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真的是這樣嗎

“啊!”一個将士慘叫一聲,後背被鮮血染成了紅色,他睜大雙眼無力地倒在地上,生命到最後一刻他仍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後面緊随着他的将士們連觸碰都沒有觸碰到他的衣裳,他就那樣自己的心髒從體內爆裂而亡。

他的倒下讓他身後的衆将士面面相觑,都不敢有所行動。

“貴人,一定是将軍說的貴人來了!”身後的一個将士驚呼着,趕緊将手裏的包袱丢在地上,“貴人來了,我們有戰勝燕王的希望了,不用逃了,我們不用逃了啊!”

知道對方的首領是燕易王朝的天才燕舒邝以後,他們聞風喪膽,有些将士便想着活命偷偷逃走。他們聽将軍說過已經聯絡上曾經東方大陸存活的最強大的巫蠱之地的首領,可戰争迫在眉睫,誰知道是真話還是假話?

現在,那人竟然連面都沒露,就可以讓身強力壯的人突然暴斃,除了是貴人還能有誰?

“太好了!”人群裏一陣歡呼之聲,他們紛紛的将手裏的包袱丢掉,卓叔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露出了本來的面目,面龐英俊的中年青衫客,他連習武之人的粗狂都談不上,纖細俊朗,眼眸裏的嗜血光芒卻讓人不敢輕舉妄動。夫人站在他的身後,目光貪婪,只有在盯着卓叔的時候才會有深深地懼怕,她見過他發狂的時候是多麽的……駭人。

“讓你們将軍出來迎接!”

夫人站在卓叔身後發了話,她話音剛落,就見一身盔甲的将軍走了出來,見到青衫客以後激動的跪了下來,“是貴人,貴人您終于來了!快請進,請進啊!”他激動地說着,在場的人只有他才真正見識過他的厲害吧?只可惜時隔許久,若非是他寫信求助,而那人答應他會求的貴人幫助,也不會再見到他本人!

當年東方皇宮大火戰亂,他滿身都被鮮血浸染,仿佛是修羅重生,焚寂萬千。

“領兵的人是燕舒邝嗎?”卓叔将将軍遞來的茶水随手放在一旁,迫不及待的問道。

“是,是燕王殿下帶兵出征的。”

卓叔點了點頭,瘋狂的眼底露出嗜血的快感,“我要休息了,等他帶兵攻打的時候再來喚我!”收到那人來信他本不欲多管閑事的,當年他之所以留在巫蠱之地也不過是為一人,那人離開他也沒有留下的必要,她在哪裏,他的家鄉就在哪裏。

可是,那人告訴他,聖水宮宮主最得意的徒弟是敵方領兵之人,而也正是燕舒邝将他本就找到的“家”再一次奪走,他絕不會放過他的。

“是。”将軍不敢多言,連忙将他帶到專屬的營帳內,退了下去。

“你去找你的女兒吧,這裏不需要你了!”合上眼睛休息前,卓叔突然開口說道。

“謝謝主人。”

夫人淚眼婆娑,看着躺在床上的孤獨的背影,她恨他讓自己失去了一切,可也無奈若非是他救了自己,她怎麽會擁有一切呢?磕了三個響頭,夫人才離開。

狩獵大會的前夕,注定是會讓很多人無眠的。

燕鴻鹄剛剛摟着妾侍睡下,就聽見門外一聲動靜傳來,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一柄冷劍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先生目光陰寒盯着他,森然的殺意從他的身上傾瀉而下,那妾侍心驚膽顫、渾身顫抖着,在冷先生的目光鎖定在她身上之前,先昏了過去。

“冷先生,既然過來了又何必動這麽大的火氣,不如坐下喝杯茶,彼此都好好的談話。”

燕鴻鹄陰鸷的眼眸轉了一圈,立刻就料到了冷先生此來的用意,他反而更加平靜了,身上沒有絲毫懼意,手指拂過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劍,舒坦的将劍尖移了過去。

“燕鴻鹄,想不到你竟然有那麽大的勢力,你裝的真好,就不怕我在皇上面前告你一狀,狼子野心有謀反嫌疑嗎?”

若非是收到那封匿名信前去調查屬實的話,他也不會如此動怒,他明明有殺了柳雨柔的實力,卻還要裝作必須依賴自己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恨了!

“冷先生息怒啊!非是我有意隐瞞,而是不得不隐瞞着啊!”燕鴻鹄起身,“冷先生一心幫助父皇做事,可是父皇都并未完全信任先生,所以可想而知,鴻鹄的處境也好不到哪裏去啊!沒有一丁點兒的勢力,既要應付燕王那般天才,又要提防着父皇時時刻刻将我廢除,我也很難過啊!”

“太子殿下現在不用難過了!”冷先生冷笑着,分明是對他的說辭半分不信,“有人已經察覺太子的隐瞞,既然将事情寫信告訴了我,說不定此刻還有一封信躺在禦書房的桌上呢!”

燕鴻鹄心底猶如滔天巨浪翻滾着,說他不在意是絕對不可能的,可是他也相信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并不會輕易地揭穿了他,他在做戲,那人又何嘗不是呢?

“這就不勞先生費心。不如先生告訴我在狩獵大會前一天特意來警告燕某此事,是有何意吧?”

“燕鴻鹄,你果然是深藏不露的聰敏之人啊!”冷先生将長劍收了回來,“也罷,跟聰明人打交道最省事不過,明日我不管你們要怎麽樣對付柳雨柔,她的性命必須留給我,誰都不可以搶走!”

有些事情他必須要聽她親口說出來才能夠确認。

“原來是這樣啊,先生放心,就算鴻鹄不按照先生所說,依照先生的能力,也沒有人敢在先生的劍下搶人頭的!”燕鴻鹄爽利的答應着,明日之事,他可真的是無心找茬啊!

“好,我就信你這一回!”

冷先生轉身就準備離開,走了兩步卻又突然回頭,怔怔的看着燕鴻鹄,“有件事情我倒是挺想問問你的,燕鴻鹄,你明明有殺了柳雨柔的能力,為何還要通過你父皇的幫助,找上我呢?”

燕鴻鹄的眼眸瞬間冷了下去,旋即又恢複最初模樣,“因為我想通過父皇來結識先生您啊!”

“哼,真的是這樣嗎?”冷先生不再問下去,自言自語着,卻又仿佛是在給燕鴻鹄說着,這種感覺,十幾年前他也是有過的,那樣的熟悉,什麽借口都在她離開的時候全部作廢,最初的本心分明就是不忍和愛戀啊!

真的是這樣嗎?心裏重複着冷先生離開的話,燕鴻鹄的唇角浮現若隐若現的笑容,心裏卻隐隐的發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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