給阿丹的糖,蘇凝打算買點花生酥,結果一問價格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貴了些。

實在舍不得,蘇凝躊躇了半天最後買了一小斤的米糖。家裏還有點花生,她可以融掉之後加入炒香的花生做花生酥吃。

蘇凝買好東西結果還等了許久,因為還有許多人沒有買好東西,陸陸續續過了一段時間才到齊。只有等人來齊,車夫才會趕牛回村。

回去的時候,牛車上除了要坐人還多了許多東西。牛也累了,慢慢悠悠的走着。趕車人也不着急這一時,再說雖然村民坐着,也不需要把東西背着費力的走原路回家,倒也輕松。只是天完全黑了才到村子裏。

天一黑就越發的冷,好在雖然昨天下了大雨,今天卻沒有。只是風越發越大,越來越凜冽。

蘇凝只恨自己沒有再添多件衣服。手指僵硬,腳掌都是冰涼冰涼的。

山路上只有車夫打着燈籠給牛找路,過了許久才看見村子裏零星的燈光。不少人都歡呼一聲。

快到了村子口,有人眼尖的看着那裏閃爍着微弱的燈光。

車上有剛剛成親不久的張家的大方,別人打趣他說:“不會是你家的母老虎來接你了吧!”

“哪裏可能。”對方撩撩頭發,憨憨說道:“她應該在家裏……”

雖然說是這般說,心底卻還是希望自己那位有些兇的婆娘來接自己。

大家也不知道站在那裏等着的人是誰。說不定只是路過而已,不過都希望那是自己家裏的人特地出來接自己。

蘇凝也瞧見了那火光,心道不會是阿丹吧?心中不确定,她可不喜歡阿丹來接自己,畢竟這麽冷,要是就這麽站着等該病着了。

牛車慢慢停下,村口處是個微微爬上的高坡。車夫就不上去了,他家可以從一邊繞,上去還得下來,麻煩。

因為看到她們回來,那點悠悠的燈光也好似飛舞在夜空裏的螢火蟲飛過來。

“凝凝!”阿丹興奮的喊了一聲。

蘇凝正在搬東西立即就愣住了。還真是她?

阿丹跑的快了些,油燈被風吹滅了,而裏面的油也被燒的差不多,不怕撒出來。

蘇凝一轉身就被阿丹飛撲過來抱着,親昵的拿臉蹭了蹭她。

“凝凝,你總算回來了!”她在這裏都等了好久。

下午回去喂雞的時候還擔心自己錯過了。

阿丹的手比蘇凝的手暖和,急忙把油燈放一邊,抓起她的手給她哈氣。

一邊揉搓一邊心疼的說:“怎麽那麽冷?”

她今天下午等的時候還特地加了件衣服,下午比早上要冷,蘇凝走的急也沒有再多穿。

阿丹把早準備好的衣服給她披上,仔細拉攏了些說:“還冷嗎?我們感覺回家吧,我燒了熱水呢……”

事實上不止蘇凝,其他一同前去的人都被冷的不行。只不過蘇凝現在雖然身累,可這心卻暖的不行。

不少人撇過來的眼光帶着羨慕和嫉妒,還有着沮喪。

怎麽就不是自己家那位呢?哎……

蘇凝急忙把車錢給付了,先把那盞油燈點起,背起背簍,阿丹幫她抱着布,兩個人就這昏黃的燈光沿着鄉間小路慢慢的走回家。

衆人看了幾眼,就各自整理自己的東西。有人嘆了口氣,突然說:“真好……”

大家都不說話,就阿丹對蘇凝的那份熱乎勁,有家室的男女,心裏再把自己家裏那位和阿丹一比,立馬被比下去了。

唯有羨慕……

蘇凝打着哆嗦回到了家裏,竈上正熱着水,鍋裏還煮着飯,裏頭塞着兩個蒸雞蛋,一切都很好就是阿丹還沒有煮菜。

等當然她先去洗了澡,把那股寒氣消耗殆盡

出來的時候,蘇凝拉着阿丹問:“你等了多久?”

“沒多久……我剛剛出來找你就看到你回來了。”阿丹眼珠子一轉悠,飛快的回答。

蘇凝卻不信她,要只是為了看她有沒有回來,何必搬着小板凳過去呢?

話雖如此,她心中懷疑卻沒有多問。蘇凝剛剛洗了澡,渾身熱乎着呢。握着阿丹的手給她暖和。“我回來的晚了些,晚上吃了什麽?”

阿丹雖然傍晚的時候回來過一次,但是還沒有吃飯。如實回答。“還沒有……”

“餓了嗎?”蘇凝無奈的問。

對方急忙搖搖頭。蘇凝心道沒餓着就好。從竹簍裏拿出來一塊包着的肉說:“今晚有肉吃,還有一些骨頭,明天可以熬湯喝。”

“唔……”阿丹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蘇凝回頭看了眼對方,看着她一副眼巴巴瞧着又不敢說的樣子,心中好笑。又從竹簍裏拿出一小包米糖,起身走到對方說:“店子裏的花生酥太貴了。我買了點米糖,親自給你做花生酥。”

這種糖很硬,但是蘇凝買的時候讓對方敲碎了。打開那包米糖,拿出幾小顆放到阿丹手裏說:“嘗嘗……”

阿丹看着那淡黃色的米糖,将信将疑的放入了一顆到口中。剛剛放入口中的時候還沒有什麽甜味,但是過了一會兒開始融化之後,甜味慢慢在口中溢出來。

“好甜!”阿丹笑的眉眼眯成一道彎月,她是真的很喜歡吃這種。

蘇凝把剩下的糖重新包紮好。拿繩子挂在高處,怕螞蟻爬上去。“明天我做花生酥給你吃。以前有吃過嗎?”

阿丹想了想而後搖頭。“記不起來了。好吃嗎?”

“好吃的很,香香脆脆的。”蘇凝想了想小時候吃花生酥,還殘存在記憶裏的味道。“你先去洗澡吧,你也冷。我給你做荷包蛋湯喝。”

因為天氣寒冷,阿丹也沒有洗多久。出來的時候,蘇凝正在切鹽酸菜。

暗黃的葉子,空氣中散發着一直淡淡的酸香。阿丹聞着那味道,口齒生津,可想起那日的酸豆角,只覺得牙齒都要被酸着了。

“出來了。”蘇凝眼角餘光看到她過來,說了一聲。

“凝凝……又吃酸菜嗎?”阿丹小心翼翼的問。

“嗯,這種不酸。菜地裏的青菜種了一茬,新種的菜估計等個四五天能吃了。”蘇凝邊切菜邊說。

“啊切!”阿丹剛剛想說話,猛的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

蘇凝一聽急忙放下刀,過去問她:“着涼了?嗓子疼嗎?”

“有點癢……”阿丹遲疑着說。

“我給你煮姜湯喝,你去多加件衣服。”蘇凝說完,把今日買的燈臺拿出來,倒上菜籽油,把燈草絨扯下一截,浸泡了油之後斜斜的搭在燈臺口。從竈臺裏抽出還燃着的一個小木枝點燃燈絨。

“拿着這個去。”點燃之後,蘇凝把那個燈臺遞給她,不然阿丹抹黑進屋子,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阿丹的動作倒也快,一會兒就穿好衣服出來。蘇凝正好煮好了飯菜。她先把飯菜放在一邊,走過去,踮起腳尖拿額頭碰了碰阿丹的。

看着蘇凝離她這麽近,阿丹睜大眼睛,瞧着對方眯着眼睛,吐出的呼吸都快和自己的交纏糾結在一起。額頭處的觸感以及帶來的溫度。

對方的一切清清楚楚的呈現在自己的眼底,微微顫抖的睫毛,在眼角下投射出小小的陰影,緊抿的因為寒冷而微微發白的唇。

真好看……

阿丹這心裏緊張卻有着欣喜,一開口快成了結巴。“凝……凝……你在幹幹幹幹幹……什麽。”

蘇凝聽言嗯了一聲,睜開眼睛,朝後退了一步回去。方才她微微碰了碰阿心中松了一口氣,口中說:“幸好沒發熱……”

阿丹一聽,剛剛想要出口的話堵在喉嚨。:“……”

蘇凝微微擡頭看她,見着對方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不解的問:“怎麽了?一副這樣的表情?”

阿丹認真的看着她,緩緩搖搖頭,面色有些失望。“沒什麽……”

“那就好,來吃飯吧。”蘇凝并不在意她的反常舉動,伸手拉着她過去。

阿丹盯着兩人拉着的手,眼神快要冒出火花了。心中有些失望,如果自己動作快一點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弄哭蘇凝了

阿丹的小心思,蘇凝可看不見,聽不到。

阿丹的飯是早熱在竈上的,經過這麽久的時間也結出一層鍋巴。

蘇凝把那層鍋巴鏟下來,放在大碗裏。她之前做飯沒有刻意去留鍋巴,所以阿丹還沒有見到過,一看楞了。拿手微微戳了戳,發覺是硬的。急忙問:”還能吃嗎?”

蘇凝可算發現了,阿丹對于食物一個标準居然是軟硬之別,硬的在她心裏都是不能吃的。

不過事實卻不能依照此一概而談。蘇凝說:“能吃,不過比較硬。可以加點湯泡軟。”

其實蘇凝還算是喜歡嚼鍋巴的,不過如果吃起來不泡湯,而鍋巴又比較硬的話會比較劃喉嚨,劃得嗓子疼。幸好今天她熬了湯。

兩個人就着昏黃的燈光,把小桌子靠近竈臺,這裏還有這餘溫,飯菜也不會很快變冷。

肉湯裏打了兩個蛋,蘇凝夾給了阿丹一個,另外一個放在碗裏不動它。

再給自己倒了點湯,湯拌飯。吃了幾口,咽下去之後才想起問阿丹。“中午吃了什麽?”

她出去的時候是給炒了點小菜,阿丹要吃還得再熱熱。蘇凝就怕她吃的冷飯冷菜。

阿丹放下筷子,咽下口中飯菜,想了下自己中午吃了什麽。“熱了剩下了的飯菜,還煮了點飯。”

“吃飽了沒有?不要餓着。”蘇凝再給她夾了點鹽酸菜。見自己之前夾給她的鹽酸菜沒有動,不禁說:“挺好吃的,不吃嗎?”

阿丹看了看碗裏的葉子酸菜,再擡頭看看蘇凝。拿起碗筷,一臉委屈的夾起來,将信将疑的咬了一口。

“好吃不?”蘇凝問。

這種菜下飯,尤其是葉莖,咬起來還有汁水。簡單的炒一下就酸香撲鼻,這種香不是那種芳香撲鼻,而是淡淡的味道中帶着微酸,越吃越香。

一小碗鹽菜都可以吃一整天,而且很耐收。不像新鮮的蔬菜收不了幾天,不要說過冬了,秋天都吃不到。

其實冬天還是有新鮮的青菜,不過得小心照看,不然被凍壞了,蘇凝可得心疼死。

不過比起青菜,肉更加珍貴。蘇凝今日買了一點肉,熬了肉湯。荷包蛋湯裏有放胡椒粉。胡椒粉的氣味大且刺鼻,可是放到湯裏會有着辣味,那個味道也會被沖淡。

從而使湯的味道更加鮮美。

家裏就油,鹽,還有點胡椒粉。以及地裏種的姜,蔥。那些據說是用來提香的香料,例如花椒,八角等是一概沒有的。

蘇凝做菜很少放水,喜歡炒。大火翻炒逼出食材中那股香味,也愛放辣椒,剁辣椒和腌制的酸辣椒都是她的最愛。

她最不喜歡做菜,菜味寡淡,什麽滋味都沒有,吃着也不爽口。

沒有山珍海味,就算是普通的山野間食材,認真烹饪也會有其獨特的味道。

等家裏的這一窩雞到了過年的時候就能殺了,到時候好好露一手。

阿丹吃過飯就打算睡了,結果被蘇凝拉住。把門窗關的緊緊的,再把今日買的厚棉布拿出來。外頭肆虐的寒風,裏面卻被燈光映照出一片暖色。

将油燈燈芯拉大點,霎時間就亮堂了許多。蘇凝拿起一根布條,給阿丹量體裁衣,上次量過也記得點,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她還得再量一次。

“擡手。”蘇凝說。

阿丹乖乖擡手,反正凝凝說什麽她就做什麽。

因為要做厚衣服,蘇凝把需要的布料尺寸又加大了一分,就怕短了。拿起那匹布說:“不曉得你喜歡什麽色的,不過她們都說這個色好看。”

淡淡的藍色,比起褐布,灰布,這可漂亮多了。而且那些富人家小姐穿的衣服什麽粉色,紅色,這顏色可耐髒多了。

不過染的不很好,做好衣服之後,還得再洗一次。洗的時候蘇凝要加點鹽,這樣就不會掉色了。

蘇凝這輩子活了着二十年,看到的最好的布料就是當初阿丹身上穿的那衣服了。染的顏色純正漂亮,衣角還微微繡着一些暗紋,袖口處繡了花紋。夏天摸上去好似涼意盈盈,等天氣冷了之後,再摸又覺得那股涼意不翼而飛,只覺得這布柔順異常。

還有那玉簪子,蘇凝不會瞧這玩意好壞,雖然款式簡單,但是那顏色綠的一個好看。

“阿丹想要廣袖還是窄袖?”蘇凝扯了點黑線,開始穿針。

“想要窄的。”阿丹想了想說。

廣袖衣裳做活不方便,而且鄉下人穿的少。農夫夏天幹活都是穿着短打,這廣袖實在是中看不中使。

蘇凝也打算給她做窄袖,樣式就按照她那件藍色舊衣來。不過不繡花紋了,蘇凝手沒有那麽巧,也不願意費這番功夫。

過日子嘛,要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幹什麽有吃的,有穿的,還有個住的地方怎麽着也不會活不下去的。

量好尺碼之後,蘇凝心中默默記下來。把布扯開,拿了沒有燒盡的細木枝有黑灰的那一頭在布上面劃線。她沒時間去找黃石了,反正只要能劃線就好了。等明天起來就可以開剪了。

“要是這燈再亮點就好了。”蘇凝低下頭眯起眼睛,仔細的看着自己有沒有畫錯,口中不自覺抱怨。

在一旁的阿丹急忙把燈絨拉高一點,盡管又亮了一些,但是蘇凝感覺這點亮度在晚上畫線的确是不足夠的。

“聽說有錢人家都是用的蠟燭,點上四五根,整個屋子都亮堂了。”蘇凝邊畫線邊和阿丹唠嗑。

“很貴嗎?”阿丹看着她問。

蘇凝點點頭,嗯了一聲。“聽說很貴,而且又不經用。一根要是燒的快都用不了一晚上。”

“所以很多有錢人家也不用呢,但是他們會燒很多盞油燈。放在家裏的每一個角落。”蘇凝畫的差不多了,把之前穿好線的針斜斜的插在布上,再直起身子捶了捶自己的腰。

阿丹過去扶住她,給捶了一會兒腰。再幫她把那些布收拾了。

她沒有忙完還不能睡,阿丹說什麽都要等着她一起睡。被蘇凝趕上床去了,理由是她先睡,可以暖被子。

阿丹躺在床上,再三對蘇凝說:“我睡暖和了,你一定要上來睡。”

蘇凝點點頭。

可惜阿丹等了許久,她還沒有打算睡的意思。迷迷糊糊間阿丹就睡過去了。

蘇凝還要納鞋底,拿了頂針,錐子,費力的穿/插許久也不見多少成效。而且還傷眼睛。但是天氣冷了,晚上熬夜做幾雙鞋拿去去賣或者自己穿都挺好。

就這燈光納鞋底,到最後,蘇凝也不禁連連打了幾個哈切。

把東西一一收拾話,伸了個懶腰,腳有點發麻走路有些不自在的來到床邊,看着阿丹恬靜的睡臉,還有微微勾起的嘴角,蘇凝這心中就高興,就覺得再累也不算什麽了。

蘇凝把被子微微掀起,躺床上休憩。今年有人給她暖床了……

天色還沒有亮,淩晨左右。蘇凝是被身邊的熱源熱醒的。

伸手一摸,碰了阿丹的一把,心道,天啊,好燙!

“阿丹,阿丹!”蘇凝一連喊了好幾聲,也推了阿丹好幾把,她這才悠悠轉醒。

“凝凝,我好難受……”阿丹費力的張了張嘴,過了一會兒才嘶啞着嗓子說了這麽一句。

蘇凝急忙起身,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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