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1 我給校草潑頭水
“以辰,以辰?發什麽愣呢?謝景琛就在裏邊兒,你快進去啊!”
安以辰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後面的女生推了個踉跄,手抵住門才堪堪穩住身形。
“快快快,我親眼看着他喝下那杯酒的,你趕緊進去!”
女生焦急地推了一把安以辰,聲音略帶急切,但是又像是怕吵到誰而刻意壓低。
陡然間,大段大段陌生的記憶湧進安以辰的腦子裏,她頓時一片混沌,難受地甩了甩頭,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記憶裏似曾相識的人名,正是出自她睡前從妹妹那拿的小說。
——《霸道校草愛上我》
名字很霸道,但目前劇情的展開更霸道。
安以辰一直以為沒什麽事能夠撩動她那顆古井一樣無波無瀾的心了,卻還是被眼前獵奇的展開給吓得懵了小半會。
她不過是想了解一下青春期的小姑娘們都看些什麽,又發現書裏的惡毒女配和自己名字一樣,有了點興趣,怎麽就把自己也看進來了呢?
安以辰沒有理會身後女孩們的推搡,自顧自地梳理起了腦海裏的記憶和剛才看過的劇情。
女配安以辰是安家唯一的大小姐,又因為很小就失去了母親,于是父親格外疼愛,打小就被被當成眼珠子似的寵,寵出了一身嚣張跋扈的性子。
她想要什麽爸爸都會給,提出什麽要求爸爸都滿足,長得又漂亮,其他人也樂意順從她,男孩們更是衆星拱月地追捧,給她封了個燕城第一美人的稱號。
可她喜歡謝景琛,謝景琛卻永遠對她愛答不理。
從小應有盡有的大小姐怎麽忍得了這個?謝景琛就好像是得不到的洋娃娃,他越是拒絕,越是遠離,她就越想要,越想擁有。
安以辰被寵壞了,喜歡的男孩不喜歡她,于是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仗着自己家和謝家是關系極好的世交,成天纏着謝景琛,反而不斷加深了謝景琛對她的不耐煩和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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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怎麽說也只是個小姑娘,謝景琛雖然不服管教,但也是教養很好的世家公子,從不當面給安以辰下臉子,于是她越發蹬鼻子上臉,終于在某公子生日這天發了大招,給謝景琛下了藥,徹底得到了男主角的厭惡。
但其實這藥并不是她下的,周圍那圈狐朋狗友先斬後奏,主謀還要屬藏在這件事情背後的那個女人,這本書裏真正惡毒的女配——林茉茉。
安以辰不過是跋扈的大小姐,林茉茉才是真正愛謝景琛成癡的人。
她早就準備好了後手,只要等安以辰進去,就會有人來戳穿這次的下藥事件,屆時她心愛的男人也不會被人玷污,安以辰的名聲會跌至谷底,謝景琛也會對安以辰徹底厭棄,一舉兩得,打得一手好算盤。
安以辰想到這裏,輕輕地冷笑了一聲,深邃的眼睛掃過圍在她身後的幾個女孩子,冷笑一聲,對催促她的人說,“好,我進去,你們先走吧。”
“好好好,我們走了啊,以辰你要把握好機會!”
安以辰看到幾個女孩子互相推攘着嬉笑着離開,似乎早就準備好要看她笑話。
她斂回目光,擡手推開了虛掩的門,走進了房間。
房間裏很昏暗,沒有開燈,只有隐隐的月光從落地窗外照進來,平添了幾分暧昧。
床上似乎是躺了一個人,隐約傳來男人隐忍的悶哼聲。
林茉茉不舍得傷害謝景琛,藥只是簡單的助興藥,并不至于讓人徹底失控。
安以辰想都沒想,打開了全部的燈,房間裏立刻被照得燈火通明,好像下一秒就可以直接升堂,高喊“威—武—”,一絲暧昧也沒有了。
謝景琛感覺身上越來越熱,整個人還有種詭異的興奮感,根本睡不着,這絕對不是喝醉了的反應,他再遲鈍也回過神來了——被人下藥了。
房裏突然變亮了,謝景琛吓得一激靈,低吼出聲,“誰?”
由于忍耐許久,他此刻聲音變得低沉暗啞,透着欲望。
安以辰沒有答他,顧自走進了浴室,看了一圈兒沒發現盆,只好拿兩個漱口杯接了水,緩步走到床邊。
謝景琛也還不到神志不清的地步,看到安以辰,氣得快炸了,“安以辰!你……”
他話還沒說完,安以辰果斷地把兩杯水潑到他臉上。
謝景琛見兩杯水兜頭潑下,本能地閉上了眼睛,一時想不清楚是什麽狀況。
要說安以辰給他下藥吧,下了藥,潑他幹嘛?
安以辰冷冰冰地看着他,“藥不是我下的。”
她言簡意赅,仿佛多說一個字都是一種勞累,惜字如金到了極點。
男生長得格外俊朗,劍眉星目,下颚線雕刻般分明,輪廓疏朗,帥得極為經典,依他這個顏值,男主角确實是舍他其誰了。
因為剛被水潑過,黑色的短發濕答答的,竟然透出一絲性感來,頗有點小狼狗的感覺。
不等謝景琛反應過來,安以辰發現了桌子上的熱水壺,立刻舍棄了手裏的漱口杯。
這個容器大多了,安以辰很滿意,扭頭就再次進了浴室。
水一時接不滿,安以辰把電熱水壺卡在洗手池裏,這才有空擡頭看看鏡子裏的自己。
一樣的桃花眼,一樣的明豔動人,長得和原來的自己一模一樣,就是這一頭紅色長卷發不太一樣。
好在這頭紅色紅得很深,并不算太出格,不細看還看不出是紅的,安以辰這才壓下當場剃光頭發的想法。
但還是忍不住有點嫌棄,這是中二還是非主流?怎麽有種中世紀女巫的感覺。
謝景琛剛抹了把臉上的水,擡手把濕漉漉的劉海往後一撩,緊接着更大的一盆水當頭澆了下來,給謝大少來了個透心涼,就是心飛揚不起來。
謝景琛:……
謝景琛一點都沒覺得這盆水緩解了他內心的燥熱,他氣得更熱了!感覺全身的火越燒越旺!
“安!以!辰!”
安以辰不為所動,冷靜地看着他發紅的臉。
臉怎麽還這麽紅?估計是澆得不夠。
謝少剛張嘴要說什麽,又被潑了一嘴的水。
嗆了好幾口,謝景琛終于被潑得沒脾氣了,緊閉口鼻,不再試圖開口說話,只瞪着眼前容貌明豔的少女。
可能是受藥物的影響,少年的眼神有點濕漉漉的,和安以辰陌生記憶裏那個張揚肆意的男孩略有不同,看起來更乖順一些了。
“你這是幹什麽?剛給了我這麽盛大的一場表白,”男生在盛大二字上加重了語氣,顯得有些咬牙切齒,“現在又來潑我水,安以辰,你又在玩什麽花樣?”
安以辰目光沉靜的看着他,一言不發,第一次在對着他的時候臉上沒了笑容,由于她站着他坐着,還多了幾分睥睨的味道。
謝景琛看着面前有些陌生的女孩,心裏生出一絲疑惑,她明明長着和安以辰一樣的臉,但卻總覺得有些不同,這種冷靜,穩重的氣場,一點都不像那個嚣張跋扈,喜歡叽叽喳喳的安以辰。
安以辰看他臉上潮紅還不退去,轉身又要去接水。
謝景琛吓了一跳,他實在不想再被水潑了,趕緊叫住她,“別去了!我好多了!”
安以辰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她,傳達自己的不信任。
“真、的、好、多、了。”謝景琛咬牙道,他現在深深覺得安以辰就是潑他水來解氣,“告白,偶遇,威脅,自殺,你還有多少手段要玩?趁早告訴我,我好有個準備。”
安以辰依然沉默,她潋滟的桃花眼裏深不見底的墨色,讓人無端想起了‘桃花潭水深千尺’的詩句,謝景琛被她看得簡直有點無所遁形,連氣勢都弱了大半截。
“你別這麽看着我,我瘆得慌!”謝景琛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不敢再和安以辰對視,總覺得自己在她的目光下好像全被看透了。
安以辰冤啊,她只是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盯着謝景琛,以免被看出破綻。
她不知道自己在職場歷練多年,早就養成了一個眼神就讓下屬不寒而栗的功力。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房間裏的氣氛頓時有點詭異,片刻過後,安以辰清了一下嗓子。
“進去洗個冷水澡,或者摳嗓子眼吐出來。”安以辰擡手看了看腕表,時間不早了,平常的這個時候,她應該在家裏辦公,而不是在這裏為莫名其妙的事情浪費時間。
“我先走了,叫人送衣服給你。”
安以辰說完就毫不留戀地打算離開,她怕再留下去男主要誤會自己對他有非分之想。
安以辰是十萬分的不願意和男主搭上邊,書裏的安以辰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但按照戲份也是個妥妥的女二,不遺餘力地在給男女主角下絆子,最後落得個格外凄慘的下場。
只要遠離男主,一切隐患就都不存在了。
然而她剛打算離開,腳下懸空地一絆,身體就不受控制地向謝景琛倒去,猛地把謝景琛撲在了床上,來了個紮紮實實的壁咚。
安以辰沉默地看着他,臉上絲毫不見心虛羞愧之色。
她一副無事發生過的樣子,淡定而自然地起身收拾收拾衣服走了。
謝景琛:???
他被今晚安以辰的反常舉動吓得不清,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
謝景琛疑惑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總覺得今天晚上的安以辰不太一樣,說不上來哪裏,就是氣質吧,那種沉靜的氣質,感覺呆在她旁邊都格外涼爽的氣質,和原先大呼小叫,飛揚跋扈的樣子完全相反。
但是一想到她今晚那場令人難堪的當衆表白,剛剛生出的一絲改觀馬上被壓了下去。
那頭安以辰走到門口,剛拉開門把手,就面對面地碰上了帶着酒店工作人員準備來戳穿她的林茉茉,場面一度非常尴尬。
安以辰冷眼看着林茉茉,“林茉茉,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林茉茉看着她冷若冰霜的嬌俏臉蛋,一時竟然有點被她的氣場怔住了。
她立刻回神,不過就是一個草包大小姐,自己怎麽會被她吓住?
“以辰,你說什麽呢?”林茉茉露出一臉善意微笑“我剛剛東西好像落在裏面了,就叫酒店員工來幫忙開個門,你怎麽會在裏面啊?”
“林小姐,我沒記錯的話,你今晚休息的房間好像是2012,這裏是2015,你的東西長了翅膀嗎?”安以辰眼神越來越冷,轉頭對酒店員工說,“林小姐貴人多忘事,幫林小姐查一查,今晚住的到底是哪間房。”
“好的安小姐。”酒店員工隐約覺得氣氛有點不太對勁,只敢點頭答應,今天來這兒包場的都是燕城的富二代,他哪個也不敢得罪。
安以辰擡手穩穩地關上了房間的門,遞給林茉茉一個冰冷的眼神。
林茉茉莫名被她看的一激靈,安以辰什麽時候有這種氣場了?
“給謝少送一套衣服,晚點把賬單給我。”她扔下一句話給服務員,果決地轉身離開了這裏。
雖然幾件衣服對安以辰來說算不了什麽,但是現在的安家在破産邊緣徘徊,多一分錢也不能花,這筆賬她可是要跟謝景琛算清楚的。
房間裏的謝景琛聽清了所有的對話,他不是傻子,猜也能猜到這是怎麽一回事了。
藥應該不是安以辰下的,否則她沒必要多此一舉讓自己清醒,看來是一場拙劣的陷害。
也只有安以辰那樣的蠢貨才會中招了吧……
一旁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謝景琛瞥了一眼來電名稱,是方誠,他好哥們。
他接起電話,那頭聲音極為嘈雜,音樂聲混着歡呼聲,方誠幾乎是吼着跟他說話的。
“怎麽樣謝少,酒醒了沒有?下來接着玩啊!”
謝景琛答非所問,“你說,有一個一直喜歡你的女生,今天突然潑了你一臉水,但是走的時候又把你給床咚了,是什麽意思?”
“什麽?!”方誠大吼,“你說什麽我聽不見!說大聲點!!”
謝景琛皺着眉頭啧了一聲,毫不猶豫地挂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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