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一更：送信

她這麽一說，大家都楞了。

乖乖，了不得。這出去一趟，這就找到心上人了。太後笑的眼睛都眯成一道縫了。

“霓丹阿，給哀家說說，是哪家的姑娘還是哪家的公子哥阿？”對方樂不可支。

到時候絕不虧待那家。管那位是男還是女，只要阿丹喜歡就好！

“她不是京城人士。”阿丹起身，回撤兩步。

施禮，微微拔高聲線道：“兒臣傾慕的是青山村蘇家之女蘇凝……”

衆人皆楞，青山村，什麽地方？蘇凝，是哪個皇親國戚還是哪位書香世家的大小姐？

林貴妃微微上前詢問：“這蘇凝是？”

阿丹看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說：“母妃，她是兒臣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她想來兒臣早死了！雖然只是山野村落之女，性子人品卻是極好。還望父皇母妃同意……”

林貴妃側了頭，微微颔，說：“也好，既然是救命之恩，自然該報答。想來一位村女嫁了你，成了咱阿丹的妾室也是上輩子修來的天大福分。”

“不。”阿丹并沒有贊同她的觀點。還想說什麽，林貴妃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說。

母妃的心思她如何不明白，自己若是取了蘇凝為正妃，一個在朝堂之上毫無人脈的女子，如何能幫她。

縱使她翼王這位王爺無意那九五之位，可她的王妃這種身份……

再說阿丹即使無意奪位，也得替她的胞弟蕭俞瀾着想。

現如今太子之位空懸，多少人盯着這個位置。林貴妃和她們姐弟更是必須拿到。

現在她們現在的寵幸多大，以後新帝登基，且這位新帝非姐弟其中一人的話，她們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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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蕭霓丹這般的性子，而蕭俞瀾頑劣，一個勁喊着要寄情山水。林貴妃可謂操碎了心！

現在又說要娶個什麽山野蠻女，叫什麽名字？對了，蘇凝為妻！

當真要氣死她！

皇帝雖然聽着卻沒有多說什麽，看向還躺在床上的太後。太後當年生皇上也是老來得子，現在年紀也大了。

頭發發白，精神卻熠熠。

“母後，你看……”皇帝親自問她。她可一心要看着霓丹成親，可是現在這變故……

“霓丹你過來，哀家問你幾句話。”對方招手。

阿丹邁步蹲下，再微微附耳過去。老人家了，說話聲音有點小，怕聽不清楚。

“你真喜歡她，還是因為救命之恩？人家姑娘有沒有喜歡你？不要是你的一廂情願阿！”可別一個意氣用事，誤了人家姑娘一輩子。這蘇凝嫁入了皇親國戚，再出來那就是難如登天之事了。

“皇奶奶，我是真心喜歡她來着。我的玉佩都給她，她既然收下了想必是同意的，而且也早說了願意嫁給我！”阿丹回答。

要說蘇凝什麽時候嫁給她，以前生病的時候不是硬逼着蘇凝答應了嗎？

不當數？當然算！這玉佩上刻着自己的名字，想來蘇凝也知道這塊玉佩意義非凡。

這口頭之約和定情信物，她這般說自然不算一廂情願。

“我自然是喜歡的不得了，現就擔心人家怕了我這身份，躲着不肯見我。”

老人家一聽樂呵下，聽到後面半句話有些嗤怪。“我家霓丹打小就聰明伶俐，怎麽可能會有人不喜歡？”

阿丹雖然點頭應了一聲，可卻心道當初蘇凝剛剛知道自己身份，可是直接把自己關在門外了。

阿丹收了心神問：“那皇奶奶這是同意了？”

“同意，我怎麽會不同意？咱們霓丹喜歡就好。來讓哀家再看看，聽你父皇說你去南方的淮州看水災情況，怎地這個時候才回來。”對方捧着阿丹的臉仔細打量，心疼的不得了。口中念念有詞。“瘦了也黑了點，不過還是白白嫩嫩的。”

對方說完還嗤怪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男人，讓對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林貴妃站出來，微微施禮：“既然太後都同意了，霓丹還不快謝謝太後。你……”

“不用，那麽客氣幹嘛？”太後打斷她的話。

裏面倒是其樂融融，就是林貴妃心中有再多委屈也不好說。她從小看到大的女兒什麽性格她怎麽不明白。

除非是她自己想通，否則誰說都沒用。看上去她是聽進去了，可心裏還不知道怎麽想的呢！

因為不宜過多打擾病人，三人又說了一會兒就出去了。阿丹看到外面還站着的一群人，微微把步子放慢點，落在皇帝和林貴妃身後。

衆妃嫔齊呼：“皇上……”

“自行散去，太後今日累了，你們改日再來探望吧。”皇帝招招手。其他人有些失望的陸續離開。

一旁的許貴妃上前來說：“陛下，臣妾剛剛吩咐小廚房備好了飯菜，你要不要和臣妾一同……”

“改日吧。霓丹你随朕來……”他扭頭看向一邊正系好披風的阿丹。

“是！”

…………

看着與皇帝一起離去的阿丹，許貴妃也是一肚子怨氣沒地撒，只好往肚子裏咽。

林貴妃邁步說：“妹妹，一起走吧。”

許貴妃扯出一個笑容說：“姐姐，請……”

溫暖且布置幹淨素雅的禦書房裏，阿丹站在下方說完自己經歷的事情後，微微擡頭看着那人。

對方拿出一本折子，微微掃視一眼，嗯了一聲後遞給她。“看看。”

“你是在回京的時候被賊人追殺，他們倒好說你是在地區就失蹤了的。弄得當地縣官還落到無處可辯。”他有些生氣，不過并沒有多氣憤。

“想來，你也是知道來由，畢竟是兄弟姐妹，朕也希望這件事情不要宣揚出去。”皇帝說。

阿丹低頭應聲：“本該如此。”

不然還能怎麽辦，難道事情還要鬧大，說大皇子派出殺手追殺同為皇室血脈的蕭霓丹。說出去，皇家的臉該往什麽地方擱阿。

她清楚這件事情，身為父皇的天子也清楚。她現在越是鬧，越是和大皇子關系岌岌可危也是和皇帝背道而馳。

還不如息事寧人，還能讨點好處。

趁着對方低頭贊同她的大度，阿丹跪下磕頭，說：“兒臣和蘇凝一事，還望父皇賜婚！”

對方遲疑了一會兒說：“此事暫且不急，如今年節将至，已經歇朝。等年節過後開朝朕再說。”

“可是……”阿丹頓了下說：“多謝父皇！”

“下去吧。”

阿丹應聲退下，出門時看到一位紅色華服的男子。

“皇兄！”阿丹施禮。

對方也抱拳，宦官讓他進去。兩人便不多說，擦身而過。

阿丹回頭看了眼，方才緊張的情緒和如今走起路來的姿勢，暴露他內心的坎坷。

阿丹心中好笑，現在害怕了，當初那膽子夠大的。

真的當女子在這朝堂之上就是好欺負的嗎？不過看父皇今日态度，想來他也是費了功夫隐瞞了許多。今日他是如何的巧舌如簧了，等他出來被“賞”了什麽，就知曉了。

回到府中，阿丹本想直接去接蘇凝。可是父皇懿旨沒下，自己浩浩蕩蕩以娶親去接就是不和禮法。

而且年關将至，府中事情壓身，再不好好打理就真的亂成一鍋粥了。

思來想去只好派人去接，而且要帶上自己的手書最好。

“蘇凝親啓……”阿丹寫邊想邊寫，一看，寫的文绉绉的。怕蘇凝看不懂，幹脆重寫一張。

給了蘇凝兩個選擇。一是随小吏前往京城，這樣早日見面，不過也趕不上過年了。二是她帶着青山村，年後領了懿旨來接她。

阿丹希望蘇凝選擇第二種，天氣寒冷，兩個人上路無侍女随行照顧，怕是容易着涼生病。

安安穩穩過過個年也好……

把書信給在一旁等着的小吏，說：“一定要送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