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池幽第一個反應是——打死南時。
他雖稱是南時的師兄, 實則是他的師尊,南時他敢不敬尊長,生出這樣歪門邪道的心思, 以下犯上,窺觊尊長, 犯了九規, 按例絕無生路。
第二個反應則是——不,不能打死南時。
南時于能力、天賦上都幾乎無可指摘, 平日德行也不算是有什麽虧欠, 便是有斷袖分桃之好, 那也實在算不上什麽。
如今……或許只是小孩一時之間想岔了呢?
池幽雖不愛人提及他容貌,卻也知道自己算是長得好的,往年間愛他如癡如狂的男女也并不少見。他年歲長南時許多, 因此也并未刻意過兩人相處之間是否過界,許是太親近了些,才叫小孩昏了頭。
池幽也并非無情之人, 寂寥千年,有個能說會笑的鮮活年輕人陪在身邊, 到底還是喜歡的。若是他不喜歡, 一早就酷厲手段矯正了南時的性情,哪有這樣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道理?若是只想要一個繼承人, 管他什麽逆骨傲骨,不聽話,一并打斷了就是。
那也不必去管他了,以後保持應有的距離, 冷落他一段時日。南時性子本就跳脫,年紀又輕, 亂花迷眼,過一陣或許也就好了。
……會不會是誤會?
池幽皺着眉頭想着這個可能性。
南時父母已逝世,只有一位奶奶還在世,遠在他鄉。他為南時尊長,此刻又無其他女性長輩在側,他替南時安排兩個通房侍妾,雖說有些過了,但也不是不可……?
是不是誤會,屆時一試便知。
事情就這麽決定下來,那麽接下來便是要周全這兔崽子的顏面問題。
不論今日之事是否誤會,話從他口出又自他耳入,一應處置皆應該往最壞的方向去辦,若是從輕以假處理,南時卻真是行差走錯的,錯失了調教矯正的機會,豈不可惜?
此事應如風過無痕,否則若是南時認真,待他放下這一段年少情動,再回首又是如何尴尬?
南時是招搖山下一任山主,不該淪為淫資,風聞于他人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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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幽把玩着玉扇,指尖順着柔潤的扇骨滑下,又将玉扇颠倒過來,周而複始。
也罷……到底還年輕,以後好好教便是了。
一切都還來得及。
***
南時神清氣爽的和過杏仙開過黑,喝過奶茶,吃過晚飯,這才神清氣爽的把人送走了,過杏仙有他幹爹護着,進了一天的鬼宅人陽氣還挺足,南時想了想,到底是叫家裏的侍衛去護送一程,免得出什麽岔子。
過杏仙說了一句話有道理,遲則生變。
南時這頭送完了過杏仙,扭頭就去找池幽商量這件事,未想到一進門,就看見兩名十分陌生的男女跪在池幽跟前,兩人衣着都不太像是家裏的仆婢,都是一身古裝,女的長相明豔大方,男的英俊挺拔。
南時現在已經很習慣看人先看一眼對方的面相了。
這面相……
男的暫且不提,女的長相雖明豔大方,卻有一處不好,那便是上停不正,上停就是天庭,即額頭。一般人的天庭皮下的骨頭或凸或陷或平,但大多都是一致,而眼前這個女子的額頭卻有那麽一絲左平右陷,粗略看是看不出來的,但是南時是什麽眼力?
這左右不一,就是不正。
如果只看面相,基本可以判定是偏房命了。
偏房,即妾室。
難道這女子是誰的小老婆……反正跟他沒啥關系,他也不去管了。
“你來得正好。”池幽向南時揚了揚下巴,示意讓他過來,他此刻半倚在椅子中,今日天有些涼,便擁着一襲暗紅色的絲毯,修長的手随意的擱在上頭,便有些紅的愈紅,白的愈白的意味,瞧着跟會發光似地。
南時走了過去,仆婢又是上茶又是遞暖爐,将南時服侍得連腳尖兒都泛着一股通透,他窩在椅子裏問道:“師兄,您這是……”
有客兩個字南時沒敢說,一般客人不會跪在池幽腳下,如果真的是客人求上了門跪着,也不該跪在後院。要是有那麽個萬一真就是客人,南時入內,也會收到侍從們的提示,池幽的态度也不會這麽随意。
池幽道:“這兩個是我為你尋的通房,都是幹淨的,看着可還順眼?若是不喜歡,我便令人再替你挑兩個。”
“噗……”南時好懸沒被一口茶水嗆死,他的聲音都在抖:“……啥?通房?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自然。”池幽微微蹙眉:“你已二十有五,還不通人事,我替你安排兩個通房,有什麽值得可得你驚訝的。”
南時過了起初的一陣驚訝,就有點想笑,他擺了擺手,吩咐道:“都退下。”
池幽不通世情,不是他的錯,他是他師兄,南時當着衆人的面不好駁他,只能驅散了仆婢悄悄與他分說。
池幽微微點頭,一衆仆婢紛紛應喏,魚貫退出了廳堂。
眼見着屋子裏的人走了幹淨,南時才放下茶盞,打算湊到池幽身邊與他說道說道,沒想到池幽卻低斥了一聲:“站着。”
南時停下了腳步,他湊過去主要是想表達親近,也不是非要湊到耳邊才能說這話:“師兄,現在都21世紀了,通房姬妾什麽的早就不許了,算重婚罪——那兩個人是誰?千萬別告訴我是您買的,買賣人口犯法。”
南時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兩個活人。
活人穿着古裝,跪在滿是厲鬼的鬼宅裏,怎麽看怎麽奇怪。
“你怎會如此想?”池幽道:“那二人是自願的。”
“那也不行。”南時耐着性子說道。自願的,這三個字可太牛逼了,啥事兒都能往自願的上面怼,他都快不認識這三個字了。
他估摸着是池幽有關系,關系又有關系剛好在陽間還算是有權有勢,送來了兩個活人吧!不過這不重要,不管對方是自願還是被迫自願,他反正是睡不下去也不可能去睡的。
南時總覺得他們師兄弟站在一個屋子裏談他的性需求真的很尴尬,但是仔細一想這會兒不說清楚了,今天池幽能給他納個兩個妾啊通房的,明天說不定就能再給他安排個老攻,再後天就要跟他說同性之間有真愛但是還是要以陰陽調和為重讓他娶個老婆生孩子了。
不能太小看古代大家長的封建思想。
“你不喜歡?”池幽問道。
“是,我不喜歡。”南時非常斬釘截鐵的說:“師兄,我喜歡男的這個您應該知道,現在這個年代,我有什麽需求都可以解決,你看,我長得也不醜,家裏也有錢……嗯,有錢的随便拎個茶杯出去都能賣幾個億,我有正當途徑解決我的需求,不需要靠這種方式。”
“什麽方式?”
南時想了想說道:“您也知道現在比較開放,有時候也不必談什麽感情,看對了眼就去賓館……客棧開房,一拍即合,過後兩廂無幹。”
池幽皺眉:“嫖宿?”
“……”南時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臉,有氣難伸的說:“我有醜到需要花錢才能找人約炮嗎?……約炮就是相約去交合歡好的意思。”
他是沒有他師兄長得那麽逆天,氣質又好,但是他也不醜好嗎!南辰閣老板南時可是步行街上出了名的斯文俊俏!他平時在店裏上班的時候,也經常遇到饑渴小零明裏暗裏表示就喜歡他這種斯文敗類款的。
最過分的還有人直接往他手裏塞了個遙控器,一看,好嘛,跳蛋,那眼神就差沒有說‘快來鞭打你的小奴隸’了。
可惜零加零是不會等于一的。
南時說到這裏,已經不尴尬了,都聊到這個份上了,還能怎麽着?
用腳趾摳出一座秦皇陵啊?
謝邀,已經摳出來了,還順腳又填上了。
池幽是不通世情,不是傻,但他聽完臉色還是微沉了下來:“那也與嫖宿無異,外面的人,怎麽及得上家裏替你尋的幹淨?”
“我又沒有處女情結。”南時的話在舌尖上滾了滾,還是決定說出來,免得他師兄操心這操心那:“而且現在有避孕套……就是羊腸套,大部分情況下戴着避孕套就很安全了。而且我也沒想着出去約炮啊,我一個大好青年約什麽炮,天天背書看書忙都忙不過來,真的有需求我也可以自己動手解決。”
南時吐槽道:“我只聽說過有的爹媽操心孩子太孤僻不談男女朋友想方設法牽線搭橋讓相親的,也有怕孩子玩得太亂訓話管教的,您倒是好,直接送我兩個人讓我亂搞,我是不是應該謝謝您至少還問了我一聲,沒直接送到我床上啊!”
南時說到這裏就有點管不住嘴了:“啧,就是那種我一掀被子,豁,裏面兩個光屁股的男女躺着,我要是不知情,還以為誰家的野鴛鴦跑到我房裏鬼混呢!”
“放肆!”池幽斥道,他一手按在案上,直直的看向南時:“是不是我太寵你了?叫你什麽話也敢說出口?”
“……是我放肆了,師兄別惱。”南時頓時冷靜了下來,心平氣和的斟酌了用詞:“總而言之,師兄,如果我真的有這個需求我會通過合法合理的手段去解決,我知道您是關心我,為我好,不舍得我委屈,但是安排兩個通房給我,是我不能接受的。”
“我身體也挺好的,沒有什麽毛病,除了有點涼外一切都好。”南時還有心思開了個玩笑,他跪了下來,仰頭直視着池幽:“我也不求您能理解,這是時代造就的偏差,您就當我不知好歹,說寧死不受那是有點過了,但我确實是不喜歡這種行為,我向來不是委屈自己的人,等我看上誰我一定努力去睡他……要不,您打我一頓出出氣?”
這話在池幽耳朵裏是什麽?
是不喜歡這兩個人,所以不會委屈自己去睡他們,他只睡自己喜歡的。
那他還想睡誰?
他麽?
……居然是真的。
池幽不願相信,但事到如今,便不得不信了幾分。
然而縱然只有幾分,那種被弟子冒犯窺觊的暴怒與恨鐵不成鋼的痛惜就像是深淵中攀爬而來的藤蔓,纏滿了池幽的心髒,如果不是因為愛惜重視于南時,今日或殺或逐,也就一了百了了。
“寧死不受?你也配與我提這個詞?”池幽壓抑着怒氣,冷冷的嗤笑了一聲:“如果我說,你不受就死呢?你不喜歡沒有關系,有的是藥,有的是人。”
南時一愣,有點不敢置信的看向池幽,怎麽就發展到這個地步了——什麽玩意兒啊?他不樂意睡人,他師兄就要暴怒的給他喂藥讓他去睡,不睡還要殺了他?啥玩意兒啊這是!
他還委屈呢!莫名其妙的就被關心到下三路上了,尴尬得要死,這會兒還因為不肯睡人跪着呢!
“師兄,是我的錯,您別生氣……我有時嘴禿嚕說不好,說話不經過腦子,是我的錯。”南時再三道歉,和池幽硬剛是沒有必要的,更何況他知道池幽是為他好,說到底就是老父親關心兒子、哥哥關心弟弟結果關心錯了路數,話趕話的,惱羞成怒罷了。
今天池幽的怒氣來得有些莫名其妙,或許是哪裏吃着了火氣,發到了他身上,他只是恰好趕上了而已。
誰沒有和親爹兄弟鬧點矛盾的時候?他這又是當兒子又是當弟弟的,他師兄或許以前就沒怎麽正兒八經手把手帶過晚輩,不是很明白其中分寸。這會兒他低頭認錯,都是自家人,吃點虧怎麽了?
一句話,和自己老父親争什麽氣啊!
這個南時有經驗,遇到這種情況千萬別說什麽‘你哪裏不滿意我改還不行嗎’這種話,說了就是火上澆油,低頭認錯就完了。
“師兄,我認錯,您別生氣。”南時低下了頭,他心裏明白,臉上卻到底露出了幾分委屈,嘴角微微下垂,顯出了一絲惱怒。
明白歸明白,生氣歸生氣,互不影響,他又不是菩薩下凡。
“你還敢委屈?”池幽到底沒忍住,随手抓了一物就扔向了南時,那東西堪堪順着南時的額角擦了過去,南時嘶了一聲,伸手一摸,随即一注冷流自額角滾落了下來,順着他的面容滴在了地毯上。
池幽胸口起伏着,雙眼微阖,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緒,如若不然,他生怕自己一掌殺了這個孽障。
他全心為南時籌謀,一為了圓他的臉面,不叫他日後面上過不去;二為了叫他開竅,通曉人事;如今他知曉南時心意,那便要加上其三,叫他嘗便世間男女情愛,看透其中紅塵蝕骨,方能走入正途。
他貴為南時尊長,一門之主,插手南時私闱閨閣之事,難道他顏面上就很好看嗎?他視南時如子,南卻窺觊于他,難道他裏子裏就很過得去嗎?!
他已經退步如斯,南時卻死不悔改!今日之事擺在面前,哪怕南時受了這兩個通房不去碰,也好過他連裝個樣子都懶得與他裝!他怎麽能不怒?!
“師兄。”南時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內唇,提醒自己不要和池幽去争,和自己已經怒火燒到頭頂的老父親沒有什麽好辯的:“今日許是不宜談話,我明日再來向師兄請罪。”
池幽看了一眼南時的額角,随即升上了一絲倦怠厭煩之感,便連看也不願再看他一眼:“滾。”
他不是故意要傷他,但是傷就是傷了,那又如何?
這等犯上的弟子,他不殺他,已是格外留情。
***
南時退出了房間,神色是少有的陰沉,晴岚見他額上有傷,想要上前替他看傷,卻叫南時擺手擋了下來。他指着院子裏跪着的那兩個男女,吩咐道:“他們哪裏來的,就送回哪裏去,叫他們白跑一趟也不好,打點一番,不要叫人為難了。”
晴岚屈膝應是。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家裏這兩位主子鬧得很不愉快。
清河經過南時身邊,屈膝行禮,便要進門去服侍池幽,卻被南時叫住了:“清河,你過來。”
清河猶豫了一瞬,傾影點了點頭,示意她進去服侍,便應道:“是。”
南時帶着二人走到了不遠處長廊,他在廊下落座,晴岚上前試探了一下沒有被拒絕,便摸出随身的傷藥替南時止血上藥,南時嘴角下垂,他也是在抑制着怒氣,心情着實算不上好:“今日師兄見過誰,聽到什麽?誰惹師兄氣成那樣?”
清河是池幽的大侍女,貼身服侍,如同他帶着晴岚一樣,輕易不離身。池幽見過什麽,聽過什麽,她應該是清楚的。
這話清河很難回答。
南時閉上了眼睛,第一次強行使用了池幽賦予他的權力:“今日之事,師兄震怒,其中定然是有其他什麽原因,此事涉及我與師兄二人,我命令你說。”
清河喉嚨口動了動,跪了下來:“奴婢不能說。”
池幽在招那兩人之前就下了命令,今日她所聽見的,事關南時裏外臉面,又有池幽牽涉其中,這等醜聞,決不能再有一個字從她嘴裏出來,如果守不住,那就去魂飛魄散,就當她是為了兩任山主盡了忠。
清河不是很明白,明明晴岚和傾影也知曉這等事情,怎麽能裝得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
在她眼中,也是如此——在南時拒絕那兩個通房之前,或許還能說是誤會一場,但是南時一臉怒容的從房裏出來,身上帶傷,怎麽看都不像是受了的模樣,她就不敢确定了。
或許兩位主上已經将話說開了呢?
但是不管怎麽樣,那些話都不能從她嘴裏出來半個字。
“說。”南時靜靜的道:“我不是很想拿你出氣,這不是我應當做的。”
“奴婢不能說。”清河道:“山主有令,今日山主行跡,不得透露半個字。”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南時也知道問不出來了。如果池幽沒有吩咐過,他是有權力問的,但是池幽特意吩咐了,那再怎麽問清河都不會說半個字。
哪怕是殺了她也是一樣的。
他敢殺,清河就敢跪在原地引頸赴死。
“好,很好。”南時說罷,唇齒咬合,內唇被咬破了開來,那些血争先恐後的湧了出來,落得他滿嘴都是血腥味:“你回去服侍師兄吧,師兄心情不好,你自小心行事。”
“奴婢多謝少爺提點。”清河不禁有些替南時感到傷懷與惋惜,少爺這麽溫和的一個人,這滿天下喜歡誰不好,怎麽就偏偏就喜歡上最不該喜歡的人了呢?
之前南時還不确定,現在卻是确認了。
南時不是古代的人,但是他知道古代妾通買賣,通房連妾都算不上,放在池幽眼裏,可能就相當于送了他兩個物件,和兩支筆、兩卷畫軸、兩個手把件的沒什麽區別。
他往日私下裏駁池幽也不是一次兩次,池幽雖惱怒,但要體罰他向來都是師出有名,叫他服氣認領,光明正大的該上手板上手板,該上藤條上藤條,像這樣拿着随意什麽東西打他出氣是從來沒有的。
池幽向來自尊自重,身為師長,無故責打弟子,他不會也不屑于這麽做。
不是他看不起人,但兩個物件,值得池幽棄了規矩,舍了尊嚴嗎?
南時目光冷然,今天的事情最好不要讓他知道是誰在裏面挑撥了什麽,否則他定然有所回報。
……待明日吧,等明天他師兄沒那麽火大了,他再去試探問問他到底哪裏惹毛了師兄。
南時先前就已經察覺到了,人不能一味的拿取而不付出,一段關系要靠雙方的維護。
他喜歡跟着池幽學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也是心悅誠服池幽天縱之才,他親緣寡薄,有了池幽才算是真正的多了一個親長——為什麽奶奶要住到鄉下去,因為在他父母去世的時候家裏就找人算過了,他克父母親長,和他住在一塊會有刑克,而遠離可免刑克,而死人是不會怕刑克的。
縱使池幽是個活人也不怕,他的手段和能力擺在哪裏,天雷都劈不死他,誰有能力拿他如何?
關于他刑克親長這一點,他奶奶當然是不信的。南時一開始自然也不信,什麽年代了,還信這個?意外不就是意外麽?
不過那些年确實是不順,等到他畢業後的一段時間裏也主動接觸了不少算命的先生,所有先生都是這樣的說辭,他還是不信,等到自己也開始學了起來成了半吊子,才不得不信,主動搬走了。他一搬走,老太太的身體就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從藥不離口到每天定時定點和老姐妹去跳廣場舞,滿面紅光還能和人搓一宿的麻将,這究竟克不克,一看便知。
池幽對他如何,他也不是瞎的,才有了特意耐下性子去讨好池幽的舉動。
人要惜福。
如果是有誤會,那就早日說清楚。
如果是中間有什麽人挑撥,那就早日把他解決。
頭上的傷口被藥膏封了起來,本來也傷得不重,南時坐了這麽一會兒就是不上藥也該止血了。他起身,大步往自己的院子裏走。
按照他的性格,其實這會兒應該氣得搬出去的。
但是按照他師兄的性子,怎麽能舍下臉來叫他回去呢?不能把事情搞到不可回轉的地步,本來就是一件小事,不要把它鬧大。
南時是這麽對自己說的。
然後一進門坐下就把剩下的四分之三個乳酪蛋糕吃了個幹淨。
還喝了兩瓶檸檬茶解膩,氣鼓鼓的剝起了山竹,山竹軟嫩的內裏被他的指甲紮得稀爛,他看着就覺得煩,又不太想吃了。
末了他捏了捏肚子,算了……明天早上早點起來,繞着家裏的花園跑兩圈吧……萬一魂魄胖了,塞不進身體了怎麽辦?
南時有些遲疑了,當人好,卻不如做鬼方便,是不是應該先把這事兒查清楚後再謀求複生的事情?
不,一件小事,應該很快就能解決。
不必拖延。
南時面無表情的打了個飽嗝,前去沐浴更衣,再然後焚香禱告,算天于案幾上,一并受着香火。
祭祀完畢,他拿起算天,就着池幽的八字算了一卦。
他知道池幽的八字,但是從不打算去看他的命盤,平日裏最多以池幽為卦算一下吉兇,看看适不适合回家,回家挨不挨打的那種。
池幽作為這一行的頂尖人物,又是個千年厲鬼,南時算他,他應該會有所感應。
自己的八字捏在能夠逆天改命的先生手裏,随時都能被人修改命數,換了誰也不會舒服,池幽死亡時間近千年,有沒有史料記載,誰知道他生在哪天幾點又死在哪天的幾點,池幽給他,只不過是信任的表現而已。
所以南時從不去看池幽命盤,但他清楚只要他想看,應該是能夠看清楚的——命盤有什麽不能看的?只要知道生辰八字,誰都能看。
今日顧不得這麽多了。
六個銅錢落在了桌上,那是池幽贈給他的,據說也是宗門一寶,當場裂了三個。
南時拿起筆想要演算命盤,卻在落下第一個字的時候筆斷成了兩截。
再用洛書秘圖推演,金芒散而不聚,如煙如霧,連基本的形态都凝聚不起來。
南時陡然發現,池幽的命數他已經看不清了。
這是池幽與他因果糾纏過深的表現。
南時沉默地把裂了的銅錢收進了紅布袋中,吩咐晴岚去找個地方埋了。
外頭明月高懸,如盤如鏡,南時倚在窗邊輕笑了起來。
……有時候看不清,也是一種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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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