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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人不買賬,顏面無存的老板怒而拍桌:“梅瑰,你別不識好歹!”
梅瑰不卑不亢,不為所動。
她微擡下颌,表情冷漠地凝着椅子上的家夥。
那是個年輕男人。
西裝革履。
五官單獨拎出來算不上多精致,搭配在一起竟産生了意想不到的驚豔效果。
看着特別順眼,特別舒服。
唯一可惜的是,唇角和眉梢淤青未消。
是磕的,還是被揍的?
梅瑰不由自主地皺了一下眉頭。
她的老板是這兒的地頭蛇,黑白通吃。
能讓他低三下四、心甘情願“當孫子”,對方來頭肯定不小。
那麽牛逼的人物,為什麽要幫她還債呢?
咦,等等!
“傅”這個姓氏,有點耳熟啊,好像在哪聽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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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傅什麽來着?
梅瑰努力回想,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耗了一會兒,耳畔突然傳來一聲似曾相識的嗓音。
“我叫傅星樊。”
對對對!
傅星樊!
當初,梅瑰還覺得他名字挺好聽來着。
只不過,那晚,夜太黑。
她和小白趕到巷子時,他正被幾個人圍攻,樣子甚是狼狽。
小白擅作主張,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作為主人,她哪顧得上多想,幹就完事,壓根沒注意幫助對象長啥樣。
可聲音,絕對忘不了。
清清冷冷、疲憊不堪,語調卻透着一股說不出的倔強與傲氣。
尤其那句“開個價”,那高高在上的态度,特別拽,特別欠揍。
“想起來了?”梅瑰恍然大悟,傅星樊不悅地挑挑眉。
恩人的模樣,他總算看清楚了。
完全長在他的審美點上。
如果留起長發,妥妥的初戀臉,可居然讓他自報家門兩次,實在可氣。
“你們擋了我的道,我才出手的。”梅瑰直視傅星樊的眼睛,絲毫不領他的情,“我欠的債,我自己會還。”
“那是你欠的嗎?”
“……”
“這筆錢,你恐怕一輩子也還不完。”
“不可能。”
傅星樊雙手交疊撐着下巴,饒有興致地看着梅瑰:“本金一百萬,借款期限一年,月利率2%,每月等本等息還款。”
“沒錯。”
“你一年出賽六到七場,每場獲勝花紅加獎金,除去利息,還能償還一部分本金,所以你計劃十年之內還清。”
“有什麽問題?”
“呵……”傅星樊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的弧度,但因為有傷的緣故,笑意很快又消失了。
梅瑰眯緊眼睛,對方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充滿嘲諷,她很不喜歡。
于是,壓低嗓音,冷冷地問道:“你笑什麽?”
傅星樊不客氣地說:“笑你傻。”
傻!?
梅瑰咬着唇瓣,雙手攥拳,掌背上殘留的血液已幹涸凝固,在力的作用下,一片一片,皲裂脫落。
在學校讀書那會兒,她各科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莫名背上債務,剛升上初一,便被迫辍學。
此後,玩命打比賽,省吃儉用還錢,她不覺得自己哪裏蠢。
和俱樂部簽約時,老板也是這麽和她約定的。
“随着每月還款的進行,本金其實在不斷減少,一年後,本金只使用了六個半月不到,額利息卻不變,這點,你清楚嗎?”梅瑰一臉不服氣,傅星樊繼續說。
什麽本金減少?
什麽額利息?
什麽六個半月?
明明全是中文,标準的普通話,梅瑰卻一個字都聽不懂。
而且,這些東西,老板完全沒提過。
她不解地瞅向傅星樊身邊的人,丫竟心虛地撇開了視線。
咯噔。
她心裏頓感不妙。
“還有,一年到期未歸還本金,利息翻倍。”傅星樊斜乜着身邊人,話裏帶了幾分譏诮,“是不是呀,周老板。”
“哎喲喂,在您面前,我哪裏敢稱老板。”姓周的腆着臉拍馬屁。
“老板,你可沒說一年到期歸還本金。”梅瑰有些急了。
“我沒說嗎?”姓周的拍拍額頭,裝傻充愣,“啧啧啧,瞧我這記性。”
丫絕對是故意的,梅瑰忍着怒氣問:“現在利息是多少?”
“那個……我算算啊……”姓周的眼神飄忽,支支吾吾,磨蹭半天也說不出個實數。
“年利率從24%變成了44.3%。”傅星樊好心提醒,“除非每周出賽,否則到死也還不完。”
什麽!?
梅瑰驚呆了。
她不可思議地看向老板,他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甚至恨不得把頭低到地上。
這證明,傅星樊沒有說謊。
她被騙了。
她真的是傻瓜。
她以為咬牙堅持十年,就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那時,她才二十二歲,還很年輕,還有資本,還能擁有重新追逐夢想和自我的權利。
殊不知,那只是一個陷阱,只是一個漩渦,一旦踩進去,便再也爬不出來了。
每周一賽?
開什麽玩笑!
目前這種強度,她已經感到非常吃力了。
輕松KO,全身而退的比賽少之又少。
之前那場,雙方打滿三局,才分出勝負。
回到家,整個人都散架了,那身傷,足足養了兩個月。
這下好了。
之前三年,所有努力都白費了。
後面七年,也毫無指望。
不。
是未來數十年,也一并失去了奮鬥的目标和動力。
呵……
想到這裏,梅瑰忽然笑了。
不是笑自己笨,而是覺得自己很可笑。
攤上無良父母也就算了。
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結果對方是披着羊皮的狼,只想把她榨幹。
萬惡的資本家,萬惡的奸商。
左右她的命運,把她耍得團團轉,很好玩嗎?
梅瑰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黑暗中,她腦海裏不期然地浮現出一個紅酒瓶,裏面只剩半瓶酒,酒的顏色和血一樣。
此刻,那酒瓶正在老板桌上擺着。
以她的速度和爆發力,抄起瓶子砸人,相信腦滿腸肥的坑爹老板應該無法躲開。
瓶碎、酒灑、腦袋開花,一定爽爆了。
呼……呼……呼……
連續做了幾次深呼吸,梅瑰睜開眼睛,模仿傅星樊的語氣:“你開個價。”
傅星樊:“???”
發洩一時爽,事後火葬場,在腦內過了把瘾,怒火去了大半,冷靜下來,梅瑰心平氣和地說:“你付了多少錢,打個欠條,我好還給你。”
傅星樊撐着下巴的手往旁邊一歪,臉險些磕到桌子上:“你說什麽!?”
“我不想欠你人情。”
“是我還你人情。”
“舉手之勞,不用還。”
“不行。”
“我有手有腳,不需要任何人幫忙。”
“我剛才說的還不夠清楚?”
“好吧,是我沒說清楚。”你一言我一語,針尖對麥芒,誰也說服不了誰,梅瑰搖搖頭,放緩語速,一字一句道。
“首先,謝謝你的好意。”
“其次,在你眼裏,幾十萬幾百萬就能買一條人命了?”
聞言,傅星樊一怔。
梅瑰說得比較委婉,但他明白,那條人命其實是指他。
那天晚上若不是她出手相救,他早去閻王爺那報道了。
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
不知姓名不知長相,僅憑一條狗和發型,天曉得,他費了多少力氣才找到她。
至于報恩手段……
無論富貴還是貧窮,人命都是無價的。
當今社會,物欲橫流,價值觀早已被扭曲。
事事看錢,人人為錢,一切都向錢看齊。
所以,他覺得最好、最直接的方式就是——鈔票。
沒想到,某人不僅無動于衷,還向他發出了靈魂拷問。
行。
真行。
接連碰壁,令傅星樊心生煩躁,他用力扯了扯領帶,而後朝姓周的偏了偏頭。
姓周的秒懂,立即帶上門滾出去。
豪華的辦公室,只剩兩個人。
傅星樊靠着椅背,從懷中摸出一根棒棒糖,邊拆包裝袋邊嘀咕:“吃糖……吃糖……吃完心情就好了。”
一桌之隔,梅瑰愣是沒聽清他在說什麽。
這種時候吃糖,幾個意思?
她好奇地盯着傅星樊手中的東西,圓形的糖,正反兩面竟然印了不同的花面。
蝴蝶繞着牡丹花枝上下飛舞,鳥兒撲騰着翅膀在月下高歌。
色彩斑斓,栩栩如生。
梅瑰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棒棒糖。
看着看着,她不禁咽了咽口水。
梅瑰還穿着比賽服,黑色的緊身背心,将她白皙美麗的直角肩與天鵝頸完美的襯托了出來。
因此,她無意識的吞咽動作,正巧被傅星樊捕捉到了。
他便故意轉着棒子,伸出舌頭舔了一口。
淡淡的香氣在齒間萦繞,淺淺的甜味在味蕾上炸開,糖分通過神經傳到大腦,多巴胺逐漸釋放,愉悅感瞬間擴散至全身。
短短時間,煩惱全消,說不出的舒爽!
“你不說,那我去問老板了。”傅星樊吃糖的表情太過誘人,再待下去,梅瑰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她收回視線,快步離開。
“不要錢,你要什麽?”傅星樊左手支頤,右手将棒棒糖舉過頭頂,天花板上吊着水晶燈,暖色調的光芒透過糖面,花色漸漸發生改變。
“我什麽都不要。”梅瑰拒絕得很幹脆。
小小年紀,不為金錢折腰,傅星樊着實佩服。
該說的說了,該做的做了,對方不領情,總不能強迫。
但此事一日不解決,他一日睡不安穩。
“你覺得……我……怎麽樣?”當梅瑰握上門把手時,傅星樊含着糖,黏糊又暧昧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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